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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领命下去,杜小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鱼片粥,有些兴趣阑珊的道:“把这两碗粥端下去倒了。”
……
苏青青计划失败,自己又吃了一口加了料的粥,不知道是心里作祟的缘故还是真的发生了药效,总之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在跟杜小九告辞下去的时候,脚步便有些匆忙了,几乎是鬼追着一般的跑到了自己暂住的屋子里,火急火燎的把厢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当然,关上门之前没忘了关注有没有暗暗的跟踪自己。
几乎是在苏青青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入画就从拐角的柱子旁走了出来,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门前,便见到里面隐隐约约的有让人面红心悸的声音传来。
饶是入画杀人不见血,心地坚硬如麻,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此刻也不由得被苏青青的喘声激的面红耳赤,活像见了鬼了一样,连忙跳了开去。
不多时,苏青青只着着中衣便推门走了出来,脸色嫣红,哪怕走在雪地里也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寒冷,反而因为这彻底的冷意而有舒适的感觉缓缓地从她的四肢百骸里溢了出来。
“呼。”苏青青有些满意的吐了吐胸腔浑浊的气体,眼尾处带着胭脂点染一般的红晕,看着很是妩媚惑人。
但是她的唇却是紧紧地咬着的,从入画的角度来看,她慢慢的跪在地上,从雪地上捧出了一捧雪,缓缓地擦拭着自己的脸,脖子,所有裸露的地方,可能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外面,可能有人经过的缘故,苏青青几乎都要直接把自己手上的雪统统都塞进里衣里。
入画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眼神里带着些许鄙视。
苏青青根本就没有感觉暗地里有人在关注她。
只觉得自己浑身火热,烧的厉害。
她整个人就跟火炉一般,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热源,如果不是趴在地上太难看了,估计她整个人都要趴在地上。
药物充斥着她的神志,意识就好像被熬成的浆糊一般,混混沌沌的,不甚清晰。
苏青青的唇咬得死紧的,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嘴唇都要要出一块肉来。
她也没有想到这药物会这么烈。
不过,也是了,她之前之所以在勺子上抹了这药物,图的不就是它药性烈?
这药的药效,她可是亲眼在她爹和她姨娘的身上见识过得。
若不是因为这药,那青姨娘哪那么容易的爬上她爹的床,娘亲又何至于独守空房。
曾经她最为鄙视不已的青姨娘,此刻却是她羡慕并且当成目标的对象。
以至于,她在从章府见识过极致的富贵之后,在自己不知不觉得时候便偷了一些青姨娘藏得深的药。
等到今天早上她从荷包里翻出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其实她和青姨娘都是同一类人。
不然何至于,那么早她就做好了准备?
要不然怎么说呢,你最恨的那个人,其实跟你最像!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她娘因为青姨娘的爬床而独守空房,自己也不喜欢青姨娘,可是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她却是做出了和青姨娘这一重任同样的选择。
宁为高门妾,不为寒门妻。
青姨娘不愿意嫁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厮,平淡生活,而她苏青青不愿意嫁个身份低下的,宁愿做妾也要享受那些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苏青青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恍惚的笑意,本就红红的脸庞因着这有些涣散的笑意而显得更是妖媚。
是了,一次的失败,算什么,为了目的,她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苏青青不由得笑的更加的欢畅了,就好像心里一直烧着她的心肺的火,也渐渐的缓了下来。
她身子一歪,浑身一软,便晕了过去。
入画跑了过去,看了几眼,狠狠得踩了一脚,这才用着脚直接的把苏青青像个球一样,从屋子外面踢进了屋子里,不偏不倚,刚刚好踢在床上,也正是难为她准确拿捏得力度了。
