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www.tianyibook.la,最快更新致命交易,误惹坏总裁 !
“可是我好饿诶……。”段薇薇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小渊渊,这里有吃的吗?”
晚餐的时候,她作为护工,自然是没有办法入席的。晚餐过后她又一直忙着拖地、擦地板。折腾了一晚上,她真的好饿好饿啊……
小渊渊?
听到这个名字,萧墨渊抽搐了一下。捏紧手心,他告诉自己冷静。不要和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一边翻书,一边面无表情的指向厨房:“自己去找点东西吃。”
“好咧!”段薇薇笑米米的,猫着腰颠进了厨房。
终于可以吃东西了,呜呜,她真的好饿!
半晌,她端了满满一碗米饭和一碗菜,又跑到了他跟前。将饭菜放在茶几上,而她则蹲在茶几旁,又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吃饭。
萧墨渊看书的过程中,会看她一眼,对她的行为实在不解。
明明餐桌就在附近,她可以将饭菜端上桌,然后坐在椅子上,很舒服的享受美食。为什么非要跑到沙发这里,蹲在茶几边,像只小狗似地扒着食物?
小狗?想到这个名词,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淡淡扬起。
**
这个女孩子很多话。
当他看完一本杂志,准备换另一本时,她还在不停的说。虽然他一直安静着看着杂志,一副明显没有关注她的意思,但她却能一直讲。
从春天说到冬天,从新闻讲到电视剧、小说……
中途,他眯着眼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她还是一副自得其乐,很开心聊着天的样子。弄得他隐隐觉得有些愧疚……
于是她再找他聊天时,他会漫不经心的‘嗯’一声,表示他在听。其实完全云里雾里,不知道她在啰唆什么。
看完了杂志,又看了些文件,他有些累了,揉了揉眉心,打算上楼睡觉时。她不知说到什么,忽然很好奇的问:“小渊渊,你还记得你的初吻对象吗?”
他皱眉,明显不想谈这种私隐的话题。
他冷淡说:“不记得了。”
“那你想知道是谁吗?”
是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她忽然变得好紧张。
“不想。”他又说。
初吻是谁,他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安止璇死后,他混乱过很久,交过太多各式各样的女朋友。
那时的想法也简单,反正他的爱情已经死了,和谁都一样。
而第一个女朋友的脸,也真的模糊到,他连想都懒得想了。
“哦……。”段薇薇撅着嘴低头,好遗憾好不甘的表情。
他没有在意,放下书:“我上楼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你忙的!”
“好咧!”段薇薇立刻稍息立正站好,露出标准的灿烂微笑,仿佛刚刚那一瞬的蓦然,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
“星星啊,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做过比你更糗的事……。”
“什么事?”
“你看过睡美人的故事吧?睡美人一睡便是几百年,都没有苏醒。王子披荆斩棘、冲破一切来到了她身边,最后用一个吻唤醒了她。你说多浪漫多温馨啊……。”
“然后那时候小嘛,我也很好奇一个吻有没有这么神奇的力量。然后中午睡觉时,趁幼稚园老师不注意,偷偷吻了班上一个最漂亮的小男生。结果他没醒,我当时郁闷伤心了好久……。”
……
不自觉的,段薇薇想起那天在学校医务室里和星星的那段对话。
其实‘睡美人偷吻事件’还有后续发展。她没有告诉星星,段薇薇真的是个既敏感又死心眼的小屁孩。
竟然因为一个偷吻,就心动了。
然后默默关注喜欢了那个男孩子,近十年的岁月。可惜,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样默默地一个人,也挺好。
**
豪城天下,顾非寒坐在沙发上,神色阴郁。
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了,却依然没有萧墨渊和辛澜下落。
他的心,很慌很慌。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慌张的感觉,与日俱增。
之前辛澜失忆的情况就已经很糟糕。他真的怕当有一天,他找到她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收敛起表情,淡淡:“进来。”
走进来的是严睿,“非寒,已经找到那栋别墅的买主了。”
“是谁?”已经两天不曾合眼的他,就连说话,都沙哑的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他将一叠资料递给他:“我查到,这栋别墅已经在几天前转到了一个名叫‘简铭’的男人名下。而办理转户手续的正是段薇薇小姐。”
“简铭?”看着这熟悉的照片,顾非寒隐约记起了什么。
对!他记得,这个男人是萧墨渊的助手,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
他收了段薇薇一套别墅?为什么?
