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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霍蕴书答道:“不曾有过, 皆视当时情况处理。”
“既然如此……”楚宁敲敲桌, 严肃道:“明天我将与白大当家一起,押送贼首入城,我希望能够在我回来的时候, 看到赏罚抚恤的章程。”
“你要弄这个做甚……”楚柔闻言, 不禁面露诧异, 问道:“我听你的意思是, 管他们吃住闲养着不算,还要另外给奖励……”
楚柔的话没说完,便听孙兴在门外惊惶道:“大寨主、二寨主, 托……托天梁……带着人手来了……”
“什么?!!!”
楚柔一听, 与楚宁对视一眼,当先起身,楚宁与霍蕴书不敢耽搁, 跟在楚柔身后一路急跑到寨门口,才发现何伍已经带着一队人手, 摆起了竹枪阵与来者对恃。
楚柔提刀上前,厉声喝问道:“来者可是青龙寨的二寨主?”
托天梁站心腹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拱手道:“正是在下。”
见对方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楚柔顿时松了口气,问道:“不知寨主深夜到来,有何要事?”
“哈哈哈, 在下久闻紫竹寨两位当家的贤名, 今日特来意带着百余兄弟们来投奔。”眼看楚柔虽然防备着他, 但敌意不深,托天梁也就不再藏于人后,拎着一个人头上前道:“这是通天梁那恶贼的首级,还望大当家笑纳。”
站在后面的楚宁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起了这般变化,她们杀了青龙寨的人,抢了青龙寨的钱物,烧了青龙寨的房屋,而这些人非但不思报仇,反而还杀了自己的首领,来投奔敌人……
到底这伙人是来诈降的,还是这个时代的规则便是如此?后世那些小说电影中的绿林好汉,义气冲天……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此刻,楚宁的心里风起云涌,她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如此残酷,如果自己不够强大的话,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也会被人砍掉脑袋,拿去换条活路。
“原来是二寨主,久闻寨主智计绝伦,却没想到今日竟有幸一见。既然寨主诚心来投,那我姐妹二人便诚意的留。”楚宁拱手笑道:“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姐妹二人皆是女流之辈,不便之处,还望寨主能见谅。”
说罢,楚宁又低声的与霍蕴书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孙兴离去,将此地事宜都留给了霍蕴书和楚柔,毕竟这两人都是在这个世界生存成长,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要比楚宁更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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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间,陈福从野狼寨转投到紫竹寨已经月余,这长达月余的时间,却成为了他有记忆以来,最是幸福的时光。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身边就只有一个老乞丐,两人相依为命,以乞讨为生,受尽白眼、打骂,时常在生与死之间挣扎。七年前的那个冬天,老乞丐没能挨过,终究还是去了,他在亲手埋掉老乞丐的尸体后,就投奔了野狼寨,因为,他听说,那里有饭吃。
可事实上,野狼寨吃的并不多,他从最初每天挨打被抢,到后来每天打人抢食物,慢慢的活到了今年,今年的他,才十九岁,可那黑黑的面庞和高大的个子,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许多,慢慢的就成了这群从野狼寨投奔人的主心骨。
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这群人怕被欺负,所以将他推了出来,而现在,大家伙都已经看明白,这紫竹寨与其它寨子里是不一样的,在这里,不用担心挨饿,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无故责骂、抽打,只是每天都要重复的做一些枯燥无味的训练,从鸡啼的时候开始,到日落时分结束,将他们累得筋疲力尽。
尽管,也曾有人在私底下抱怨过,但看在每天两顿饱饭上面,这样的抱怨也就逐渐的少了下来,甚至不少兄弟们都在私底下说,这样的日子,才像是人过的日子,谁要是敢来欺负紫竹寨,敢来扰乱他们的美日子,他们一定要跟那些人拼命。
陈福也是这样想的,这样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虽然还是会被带出去跟人拼斗,也有可能随时都会死在别人的刀下,但至少,在死之前,自己是腹中有物,心里不慌。
在过去长达那么多年的时内,陈福实在是被饿怕了。即使是之前在野狼的时候,经常跟着野狼去打劫,但抢到的东西都大半都要交上去,余下来一小半东西,还经常被下面的小头目抢走,饥饿的滋味,只有饿过的人才明白。
只是,陈福今天在与青龙寨对阵的时候,被对方利刃砍断了竹枪,划破了划破了右臂,寨子里的医者说伤势较重,得看老天爷给的福份,若是福份不够,只怕这条手臂得废了。
刹时,陈福心如刀割,他简直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没了这条手臂,如果自己再也拿不起竹枪对阵,如果自己对紫竹寨两位当家已经毫无用处,如果……
难道只能听天由命么?难道又要过回从前的日子吗?
