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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越那紧张的样子,林婶险些笑出来。然而,她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道:“老身也纳闷着,能让聂姑娘留宿的人,不多吧?”
秦越没再说话,要走。
林婶连忙问:“越少爷是要过去看看吗?”
秦越头都没回,却解释道:“就一墙之隔,关乎秦宅安全,我自是要去瞧瞧。”
林婶窃笑,提醒道:“越少爷,别急,先礼后兵!说不定是误会!”
秦越突然止步了,缓缓回头看过来。
林婶笑容微僵,一转身,跑了。
秦越不自己吐了口气,他找来侍卫,问道:“后头那宅邸到底是何人买下的?”
侍卫摇头。
秦越似有些烦躁,他沉默了许久,也没有继续问,只挥手让侍卫退下。
他离开了碧云阁,却没有去后头,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径自收拾了一番,就躺下了。
双手枕着后脑勺,双眸微闭,安静地好似睡着了。只是,没多久,他就睁眼了。
他起身,取来一本兵书翻看。哪怕在自己屋里,身着睡袍,他仍腰背笔挺,坐如钟。
然而,他看了一会儿,就突然合上了兵书,取来宝剑,箭步往外走。
他倒也哪都没有去,就在院子里练起剑来。
秦宅后头的宅邸,原本一户不错的人家,约莫十多天前,突然腾空易主。大门口的匾额被摘下,换了一块空无一字的匾额。
买下这宅邸的不是别人,正是聂羽裳的前主子,萧无欢。林婶说是老相识,倒也没错。
此时,聂羽裳正同萧无欢喝酒。两人都只是小酌,喝了许久,桌上一瓶酒都还未喝完。
花园亭中,萧无欢把玩着酒杯,紫眸邪幽幽,若有所思。
聂羽裳懒洋洋的,一手支着脑袋,看着他,媚眼如丝,带着些些倦意。小野则在一旁,津津有味吃着它最喜爱的小鱼干。
一切显得恬静温馨。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一家三口呢!
只是,他们一开口,这份小美好立马被击碎。
聂羽裳放下手,吐了口浊气,道:“尊上,你就行行好,挪个窝吧!别说苍炎皇都,就算整个苍炎,乃至整个东云大陆,只要你相中的宅邸,三日之内,我定给你买下!”
萧无欢理都不理她,品了一口酒,细细回味着。
聂羽裳突然带了几个小菜和一瓶珍藏多年的冰海桃花酿,说是来恭贺他乔迁大吉的。
这分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也正好睡不着,有吃有喝还有人聊天,自是愉快地接受。
他放下酒盏,抬了抬下巴,示意聂羽裳倒酒。
这若是以往,都不必他示意,聂羽裳就算在大老远,都会立马屁颠屁颠跑过来帮他斟满。
然而,此时此刻,聂羽裳那媚眼儿里的怒意渐渐地燃了起来。
突然,她起身拍了桌子,“萧无欢,你到底走不走?”
她说得口干舌燥,累得都快睡着了,萧无欢就是不给个明确的答案。
她其实很清楚萧无欢不会挪窝的,可是,这件事是九殿下交代她的。她不得不来。
萧无欢若一开始就直接拒绝了她,她也好回去复命。
可这厮居然一会儿想走,一会儿又不想走。一会儿说想要苍炎的某块地,一会儿又说想要赤戎的某座山,一会儿又说想要公子秋的画……
总之,挑来拣去,似乎真有谈妥的可能。
可如今看来,分明是在耍她!
聂羽裳气呼呼的,“到底走不走?给我个准信儿,成不?”
萧无欢这才看过来,却还是不说话,就指了指酒杯。
聂羽裳白了他一眼,将他的酒杯拿过来,“啪”一声砸地上,道:“你不走,我走!”
她真转身就走,只是,很快就又折回来,要拿回没喝完的酒。
萧无欢大手一伸,先于她抓住了酒瓶,仰头就喝了起来。就这么当着聂羽裳的面,将剩下的桃花酿全给喝光光了!
聂羽裳心在滴血。
虽然这瓶酒是九殿下令人送来的,她还是舍不得呀!别说酒了,就算是空瓶子,她也想带走。
萧无欢喝完了酒,把玩起精致的酒瓶,几番掉落,几番接住,好不惊险!
聂羽裳恨得牙痒痒的,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萧无欢却慵懒懒地开了口,“回答本尊一个问题,本尊这宅邸赏你便是。”
聂羽裳头都没回,嘀咕道:“放屁!”
然而,萧无欢却追过来,手持酒瓶,拦下她,“告诉本尊,小野猫那股护体的力量,为何会对穆无殇有敌意?”
聂羽裳心跳猛地咯噔,只是,她一点儿慌张神色都不敢露出来。
这只狐狸的眼睛有多犀利,她再清楚不过了。
秦晚烟身上的力量是蚀魂,并非内功所化的护体真气。
萧无欢用了“力量”二字,而非“真气”,难不成他知道了些什么?还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怀疑,故意试探的?
再者,他什么时候见过蚀魂对九殿下有敌意了?亦或者,也是试探?
聂羽裳脑子里只闪过这个念头,她都不敢多想,耽搁时间。
她故作一脸莫名,问道:“护体力量?什么玩意?”
萧无欢盯着她的眼睛,紫眸带浅笑,似人畜无害,实则笑里藏刀,锋利犀冷。
他问:“你说呢?”
聂羽裳蹙眉看他,随即翻了白眼:“尊上知道的怕是比我多了,尊上还想知道更多,不妨直接去问问心尖上的人儿。她想告诉你,自然会说。她不想告诉你,你从此以后最好也被再追问,免得……惹人讨厌!”
萧无欢的脸色渐变。
聂羽裳倒是面不改色,继续道:“就好比,人家明明不喜欢你,你非得死皮赖脸住到人家隔壁来。更惹人讨厌了,不是吗?”
萧无欢的手一松,桃花酿的酒瓶子应声落地,“啪……”
聂羽裳的心都跟着碎了,却不敢多看,立马转身就跑。转移话题成功,不跑留着等死吗?
她跑得贼快,都没走大门,直接逾墙而过,踩上了秦宅的屋顶,还在跑。
院中练剑的秦越一察觉到动静,就跃上屋顶,“什么人?”
他没见到聂羽裳,就瞥到碧云阁方向,一道身影从屋顶跳落,他立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