“还有……。”严睿又说:“据说简铭在两个星期前,发布过一个招募私人医护的招聘信息。因为工作不累待遇又很高,曾经有很多人报名应征了。但是很奇怪,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了……。很多人事后还怀疑这则招聘信息的真实性。”
招聘私人医护,不了了之,送别墅……
顾非寒合上资料,他似乎已经想通了。
毫无疑问,简铭既然发布这则招聘消息,应该是受了萧墨渊的意,替辛澜找护工照顾。而最后不了了之的原因,也肯定是因为收受了某个人贿赂,想帮助某人走后门。并且这份贿赂款还极大极阔绰,竟然是一栋花园别墅。
事情综合在一起考虑,现在的段薇薇应该已经以护工的名义混进了萧家,并且和萧墨渊还有辛澜一起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可是,他想不通的是,段薇薇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自己、萧墨渊、辛澜的事情并无关联,她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为什么非要一个劲的搅进来?
莫非——。
他靠上沙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那丫头不会为了成全自己和辛澜,决定以身去追萧墨渊,劝他放手吧?
他纠结,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
**
在这栋田园别墅住了近一个星期,辛澜也由最初的不适应渐渐变的习以为常。或许是因为远离市中心,这里的居民,生活都很闲散。
没有让人感觉到紧张的快节奏,一切都是舒缓而安宁的。毫无疑问,这里的确是一个养病的圣地。可见当初的他,也是花了一番心思,认真挑选过的。
看起来,一切都很和谐。
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
没有人能看透一汪平静的水面下,会冒涌出怎样锐利汹涌的波纹。也没有人知道,看起来脸色红润,气色越来越好的辛澜,其实并没有这么‘好’。
近来,她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记忆也越来越模糊。
比如早上做早餐时,她明明记得海鲜粥里放过盐,可吃出来的味道却是寡然一片。尽管他依然极给面子的将一整碗粥吃完,还一副很好胃口的样子,但辛澜却知道,他其实吃的很艰难。
又比如,她知道自己是因为生病才来的这里,却不记得,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有时候,她甚至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简铭都不记得了……
很多事也一样,刚发生时记得,但是再往前一点的,她就觉得很模糊,很混乱。
真的好奇怪。
吃完早饭,她想出去散散步,萧墨渊有些不放心,想要陪她一起,却被她拒绝了。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很想一个人,单独的、安静的走走。
他神色一顿,倒也没勉强,只安排了一个人在身后远远地跟着,以免她出事。
一个人沿着田园地散步,呼吸着青草泥土的气息,脑子里那种挥之不去的混沌感这才稍稍缓解了些。
走了近半个小时,一间名为‘childhood’的咖啡屋近在眼前。
childhood——童年。
辛澜喜欢这个名字。每天闲暇时来这家咖啡屋坐坐,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从外表来看,childhood与其他时尚气息浓厚的咖啡厅相比,显得过于古朴简约了些,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一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子中央的紫金镂花香薰炉,轻烟袅袅,幽香满室……在异域的世界里,看到如此中国风的装饰,会让人很有归属感。
而辛澜也猜得没错,这间咖啡屋的主人,的确是一个中国人。
当然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主人’,只在旁人的闲聊中得知,这个女人十几年前就来到了这里,开了这间咖啡屋。
听说她长的很有气质,可这么多年来却一直都没有结婚。听说她总是很安静,听说她做的点心方圆百里都很出名……
太多太多的传说,令辛澜开始好奇。好奇一个柔弱的女人为何能拿出这样势如破竹的勇气,背井离乡,来到陌生的国土,开了这样一家特别却又韵致十足的‘childhood’。
**
别墅一楼,段薇薇跺着脚,不停地从这一边走到那一边,挑高的眉毛显示出她内心里的焦躁不安。
她已经在这栋别墅里待了整整一周了。可事情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朝当初她所预料的发展。明明她是来做‘卧底’的;明明她希望用一片真心劝萧墨渊放手;明明她想让顾非寒和辛澜夫妻团圆,星星重新拥有妈咪……
可为什么……为什么……
“发什么呆啊!快拖地啊!”
