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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婶子和她丈夫的事情虽然在林氏族人嘴中掀起了一阵风浪,但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虽然林雅菡没有怪罪六婶子,同时还请来安西府最好的医生为六婶子的丈夫治病,但是相关的闲言碎语还是跑了出来。林雅菡自然也收到了这样的消息,只是她面对这样的阴谋论也只能保持缄默。毕竟相较于为自己做辩解的难度可是要小于自证清白。
好在闲言碎语流传虽广,但是却没有人敢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更没有侠胆义肝之人跑来指责林雅菡。因为大家都自认为自己很聪明,既然觉得林雅菡可以这样人不知鬼不觉地送将得罪自己的人给处理掉,那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头铁不是?
而且祭祖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的关注重点又渐渐地回到了林府财产如何处理这件事。尽管大家都知道林府财产的处理大概率和自己没有关系,可是在最终决定出来之前,大家还是心存幻想。
甚至有些自认为在族里地位较高的几个族人还串联起来,决定等到合适的时候发难,将林府的财产据为己有。
因为这样的情绪,所以整个林府在表面安静的下面则是暗潮涌动。甚至连林府的下人都察觉到了这种气氛,他们在伺候林氏族人的时候都选择了“少说少做”。“少说”是担心自己的话被人解读出什么“弦外之意”,而“少做”则是害怕自己万一做了什么事情而惹来大祸就真的麻烦了。
“县主,仅仅因为你一府的事情而弄得整个安西府都不太平了。”曹季礼今天特意来拜访林雅菡,然后吐槽道。
“曹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雅菡笑着反问道,“难不成我林氏族人跑到大街上去闹事了?若是如此,曹大人尽管按规矩抓人就是了,我林府绝无二话。”
“那倒不至于。”曹季礼有些尴尬地说道,“贵府族人都遵纪守法,倒是没有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只是如今安西府里各大赌档里都在开盘,讨论贵府的财产分配之事。由于县主口风太紧导致大家都没有什么消息,于是为了那捕风捉影的事情而发生了好几起打架斗殴的事情。幸好没有人重伤或死亡,否则就真的让本府面上无光了。”
曹季礼知道西北民风彪悍,再加上这边当兵或军属所占比例颇高。在古代当兵几乎就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所以士兵们在平时往往需要强烈的刺激来安抚自己的情绪,故而雍州这边的妓馆赌档生意非常发达。
但凡涉及“黄赌毒”的生意都容易招惹治安问题,不过好在安西府历任知府管理下来也有经验,因此按照管理做也不会出事。
只是这段时间因为赌档开盘而诱发的治安纠纷实在太多,所以倒是让曹季礼这种中原出身的士林官觉得自己是不是教化没有做到位。
在古代的官员考核中,除了税赋、人口、粮食土地之外,教化教育那就是最重要的考核目标了。尤其是对安西府这种基本在税赋等问题上不会出大纰漏的府城来说,教育就显然是重中之重。
现在曹季礼只觉得自己治下的人不仅热衷赌博,而且还会为了赌博而打架斗殴,这让他有些挫败感。
而林雅菡听说这事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不管是前世和今生对赌档都没怎么关注过。早年的林府先祖也从事过妓馆赌档的生意,毕竟这两个生意是真的来钱非常快。但某任先祖觉得这两门生意有些损阴德,而林府人口又大多要在战场上搏杀,所以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逐步放弃了这两门生意。
等到林雅菡穿越过来的时候,林府放弃这两门生意都不晓得多少年,早就和从事这些生意的人没了来往。甚至林府的店铺也明令禁止租给从这两门生意的人,所以林雅菡和妓馆赌档那边算是有“高墙”阻挡着。
好在林雅菡虽然没有参与过赌博,但后世也看过足球博彩什么的,所以也晓得赌档的庄家会根据各种理由开盘。只是林雅菡没有料到这次开盘的主角居然是自己。
“‘几事不密则害成’。”林雅菡说道,“曹大人,这次林府的资产划分牵扯到林府和林氏太多利益,我不得不保守秘密。”
“县主放心,我断无因此指责您的意思。”曹季礼连忙解释道,“县主,明日祭祖典礼和流水席上可要本府安排衙役负责维持秩序?”
