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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饿了。”习振生对着电脑,头也未回,只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句,随后向后摆了摆手,命道:“快去,快去,弄点吃的给我。”

    吴兴下意识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零晨一点了,这位脑袋出门时被驴踢过了?这深更半夜大老远的来他这里吓得他心脏直抽抽,只是为了让他弄点吃的?靠,吴兴真想把今天早上倒的垃圾拿回来给他重新装盘端上来,这城里哪家五星级酒店不撒着欢地欢迎他?这位竟跑自己这来犯疯病,真是临出门脑袋被门夹,又被注了自来水了。

    “你在考虑菜单吗?大晚上的,不用太费心思,随便弄点打卤面什么的,就成了。”习振生大度地“解放”了吴兴,此时的他已经自顾自的把吴兴的文档关了,开了个小游戏界面,玩起了无聊的网站游戏。吴兴对着习振生后背隐密地龇了龀牙,无奈地转身去了厨房。

    吴兴从前上班时其实也很少在家开火,一个人住,工作学习又挺忙的,一般情况下,会随便叫点外卖或是在外头对付吃点就成了,偶尔休息日时会在家里弄些细致的饭食。但最近,由于被一个“疯S”纠缠,他体力透支的厉害,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他近些日子经常会给自己炖些有营养的汤类,另外,他也在食素,好吧,实在是因为他不想再增加后头的负担。今天下午,他还真炖了一砂锅排骨汤,晚饭时,给自己炒了一个素菜,吃了两碗米饭。

    吴兴进了厨房,开火,倒汤,打开油烟机,噪音响起来,才极小声地碎碎念道:“打卤面,屁打卤面,凭什么畜牲欺负了人,人还得给做饭啊?凭啥,凭啥?靠,狗仗人势,欺人太甚,精神病,神精病……”吴兴泄愤般地一刀拍在蒜瓣上,响声巨大,吓了他自己一小跳,随后意识到这楼并不怎么隔音,这三更半夜的,还是,还是算了吧。

    吴兴可不会擀面条,他翻了翻冰箱,在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了半袋外头买的面条,他凑在鼻间闻了闻,努力回想了一下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可是时间太长了,记不清楚是上个月,还是这个月了,不过,管它呢。

    鸡蛋和蔬菜倒是新鲜的,吴兴将面条放在清水里煮了个八成熟,高汤里荷包的鸡蛋也差不多了,吴兴便将面条直接捞进汤里,大致又煮了煮,挑了几根烫过的小油菜放进去,这一大碗面,倒也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当然,这得忽略面条的日期问题。

    吴兴拿了双筷子将面条碗端进去时,习振生已经预备好了,坐在电脑桌前,一张餐巾纸掖进脖颈,就差一手拿刀一手拿叉了,那装相样,深深地让吴兴皱了一下眉。

    不过,吴兴两世加一起,也算活了四十多岁,对这个二十多岁,未进三十的毛头小子有相当大的包容性,因此,他只是低了头,连撇嘴都控制住了,将面放在习振生面前。

    习振生先是瞧了瞧,随后莫名其妙地摇了一下头,问道:“没肉吗?”

    “肉?”吴兴跟着他一起瞧了瞧那碗面,这才发现,里头没有肉类,这东西个……。他想了想,答道:“我再去厨房看看啊。”

    吴兴返身回了厨房,在冰箱里翻了半晌儿,找出一根火腿来,他不记得自己什么买的这根火腿,不过好在,上头的日期还比较清楚,吴兴看了看,还差两天才过期,不错,吴兴有些高兴地掂了掂这快过期的火腿,正要拿案板去切,习振生却跟了进来,他撇嘴看着吴兴手里的火腿,嫌弃道:“我不吃这玩意,有别的吗?”说完,便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开始动手翻了起来,冰箱的冷藏室里自然是没有什么菜,吴兴一向不怎么吃剩菜。冷冻室里倒是有肉,可惜是生的,习振生对自己搜索的结果相当不满,嘟囔着:“什么都没有,我明明进来时闻到炖肉的味了?”这狗鼻子,这都凌晨了,还能闻到下午炖汤的味。

    吴兴解释道:“面汤是排骨炖的,可能……”

    “那排骨呢?”习振生抓住问题的关键。

    “排骨……”吴兴忘了排骨的问题,话说,他最近不吃肉。但此时的习振生已经顺着吴兴的视线瞧见了砂锅,他打开盖子闻了闻,说道:“就它吧,挺香。”说完,人就先回了吴兴的卧室,吴兴的电脑放在卧室里,自然……

