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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看,不能看……原月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喊。但是来不及了,对上林遥寄瞳孔的刹那她就失去了自主权,只能陷入他的瞳孔漩涡慢慢沦陷。
林遥寄笑意渐浓。
他把天水和镜水的尸体放在床上,让他们安详地躺好。回头对原月招招手,“月儿,你来给镜水换衣服。”
原月问道:“换什么衣服?”
“白色的就好。”
她点点头去衣柜里找来两套白色的衣服,和林遥寄一起动手帮两个人换好衣服。林遥寄问她会不会化妆,她不好意思地摇头,但保证说以后一定会学。
“真乖。”林遥寄对她弯了弯唇,她飞快低下头,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
林遥寄命一队黑衣人随原月去天演宫,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去郡守府。原月走到山脚忽然想起教主没有安排她去做什么事,便想跑回去问问,黑衣人拦住她,说:“教主吩咐我们上山整理天演宫。”
“好的。”她轻快地应道。她想快一点帮教主做好事情,拔腿往山顶冲去。黑衣人赶不上她,她时不时停下来催促他们快一些,然后狐假虎威地威胁他们迟了要被教主惩罚。
等到了天演宫,她指手画脚地指挥其他人做事,自己则捧了一杯热茶坐在宫外台阶上赏景,感叹人生。林遥寄第二天才回来,面上的疲劳掩饰不住。原月一看见他就开心地跑上来,“教主sama,我给你准备了饭菜、热水和舒适的床榻,您准备先享用哪一项?”
即使人被暗示,性格习惯的大部分还是保留下来,多了的是对教主命令的服从。原月的语言和语气都让林遥寄感到很新奇,他往榻上一躺,说:“给我唱安眠曲。”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媚眼。让你喜欢这世界。哗啦啦啦啦啦……”原月的大脑没有经过针对这个时代的特殊过滤就随意唱起一首歌。林遥寄惊得睁开眼睛,她叫他宝贝!?难道暗示出了问题?
他想动用能力,但是在山下的消耗过大,头部一阵剧痛,他便晕了过去。原月以为他睡着了,伏在床边也睡了。
小黑偷吃完厨房的糖后跑回宫殿,看到床榻上的两人,眨了眨红色的眼睛,三角小耳抖了抖,打了个喷嚏。把原月惊醒了。
“小黑?好久不见。”她跑上前对小黑各种蹂躏。被暗示温驯的小黑终于怒了,一爪子拍向她手臂。刺痛传来,她神态茫然起来,似乎在挣扎什么,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瞪了一眼小黑,回到教主床榻边继续守着。
她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林遥寄。啊。教主的眉头皱起来了,真可怜,肯定梦到不开心的事,要是能知道教主做什么梦说不定就能帮助教主开心起来。可是该怎么知道?好想知道……一股倦意袭来,她倒在林遥寄身边睡着了。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像划船一样不停地拨开“云雾”。渐渐看清眼前的清新。教主躺在床上睡着,身上披着薄被,似乎睡得很不安详。她连忙走上去,见教主额头上有汗。便想拿扇子给他扇风。
可是她的手穿过了扇子。她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天水将军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天水将军很喜欢教主呢,可是教主最后杀了天水将军。教主不会错,但她还是觉得天水将军有些可怜。
“林遥寄!”天水大喝一声,把林遥寄惊醒。他揉揉眼睛坐起来,“怎么了阿义?”
天水冷笑一声,拔剑架在教主的脖子上。“姐姐说杀了你就能继承你的能力,念在我们相识一场我给你个痛快。”
原月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天水将军会想伤害教主,冲上去挡在教主面前。可是剑轻而易举地穿透她的身体,没入教主肩头。
“啊!”她连忙去看教主,却见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天水,瞳孔的颜色似有变化。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天水的神情变得恍惚,手中的剑掉在地上,“哐啷”一声,惊得原月急忙把剑踢走,结果理所当然是脚穿过了剑。
她茫然地退到一边,眼前再次朦胧起来。等“云雾”退散,她看见教主和天水缠绵的场景。她就那样愣愣地看着,没有觉得羞涩,反而感受到极度的矛盾和痛苦。
——我怎么能跟一个男人做这种事?
