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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珠非彼珠……
顾昶安一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巫师看过珠子后所说的话,终于在傍晚时分,他走进了阿绫的院子。
还没走几步路呢,屋内女人们拈酸吃醋的声音就飘入了他的耳中。
“妹妹这样小的年纪,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给人当妾呢?”
“呵,你这话就说错了,她现在还不是妾呢,就冲着这张狐媚子脸,夫人又怎么会容得下她。”
屋里静了一瞬,姬妾们都掩着嘴笑了起来,阿绫看着她们,湿漉漉的眼睛里含.着委屈:“……我已经给过顾昶安珠子了,你们夫人是不能撵我走的!”
“呵,大人不过看你长得好才将你带回来的,你以为就凭你那几颗破珠子,就能让大人带你进丞相府吗?”
阿绫双.唇微抿,轻轻哼了声:“你们大人就喜欢我的珠子。”
那女人闻言原想再出声讽刺阿绫几句,却猛地听到身后传来顾昶安的声音:“阿绫说的是,我最喜欢你的珠子。”
阿绫一看到他,脸上顿时就扬起了一抹笑容,娇艳如朝露盛开的桃花:“顾昶安,你终于来找我了。”
“今天有些事忙,等下陪你一起吃晚饭。”顾昶安亲昵地揉了揉她浅色蓝发,抬眸看向几个姬妾的目光却微微有些凉,但语调却没有变,依旧带着柔意:“还不走吗?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几个姬妾早就吓的瑟瑟发抖了,现在一听这话,连忙出声告退。
顾昶安拉着阿绫在窗前的榻上坐下,问了她今天都做了什么,又问了她有没有那里不适应之类的,最后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阿绫,过段时间就是我的生辰了,你打算送我什么贺礼。”
阿绫闻言有微愣,过了会,她眼睛有些躲闪地对顾昶安说道:“你想要什么,不如……我给你织件衣服吧?”
顾昶安自然知道她说的织件衣服,并不是用蚕丝织,而是用水织。所织出的鲛绡被世人视为珍宝,其价百金,入水不濡。
顾昶安其实挺想要件这被世人视为珍宝的衣服,但为了能治好苏婉的病,他还是淡笑着回绝了:“不用麻烦,送我颗又大又圆的珠子就行了。”
阿绫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点头道:“那种又大又圆的珠子,我现在身上没有,得等到十五月圆时眼泪才能那么圆,不过,你真的那么喜欢我的珠子吗?”
“嗯,这月十六便是我的生辰,正好赶的上。”顾昶安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
“你若是真喜欢,那我以后每天都送你一颗。”阿绫拉着他的手,笑盈盈地说道。
顾昶安捏了捏她白.嫩的小手,垂下的眼眸里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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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昶安说他只要珠子,但阿绫还是想给他织件衣服,因为她总觉得珠子只要她一哭就能有一大堆,太廉价了。
在后院的湖里忙活了十多天,阿绫终于织好了要送给顾昶安的衣服。
她缓缓地将衣服举在太阳下观看,水色青衣,如梦如幻,是世间最纯净的色彩。
十五那晚,阿绫将它和珠子一并送给了顾昶安,对他甜甜地笑着说:“这衣服是我织的,明天你就穿它吧。”
柔和的月光下,顾昶安神色不明地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阿绫,轻笑着说:“你可知,女子是不可以随便送男子衣物的。”
“……我们和他们又不一样。”阿绫有些害羞地跺了跺脚,嫩白的脸颊上染着抹飞霞,深蓝的眼眸在黑夜里有些黯淡,仿佛带上了情意。
顾昶安不觉间就伸出手覆在了她耳后,将她的脸缓缓抬起,他垂眸看着她,低声问道:“你且说说,我们与他们那里不一样了?”
阿绫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而且这时候的顾昶安让她有些害怕,所以她垂着眼并不敢看他,不自觉地就向后退去。
她退半步顾昶安就进一步,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两人不觉间就从窗下退到了床边。
忽然一阵风将屋内的烛火吹灭,阿绫一下子跌倒在床.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昶安就已倾身压了上来。
他用大拇指轻轻地蹭着阿绫的脸,低声又问道:“嗯?那里不一样了?”