    好吧,吴兴并不是生活很严谨的男人,在床上玩个电脑吃个东西什么的,他经常干,当然,在卧室里吃饭那也是常态,所以,习振生坐在他卧室的电脑桌上吃东西,他还真没觉出不妥来。男人嘛,一向是粗神经。

    一盘清炖排骨,真的挺清的,吴兴熬汤是连酱油都不放的,就这么“白巴刺刺”地端了上来,不过,旁边有一小碟吴兴调的小蒜酱,否则,排骨肉着实淡了点。

    也不知习振生是不是真的饿了,亦或是他本就是个能吃的主儿,吴兴极少和他一起吃饭,有数的那么两回,吴兴吃的都相当心不在焉,毕竟,去习振生那里,并不为了吃饭,所以,吴兴不知道习振生的饭量。

    因此,当习振生把那一大碗面条连汤都没剩的全都塞进肚里时,吴兴有点小小的吃惊,随后,老先生又将一盘子排骨拆分入腹时,吴兴真的有些惊讶了,而最后,习振生一伸碗,道:“再盛一碗。”时,吴兴已经完全怔愣住了,那碗说是碗,倒不如说是一个小瓷盆,一向是吴兴来人时盛汤用的,只是因为面条瞧着多,怕普通的碗装进去会溢出来,所以,“不拘小节”的拿来装了面条。

    他眨了眨眼,才找着词回道:“没了,就这么多了,而且,现在太晚了,吃多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习振生这才抬头瞧了瞧表,摘了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嘴,遗憾地说道:“是有点晚了,那不吃了,洗洗睡吧。”

    “啊?”吴兴又有些反应不及,今晚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受了不少惊吓,思维有些紊乱。

    “啊什么啊?”习振生倒有些不耐烦了,他起身,直了直腰,命道:“放水洗澡,哦,对了,你家没浴缸,真不方便。”习振生嘟囔一句,又续道:“那水还用调吗?开了龙头就能用吧?”习振生一边说话,已经一边开始脱衣服了。

    吴兴起身,看着动作这般迅速的习振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心里开始突突地跳起来,在想今夜该怎么能让自己的声音小一些的熬过去,这里的隔音真的很差。

    “想什么呢?”习振生一皱眉,拍了一下吴兴后脑勺,随后拉着他的手腕向浴室行去。

    吴兴相当紧张,他吱唔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地建议道:“您看,习少,您这么晚吃了东西,原则上实在应该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再睡,这样,对身体也好,而我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挺不方便的。要不,您看这样行吗?您出去活动一下,然后坐车先回别墅,我今天下午就过去,再陪您,成吗?”

    “你他妈的废什么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真JB事多。”习振生刚上楼时的耐性似乎跟吃的一起化成了米田共,对吴兴的不合作开始不爽起来,吴兴立时识趣地闭了嘴,而当下,他开始考虑搬家的问题了。

    吴兴的房子是很正经的两居,虽然厅室小了点,厨房小了点,厕所加浴室小了点,但设计挺合理的,干湿分开,洗脸洗手池子在外室,但里头确实是搁一个人稍有余地,但两个人就稍嫌拥挤了。

    吴兴被习振生拽到洗手间,立时空间便逼仄起来,习振生不外道,把自己唯一的遮挡褪了个干净,支着腰斜看着吴兴,吴兴视线避开这位“不要脸”的果身,探手打开水阀,解释说:“我用的是燃气的,得放一会儿,热水才能过来,关掉后,会再有一段凉水,不过,习少不用关,就这么一直用着就成,水温是调节好的,42度。”吴兴既要侧着身子躲避溅出来的水,又不自主地想离习振生远点,这姿势就有些难拿,撑了一小会儿,吴兴腿就有些抖,好在水温终于差不多了,他松了口气,向门外退道:“行了,习少,水温行了,您用吧。”

    他将将退到门口,便被一旁的习振生扯到怀里,整个压在喷头下的墙面上,温热的水撒下,湿气蒸腾,一时让吴兴肺气不继,有些失氧。

    “哪去?你得跟我一块洗,知道吗?”习振生贴在吴兴的耳侧边咬边喃语道,喷头的洒水将两人均淋湿了,只是,吴兴的衣服还裹在身上,粘腻沉重,而习振生,却是“无衣一身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