——可是我很喜欢遥寄。
——我要保护遥寄,不能让姐姐伤害他。
……
天水自我唾弃的同时克制不住对林遥寄的疯狂爱意,像是一团火在身体里熊熊燃烧无从宣发,只能发泄在林遥寄身上。每次看见爱人伤痕累累的身体都后悔自责,但对自己的心和对林遥寄的身体的折磨一直不曾停下。
她看着一幕幕场景快速划过,却看不清教主的表情,也无从知道他的心态。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突然教主的目光转向她所在的位置,似乎发现了什么,朝她走来。她紧张地后退一步,他却穿过了她。
这是梦……她想起来了。
她想醒来了。
这样想着,眼前场景飞速倒退,四肢的感觉变得清晰,她慢慢睁开眼,看见教主正一脸探究地盯着她。
“教主,你醒了!”她笑着说:“需要用餐还是沐浴 ?”
林遥寄不知为何感觉心底一角被人偷窥了,这令他不安。是因为这个女人吗?他试探道:“月儿,你是不是在想什么?”
“没有啊,教主sama问的是什么?”她奇怪道。
“杀、马……是什么意思?”
“是大人、殿下……对尊敬喜欢的人的爱称。”她听到他肚子叫了,善解人意地去吩咐人摆饭。
喜欢……爱称……林遥寄往榻上重重一靠,五指覆在面上,自嘲一笑。
饭摆好后,原月自然而然地坐在他旁边吃起来。尽管被暗示要服从于教主,她仍旧没有身为奴婢的自觉。林遥寄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月儿,给我喂饭。”
“好的。”她果断停止进食,把椅子搬近他,一手筷子一手汤匙。汤匙用来给他喂饭。筷子给他夹菜。动作行云流水,配合无间,毫无艰涩违和感。
林遥寄看得啧啧称奇,试着学她两手并用,但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只手上,便问道:“你练了多久才能熟练两手同时动作。”
她手中动作不停,抬起头骄傲道:“这是天生的,只有高智商的人才能做到,最基本要做到两手同时画出圆和三角形。”
他低低笑起来,“这么说我做不到就很笨了?”
“当然不是!”她激动地反驳。她敬爱的教主sama怎么会笨?“只是我特别聪明而已。”
林遥寄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你娘是怎么把你教成这样的?”
她见教主没有生气,就安心地回答说:“我不是我娘教的。教我的是凉伯,一个超级自恋冷血不要脸的老头子,你都不知道他多可恶?”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她的事顺带抨击凉伯。
“凉伯送我一把生锈的小刀,说等我把铁锈洗干净就奖励我一根棒棒糖。我就很努力地用水洗啊洗,结果上面的铁锈越来越多,他就骂我是懒猪,小小年纪就不听话。我到了初中才知道铁锈哪里能用水洗?水和空气就是铁生锈的罪魁祸首。醋酸、草酸、柠檬酸……非得用酸才行,尼玛我那个时候才三岁啊!”
“他喜欢用玫瑰花瓣洗澡,就叫我去花圃里偷摘,说这是劫富济贫,还给了我隐形药水,我就去了。躲过了看门的两头大狼狗和花圃里帮工的监视,还没碰到花瓣就被一群蜜蜂包围了,跳进池塘里才躲过一劫,但是隐形药水被洗掉了。出来的时候被发现了,背上被敲了一棍子。我回去以后还傻傻地夸隐形药水好厉害,后来才知道那个隐形药水是蜂蜜水。”
……
“院子里的小孩子全是笨蛋,我不喜欢他们,他们老爱说我坏话,害我被叔叔阿姨骂。就算是我先耍他们,他们可以直接找我报复,打小报告算什么本事?我被凉伯骗了也只是在他的玫瑰花瓣上撒了些痒痒粉而已。当然他们吵不过我也打不过我也是事实。”
……
她说得神采飞扬,林遥寄听得眉眼弯弯。尽管她说的很多事情他听不明白,但这不影响他感受她的心境,了解她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丫头,难怪敢入朝为官。
他……很羡慕她。
“我对小时候的印象就是整天找食和挨打流窜。”他很小声地自言自语。她听到了,便安慰他说:“这是因为时代不同,我要是活在这个年代也会跟你一样,幸好我有凉伯和两个好姐妹,真的很幸运。你也不要觉得不公平,得与失是守恒的,所以我十几岁就……”
“教主,有信。”一个黑衣人拿信进来。
林遥寄示意原月接过,她很干脆地拆开就看,然后总结地告诉他:“信上说药到了,叫您准备好祭品。”
他点头,感觉精神恢复了一些,就把黑衣人一批批叫进来,命他们看他的眼睛,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等最后一批黑衣人离开后,他支持不住倒在榻上。
她连忙给他按摩头部穴位,他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她的手心便贴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是不是按得不舒服?”她紧张地问。
他摇头,微微一笑道:“没有,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