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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十三阿哥挑起帘子,躬着身进入四阿哥的帐篷,“你……哦!四哥我和你谈些事情。你们先下去吧!”十三阿哥看了眼几位正在和四阿哥议事的大臣,摇了摇手示意他们都先行回避!
“嗯!去吧!事儿也不急,下去吧!”四阿哥瞅了眼征求自己的大臣们,低垂下眼睑,合住刚呈到他手中的条陈,啪的搁在手边的炕桌上,面无表情的点了头!
等着这些大臣们一一退出,十三阿哥一撩袍子坐在四阿哥的对面,“四哥!你怎么还稳如泰山?玉儿这几天的情况可实在的不对劲儿啊!”
“怎么了?”四阿哥转过身,从堆积的像座小山一样的公文中取出最上面的一本,慢慢的翻着,“她?没什么!她就是那性子,你还能不知道?”
十三阿哥半起身,够着四阿哥手中的公文,使劲儿一拽拍在桌上,“四哥!你当我胤祥一天大大咧咧就什么事儿都不管么?自从那天咱们在林子里找到她,她的情绪就不对劲!我听人说,她这些天时不时的躲在帐篷里暗自掉眼泪!就算是和你闹矛盾,可也没见你摆张脸啊!该给她送什么还是送什么!四哥!我能看出来,玉儿那天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忍着不说,那自然不会是小事儿!四哥,我和你是贴着心的兄弟,有什么事儿哪有不帮着你的道理?”
“十三弟……”四阿哥探手过去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苦笑着转过头看向窗外来回走动的侍卫,“是我没有保护好她……老十三,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她……现在还没缓过来,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我,能做的只有尽我之力的补偿她!”
“难道? 玉儿她?”十三阿哥不信的跳起,却看到四阿哥一言不发的握紧拳头,“天哪!莫非是……九哥?”
“呵!除了他还能有谁?还记得咱们再回那水塘时碰到老九么?挑衅的笑……”在四阿哥的脸庞上已经寻不到半丝笑容,阴狠冰冷的眼神刺的十三阿哥浑身一悸,“十三弟,你一定是在纳闷为什么我这次忍了?原因很简单,这是我能保护玉儿唯一的办法!若是皇阿玛知道,我怕我拼尽全力也不能保她万全!这就是你九哥的高明之处啊!但是,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忘记他给玉儿的伤害!只要有机会,我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四哥……”十三阿哥突然觉得嗓子很干,他四哥如此让人觉得刺骨的寒冷还是第一次!
四阿哥眼睛向着十三阿哥半转了下,很像是悠闲的一瞥,正要张口询问,就听帐外一阵急促的铜锣敲击声,纷乱的脚步声和声声高呼,“来人啊!走水了!”
“走水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同时站起,两人对视一眼,十三阿哥拉住快步向外走的四阿哥,“等下!四哥!我刚碰见慧芨,说她今儿还是在帐里,应该不会出事儿!你等下,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四阿哥扶着炕桌又坐下。怎么心里这么的不安?会不会又是她出事儿了?不会的!慧芨说她没有出来,只要不是她住的帐篷走水就好!但是,这种心跳莫名的加快是为什么?不行!还是要出去看看,要去确认她没有危险!
“四哥……皇阿玛哪儿没事……只是……”十三阿哥紧皱着眉大步进来,听说康熙无碍,四阿哥略舒了口气,可瞧着十三阿哥紧张的神色,闪烁的言辞,四阿哥一跃而起,“四哥……走水的地方……好像是……宫女那边的处所……四哥!你先别急,皇阿玛已经下旨……四哥?你去哪儿?”
“怎么回事?”四阿哥拽住急匆匆抱着一大盆水扑救的小太监,声音急促中透着冰冷,“到底是哪个帐篷走了水?”
小太监被突然的一吓,短时间的愣神,抬眼一瞧是四阿哥,慌得连手里的水盆都扔到一旁,“四…四爷…回四爷…是…宫女那边的帐篷挨的太近,如今已经烧成一片……分不清具体是哪个走了水……”
“废物!”四阿哥抬脚踢飞了俯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太监,“养着你们这帮……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十三阿哥架开处于暴怒中的四阿哥,好言相慰着,“四哥!四哥!你听我说!你现在责罚他们还有什么用?还是让他们赶紧的救火去吧!再说了……说不定,玉儿已经逃出来了,只是这会子人多杂乱,怕是走散了!”