声音低沉,带满情.欲,那轻轻的一声“嗯”,更是勾人心魄,仿佛他才是能用声音蛊惑人心的鲛人。
“……因,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永远都会跟着你。”阿绫被他逼的无法,只好睁大眼睛在黑暗中看他,说完她突然觉的自己很渴,咽了咽口水,她说:“你别压着我了,我有些渴……”
“渴了吗?”顾昶安轻笑了声,低头吻住她的唇:“那我便帮你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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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珠非彼珠……
在看到他拿去的那颗珠子后,巫师依旧是这句话,顾昶安闭上眼抬手捏了捏眉心,他又想起巫师的另一句话:“传言鲛人为情所伤后,会流下血泪,或许那才是真正的鲛珠。”
为情所伤吗……
顾昶安垂眸有些犹豫不决,最终,他神色定了定,眼底又恢复了一片凉薄之色。
不过是一个空有皮囊的鲛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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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绫最近过的很开心,顾昶安得了空就会带她去四处游玩,拉着她到处吃好吃的,这样简单幸福的日子,阿绫简直想过一辈子,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
顾昶安这么宠阿绫,府里的姬妾自然都眼红不已,可碍于顾昶安对她的宠爱,众人又不敢挑事。所以阿绫在丞相府过甚为自在。
这日吃过午饭,她嫌热的慌,就朝后院的湖畔走去,准备去游个几圈,凉快凉快。
她边走边哼着歌,没一会就到了湖边,抬眼朝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她就转身钻进了一旁的假山里,准备把衣服扒了赶快下水。
“嗯……啊……”
阿绫刚走进去,就听到类似女子难受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她想着万一有女子受伤了,她也好去帮她叫人。
越往那边走,阿绫听到的声音就越大,她以为是那女子受了重伤,所以才会叫的这么厉害呢。
她提起裙朝那边跑去,嘴里还说着:“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啊?”
她话音刚起,那边就忽地安静了下来,然后就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叮叮当当的首饰击撞声。
等阿绫跑到地方的时候,就只看到苏婉一个人有些衣衫不整地坐在石头上,脸颊处绯红一片,眼角处还挂着几滴泪水,头上的簪子也掉了几支。此时她神色有些慌张,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完全没有阿绫平时见到她时的那种端庄大方。
阿绫连忙上前要去扶她,关心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婉躲过她伸来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就是刚刚又发病了……”
那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阿绫张了张嘴,到底没把这句话问出来,想了想,她又问:“那你现在怎么样啊,用我去给你叫人吗?”
“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药了,在这歇会就好了。”苏婉连忙出声拒绝道。
见阿绫好像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她又说道:“刚刚你是不是听到了脚步声啊?那是我让丫鬟去喊人了。”
这句话说完,她又一次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了句:“我这衣服是刚刚发病时心慌气短地闷的慌,自己扯开的。”
这话要是别人听了,绝对不会信,但阿绫是一个很好哄的人,基本上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于是她半点也没有怀疑,从容地走到苏婉身边坐下,神色认真地说道:“那我陪你一起等吧。”
苏婉裙下的袭裤还没有系上呢,闻言她神色僵了僵,半晌装作很镇定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等就可以了。”
阿绫侧过头看她,见她脸色确实不像是会再发病的样子,于是站起身,跟她告别了一番就转身走了。
坐在原地的苏婉死死地盯着阿绫远去的背影,眼睛渐渐眯起,嘴角勾起抹危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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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阿绫撞到了这种事,苏婉每天都在担心受怕,唯恐她将这件事说给顾昶安听。
但阿绫又她唯一的救命良药,所以苏婉不可能出手弄死她,于是在独自琢磨了几天后,她将自己的心腹丫鬟叫到了身边。
阿绫虽然才到丞相府没多久,但她爱吃东西这个喜好,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所以苏婉就命心腹找来了一包*散,让她下进阿绫的饭菜里。
嫁给顾昶安这么久,苏婉或许对他这个人还不是很了解,但顾昶安的占有欲有多大她却是很清楚的。
虽然顾昶安没有给阿绫什么名分,但从他时常留宿阿绫房中的表现来看,顾昶安应该还是很喜欢阿绫的,所以为免自己的事情暴露出去,苏婉决定先下手为强。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听丫鬟说阿绫院子里的饭菜已经撤下,苏婉约摸着药效应该也快发了,就让事先找好的小厮去了阿绫住的菱花院。
原本她是想设法引顾昶安去阿绫院里的,谁知道他回府后不用人引,就径自去了菱花院。
听到丫鬟的来报,苏婉掩嘴笑了起来,如此,事发之后,顾昶安就算怀疑,也万万想不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