“若是曹大人愿意施以援手,我自然是感激不尽。”林雅菡表态道,“请曹大人放心,贵府衙役的茶水费自然由我负责。”
所谓的“茶水费”就是封建时代普通人请官府之人办事的“辛苦费”。不过这种钱不算是贿赂,所以御史们并不会过问。而对衙役们来说,一次茶水费的收入可能就抵得上一两个月的工钱,所以他们也是非常乐意赚这个钱的。
曹季礼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官吏,他晓得以林雅菡的性格和宽裕程度,这次给安西府衙役们的“茶水费”只怕是个非常高的金额。不过想到林雅菡马上就要进京,曹季礼也不担心有人将“收买人心”的帽子扣到林雅菡身上。
“那本府就谢谢县主了。”曹季礼谢完林雅菡就借口告辞了。
林雅菡这次举办的祭祖大典并没有放在丹阴县林家庄的林氏祖祠那边,而是放在林府东侧的林府家庙。
虽然林家庄那边有人因此出言不逊,但林雅菡却淡淡地回应道,此事本就是我林府内部之事,无需惊动所有祖宗。
于是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了闭嘴,因为林府家庙可不是最近才修建的,而是修起来也快有好几代人了。
若不是林府的历任家族还念着与雍州林氏的关系以及林府家主的爵位是“丹阴县男”,只怕是早在好几代前就要和祖祠那边分宗了。若是分了宗,那大家虽然还能还能说是同族但却不是同宗,这关系就立刻远了一大截。
林府家庙虽然没有林氏祖祠那么气派,但却也修建得非常规整。历任林府家主都会安排那些孤寡退役亲兵来这里管理,所以林府家庙倒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家庙没有雕栏画栋,但一股子庄严气势还是迎面扑来。
曹季礼除了是这次祭祖大典的观礼嘉宾之外还有个任务就是宣读皇帝对林雅菡的表彰。或许是知道林雅菡这边要分钱,奔着事情不够大的皇帝是连夜送来一封嘉奖旨意。
虽然旨意内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但那一大堆对林雅蘅及林氏先祖的表扬还是让跪在现场听宣旨的林氏族人感激涕零。
林雅菡看了看身边泪流满面的族人,心中默默感叹皇帝又空手套白狼成功了。
曹季礼宣读完旨意后,自然有负责陪祭的人将这封圣旨恭敬地送到林府家庙里供奉起来。
此时跟着过来参加祭典的其他林氏族人才赫然发现林府家庙的牌位墙上已经放着许多圣旨,那数量估摸着不少于50道。
虽然所有圣旨都要被臣子保管好,但是放到家庙供奉的一般都是对林府或林府家主进行嘉奖的旨意。看到如此多的嘉奖圣旨,族人们也只能感叹林府家主是“简在帝心”。
圣旨供奉好之后,林雅菡就开始抑扬顿挫地念起了祝文。这祝文通常是用华丽繁琐的骈文写成,而且念的时候还有许多规矩,要遵循一些古老的节奏。好在林雅菡为了这篇祝文已经练习了好几日,因此念起来倒是颇为顺利。
而在观礼的人群中,一个少女对自己的母亲悄声说道:“娘,这可是哥哥写的。等县主知道之后,怕是要对我哥青睐有加了。”
站在她身边的妇人则是面带喜色地说道:“慎言!此事不宜声张,若是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怕是要恼了县主,最后反为不美。”
