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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我?信不信我先弄死你!”萧之夭三指成扣,快准狠地掐住了古丽的脖子。
萧江灼也一身杀气罩身,看向古丽的目光里毫不掩饰他随时都能杀死她的暗示,“说!孩子在哪儿!”
古丽的脖子被掐出了血,全身也被萧江灼的目光凌迟着压抑不住地从内心颤抖,但她却疯狂地大笑起来。
“好啊,有种杀了我啊?黄泉路上有一对双生子陪我同行,我怕什么!”古丽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身子前倾,把脖子更往萧之夭的手里送了送,“掐!再用点力!皇后娘娘,我向你保证,我前脚死,你的一双儿子后脚就会跟上!”
萧之夭都要气炸了,她从来不是一个能被威胁的人。
好,孩子在对方手里,自己是不能让她死,但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萧之夭撤手再挥手,一拳打向了古丽的眼睛。
古丽扯嘴角一笑,再次身向前倾,“你打瞎我一只眼睛,我就让你一对儿子的四只眼睛来赔!”
拳头堪堪停在了古丽的眼睛前,几乎能挨到那长长的睫毛。
看着萧之夭一脸恨不得弄死她却不得发泄只能隐忍的表情,古丽仰天大笑。
“哈哈哈,萧之夭,你也有今天!我要此次回西疆国的路上,你亲自贴身服侍!如果不想你的儿子有什么缺胳膊少腿儿的,你最好现在先熟悉一下如何服侍人的工作!”
萧之夭被气跑了。
握着拳头忍而不能发的背影更加惹得古丽笑出了眼泪,笑呛出了血。
萧江灼寒声下令,“太医,救她!”
他转身要走,却被古丽叫住,“我要明天就启程!你亲自护送,皇后亲自服侍!否则,你马上就会收到你儿子身上的某一物件!”
萧江灼周身的杀气瞬间蹿起三尺剑芒,屋内的太医们被这势压压得心跳都骤停了半拍。
古丽也呼吸困难了,但她现在真的不怕了。而且看到这样被她压制得什么话也不敢说的萧江灼,她反而更高兴。
“相信我,你不会想领略西疆国人的某种异能的!我们姐妹既然能凭空移人,自然也能精神互通。你最好照我说的做,最好不要起半点异心,否则,我不怕死,你那一双才满月的儿子却要可怜地连个爹娘都不会叫就要再次投胎去了。”
萧江灼生平第一次被人威胁到这种地步。他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收拾太子二皇子乃至皇上都有计划有步骤,从头到尾都没有慌过。
然而今天,他被曾经做梦都不会想到过的一个女人威胁了,还威胁成功了。
这种憋屈像一团火先是在他的心口烧着,又很快烧着了他的五脏六腑,烧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萧江灼怒极反笑,挥手一剑,剑气直袭古丽。
古丽的脸瞬间血色全无,她不想死的!如果她想死的话就不会威胁萧江灼了!
那剑气是冲着她的脖子来的,她本能地想躲,可是真的来不及躲。
剑气像一道白光在眼前唰地划过,她绝望地闭眼,呼吸都停止了。
……
盛京城外破庙。
天亮了,两小包子睁开了眼,没哭没闹,各自睁着一对黑豆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南佑惊叹,“这么小的孩子,就算看不出什么,也该感觉到这里不是家吧?爹娘都不在身边就不害怕?怎么就也不哭也不闹呢?”
小鱼将两个弟弟再往怀里抱了抱,动作很轻柔,神经却早已僵硬如石。
被太过诡异的手法弄到了这里,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只害怕太小的两个弟弟会出什么意外。不安惶恐,焦躁紧张。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几乎让他疲于承担,但他无论如何都得咬着牙承担。
两个弟弟太小,能倚仗的只有他,他如果先垮了的话,那么两个弟弟怎么办?他这条命是夫子给的,夫子的孩子他一定要保住。
两个小包子的不哭不闹在某种程度上也安抚了小鱼绷紧的神经,他好像也不像那么太过的惶恐不安了。
“师母,能先给两个弟弟找点吃的吗?”