“那就好……但愿是这样……”四阿哥抚着额头蹲下,双目紧闭,“十三弟!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她……不能再出任何的闪失……”
十三阿哥惊异的望着精神随时处于崩溃边缘的哥哥,想去安慰,却又无法选出合适的言语来!恰在这是,一阵更加纷乱的脚步袭来,“四哥?十三弟?怎么你们也在这儿?”八阿哥身后随着一脸阴森的九阿哥拨开层层人群快步走来,“皇阿玛那边怎么样?四哥?您有加强守卫么?免得有人借着火势趁乱生事!”
“老八……还有……老九……”四阿哥瞄见过来的八阿哥九阿哥,立刻背着手站起,当眼睛落在九阿哥身上时若是他那阴鸷的目光是一把剪刀的话,恐怕九阿哥立时就被戳穿!“刚老十三已经到皇阿玛那边请过安了,皇阿玛他老人家没什么大碍,守卫自然也是加强了的!”
“呵呵……”九阿哥从八阿哥身后闪出,半低着头,脸上挂着邪性得意的笑意,“那就不知四哥如此心急火燎的不顾身份扑在这最前面,是为了什么?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人还在里面?”九阿哥瞅见四阿哥眼睛渐眯,脸色逐渐的发黑,唇角的筋肉微微的抖着,满意的一笑,缓步踱到四阿哥耳侧,低声贴着四阿哥耳边说道“四哥,她的味道可是弟弟我品过的最可口的‘点心’!啧啧……那滋味,四哥你怕是无福享受喽!”
一瞬间,来回飞速奔走的脚步声像是戛然而止,冰冷的静谧冷的让人心脾发颤!四阿哥脸色彻底变得乌青,一步迈过去扯住九阿哥的衣领,单手握的骨节咯咯作响,声音冷到结了一层厚厚的不可打破的冰!“老九!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哥哥我来提醒你吧?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若是传到皇阿玛耳中,你是想惹他老人家生气么?还是你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嗯?”
“好了!好了!四哥!你消消气,九弟是和你玩笑的!”八阿哥侧着身子过来挡在四阿哥和九阿哥之间,打着圆场道“四哥,看在我胤禩的薄面儿上,别和老九计较了!老九!还不赶紧的给四哥认错!”
十三阿哥瞅着无所谓的九阿哥和强忍怒气的四阿哥,趋步上前,悄声说道“四哥,如今不是和九哥计较的时候,还是先确定玉儿的安危吧!”
“慧心!”四阿哥不易察觉的微点了一下头,刚抬头就看到急匆匆奔跑着的慧心,“你!过来!”
“四爷……”慧心停下望见面带焦虑、愤怒的四阿哥,只得停下脚步,施了礼等到四阿哥叫了起,“四爷,您叫奴婢是……”
“慧心,爷只问你,玉儿呢?”四阿哥眼睛望向已经烧得红透的半边天空,心慌到他自己连握紧双手都没有察觉!
慧心谨慎的瞄了下四阿哥,声音更加的微弱,“请各位爷的安!嗯……回四爷,玉儿……她……奴婢不晓得……奴婢临出门时,曾问过她,她说她可能会在大营四周散散心……所以……还请四爷宽心,说不定玉儿此时已在安全的地方候着呢!”
“四哥!你听慧心都这么说,再者也没听说里面有人,想来应是无碍的!”十三阿哥拍了下四阿哥的肩膀,顺势扯着四阿哥往安全的地方走,“四哥!咱们还是先回去等玉儿的消息吧!你在这儿怕这些人也放不开手脚!”
“什么话!什么叫我在这儿他们放不开手脚?这么多人竟然这么长时间还是扑不灭这点儿火?”四阿哥拨下十三阿哥的手,向着火场又走了几步!
八阿哥身子向前一横,挡在四阿哥身前,“四哥!您是皇子贝勒!怎能冒险?若是你有个万一,让弟弟们如何给皇阿玛交代?还是依着十三弟的话,咱们先回去,毕竟……我……和你一样……很担心……”
“八哥!您这是不知道啊,四哥这叫‘英雄救美’!慧心说了人可能不在,还是要确认下才放心么?”九阿哥一挑眉毛,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说道,“四哥!你还真能降得□份去救个微贱的宫女?”