“娘你放心好了,我可比我哥精明多了。”少女笑着说道,“倒是娘要管住哥的嘴巴不要到处乱说。——对了,娘,等这些事情过去之后,只怕是县主又要请我去府上做客了。到时候我想办法让县主请你也过来住段日子,你可别忘了要多说我哥的好话,争取让县主成为我嫂子。”
“你娘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证这件事顺顺当当的!”妇人眉开眼笑地说道。
这边说话的人正是林雅菡前世丈夫的母亲和小姑。这一家人带给林雅菡的噩梦实在是太多,而且前世也是因为他们家连累才导致自己被赐死。因此林雅菡重生后最想报复的名单上,他们一家三口是牢牢占据着三甲的位置。
梅良莘和梅辛氏自认为她们已经将林雅菡算计到手里,却没想到这完全是林雅菡故意放出的诱饵。
这篇祝文的确是林雅菡前世的丈夫梅德煋所撰写,这一方面是林雅菡引诱梅家入局的手段之一,另一方面也和安西府的文风不盛有关。
不管梅德煋的德行如何,他的一手诗词和骈文放到雍州乃至整个大圣朝都是最好的那批人。林雅菡又不认识什么文坛大家,所以思前想后之余就故意安排梅德煋来撰写祝文。
念完祝文后,陪祭的人将祝文放在火盆里烧了干净。
接下来便是供奉食物等流程,其中也少不了祭舞。
作为主祭,林雅菡自然要领舞。
林雅菡后世曾经看过有人戏称汉人在音乐舞蹈方面没有少数民族那么有天赋,所以导致汉族很多歌舞在历史中慢慢就被淹没了。
但看完大圣朝的祭舞后,林雅菡只能说汉人理解的舞蹈和其他人理解的舞蹈似乎有点出入。舞蹈通常讲究自然和律动,是一种天性的释放;但汉人的祭舞却非常讲究规矩,每个动作和队形都有非常严格的规矩。
所以祭舞虽然也是舞蹈,但真的跳起来简直比做广播体操还要麻烦。尤其是所有参加祭舞的人都必须穿着礼服,而礼服可谓汉服中最华丽和最繁琐的存在。
尤其林雅菡还是女性,她的礼服及搭配的首饰加起来等于是在身上挂了快十多公斤的负重。负重这般还要表现出祭舞的端庄与喜庆,林雅菡只能表示“太累了”。
祭舞结束后,不仅是主祭的林雅菡有些坚持不住,那些陪祭的人也纷纷去了旁边的厢房“更衣”。
林雅菡在专门给自己准备的房间里喝了一些水之后,总算是觉得人是活过来了。
好在祭舞之后就没什么大流程,整个祭祖大典算是轰轰烈烈地顺利结束了。
如果说祭祖大典是林氏族人的事情,那结束后的流水席就显然是整个安西府的大事了。
因为林雅菡知道皇帝现在正盯着自己,所以她没有将流水席的开成“千桌宴”,而是只置办了百余桌。这放到大圣朝也就是一个相对比较富裕的乡绅就会置办的级别,林雅菡这才不担心被皇帝默默记仇。
不过虽然只有百余桌,但林府的流水席是连开七天。这七天不管什么时候到林府的流水席都能吃饱饭,这对林府不少穷苦人家来说是个极好的消息。
祭祖大典虽然办得华丽,但是在场的所有林氏族人的心思都放在明天要进行的财产分配事宜。
作为见证人和官府代表的曹季礼被林雅菡请到林府,然后就看到林雅菡递来的一沓厚厚的册子。
曹季礼知道林雅菡的办事习惯,能够用文字说明就尽量不口头说明,于是他就默默地翻看起来。
“县主,你这是……”看完册子后,曹季礼惊讶地看向林雅菡。
林雅菡没有理会曹季礼的惊讶表情,而是淡淡地问道:“曹大人,你觉得这件事违背朝廷的律法了么?”
曹季礼闭目沉思了好一会,随后回答道:“虽然有好几件事没有律法规定。但既然律法没有禁止,那便是可以做的。何况县主也给了相应的约束方法,本府倒是不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