记得在皇宫的时候,两小包子饿醒的时候可没少哭。现在天都亮了,按理说也该饿了,怎么这次倒不哭了?
小鱼也很惊讶,但也没空去想原因。
“行,那你先等会儿。”南佑出去了。
破庙里养着一头才生下小羊不久的羊妈妈,那是南佑想让自己的孩子好好上路才特意准备的。她一早就知道孩子会是个死胎,但她没生之前却是从不曾断了孩子的营养。每天一杯羊奶,她不爱喝也喝得一干二净。
现在孩子入土为安了,羊妈妈的奶倒是刚好供给两小包子。
南佑挤来羊奶,又烧水热开,又再放凉,这才慢慢喂了一对小包子。
两小包子一开始的时候还不会喝,但很快就会了。像两只小奶狗似的,叭嗒叭嗒喝得可香。
南佑悠悠地叹,“到底是他俩的孩子,这么小就这么能适应环境了,果然非池中之物。”
小鱼一左一右抱着两小包子让南佑给孩子喂羊奶,自己嘴边还挂着刚才试喝过的奶白色痕迹而没有手擦。
远处的床上是古娜,旁边不远地上躺着赵祈赫,南佑生下的孩子在刚才被南佑裹了衣服葬在了外面树下。
南佑再次恢复了那个面无表情的状态,可是小鱼能感受到她深藏在木然表情之下的悲伤。
“师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骆夫子是个好人,他会照顾你的。”
“可是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南佑低喃一声,小鱼没有听到。
“师母?你说什么?”
“没。我是说,我这就送你进城,然后我得去祭拜我的父母和姐姐了。”大仇得报,可是她一点都不高兴。如果不是还有眼前这三个孩子,她早在赵祈赫死后就跟着一起去了。
她活着是因为要报仇,如今仇报了,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活的了。
找来自己的一件干净衣服,将三个孩子一起裹了裹。她看出了小鱼并没有把两个孩子交给她抱的意思,她也就没有主动去分担。
“没有马车,大概半天的时间我们才会走到城门。你没问题吧?”南佑问小鱼。
小鱼坚定地摇头,将两个弟弟牢牢抱在胸前,“没问题!”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装两竹筒水带着路上喝,然后我们就出发。”
看着去灌水的南佑,小鱼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屋内没被南佑收尸的两个人,就这么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管杀不管埋?
“装好了。走吧,我们出……”
“发”字没能说出来。
装了水回来的南佑脸色大变,她的眼前哪里还有三孩子的身影。
她第一眼马上看向了门口,门仍然关着。如果有人出去的话,以她的耳力她不可能听不到动静。
她又迅速蹲下,仔细查看着四周的地面。如果有人曾来过,地面上也该有个蛛丝马迹。
可是什么都没有!
