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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姐睡床榻要占去大半的空档,可想而知她究竟身子是如何的宽大了。而许氏分明知晓这姑娘并未好人选,却还执意要为秦越相看人家。
她莫不是以为为秦越随心择一门亲,只要看得过去,他便会应许了吧?他就知道许氏没安好心,见秦越还未得亲事,便打起了坏心思。老郡王可没忘记,武乡伯曾说过要除了秦越的族,那动作却是到了这时都未做,他真该“好好”去提醒一下
武乡伯这件事了。
老郡王满心气恼,血气上涌,若武乡伯府再整出些花样来,他怕是都能直接背气过去了,不过他念叨着自己还未来的及见自己曾孙子出世,绝不能如此就倒下。
他孙子的亲事,得尽快定下来了。
老郡王又在屋内踱步,沉思着。
前往常山郡王府的嬷嬷几乎是无功而返,回到武乡伯府后,便向许氏禀报了老郡王的答复。
许氏这头还未做出何举措呢,武乡伯回府便第一时奔来了许氏的院子,他满脸愤怒,是直对着许氏的,因她今日之举,而万分的恼怒。
武乡伯大步走到她面前,质问道:“许氏,你为何不与本伯商议,便派人上了常山郡王府的门!”
害得他被老郡王的人当众暗讽了一番,脸面都丢尽了。这全是许氏弄出来的。
许氏满眼委屈,她当即泪眼朦胧,“老爷,妾身也是一片好心呐,想着大少爷已是二十多了,该娶位新媳,收收心了,可谁成想老郡王爷竟是嘲讽妾身没安好心。”
她可不就是想为秦越寻一门亲事吗。
“许氏,你打着好心,你可知那何小姐是何模样的!”
武乡伯面色更暗沉了,他皱眉厉声道:“你为大少爷择亲之前,可有好好打听过人家?你为大少爷相看了何小姐,郡王爷能不气吗?郡王爷如今可真是要恨死你了。”
“那位何小姐?”许氏连眼泪都忘记哭了,她心想,原来是郡王爷发觉了何小姐的不同之处,莫不是不是那般的恼怒的。
“你还说!”武乡伯气不过,真想甩她几个耳光,但念在是自己心爱之人的份上,忍住了,“就你这眼光,连本伯都瞧不上眼!”
这话可真是诛心了,许氏一脸惨白,悲痛无比,“老爷,妾身不过一时不查,犯了错,您可否原谅妾身这一回?”
她泪珠默默地落地,看得人好不心疼。
武乡伯便就不气了,又搂着她入怀安慰道:“好了,是本伯气大,夫人莫要生气。只是你记着,此事不可再有第二回了!”
“是,妾身省得。”许氏眼眸暗闪,她可不愿就此罢休。
然武乡伯却警告她道:“往后你不可再过问大少爷的婚事了。”
许氏尖声叫道:“老爷,为何妾身不可!妾身可是大少爷的母亲!”
武乡伯并没在意她情绪的大涨,回道:“大少爷的婚事,自有老郡王爷安排,甚至是陛下过问。你我皆无权力再多说一个字,大少爷早不可算作武乡伯之人了。”
许氏可真是咬牙不止,“可老爷呐,您并未除了大少爷的族啊!”既然还未除族,那么秦越便一日还仍是武乡伯府的人!
若不然,武乡伯除了他的族也好,此后便可名正言顺地将世子之位传给秦沦了。
武乡伯却对此闭口不谈,“夫人,此事本伯自有打算,你若有心,多留心二少爷吧,他的婚事也该提上来了。”“老爷,妾身正有意与您谈一谈二少爷的婚事呢。”许氏面上窃喜,在她为秦越挑选那位何小姐之时,同时也在为秦沦相看一门好亲,“妾身为二少爷择的是李家的小姐,老
爷您看可好?”
“你说的是只一女的李大人?”武乡伯狐疑地瞧看了她一眼。
许氏便应道:“正是那李家。”李家只得了一女儿,名问筠。
“你是为二少爷相看的?”
“老爷,二少爷日后若继承世子之位,便是将来的武乡伯。”许氏心中算盘打得直响,“您想想,李家那位小姐配上武乡伯夫人,足够了。”
武乡伯又在沉思。
许氏却已攀上他的手臂,娇唇一吐气,勾着他道:“老爷,您就应了嘛。”
武乡伯心肝都没了,抱了她道:“好好好,都应你。”
……
常山郡王府这一日都过得糟心的很,老郡王因武乡伯府遣人来,要为秦越相看那何家姑娘,而倍感愤恼,可真是一日食之乏味。
老郡王未用午膳,他窝在座椅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奔进一侍卫,大声报道:“郡王爷,将军回来了。”
“这时候?”老郡王一惊,这时辰按理说秦越应还在宫中,怎会归府了?