四阿哥板着脸,微仰着头,眼中冷傲犀利的目光震的九阿哥肩头不自觉的缩了缩,“老九,对于你,她是个微贱的宫女,而对于我,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最珍贵的宝贝!今儿我告诉你这话,就不怕你暗地里使花招!不过,还希望你能听我一句忠告,如果你再敢伤害她一丝一毫,我爱新觉罗·胤禛不会轻易放过你!到时咱们闹到撕破脸皮可就不好看了!”
没等九阿哥回过味儿来,四阿哥回头扔给十三阿哥一句,“外面等着!”便头也不回的冲进熊熊的火场中!
玉儿,只要不能见到你,我终究不能安心!即使要冒一次险,冒着天下之大不讳,为的也只是能亲眼确认你在安全的地方!
“玉儿?玉儿?真的不在么?”四阿哥举手挡过还在燃烧着的毛毡,顺手按灭衣角已着起的火苗儿,“呼!那就好……”可刚回过头,隐藏在火焰的噼啪声中,四阿哥还是听到隐约的啜泣声,他心中一惊,已经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着急!
四阿哥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头顶上立刻渗出不知是急还是被火焰炙烤的汗珠,热浪逼人、浓烟熏得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在不断坠下的被烧断的木梁之间来回突闪着,费了很大的劲儿四阿哥才寻到原先相隔并不是很远但此时已经分辨不出具体哪儿是哪儿的一间被火焰包裹着的帐篷前,侧耳细听,真真儿的是他既想听到又不想听到的哭泣声!
大声的呼唤几声,都被巨大的火声吞噬,四阿哥弯下腰擦了擦眼睛,拨开挡在门口的碎木头,抬手去拉那门却发现早就被几块正在燃烧着的木板固定!四阿哥眯了眯眼睛,转过身捡起一长块木柱,向后退了几步,心里暗数一二三,一给劲儿硬是撞开了阻碍他救人的障碍!
一阵烟尘过后,他终于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中,完全无视身边渐渐逼近的火焰!她想做什么?这个傻瓜!
擦了把脸上蹭到灰尘,无法抑制声音中的激动,最少!最少!她现在是安全的!“太好了!你真的在这里!”
她听到了他到来的声音,怯懦的从膝中抬起头,黑亮的大眼中充盈着晶亮的泪珠,在确认是他后,顺着她颤抖的嘴唇,一滴一滴的跌入半燃着的地毯中!
“四爷……”眼前恍惚出现的人影竟然真的是他,我忘记的抱在膝上的手,抬起头木然的望着他,“你……你来做什么……”
“有什么话等出去了再说!”他像是一步就迈了过来,几下的解开身上所有的衣服脱下盖在我头上,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起,“外面可能会有带火的木屑落下,这样可能能护着你一些!玉儿!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不行!明白吗?不行!抱住我的脖子,咱们必须赶紧离开这儿,快要塌了!”
脸颊挨着他快速起伏的胸前的□肌肤,熟悉的温度补充给我对生的依恋!“万岁爷呢?他怎么样?”四阿哥誊出一只手掩住我的嘴,贴着我耳边说道,“好了!皇阿玛没事!我亲自确认过的!所有人都没事儿!你现在不要说话了!免得吸进去那些烟!”
可想起那阵铜锣声,猜到一定会有救火的人,说不定就连康熙也会过来,要是让外人看到四阿哥抱着我从这里面冲出来,那不就全完了?“不!四爷!外面会有人!你若是抱着我出去,那岂不是全露馅看?“
“没关系!”四阿哥神情坚定的快步跑着,时不时的被黑烟呛得直咳嗽,可抱紧着我的大手没有丝毫的放松,“我已经没什么可在意的了!小心了!”他猛地向下一蹲,躲过砸下来的木梁,闷热的感觉几乎是贴着胳膊擦过,惊出我一身的冷汗!
几次遇险,眼前一片黑暗,再次光亮时,却是火场外杂乱的人群和通亮的火把!以及,看到四阿哥后,众人长出的那一口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能看懂这章不?
前面是以第三者的角度的,后面是第一人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