南佑手里的两个竹筒摔落在地,全身都凉透了。
……
萧之夭独自一人出了皇宫,出了盛京。
她没办法等着萧江灼的大队伍一起去西疆,那样太慢了,她等不了。现在她每停止的一分钟,她都觉得能听到两小包子的哭声。她受不了这个,她得马上动起来。
凭借着特种兵的特殊装扮技巧,她很快混出了皇宫,混出了城。
出了城她本想用钱买下某个欲进城的商人的马车,可那人看了她的容貌后竟意图不轨。
萧之夭于是毫不手软的一记手刀劈晕了商人。马车卸下,她骑了马走了。
渴了她就喝水,饿了她就吃干粮,这匹马跑累瘫了,她就扔下再换一匹马。一开始还有钱,可到后来没钱了,她就像刚出城那样直接奔富家大户的马车里以“色”相诱。
那些男人果不其然对她露出了垂涎的嘴脸,她也刚好以“宁可玉碎绝不瓦全”的正义姿态再没有心理负担地手刀劈下。
如此买了前半段路程的马,又抢了后半段路程的马,她终于来到了西疆国的都城乌齐。
乌齐处处可见高鼻梁蓝眼睛的西疆男女,尧天那种黑眼睛的也掺杂其中,可是地位就完全不同了。
萧之夭蓬头垢面地从城门进来后,一路就见到了不少蓝眼睛种族打骂黑眼睛种族。
她正想着如何找人打听一下皇宫的方向时,旁边过去了一个穿戴奢华的人。
那人与她擦肩而过,“呸”地一声吐出来的痰就吐到了她的衣角上。
“妈的!看见黑眼睛真晦气!”那人咒骂一声拐进了旁边的一条胡同。
萧之夭扫一眼衣角的痰,一转身,跟着拐进了那条胡同。
胡同很窄,意外的却很深,而且七扭八拐。
萧之夭跟着跟着竟是意外地把人跟丢了,她站在一个三叉口的位置正想着要选择哪条路时,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
她及时向旁边一蹿,躲过了。
回头一看,刚才吐了她她才跟过来的奢华蓝眼睛此时正拿着一根大木棍嚣张地看着她。
“我呸!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睛的敢跟踪老子,原来是你个黑眼睛!怎么,不高兴我吐了你一口还想打击报复不成?好啊!老子就给这个机会!”
萧之夭一路快马加鞭而来,除了以色相诱时需要露脸,其他时候她都做了男装打扮。长长的头发就那么乱七八糟的披散着,一张小脸被挡了个七七八八,女性特征也被肮脏的男装遮盖住了,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久不洗澡的酸臭味。
这样的萧之夭已经跟街上的乞丐们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乞丐,尤其是黑眼睛的乞丐,在乌齐只代表着一个意思,那就着可以随便打死。
乌德尔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一头的小子,眼中充满着“马上就可以痛快地发泄一场”的意思。
个头这么小,看着也干巴瘦,又是个乞丐,那么除了只能被他打死之外还能有第二个结果吗?
不等萧之夭回应,乌德尔举起手里的大木棍就先砸了过去。
然后下一刻他就被一脚踹飞撞上墙了。
直到萧之夭过来一脚踩到他的胸口上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是怎么中的招。
“说,皇宫在什么位置?”
乌德尔终于醒过味来了,明白眼前这个小个子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马上服从地抬手一指,“从左边的胡同出去,到了大街上一直往前走就能到达皇宫了。”
萧之夭转身就走,留下了一脸懵比的乌德尔。
哎?他不是因为自己吐了他才跟过来打击报复的吗?就这么走了?这就算完了?
呵呵,是看到自己的蓝眼睛不敢过分了吧?
“啊呸!”等了半天不见萧之夭回来,乌德尔这才啐了一口从地上爬起来。“幸亏老子机灵!黑眼睛,你打得过一个,还能打得过一群吗?我们一会儿见!”
他转身向着右边的胡同飞快地跑了过去。
他给萧之夭的地址不是对的,萧之夭顺着他指的方向走的话,只会走到乌齐最大的赌场。
而赌场的老板可是他大哥!亲大哥!
萧之夭太着急去皇宫一探究竟了,竟是都没细想这一路走来周围的人有什么不对。而当她抬头看到一个巨大的上绣“赌”字的幡旗时,她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她被人诓了!
愤怒一下子席卷了她,敢延误她救儿子的人都该死!
乌德尔走的是近路,他比萧之夭还早到了赌场,此时正在跟他的大哥,赌场老板乌里提哭诉他被人打了的事情。
“大哥!你可要为我报仇啊!他这虽然打的是我,可是损的却是你的面子啊!咱大乌赌场怎么都是乌齐最大吧?连皇室中人都对您礼遇有加,他却敢出手折辱。大哥,这口气我们绝不能咽下!”
