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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楼上的天字号包厢,胖子立即热情的朝我招手,说道:“刘薄荷,这边这边,你过来。”
我走到胖子身边,看着他,客气的问他:“要喝点什么吗?”
“你和我客气什么呀?”胖子看了我一眼后,笑笑说,“今晚是胖哥我的生日,包厢里所有的啤酒算我的,其余的每个天字号开房包厢送一打啤酒过去,就说祝我胖哥生日快乐。”
我记下了胖子的要求,又问胖子:“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
胖子笑嘻嘻说:“没有。”又问我,“刘薄荷,是不是周少没来看你,你不开心?”
我说:“胖哥你想多了,我很忙,没时间不开心的。”
我下意识不想和周晋毅有关的人走得太近了,走得太近只会叫我处处受到周晋毅的牵制,何况周晋毅已经要结婚了,我和他真不适合有太多的牵绊。
胖子说:“你别不开心啊。周少最近很忙的,每天都飞三亚,这会估计还没有飞回来,他冷落你也是应该的,何况他的正牌已经回来了嘛,你总不能叫他顶着被正宫娘娘跪地板的风险,来找你玩耍吧?就算他肯来,他肯定也弄你弄得不够专心,到时候你不够爽,又得埋怨他不是……”
我瞪了这死胖子一眼,压低了声音警告他:“你说话客气点,什么正牌正宫娘娘,什么弄不弄,爽不爽,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别再这里乱嚷嚷。他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管我什么事?”
胖子被我骂了几句,有些蔫蔫的,却也不敢对我发作,只说了句挺刺激我的话,“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的心眼还不小,你不想做偏房娘娘,你想做正宫娘娘。啧啧啧……刘薄荷,你也不看看你,你有这个做正宫娘娘的命吗?”
说实在的,胖子的话对我的确刺激不小。
可是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很快便回了他一句:“你就是给老娘做正宫娘娘,老娘也不要呢!”
说完我帅气的一转身,抬脚离开了。
身后我听到胖子在那瞎嚷嚷:“喂喂喂。刘薄荷,你回来,只说你两句你怎么就生气了,我警告你,你别去周少面前乱嚼舌头,他现在就听你的话,上次还把我训了一顿!……喂,你倒是回来,听到没有啊?”
我不再搭理死胖子,也不管他在我身后胡言乱语,一转身离开了包厢。
我重新回到卖场后,按着胖子的吩咐,让酒吧的员工合计着,帮我每个天字号包厢送一打科罗娜上去,而后又让几个同事,帮我提着几冰桶的科罗娜来到胖子的天字号包厢。
我的右手臂刚受过伤,没有办法用力,只能用左手提着冰桶。
可是我左手的力气比较弱,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费力。
好不容易我才走出了电梯,正往前吃力提着啤酒桶时,手却突然一轻,有人从身后接过了我的啤酒桶。
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却又怀疑自己可能是闻错了,我扭回头一看,便瞧见帮我提着啤酒冰桶,走到我身侧的周晋毅。
他看起来似是有些憔悴,眼圈挺黑,胡茬也冒出来许多,左手臂还挂着黑色的皮夹克,里头穿着V领毛衣下身牛仔裤,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这些日子我虽然不曾见过他,却总从别人口中听闻他的消息与近况。所以此刻见到他,也一点不觉得陌生。
周晋毅低头看我一眼,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问我:“你手上的伤还没好?”
他这么轻描淡写的给我来这么个开场白,仿佛之前所有的空白都不是空白,仿佛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还维持上一次见面的样子。
可是那天他最后和我说的那句话是——你走了以后就别回来。
他都已经和我说了这么句狠话了,他怎么还这么死皮赖脸问我伤好了没有。
男人莫非都是那么健忘的吗?
我不搭理他,只看着他手里的冰桶啤酒,对他说:“这是胖哥要的啤酒,既然你来了,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送进去吧。”
他点了点头,似乎是答应了。
我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一转身就走了,我走的速度极快,直接转身下了楼梯。
走到拐角处,我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周晋毅没有追上来后,我才一步步走下楼梯,心中却是怎么也说不明白的失落。
可短暂的失落后,我又理智清醒的提醒自己,决不能再和周晋毅有半点瓜葛。
虽然他偶尔也会令我心动,虽然他送我礼物的时候特别大方,虽然他常常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对我伸出援手,我肯定他对我有一点好感,他甚至曾经拐着弯的对我表白,拐着弯的说他想养我,他还喊过我一次老婆……
可这些都是假的,我心里明白,就和胖哥说的那样,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被人娶回家做正宫娘娘?
其实我也没有遐想过,有朝一日当正宫娘娘。
我心里有我的原则,我不能破坏别人的感情,从前没有温女士,我还可以陪着周晋毅瞎闹,可是现在温女士来了,我就该自重,懂得避嫌。
这是我做人的底线,我什么底线都没有,这点底线还是有的。否则下了地狱也没脸见我爹。
我走到一楼的大厅,正要重新投入工作,一抬眼,妈妈桑领了个人,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看着妈妈桑身后那张熟悉的脸,第一时间想要逃跑,可是那人已经先一步看到了,我再逃,于情于理说不太过去。
刘斯承在妈妈桑的指引下,一路朝我走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穿成这副鬼模样,在这种场合里见到刘斯承。
好在刘斯承见到我身上那套暴露的啤酒制服后,也并没有显现出很惊讶的表情。
他脸色平静,走到我眼前,看我一眼,沉默下来。
妈妈桑见我俩气氛如此微妙,只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这先生刚才就来了,一直坐在卡座上看你。没想到他要找的竟然是你,你和他认识?”
我没有回应。
妈妈桑拍拍我的肩,说道:“行,那我不打扰了,你和他好好聊聊。”
妈妈桑离开后,我与刘斯承之间的气氛越发尴尬。
刘斯承这些年倒也没有怎么变化,事实上,这辈子从我第一眼见他为止,他就没有怎么变化过。
头发总是剪得短短的,衣服鞋子也很朴素,这和他们家祖传当官的遗传也有关系。
他连车子都不敢买好的,我曾经问过他一次,他说怕到时候被人问起会很麻烦,于是只买了辆大众车代步。
他现在还是像从前一样朴素,除了身高优势,他这样的长相往人堆里一放,就是个路人甲。
可是这个路人甲也是我的一根心头刺啊,他也刺得我有些疼,与周敬尧相比,他刺得我更疼,而且后患无穷。因为他让我生下了我一生无法割舍的女儿。
我对他的感情是又敬又恨,我感谢他给我读书的机会,让我无忧度过了童年少年甚至大学前两年,却也恨他,恨他……恨他为什么要让我生下我女儿,他可以侮辱我,为什么还要逼我生下他的女儿。
时过境迁,这恨不少只多,尤其那日我听见我女儿口中那番话,得知他对我女儿说妈妈已经死了后,我简直心如刀割。
刘斯承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对我说了这六年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薄荷,我有话和你谈谈。”
我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他坚持说:“必须谈,是关于我们的女儿。”他撂下这句话,转身要走,临走前,再丢下一句,“我的车子在外头,我在外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