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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齐珊儿惊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他明知道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明知道,她的身份有多危险,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莫天逸苦笑了一声,“或许吧,爱情某些时候总能让人疯,可有句话不是说过吗?不疯魔不成活。”
更何况,如果是她的孩子,他心甘情愿为她养,为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中,哪怕他和自己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他也心甘如怡。
齐珊儿神色恍惚,整个人早已是愣在了原地,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有审视,有错愕,有不可置信,人不都是自私的吗?可是为什么,他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是强迫你,也不是逼迫你马上就给我一个答复,”莫天逸缓和了下语气,柔声解释道:“你现在的身体需要精心疗养,时间还很长,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只是不希望,你背负上杀掉自己亲生骨肉的罪。”
那样对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你让我想想。”齐珊儿疲惫的挥挥手,有些无措。
莫天逸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伴在她身边,始终看着她,就像是一个沉默的骑士,守护着他的公主。
这一天,齐珊儿做了一个诡异的梦,她梦见她和莫天逸十指紧扣站在一家幼稚园的门口,谈笑风生,有人在背后叫着她妈妈,她转过身,看见一个小奶包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把撞入自己怀中,它的模样有些模糊看不真切,但那股浓郁的奶粉味道,却格外清晰。
他冲着自己在笑,那一家三口温馨的走在阳光下的画面,让她甚至在梦中落下泪来。
那是她所期盼的,所希望的,能够过的属于正常女人的生活。
幽然醒来,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甚至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冲洗着窗外的一切,一股泥土的清香伴随着微风从大开的窗户里肆意的飘了进来。
莫天逸趴在床头睡得正香,冷清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让他那张俊美的脸庞看上去愈发柔和。
“你真傻。”齐珊儿眼眸微微一颤,漫过丝丝感动,抬手抚摸着他恬静的睡颜,呢喃道。
真的好傻,明明知道她的孩子是谁的,明明知道,娶她,他会面临多少困难,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要娶她回家,这样的深情,她要用什么才能还清?
如果,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那该有多好。
闭上眼,敛去眸中的苦涩,齐珊儿不肯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这次的任务,改变了她太多,曾经的那个冷静到甚至有些冷血的kk,不知何时变得有血有肉起来了。
莫天逸醒来时,看见的就是她一个人孤单坐在床头的画面,她的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空有一副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容貌。
他的心一瞬间像是被谁狠狠捏紧,疼得有些窒息,“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儿?”
他抬起手,温柔的为她拨开额头上垂落的凌乱发丝,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与柔和,并没有因为她的伪装和隐瞒,对她有丝毫的改变。
“我睡不着。”齐珊儿缓慢的转过脑袋,朝他笑了笑,那笑苍白无力,看得莫天逸心底难受。
他宁肯看她平日里低调的样子,也不愿见到她这副明明心痛,却又故做平静的模样。
“难受的话,就哭吧。”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叹息道。
哭?齐珊儿吧自嘲一笑,她的眼泪早已经在训练中被剥夺了,只有弱者才会选择哭泣,这是她身为杀手学会的第一门课。
“如果哭可以改变我现在的处境,让我不用这么纠结,我不介意哭给你看。”齐珊儿故作轻松的打趣道,或许是一夜难眠,她的眼底有不少血丝,黑眼圈也比昨天加重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疲惫,尤其是那苍白的脸色,白得象鬼。
“女人偶尔可以脆弱一点,就算是哭,也不会有人笑话你的。”莫天逸心底狠狠叹了口气,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养成她这般隐忍、坚强的个性,女人都是水做的,可她呢?却忍受着内心的一切,宁肯倔强的昂起头,也不肯脆弱的掉下泪来。
