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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张贵仇几人被原月折磨了多次,幸运之神怜悯垂青,他们被救回来后没有断手断脚,最严重的就是沈长阁手骨脱臼,其他人摔了个鼻青脸肿外带擦伤出血。
原月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失落还是庆幸,总之这样就好。他们受了伤不敢回家,怕被老子或者兄长教训。张贵仇家里他一人独大,所以全躲到张府养伤。不知出于什么习惯,他们把原月也抓到张府,当着他们的面做课业。
张贵仇无聊地翻着书,突然大叫起来:“留香!留香!”
沈长阁一脚踹过去,“叫什么叫?老子少只手照样能把你撂趴下!”“来试试。”“行了你们,张贵仇你到底在鬼叫什么?”
“之前给我们指路的那个人自称宋留香。”他把《女说》的第一页翻开,作者名赫然就是留香公子!
柳俊白了他一眼,“同名同姓的人多了,”随即眼中闪过阴厉之色,“我已经让人去查那人了,敢陷害我们,活得不耐烦了!被我逮到一定要挑去他的手筋脚筋!”
原月握笔的动作一顿,墨迹在宣纸上印染开来。果然还是弄残这些祸害比较好吗?
“喂喂,你把我的课业弄脏了!”沈长阁冲着原月大吼。
原月麻利地换了一张纸重新铺上去,“对不起,我重写一张。”
沈长阁“切”了一声,无趣地回过头。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时一个漂亮的丫鬟走进来,羞涩地说:“少爷,外面有人找你。”
张贵仇嘟囔着谁没事找事出去了,柳俊把丫鬟拉进怀里调戏。沈长阁捏捏丫鬟的俏脸,咂嘴道:“张府的丫鬟倒是水灵得很。”几人对视一眼,同时扬起淫秽的笑容。
原月默默叹了口气。主动起身退出去,还不忘体贴地帮他们关上门。还没走两步,里面就传出衣物撕裂声和吼叫声。她嘴角一抽,都受伤了还这么饥渴,迟早x尽人亡!
迎面走来张贵仇和一个陌生男子。长相略显粗犷,还留着络腮胡子。偏偏穿着文雅的儒服,看着很是违和。还有些眼熟。
张贵仇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沈浪直接把原月当丫鬟,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往里走。原月连忙后退一步,张开双臂拦住他们,“不好意思,现在不太适合进去。”
沈浪挑挑眉,“你是什么人?”
她平静回答:“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那就让开。”沈浪一把推开她,把门踹开。顿时一股**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和张贵仇同时僵住。张贵仇狠狠瞪原月,低声道:“你怎么不提醒一下?”她低头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抱歉。我尽力阻拦了。”尽管神秘兮兮的阻拦只会增强被拦方的好奇心。
沈长阁被沈浪拖出来毫不留情地一顿胖揍,其他人看得胆战心惊。原月这才知道这位就是沈长阁做御医的二哥,长得真顺眼啊!
沈浪对张贵仇几人没有好脸色,拖着沈长阁就走了。
“看来是真的了。”柳俊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感叹。其他人忙问:“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房盈抽到风凰签的事,她本来跟沈长阁的大哥有婚约,这下子肯定成不了了。”“肯定的。就算没那啥子签的事,嫁给沈武成也是守活寡。房盈我见过,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原月恍若未闻,面上平淡如水。把他们的课业做完之后,她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三月中旬,欧阳远、钟文艳等人陆续抵达王都,也陆续听闻原月进入国子监的事。出于立场问题。他们没有去找原月。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三月末的会试。
会试由礼部主持,地点设在贡院,六百四十名考生参与。考三场,隔天一考。
此时王都两大官学的差距就看出来了。兰亭书院空了大半,而国子监看起来与平时没有两样。
“拿茶过来。”张贵仇道。半晌没动静,反倒是其他人诡异地看着他。在座的都是大少爷,谁会来给他拿水?柳俊回过神来,对他嘲笑道:“那丫鬟科举去了,这都几天了还记不住。”
张贵仇的脸拉下来,“这都几天了,会试到底什么时候结束?”每天看那些博士、助教恨铁不成钢的脸色就不爽。
一个很平常的问题竟然没有人知道回答,这时李云成走进来,张贵仇便向他吼了一句:“会试什么时候结束?”李云成笑呵呵地说:“已经结束几天了,今天发榜。”
风乾十年的四月五号,对于全天下读书人来说都是一个记忆犹新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史上第一个女会元诞生了。不少读书人甚至当街痛哭流涕,寒窗苦读数十年竟然比不过一个女娃子,这教他们日后如何抬头做人?
