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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陌生的名字。
可为什么,心都还会发堵。
程应宁看着聂羽裳,眉头微锁,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云芝见聂羽裳这副模样,心知自己刚刚被耍了,十分不甘。只是,她也不敢再生事端,只不悦质问:“云栩呢?”
聂羽裳的视线仍在程应宁身上。她一开口就哽咽,却还是忍着,大声喊道:“来人,把云栩带下来!”
云栩被侍卫送过来,聂羽裳亲自押住。
云栩一见到程应宁就惊着了,没想到程应宁的相貌竟恢复了。当时他问过季天博的,囚禁了那么多年,怎么也不找找药治一治程应宁的脸。季天博说程应宁这张脸早恢复不了了。
是季天博骗了他?
还是另有原因?
看聂羽裳这样子,很明显还没看出程应宁失忆了。
他和苏姝联手编故事骗程应宁的事,程应宁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程应宁回到聂羽裳身旁,就会告状了吧?
云栩越想越心虚,都不敢看程应宁。
他小心翼翼回头朝聂羽裳看去,就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他只盼着自己赶紧恢复自由。承诺秦晚烟的,他会做到。但是,他绝对不想再落到秦晚烟手里。
他冲云芝喊道:“母亲!孩儿不孝,让您和祖母操心了!”
云芝背地里都不知道骂云栩废物骂了多少次了,却也装作一副慈爱的样子,道:“儿呀!娘亲终于见着你了!他们可有伤着你?”
云栩摇头。
云芝欣慰地连连点头,提醒聂羽裳:“聂羽裳,快放了我儿子!”
聂羽裳的视线一刻都舍不得离开程应宁,她没说话,押着云栩走过去。周遭侍卫立马都警戒起来。
云芝看了周遭的侍卫一眼,也押着程应宁,一步一步朝聂羽裳他们走去。
虽然气氛很紧张,可双方都没有多余的打算,只想换回人质。
三步之遥。
聂羽裳止步,云芝亦是止步。两人同时将手上的人质推给对方,几乎同时,各自的护卫就围了上来。
云栩和程应宁的双手都被束缚在背后。云芝拉住了云栩的胳膊,立马后退。
聂羽裳拉着程应宁的胳膊,也一步一步后退。
双方拉开了距离,云芝甩了个讥讽的眼神给聂羽裳,才带云栩上马车离开。
聂羽裳并不搭理云芝,却不敢看程应宁。她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抓得紧紧的他的胳膊。
她仿佛害怕会再失去一样,另一手也抬起,慢慢抓紧。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就怕一抬头看到他的脸,一切就会变成一场自欺欺人的梦,支离破碎。
侍卫上前,一边为程应宁松绑,一边道:“聂姑娘,我们快走吧。”
聂羽裳好似没听到一样,仍旧将程应宁的拽得紧紧的。
程应宁的手僵着,都不敢放落。
侍卫又劝:“聂姑娘,这里并不安全,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聂羽裳的手都颤了,没有回应。
侍卫无奈,朝程应宁看去。
程应宁有些无措,也有些紧张,“先,先回去吧。”
聂羽裳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那张妩媚的脸早已布满泪水,双眸更是哭红了。
程应宁怔住,莫名地心慌。
聂羽裳根本说不出话,拽着他,呜呜地哭着,同方才的强势判若两人,就好似个孩子。
程应宁越发心慌,亦越发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别哭……”
聂羽裳可听话了,一直点头。越是点头,眼泪越是掉得厉害。
程应宁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聂羽裳却慢慢圈住了他的腰,渐渐地、小心翼翼地,将他抱紧。
没有人知道,她梦过多少回这样的重逢。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她恐惧其实大过欢喜。
程应宁却感受到了,感受到她在发颤,感受到她的恐惧。他明明浑身僵硬,却下意识地抬手,想拥住她,给她一些慰藉。
然而,他都还未抱住她,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苏姝。
明明苏姝不曾这么哭过,可是,脑海里却全是苏姝恸哭的脸,仿佛在控诉他的不忠。
不可以……
还未来得及拥抱的手,毫无预兆地推开了聂羽裳。
聂羽裳本就哭得没多少力气了,毫无防备地往后摔,根本站不稳,直接摔倒在一旁。
她愣了。
程应宁也愣了,他只想推开她而已。
“我,我……”程应宁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道:“聂姑娘,我,我……我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我,我……聂姑娘,要不,我们先回去再谈?”
聂羽裳半晌都听不明白这句话,喃喃道:“应宁,你,你叫我什么?你……你说什么?”
程应宁紧张地双手都握成拳头了,“聂姑娘,我,我醒来就失去了记忆。他们……他们说我叫程应宁,是,是你的未婚夫。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你别这样……”
聂羽裳终于明白过来了,刹那间心痛得好似刀割一样,“程应宁,你……你连我都忘了?”
程应宁无话,默认。
聂羽裳捂住了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
雪后的草地,又凉又湿。
侍卫们面面相觑,终有人上前要扶聂羽裳起来,聂羽裳却推开,她自己站了起来,走向程应宁。
程应宁更慌,下意识后退。
聂羽裳的心疼得无法形容,仍旧往前。
程应宁还是退,“聂姑娘,你……你别这样!我,我……聂姑娘,你给我一点时间,咱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聂羽裳止步了,忍不住揪住心口,看向别处。
良久良久,她都无话。
无声无息,努力克制悲伤,安慰自己,这不是最坏的结果。
已经经历了最坏的结果,还有什么好害怕,好悲伤的呢?
他还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她此生还能再次拥有他,就不应该害怕,不是吗?
她几乎耗尽了所有心力,才安慰好自己。
她回头看来,“没、没关系……没事的,你……你会想起来的。你会的。”
程应宁点了点头,他也希望自己能想起一切,只是,他希望,同聂羽裳希望的并不一样。
聂羽裳道:“你的名字就是程应宁,你是一个孤儿,你自幼在朝暮宫长大,在季虎手下做事,你……”
聂羽裳说起他们在朝暮宫的往事,程应宁听着,发现聂羽裳说的,同禾老说的几乎是一致的。
他有些好奇了,这些事只有朝暮宫的人才清楚吧。禾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