一个鸡毛掸子朝自己的屁股挥过来,段薇薇撕心裂肺的尖叫,一蹦三尺高!
“你干什么打人啊?!”她转头,怒目圆瞪。
眼前的中年女人名叫杨贵菲,当然此妃非历史上那倾国倾城,让英雄一怒为红颜的杨玉环,而是三天前萧墨渊请来的管家。
此妃有两大特地。第一是真真的圆,心不宽体很胖在她身上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第二,就是老爱和段薇薇过不去,没事总喜欢挑她的毛病。
这几日,段薇薇在她的管教下,好多次都忧伤的怆然泪下。
“你要好好做事,好好拖地,我能打你嘛?你看你,笨手笨脚的!拖个地拖了三个小时都没干完。萧先生请你是吃白饭的吗?”
听到这儿,段薇薇忍不住嘟哝一句:“你不是吃白饭的吗?”
“你说什么?”阿菲挑眉,一双牛眼瞪在浑圆的大脸蛋上,显得凶狠无比。
段薇薇不屑和她计较,转身一边拖地,一边默默碎碎念:是,我吃白饭。只有你一个人吃的是黑饭,黑米饭。怪不得心肠这么黑,脸这么黑,身体这么黑……哼哼……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外走进。
段薇薇不经意的瞟过去,顿时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简先生……。”她甜甜的叫。
看到她,简铭的背脊本能的挺直:“段……。”
他顿了顿:“萧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语气很客气,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怠慢锐华地产的千金小姐。
段薇薇注意到他手中的托盘,问:“你是准备给萧先生送咖啡的吗?”
简铭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只觉得眼前女孩子的笑容有些歼诈,只能硬着头皮说:“是。”
段薇薇立刻就放下拖把,凑上前,谄媚的说:“给我吧给我吧,我去给萧先生送!”
身后传来了阿菲的咆哮:“萧摸圆,你给我把地拖了再走!”
段薇薇好为难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阿菲,又看向简铭。
他立刻心领神会:“好吧,那就麻烦萧小姐了……。”
段薇薇背身,哦也!
“简先生……。”阿菲的声音明显柔下来:“你看这地,明明归小圆拖的……。”
还小圆?哼!那股平时朝她河东狮吼,唾沫横飞的劲头哪去了?
段薇薇回头,继续很抱歉的说:“菲菲阿姨,真抱歉。我必须要替萧先生送这杯咖啡,这地就麻烦你了。”
菲菲阿姨……
杨贵菲一梗,脸色难看起来,她明明只比这臭丫头大几岁而已。什么时候成阿姨了?!她继续将目光投向简铭,希望他能替自己做主。
谁料:“杨管家,这地就交给你了。还有圆圆是辛小姐的护工,以后只需要照顾辛小姐一个人。至于这些拖地打扫卫生什么的工作,您再找别人做吧。”
杨贵菲顿时就恹了。段薇薇转身,得瑟的全身发颤,爽就一个字啊……哈哈哈……
**
端着咖啡,段薇薇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书房门口,好有礼貌的敲敲门。
直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进来。”
段薇薇深吸一口气,这才推门而进。
房间内,很安静。酒红色的实木桌旁,萧墨渊穿着一身手工西装,专心致志的在笔记本上办着公。绿色的光线打在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上,有种说不出的清贵雅致。
“您的咖啡。”段薇薇将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太过安静的环境使她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放柔。
“嗯。”他随意的应了一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她有些泄气。兀自一个人站在身后,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男人穿着西装的背脊挺直,端正,隐隐可窥探其下的身体线条,流畅而完美。
西装,真的很适合他。
可在段薇薇心目中,印象最深的,却是一件白色毛衣。那时候穿着白色毛衣的他,有着软软的头发,干净的气质,在幼稚园一众拖着长长鼻涕的小男生中,真的很特别。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知道自己每每看到他就很高兴。和他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话,就能欢欣雀跃好几天。
……
萧墨渊又打了一会字,似乎觉得有些渴。目光依然盯凝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伸手去摸咖啡。可惜一心二用,不仅没有拿到杯子,反而大意的翻倒了咖啡,褐色的液体蔓延了一桌。
“啊……。”
率先叫出声来的,却是一旁的段薇薇。她赶紧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餐巾纸,覆盖在了咖啡上,阻止液体肆意漫流。
“你怎么在这儿?”萧墨渊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冷不丁的冒了句。
“呃……。”擦着桌子的段薇薇讪讪答:“我来给你送咖啡。”
他皱眉,神色明显的不悦。
他明明记得,他是交代简铭送咖啡的,怎么换成她了?