从县试首名到州试解元,或许还有人不承认一名女子的能耐,但是在天子脚下,全国俊才面前,她还能一举夺魁,就不能再将其看做儿戏了。甚至连风凰签出没,礼部尚书之女房盈成为众后妃的座上客的事情也无法掩饰其锋芒。
正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这名女会元却不见了踪影了,留下一句“殿试归来”就消失在众人视线内,引得无数人唏嘘。
“这不像原师姐,原师姐这个时候应该恨不得全部人都知道她的成绩,然后说一句‘意料之中’来把大家气得半死。”邱家同边抹眼泪边说。这次会试他没有过,虽然很失望,但又觉得似乎这样才是应该的。
考试前没有原师姐指着某某书的某某地方强迫他去背,他心里空落落的,考试的时候就没有多少信心,没有通过才是理所当然的,何况他还小,在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他给自己打好了心理建设,但也知道这在原师姐眼里统统都是废话,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打一顿的准备,原师姐却没有来,他转而担心是不是原师姐对他太失望了,不愿意再见他。
想到这里他哭得更加伤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嘴里还不停咕噜着“原师姐……”看得兰苑里的众师兄心力交瘁。王逸无奈道:“她既去了国子监就不再是你的师姐。”
谁知一向低调懂事的邱家同竟然瞪大了红通通的眼睛对他吼道:“要不是那天晚上你们不让原师姐进来,她才不会去国子监,还被人欺负……”他越哭越伤心,“原师姐竟然被人欺负了,都是我没用……”
“你还小……”
“你知道什么!?”他哭着喊道:“我要是不在的话,谁来劝住原师姐……”他忽的压低声音,自个小声嘀咕道:“万一她干出不得了的事情,只能去找卢师兄帮忙了……”
王逸与众人对视一眼,摇摇头。书院不收女学生是院长的规定,他们都不能违抗,但就像邱家同说的,他们确是对不住原月。他笑着对邱家同道:“是我们错了,等你师姐回来,我们会登门拜访。”
邱家同却一下子止住了哭声,怔怔地看着他们,半晌摇头道:“还是不要了,不是众位师兄的错,是我任性了。对了,恭喜王师兄、郭师兄、刘师兄通过会试!”
被点到名的几人笑了笑,“你要继续努力,说不定下一次科举的会元就落到你头上了。”他腼腆一笑,呐呐道:“我没有原师姐那么厉害。”
“……邱师弟,不是师兄多嘴,你不能太依赖你师姐了。”这些天之骄子很难明白为什么天资聪颖的小师弟会对一个女子崇拜到如斯地步,尽管这名女子确实干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邱家同轻轻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啊,对了,我得去见卢师兄了。”说着向众人点点头,匆匆忙忙离开了。
“邱师弟口中的卢师兄又是何人?”
“不知道,不过依他们师姐弟看来,应该是个天纵奇才。”王逸看着邱家同的背影,微微弯唇。
原月去了哪里?恐怕连她自己也不会想到她会有在本该大出风头的时候躲到寺庙里猫着的一天。确实如邱家同所说,如果有人问起会试的结果,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意料之中。但是之后呢?
尽管她是女子,但既然得了会元就自然而然会趟进王都的浑水。她在王都也算待了一个月,却对这儿的形势一无所知,贸然的言语和行动都会给她带来麻烦,她自己心里犯怵,又不想求助卢晓麟,只好躲出来了。
“原月,你真tm没胆!”她对自己狠狠唾弃了一番,一颗石子从她手里飞出,在湖上面弹了十几下才沉下去。她转念一想,喃喃道:“不知道邱师弟他们怎么样了?”这次会试她认识的人里通过会试的只有欧阳远和廖梓言。
“算了,不管了。”她甩甩头,转身回到厢房。还是睡觉吧,想太多容易老,话说她今年多大了来着……
风乾十年,四月二十,一百名贡士齐聚皇宫,由皇上亲自考察。
风乾十年,五月初一,殿试结果公布:
状元——王逸;
榜眼——秦雁栖;
探花——欧阳远;
……
ps:
科举卷结束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