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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还是让奴才来煎药吧。≥ ”
小太监低着头,说话时还显有胆怯。秦柳顺势望向小太监的手掌,手指间已划出了几道小刀疤,手心之中可以清晰看见几道血淤印记。
秦柳用膝盖想都能猜得出,这位小太监之前应该不在厨房院当差,生疏于切菜的工作,刀割伤了手指,还要被惩罚打手心。
“不了,没关系,我自己来煎就好。”秦柳说着话,温和一笑,同时也故意伸手,握起小太监的手心。
果不其然,小太监如惊弓之鸟,下意识想收回手掌,由此可见他对“打手心”已有了心理阴影。
“你这手心是怎么了?”秦柳明知故问。
小太监哪敢打小报告,只得转移注意力,伸手提过秦柳手中,系着药包的细绳,说道:“殿下仁心,但煎药本该就是我们奴才来做,殿下先回去歇息,一会煎好了药,奴才给你送去。”
说着话,小太监已是退到药罐边上,开始拆解起药包。
秦柳见了,心中不禁苦笑。
形势确实在向着秦柳所期盼的方向展,可这并不值得欣慰,因为秦柳知道,他在利用太监宫女们内心的苦难做文章。
他们越是苦,形势就会对秦柳越有利。
正如项羽与刘邦,项羽越****,刘邦的仁政越是能激起千层浪。
秦柳上前,手掌轻轻拍在小太监的肩膀上,就像对着一个好朋友,言道:“谢谢你,那我先回去了。”
这一声感谢,让小太监不禁打了个激灵,顿时就给秦柳跪了。
小太监忙说:“殿下切莫这般,这是奴才应做之事,殿下切莫......”
玛德这台词跟春楠一模一样!
秦柳被小太监突然下跪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动粗一巴掌甩过去。可再看看小太监,秦柳的心酸又要作了,究竟是受过怎样的虐待,才叫一个大好少年,变得如此苟且。
为了让小太监站起身,秦柳只好离开厨房。回到房间时,春楠的眼睛总算是有几分觉醒的样子,能够微微睁开,只不过视线还处于模糊之状。
秦柳没有注意,他依坐在床头,显得疲惫。
毕竟是一夜未眠,今日又折腾了一天。
直到听见春楠惊吓地叫唤一声,秦柳才看见春楠从床榻上坐起身子的动作。
只可惜,头昏眼花加体力不支,春楠坐起身的动作只进行到一半,又倒回到了床榻上。
“别动!”秦柳赶忙出命令,春楠就这么点体力,要是再来两回起身动作,估计又得昏过去。
春楠见秦柳坐在自己身边,不免更加惊慌,口中又是那一句“奴婢有罪”。
秦柳火大了,竖起一指,点在春楠的鼻尖上,言道:“有罪你妹啊!你是复读机吗?上辈子是鹦鹉吗?你的剧本里除了这一句台词,就没别的了吗?”
只是睡个我的床,又不是睡了我的身体,有罪?这特么要是有罪,前世老子遇见过的娘们儿都得死!
秦柳不禁抱怨起整个皇权时代,可再一想,今天全王府的人都知道自己“看上小宫女”,这要是等春楠身体好些,听见了这个消息,岂不是要以死谢罪?
春楠被秦柳一顿骂之后,算是安静了,无辜的眼神盯着秦柳,就像还未能学会说话的婴儿一般,抿着嘴,不知言语。
秦柳见了,心中也是暗叹,看来真给自己说中了,春楠除了会说“奴婢有罪”以外,就没别的台词了。
“好了,本王赦你无罪。”秦柳摆摆手,有些败给了春楠。“你是为了照顾我才晕倒,我若不管你,岂不是猪狗不如。”
“殿下不可这样说自己。”春楠开口,总算是说了点别的台词,可下一句又回到了原点,她说:“是奴婢有罪,奴婢不该晕倒,奴婢罪该......”
“你够咯!”秦柳打住春楠的嘴,两个时代的人实在是无法沟通......
转过天,雪终于是歇了歇,秦柳命令春楠继续养病,不得离开房间,而他则出入于厨房院与自己的房间之间,端茶送水,瓜果点心,好一顿伺候起春楠。
襄王府上下见了,不知不觉间已分成了两派。
以吕公公为的一派暗自骄纵,以为秦柳这位襄王爷已退化成了奴才。
而另一派恰相反,是从内心深处意识到秦柳的仁心,渐渐向着秦柳靠近。
只不过,吕公公一派始终是襄王府内的强势派,他们本就嚣张,现在看着秦柳好欺负,就更加在襄王府中肆意妄为,惹得另一拥护派敢怒不敢言......
“这像什么话?”厨房院中传来娘气十足的声音,紧跟着就听见瓷碗碎裂在地,出“啪啦”声响。
秦柳正好走在厨房院门口,向着院里一望,得见强势派的二把手,吕公公的心腹安公公正大脾气。
安公公言道:“怎么着?这是要翻天啊,吕公公的茶点迟迟不上,倒是一个个抢着要伺候春楠那小丫头片子!”
听闻安公公怒声,跪在地上的三名小太监不禁瑟瑟抖,其中便有昨夜为春楠煎药的小太监。
秦柳已经知道这位小太监姓肖,名福乐,是自阉入宫的穷家孩子。
只见肖福乐微微抬起头,他不敢顶撞安公公,只是想说明一个事实,言道:“吕公公的茶点,小的已经......已经送去,可半路上遇见温守备,他说正巧也要去见吕公公,就说帮着小的将茶点送去......”
“混账东西!”安公公没有让肖福乐说完话,已是大雷霆,直接上前,抬脚狠狠踹击在肖福乐的肩膀上。
秦柳见了,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肩膀。
安公公不是东西,他这一脚踹的,简直是让边上看的人都觉得痛。
安公公踹完,竖起兰花指头,指着肖福乐厉声道:“好啊,你这是长了能耐,还知道栽赃陷害啦,咱家来时可在前门见着了温守备,这寒天刺骨,人家勤勤恳恳守得王府平安,你这小娃子可忒没了良心。”
我呸!
秦柳听完安公公替温守备的辩解,差点没喷出声音来。
厨房院在王府东北角,而温守备负责的前门是在王府南面,你个阉人是长了千里眼?这特么都能看得见温守备勤勤恳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