陈福跪在那年弯腰驼背的老医者面前苦苦哀求,求得那老医者只好满脸无奈的说:“老汉以前也只是个兽医,若不是当年医死了大户人家的耕牛,又怎会到这贼窝里来?你再怎么求老汉也是没用的……”
“可我听寨子里的兄弟们说,二寨主以前被人打破了头颅,都是被前辈医好的……”
那老汉立刻摆手摇头,惊惶道:“不不不……老夫以前只医畜生……二寨主那事,可与我无关,那是晴儿姑娘从我那里抢走的草药,也是二寨主福大命大,被神仙保佑,我……我可不敢居功……”
楚宁此刻就站在这简易的竹棚外,将里面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想起之前自己头上经常会被晴儿缠些草药,又想到这老者说自己只医畜生,顿时满头黑线。
何伍见状,立刻提着竹枪进去打了声招呼,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出来将楚宁请了进去。
这简易竹棚里的空间不大,里面就摆了着用竹杆搭起来的大床,上面垫了些草,一间屋子里能挤十多二十人。
楚宁一进来,便闻见满屋子的草药味,她不懂中医方面的东西,只是能看看,边问问那些伤者的感受,边送上几句安慰,直到陈福面前时,她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见陈福‘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近乎哭喊:“二寨主,求您大发慈悲,不要将小人赶走,只要能够让小人留下来吃口饱饭,做牛做马小人都愿意……”
“额……谁说要把你赶走?”顿时,楚宁纳闷了,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事,再看陈福右臂上还在血流不止的伤止,心里想着,难道楚柔她们之前的处理方法,就是将这些受伤没用的人赶走?可霍蕴书的说法并不是这样呀。
楚宁环顾四周,见其余几名伤者也是面带忧色,显然都有这样的担忧。
“请大家放心,都是紫竹寨的兄弟,我紫竹寨绝对会做出这样天打雷劈的事情。”楚宁向场众人抱拳,朗声道:“我知道,大家伙都是受尽苦难的人,吃不饱、穿不暖,还尽受那些恶贼欺负,所以担心自己伤了病了,出不了力气了,会被抛弃。但是,大家伙也看到了,我们紫竹寨天天都能吃饱饭对不对?”
众人闻言,异口同声回应道:“对!”
“我们紫竹寨也没有谁无辜欺负谁,对不对?”
“对!!!”
“当然,我承认,训练的时候的确有打过你们骂过你们,但这个是要除开另算的,我今天就告诉大家,为什么要在训练的时候那么严格。”楚宁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才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粮食是抢回来的,而我们在抢劫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要跟人刀枪相向,所以,我必须严格的训练你们,让你们有强壮的体力,让你们有敏捷的身手,让你们能够在战斗中活下来。你们可以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听到楚宁如此说来,在场众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过了片刻后,渐渐有人点头同意,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赞同,最纷纷表示,是这个道理。
“所以,大家都要明白,只要走进了紫竹寨的大门,就是一家人,不论你们是生老病死,还是重伤、战死,我们都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兄弟。”最后,楚宁慎重说道:“不但不会抛弃你们,在不久的将来,我不但会让你们吃饱,还会让你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衣穿,脚下都有鞋,甚至连睡觉,都会有床和被子,而不是睡在这样的草堆里!”
老大不小的几个人,竟然还在玩淘米水!
楚柔一看之下,心头火光大起,随手抄起一根拇指粗的竹竿,照着几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打,周围好几人见势不对,意欲上来劝阻,都被她不客气的收拾了一顿。
直到霍蕴书闻声而来,举手投足间,夺下楚柔手中的竹竿,将她推到一旁,这才罢手。
“到底怎么回事?下这么重的手,你也不怕打出个好歹来……”
“打死了活该!”
楚柔满脸怒容,想到自己每天在外面拼死拼活,就是为了能让她们吃饱穿暖活下去,而她们非但不懂得自己的艰难辛苦,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触及自己的底线,如若再不给她个教训,怕是她明天就敢上房揭瓦!
在这个时代,挨打实件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哪怕霍蕴书再怎么护着楚宁,也只能在言语上表示几句,最让他头疼的是,这两姐妹一个比一个的倔强,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妥协,将事情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拿自己的女儿来作突破口:“晴儿,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当家说,这猪鬃是好东西,丢了可惜,便让我们做成了几支小刷子,说是小刷子在这淘米水里面泡上两天,泡去脏物和异味之后,就可以用来洁牙……”晴儿先看了看满脸倔强的楚宁,又看了看颇不以为然的楚柔,顿了顿,继续说:“还可以拿到山下去卖得钱财……”
“就这猪毛也能卖钱?莫要欺俺不认识得钱……”
楚柔的话还没说完,霍蕴书挥手打断,向楚宁问道:“宁儿,你且说说,这小刷如何洁牙?如可卖钱?”
尽管很生楚柔的气,但楚宁还是分得清人,霍蕴书待她不错,又颇有见识,以后要跟他打交到的地方还很多,楚宁便将牙刷的用途和自己的想法简略的说了一遍。
“依你这般说来,果真要比柳枝和瓜瓤好用,也确是条生财的路子。”霍蕴书想了想,又道:
“我这便去找些人来,尽量多做些小刷出来,正好过几天我要下山一趟,顺道拿去山下的集市上卖来试试。”
霍蕴书想到便做,当即带着孙兴何伍离去,霍晚晴人小鬼大,也跟在后面走了,留下楚柔楚宁两姐妹互相面对。
两人相顾无言,见楚柔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楚宁便自己回了房间,直到第三日霍蕴书要下山的时候才带出来,道是要一并下山。
霍蕴书本想拒绝,但见她已经束起长发,换了一身干练的墨色劲装,背上背着包袝,显然已下定决心的模样,知道自己肯定劝不动,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叫了孙兴何伍跟上来。
霍蕴书却是不知,楚宁在出门前刚刚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决定下山之后,就甩掉紫竹寨这些人,去过独闯天涯的好日子,再也不要回到这又穷又破又没人权的贼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