实在是让他既心疼,又恼火。
“哭是没用的,”齐珊儿摇摇头,“我现在在想,这个孩子究竟是走还是留。”
“还需要思考吗?便宜奶爸不就在你的面前?”莫天逸噗嗤一笑,不太喜欢她现在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枭总那边我会处理,包括他手里握着的把柄,我也会趁机拿回来销毁掉,你安心养伤,顺便养胎,孩子很虚弱,可不比你这个当妈妈的。”
齐珊儿在他的调侃中,忍不住红了眼眶,“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们明明没有血缘,连认识也不过短短一两个月,可是为什么,他对她这么好,好到让她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回报他的深情。
莫天逸宠溺的笑了笑,“傻丫头,对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看着她眼底漫上一层水色,他的心微微疼了起来,伸出手臂将她圈入自己的怀中,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温暖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因为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放手,除非有一天,你不在需要我了,你觉得我的喜欢是负担,是累赘,你亲口告诉我,我才会离开。”然后默默的,在暗中继续守护着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莫天逸心想,或许他洁身自好二十多年,等的,就只是遇见她,喜欢她,乃至于爱上她,她就像是他消失的那块肋骨,只有看着她,他的身体和灵魂才是完整无缺的。
齐珊儿放任自己靠在他的怀中,这个怀抱,让她颠沛流离的心彻底宁静下来,仿佛再打的风雨,也有一个人能够为她遮去,能够护着她一路前行。
闭上双眼,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可这抹心安的情绪还没来得急持续多久,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忽然“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室的温馨。
齐珊儿有些难为情的退出他的怀抱,爬到床头,来电显示赫然是枭墨骞的名字,她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脸上弥漫着淡淡的阴霾,气息微乱。
要接吗?
几乎不用猜,她也知道,对方会说什么,一定会质问她为什么整晚没有回去,质问她现在身在何处。
轻轻靠在床头,她按下了接听键,将听筒凑近耳畔。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薄怒与冷冽。
齐珊儿了然的笑了,“你猜。”
“别和我插科打诨,齐珊儿,你究竟在哪儿?”枭墨骞烦躁的站在阳台上,冷眼看着已经是凌晨时分的天色,眸光冰冷。
她昨天没有回家,今天居然又消失?她究竟在什么地方?
愤怒、不悦还有淡淡的担忧,甚至让他忽略了齐珊儿话里的虚弱。
“枭总,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关心吧,我要请假,最近身体不舒服,至于批不批准,随你的便。”说完,齐珊儿很有骨气的将电话挂断,甚至将手机彻底关机,不论枭墨骞如何拨打,电话那头永远只会传来机械的客服声音。
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您好,您说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该死的!她居然敢挂断他的电话?还把手机关机?枭墨骞气得一张脸黑如墨色,眉头紧锁着,如果齐珊儿现在站在他面前,说不定他会真的掐死这个可恶的女人。
“金洛,马上给我查齐珊儿的下落。”枭墨骞拨通了金洛的电话,也不管现在到底几点,将指令下达。
又是她……
金洛幽怨的叹了口气,每次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害得他大半夜被老板抓起来办事,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他从大床上翻身坐起,“好的,老板。”
挂断电话,立即在电脑上输入齐珊儿的手机号码,利用定位系统全球扫描她的所在地,只不过,齐珊儿也是电脑高手,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被人追踪的线索呢?她的手机看似普通,但里面却藏着能够阻断一切外来信号,干扰所有信号波纹的磁片。
金洛目瞪口呆的看着全球地图寻找出来的坐标地址,日本东京、美国纽约、意大利罗马……
喂喂喂,该不会是卫星系统中病毒了吧?要不然怎么一个电话号,却在同一个时间段出现在根本不可能重复的跨国都市?
“老板,查不到。”金洛挫败的将消息汇报给枭墨骞,对于一个电脑精英分子,被一个女人打败,绝对是耻辱!但不可否认,齐珊儿的操作能力比他强太多,绝对算得上国际一流黑客了。
“怎么回事?”枭墨骞握着高脚杯,斜靠在白色的阳台扶手上,冷清的月光从头顶上洒落下来,洋楼下方的草坪还挂着些许雨滴,泥土含香。
“齐珊儿有安装干扰器,无法准确定位她的坐标。”金洛皱着眉头,颇为遗憾的开口,“老板,这个女人的电脑技术不差啊。”
“还记得枭氏主机系统被入侵的事情吗?”枭墨骞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