乌里提比乌德尔更魁梧,面容更狂放,但也比乌德尔更精明。这个弟弟是个什么货色他太清楚了,打人的真本事没有多少,但惹事的本事要称第二的话,这乌齐都没人敢称第一。
一猜就是欺负人没欺负成反被人欺负了,他一方面鄙视这样的弟弟丢了他的脸,另一方面却也不愿意让别人白打了他的弟弟。
“滚一边去!老子忙着准备进宫赴宴的事情,哪里有空给管你!给你几个人,你自己去打回来!要是打不回来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
乌里提一脚踹开了扒在他身上的乌德尔。
乌德尔正要再扒回来再求时,赌场的掌柜推开门冲了进来,“老板,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
乌德尔比乌里提还先蹦了起来,“什么东西也敢来砸老子大哥的场子!真是活腻歪了吧?大哥你歇着的,我代你去废了他!”
他倒忘了算时间的话应该是萧之夭到了,他就想着这里不同于外面,这里面的打手可都是他大哥的人!他大哥的人就是他的人!他怎么都不会吃亏!所以先前受的打,他怎么也要从别人身上找补回来!
乌德尔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拿上了墙上挂着的大砍刀。
掌柜的担心的看向乌里提,“二老板这……”
乌里提把大烟斗提在手里,“走,去看看!如果老子的兄弟这次能真正硬气起来,这来砸场子的人老子不怪他反而要谢他!”
不得不说乌里提还是了解他这个亲弟弟,乌德尔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当他拎着大砍刀冲进赌场大厅看到砸了一屋子的破桌烂椅中间站立的是萧之夭后,他只觉得不久之前才中过一脚的胸口一疼,手一松,大砍刀松了手,落地发出了当啷一声响。
“果然是你!”萧之夭看到乌德尔便想明白始末了。
被萧之夭杀气的眼睛一瞪,乌德尔周身一寒,突然爬起来就往回跑,“大哥,就是他!打了你亲弟弟的就是他!”
“你给我闭嘴!”乌里提再次难以忍耐地一脚踹开了乌德尔。
“这位小哥儿身手不错,可有兴趣来我大乌赌场做保镖?”乌里提无视被砸得稀烂的大厅,无视一众被打趴下的兄弟们,反而向着萧之夭发出了邀请。
“没兴趣!”萧之夭转身就走。
乌里提眼神一扫,一群人挡住了萧之夭的去路。
“我这里可不是随便来随便走的,既然我好心相邀你不接受,那我也只能用点武力了。”
“是吗?”萧之夭站定,找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虽然造成眼前这种不太好局面的原因不是我,但我不想争辩。就像你说的,有时武力才更容易解决问题。”
萧之夭先动了,赤手空拳攻进了一群打手中。
她一路都在憋着火,因为赶时间,能用一个拳头解决的事情她都不浪费第二次时间。但现在到了乌齐,到了这最后一站了,虽然还未能见到孩子,但这心却已经绷紧到了极点。
乌德尔的故意指错路成了割破这根绷紧弦的最后一刀,萧之夭终于爆发了。
因为一双蓝眼睛她连带着恨上了所有的蓝眼睛。
乌德尔不激怒她,她都看着那些蓝眼睛不顺眼,更不用说乌德尔还火上烧油了这么一番。
萧之夭没有花架子,拳拳到肉,腿腿重伤,一群曾经耀武扬威的打手们竟是很快就被萧之夭打趴在地,除了哼哼再也起不来了。
乌德尔被镇得猫在乌里提的背后连整张脸都不敢露出来,只露着一双小眼睛。
他没注意到他抓着乌里提衣服的手已经手劲大到把乌里提的衣襟扒了开来,露出了大片胸膛,“卧槽,大哥!这个小个子还是人吗?这是哪里来的黑眼睛?大哥,弄死他!不弄死他必是后患啊大哥!”
乌里提,嘴里还叼着大烟斗的乌里提,动作僵住,眼睛却火热起来的乌里提:他,终于找到能跟他比肩而站的伴侣了!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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