“外祖父。”
在这侍卫身后,秦越随之进了屋,额上满是汗渍,他大步着急走来,“您快与孙儿前去汾阳王府。”
老郡王看他那心急样子,完全不解道:“阿越,可是王爷出了何事?”
“不是。”秦越满口否定,他径直一掀衣摆大步单跪道:“孙儿要去王府提祈阳郡主的亲,还望外祖父成全。”
这回轮到老郡王吃惊了,他怎不知道他这孙儿为何突然就开窍了,着急去王府提亲了呢?尤其是那着急的模样,生怕被人抢走了。
老郡王将秦越扶起,回道:“走,这提亲下手且要快,由不得半分犹豫,莫不然那姑娘真要被旁人所先一步握在手中。”
老郡王说完,命侍卫将自己早已备好的重礼取来,好在他准备的早,这时候便都用上来了。
今日去王府,只先与王爷商谈一二,将那姑娘内定下来,待日后再走一遭三礼六娉,迎娶过门。
“外祖父,一定要快。”
这是老郡王头一回在秦越眼中望见了满是焦灼的神色,他不禁问道:“阿越,究竟出了何事,你今日这般心急的要去王府?”
秦越黑沉了脸色,他咬牙道:“太后意欲为祈阳郡主与谢公子赐婚。”他在宫中得知柳长妤受太后之命,前去了慈元殿,而同一时前去的还有谢开霁。他本着担忧,便在慈元殿近处闲逛,谁知道却听闻宫婢的交谈,有一人却是说道:“太后想
必是极其满意郡主与谢公子的,你瞧,今日还留着二人在殿中独处呢,兴许,不二日啊,这赐婚懿旨就下来了。”
谢开霁为谢家人,太后为其操心婚事,极有可能。
况且谢家女已入宫为后,谢家正是在风头上,太后竟全然不顾避嫌,仍要为谢家揽一门高门女,迎娶过门。
原本有主意等参选风浪一过后,再向王府提亲的秦越,一听柳长妤会被赐婚,如今是压根绷不住了。
柳长妤一日未定下婚事,便有数人要打她的主意。
秦越握紧了拳头,他需得在太后赐婚懿旨下来之前,得到王爷的首肯。
汾阳王府内,柳长妤自宫中归府后,便随双桂院的青芽前往了王妃那处。她忆起宫中慈元殿的一幕幕,仍感到略有尴尬。
太后命她坐于殿中等候,她本以为是有事情,然而等了不过一刻,谢开霁却出现了。
之后她领命入宫,便变成了与谢开霁共处一殿的情形。两人几乎是无话可谈,场面一时间尴尬无比。
再得了太后离宫的许可后,柳长妤是当时就先溜了。青芽领着柳长妤入了内室,王妃情绪正好,满脸含笑地拉着柳长妤坐下,廖妈妈更是端来一盘小甜心,放与柳长妤面前。王妃将手边的纸拿起,递与柳长妤一看,“妤儿,
你再有个五个月,就该要及笄了,是为嫁人的年岁了。”
说起“嫁人”,柳长妤难免不太好意思,她便低低喊了王妃一声,“母妃……”
两世为人,她还未尝过嫁人的何滋味,尤其是嫁与自己心悦之人。“妤儿,这是每个姑娘家都会经历的。”王妃见她有娇羞,笑意更深,而后又指了纸上所写的人名道:“母妃近来为你择了几门合宜娶妻的世家公子,与你门当户对,你瞧看
,看看哪位你更为偏爱?”
王妃这是叫她自己拿主意了,她从不会勉强柳长妤强嫁何人。
“母妃,女儿想谢谢您。”
柳长妤已斜身靠上了王妃的肩膀,王妃的身子很瘦弱,可就是这般一副瘦弱的身子,却倾尽所有护了她一世。
柳长妤从不觉得王妃瘦弱,相反她的母妃很有力量。
王妃抬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声色温柔道:“你我为母女,何需言谢来?母妃这一生,便就是想看着你长大,嫁个好人家,安康永乐。”
这也是她与姐姐的承诺,她会代姐姐看着柳长妤幸福的。
柳长妤忍不住搂住了王妃的脖子,埋头在她脖颈里呜咽,“母妃……”可到最后却说不出话来了。
王妃拍她手臂,笑她道:“妤儿,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
“母妃,女儿可是您的女儿。”女儿又如何不能向母亲撒娇的?
柳长妤又将王妃搂紧了些。
王妃抚着她的背,听她又抽了抽鼻子,这才道:“母妃写的那几家,你若是皆不满意,母妃再为你择旁的。”
“好,我先瞧一眼。”
柳长妤取了纸来,却见上头写了,谢家公子谢开霁,平南侯褚延钊,礼部尚书王大人之嫡长子,王晰,看到了头,都未见着秦越的名字。她刚要开口问为何,余光却瞥见了一处写有“秦越”二字的角落,唯有秦越的名上,浅浅地画了一笔,似要将其划出名单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