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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奴才瞧公主那着急的神色,想必是真有大事。”
章公公只笑道:“在殿外,公主还央求奴才为其求求情,请陛下宣殿下进来。”
“行了,宣她入殿吧。”崇安帝又坐回了龙椅之上,挥袖命章公公将人领进来。
章公公应了声,请临江公主入了殿,而他又回到了陛下身侧,候着。
“皇兄。”临江公主笑容绚烂,她盈盈一行礼。
反观崇安帝却面色平淡,问她道:“临江,今日你急着来御书房寻朕,是为何事?”“皇兄,皇妹是有一事相求。”临江公主笑得傲睨万物,却在开口之时,掩去了锋利,转为柔和笑道:“皇妹听闻秦将军因西边大乱,而离了燕京。此次是秦大人之大过,皇
兄可要予他一小小的惩罚。”
“你来,便是只为了说此事的吗?”
惩罚不惩罚秦越,崇安帝心中自有较量,又何需临江公主特意跑一趟说了。他眯起眼,眼里有冰冷,倒是想看看魏昭究竟是说何话。
“自然不完全。”临江公主又抬眼,她笑容眉飞色舞道:“皇兄,皇妹知晓您现下对秦将军并不满意,当不愿再重用于他,然您也知晓,皇妹是如何的中意她。”
临江公主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跪拜道:“皇妹只想请皇兄,为皇妹写下这一旨诏书,请您择秦将军为皇妹的驸马吧。”
崇安帝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皇兄!”临江公主再度高喊一声,她又道:“您曾说过的,皇妹不得选当朝重臣,如今秦大人受贬,已算不得重臣了吧?皇妹无畏他是否官职加身,皇妹要嫁给他。”
“临江,你婚事乃是大事,怎可因你一意孤行,而定下?”
崇安帝隐隐有被说动的意思,临江公主听后便喜悦继而劝说:“皇兄,皇妹明晓你对秦将军另看,然若皇兄不放心,又有何比得上许配其皇室公主来的更为放心呢?”
她是想劝说崇安帝,赐婚她,而后临江公主便以公主之身,盯着秦越,以防他有任何异动。崇安帝又不说话了,他似乎在考虑着临江公主此话是否可行,便在这时,一旁的章公公俯身低道:“陛下,秦大人有请命过,回朝时会上呈兵符。若秦大人无二心还好说,
可若是有,那公主殿下……”
等到了崇安帝不得不处治秦越的时候,如若那时秦越为临江公主的驸马,崇安帝可不大好出手处治了。
经章公公一劝,崇安帝深信无二,他当即冷声道:“临江,这一切皆是你想当然。朕何时有动过派你去监视他人的念头了?”
这拒绝的态度太过明显,临江公主当即脸色煞白。
“临江,朕不过因西边之事,恼了秦将军,你便认为他非朝中重臣了?”崇安帝哼了哼,声音冷漠。
“皇兄,莫非西边大乱您还觉着不为大事?”临江公主着了急,心切喊道:“秦大人,本就该受惩,贬官免职皆都为小的。不如看在他曾为忠臣的份上,一惩一赏,赏他一道赐婚,这般看来,秦大人仍会为陛下效力。
”
“这赏的赐婚,你是指与你?”崇安帝轻瞥来眼。
临江公主羞涩点头,“不错,是与皇妹。”
崇安帝板着脸回道:“朕不会同意的。”
“皇兄!”临江公主跺了跺脚,气回道:“您今日若不依着皇妹,皇妹就不走了。”“临江!”崇安帝厉声回道,他面露怒气,看似已发了脾气,他平生最不喜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命令他行事,甚至威胁于他,“如何惩秦将军,那是朕自己的决意,朕曾与
你说过,临江,守着你自己的本分,这句话,朕不会再说第三次。”
“皇兄……”临江公主神色后怕,眼里略有委屈。
“你且回去,朕说过不会赐你与朝中重臣,那便是如实而行的。”崇安帝不满魏昭张口闭口都是秦越一说,简直是给皇室丢尽了脸,他冷哼道:“身为皇室公主,临江,你应守好规矩。往后若是再被朕得知,你缠着秦将军,朕定会命人严
加看管你。”
“皇兄,您怎地如此狠心!”
临江公主脸色毫无血色,她大喊:“皇妹不过是央求一道赐婚圣旨,您都不肯应允。”
崇安帝皱起眉,他已不肯再多说,当即怒道:“下去!”
“皇兄!”