“是我硬抢简先生的咖啡……。”在他微凉的目光中,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替他送来的。”说完,她还不自觉的伸手,擦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哎怎么办?一和他说话,她就会变得好紧张……唔……
他继续扫视着她。眼前女孩子有着一张黄黑的皮肤,气色看起来很不好。但在这样的一张脸上,却偏生长着一副还算精细漂亮的五官。
只是,他微微眯眼,为什么他觉得这张脸十分熟悉。
似乎——在哪里见过?
段薇薇又擦了一下额头,怎么办?她紧张的想嘘嘘……
她的指尖上本就残留着咖啡的渍迹,额头随着这左一下右一下的擦揩着,那原本堆得很厚的暗粉渐渐有些脱落,露出其下白希干净的肌肤来。
一切都落入他眼眸,而她却一无所知。
萧墨渊扬唇,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呃?段薇薇一僵,脸色羞红起来。
他……他……他他在对她笑诶!真的在对她笑诶!怎么办,她好紧张!
鼓了鼓气,段薇薇低着头走到了他跟前,一双冰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颚,迫的她抬起了头。而另一双手则肆意的拂上了她的脸,左右摩挲着。
男人淡淡的眼瞳内,蕴着几分她看不清的东西。
段薇薇的脸爆红,他在摸她!他竟然在摸她!
面对陌生异性的亲昵,她不是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勇敢的踢他命根子,然后再潇洒的扬扬头发,高贵冷艳的说一句:“我X!”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的脸竟然可耻的红了,身体可耻的发烫了,心跳可耻的加快了……
oh~No!
时间漫长的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他这才放开她,还算平静的解释说:“你脸上有东西……。”
原、来、是、这、样!
段薇薇纠结地捧住心口。他只是在替她擦脏东西……
“哦……。”低下头,她闷闷地说:“萧先生,我先出去了,你继续工作吧。”
“嗯。”他点点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摊开手心,右手指尖之上几抹明显的灰黄色令他神色一凛。靠仰至椅背,他闭眼。
本来这两天,他就打算遣散这个完全不及格的小护工回国。但现在,他将书桌抽屉里的一张飞机票,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
临近晚餐的时候,辛澜终于回来了,这些天,她的气色越来越好,人也精神了许多。
晚饭过后,她窝在沙发上绣着十字绣,而他陪在一旁看书。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就是出奇的安宁温馨。
绣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困了,然后抱着一个枕头,沉沉睡去。
他放下书,轻轻地,极为小心的将她怀里的靠枕抽离掉。失去了拥抱之物的小女人,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他一边的臂膀,吧唧了两下,继续睡。
那张熟睡的脸孔,一如既往的,温婉动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有似无的嘴角笑涡若现,叫人如何都移不开目光。
萧墨渊伸手替她将乱了的发拨到了耳后,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心情忽然变的沉重。
最近,她睡得越来越久,而且健忘的程度也比以往更严重了。
有时候,看着她懵懵懂懂,很使劲的想要回想什么,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的焦急表情时。他总是会很小心的掩藏起,他的心虚和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刚开始,真的只是想帮她,不想看她痛苦。
美国医院里,整夜整夜的无眠、哭泣,甚至于自残、自杀……每一次都吓得他身心俱裂。
那段时间,他仿佛每分每秒都行走在悬崖边,稍不注意就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产生那样恐惧、不安、害怕失去的不安定感。
终于,当他最后一次惨白着脸,将浴室里割脉自杀的她抱出来后。他下定决心,要让她遗忘过去。
是的,忘掉一切。
将那些不开心的、惧怕的、恐怖的、有如梦魇般的过去,一一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