章公公走来,拖着临江公主便往外走,魏昭一步一挣扎,还回头连连高喊了几声崇安帝,然崇安帝却没有搭理她一个字。
直到御书房内再听不见半分动静,崇安帝这才收回了眼,他目光沉沉地盯在桌案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陛下,临江公主在殿门外闹了几时,便离去了。”是章公公回来了。
崇安帝点头道:“不必理睬,随她去。”
崇安帝与临江公主的关系实则并不要好,只是碍着她为太后所一手培育起来的公主,而给了她几分颜面。
“章晓,方才朕听临江说这一赏一罚可行,你觉着呢?”在章公公面前,崇安帝对如何惩治秦越,毫不避讳。章公公折回后,走来说了一句:“秦大人犯了错,是该罚的。可奴才觉着,秦大人此行去往西边,会将功赎罪,皇上若要贬了秦大人的官职,以防老郡王多心,可再作赏赐
,岂不两相欢喜。”
“降职,而后赐婚?”崇安帝细细琢磨,又问道:“这降职好办,可赐婚难办。临江又是那般的中意秦大人,若要赐婚,临江又要赐与一人才可。”
省得临江公主再来闹。
“万事皆由陛下做主。”章公公嬉笑道,一副为崇安帝俯首恭听之态,“无论陛下是觉着,为公主殿下赐与一世家公子,亦或当朝大人,再或和亲邻国,都为好。”
崇安帝听后,心情大好,章晓之所以得崇安帝的心,还有一条,定是归功于他那张巧嘴的。
……
距离秦越离京已有半个月之久,在他离去二十日之时,柳长妤终于收到了秦越自西边送来的书信。
信里寥寥几句话,简单说了西边的形势。秦越到西边时,林河城里已乱开了锅,在入城时,他差一点就被百姓围起攻击。在这里,百姓对常阳军意见极大,即便是常阳军已是致以歉意,百姓仍是每日闹事,毫不
停歇。
好在秦越去了。
常阳军是不得缺了主心骨的,有秦越在,军心振奋,全员有了令人兴奋的激慨之心。而秦越的副将之一,曹禾,在见到秦越的那一面,眼眶红透,愣是强忍着没有落泪。
秦越到了林河城后,便一刻未有停歇的,着手处理此事。值得一提的是,在秦越奔赴林河的这段日子里,刘副将已先行处理了城内之事。
秦越不知他用了何法子,但总而言之,曹禾禀报时说是,刘副将处理之后,百姓不比往常愤怒了。
算是压住了许多气焰。
后又用了十日,秦越基本上平息了城内百姓的愤怒,虽两方仍是僵持,不过最少的缓和了。
到了第二十日,内患算是彻底解决了。但同时,秦越对军中的教检更为严格了,日日严训将士,不得有一刻的松懈。
此事便就是因他离开西边,军心涣散,最终酿成了恶果。
林河城恢复了平静,秦越便写了信给柳长妤,说是五日后他便动身回朝,到时会领常阳军一并回京面圣。
早前秦越有写信,上呈天听,请的便是陛下准许常阳军随他一同回京。
崇安帝应允了,可应的是,允秦越领军中一支小队回京,西边仍需军队镇守,若常阳军全军归朝,待大业攻进林河之时,大燕便毫无还击之力了。
五日后,秦越动身离开林河城,赶赴燕京。与他随行的有曹禾与刘贤。
因刘副将在此次安定林河城中,立了大功,崇安帝下圣旨,小太监在林河城里宣读了圣旨,是命秦越领着曹禾与刘贤一同回朝之命。
圣旨里褒赞了几人的功劳,奖赏在三人归京后再另行赏赐。
秦越,曹禾与刘贤跪谢了圣恩。
为加快行程,秦越高骑大马,除却夜晚,白日是整整一日的追赶行程。他用了比去时快一倍的时日,便赶到了燕京城外郊。
外郊距离京城不过半个时辰的路途,秦越便命全军在此地暂且休歇片刻。
因着赶路,秦越面上溢出了汗渍,在阳光上,那汗滴沿着他刚毅的侧脸滴落,却显得他愈发英气勃发。
他特意寻了个树荫,倚靠在树干之上,深呼吸缓着劲儿。
不多时,便觉着身上已凉快了许多。
秦越抱臂远望,却见刘贤与曹禾遥遥地向他走来,两人身后还跟随着一位姑娘,他再眯起眼一瞧,顿时将人认了出来。
是姜太傅之女,姜元怡。
秦越心觉疑惑,在燕京城郊外,姜元怡竟会出现在此地?
他正想着,姜元怡已随着曹禾与刘贤走来,她身着翠绿色散花裙,面容姣好,笑时如有漫花绽放,看得曹禾与刘贤心中是一通感慨:好一个燕京贵女。
曹禾先走近,抱拳道:“将军,末将偶见姜小姐遇难,她想恳请将军出手相助,末将便领着她前来了。”
秦越便径直看向了姜元怡。姜元怡走近了一步,施礼时眼里恳求之意明显,泛着楚楚的光,“元怡回京路上,马车半路出事,不得用了,可否请将军送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