倒不是她想关心苏青青,而是这里是佛门,如果苏青青出了什么事情,比如冻死在雪地里,倒是救过苏青青的郡主就不好摆脱了,所以哪怕心里憋着一口气,看着这个明明什么东西也不是的人在面前蹦跶,入画还真就不能不忍着,不能一下子把她给掐死了。
入画恨恨的瞪了一眼在屋子里睡的不省人事的苏青青,有些嫌恶的捂着鼻子进了苏青青的屋子,好像自己去了什么肮脏的地方一样。
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半分犹豫都没有的把屋子搜了个遍,不多时,一个大红色的荷包便被入画搜了出来。
……
入画拿着荷包跟杜小九复命,顺便还把苏青青回到了屋子里之后的反应一一说了,听得杜小九的眉心一抽一抽的。
经过这么一小会子的时间,杜小九也算把事实的真相不多全十分吧,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苏青青端过来的粥,没问题,问题在于那勺子。
因而入画验的时候根本就验不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楚宁不小心“手滑”的时候,苏青青一副绝望的样子,想必是换了勺子也没有用。
而苏青青的粥,一式两份,一份给楚宁,一份给杜小九。
本来按照原定的计划,她待会儿是要去上香的。
也就是说,若是杜小九一时不察,真的喝了粥,就凭着苏青青只吃了一口就如此反应的程度来算,或许等到杜小九发作的时候,就是当着那么多寺里的女师傅的面当众表演脱衣秀了。到时候,出家人不打诳语,对她的印象又不好,估计少不得要背上一个浪荡风流不自爱的称号了。
想到这里,杜小九不由得冷冷一笑,面上有讥讽的弧度划过。
至于给楚宁那碗粥,更直白了,就是等着楚宁到时候神志不清,然后她主动委身,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楚宁想不承认也来不及了。
杜小九眯了眯眼睛,看着不远处一朵开的美丽的梅花,笑容清纯,明媚,但眼神却冰冷。
想的倒是挺美的!
她的男人,她还没睡过,别人就想染指了?休想!
既然如此,那也别怪她到时候不给面子。
不过有一点,杜小九却是想不清楚,就是苏青青为何兀定,哪怕楚宁中了药,神志不清,不会随手拉一个丫鬟婢女,反而会选择她。
难道是觉得她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所以那个时候昏了头的楚宁满心满眼里都会是她?
……
一双白皙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紧绷的脸,将暖意附上她被冷风吹得有些冰冷的脸颊,并不顾忌在场的其他人。
杜小九把头往后挪了挪,没有理会。
楚宁见状也不由得叹气:“不过一个入不得眼的东西,你看不顺眼杀了便是,有什么好犹豫的。”
杜小九心里不大痛快,为楚宁时不时的招蜂惹蝶,闻言不由得冷冷一笑:“杀了百昭,还有苏青青,杀了苏青青可还有其他的姑娘前赴后继的,我哪里杀的完!”
越想,杜小九就觉得越生气。
虽然她跟楚宁确实不是从头到尾一直在一起的,但是她跟杜深在一起的时候,是跟楚宁断的干净的,决定和楚宁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对于心理始终存着一丝心软的荣哲宇在涌了从未有过的坚决态度切断了所有的可能。自己这边,从来就没有第三者,而楚宁那边,不知道什么破花那么多,一个个跟闻了花香似得扑过来,而且那窥视的姿态真是让人觉得恶心作呕。
不对,她凭什么这么生气。她有什么资格?
想到这里,杜小九皱了皱眉,但却很快被楚宁抚平:“我来杀,你看着就成了。”
楚宁说着低下了头,执起了杜小九的一只手,将它放到自己的心房处,滑腻白皙软软的小手按在强劲跳着的心跳的地方,“扑通、扑通”每一个跳动都很是有力。
楚宁弯着腰,头抵在杜小九白玉一般光洁的脸庞上,如银河一般浩瀚,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睛里满是真挚,语气温润:“阿九,听着,这是我的心跳,从我大仇得报了以后,这里就一直只为你跳动。别人,没资格。有资格的,只有你。”
“这些话,我以前从来不说,因为这不是一个男人该说的。真正的男人应该是用行动告诉他的女人,让她放心。但是我怕,如果我不说,我们之间就只能一直这样子的小心翼翼下去。我爱你,阿九。”
这是第一次,楚宁说出这三个字。
“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就开开心心的生活,好不好?”
杜小九的手虽然被楚宁执在手中,但是却还是因为楚宁的话不自觉地颤抖着,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眼眶有些红。
楚宁的话很慢,很柔和,就好像是想要一字一句的刻在杜小九的心里一样,而杜小九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感动的几乎都要哭了,不过眼泪含在眼睛里要流不流的,很是要人命。
杜小九伸手反握住了楚宁的手,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逐渐的舒缓开来:“好。但是苏青青我来解决。”
……
银色的月光高高的悬在天际,疏冷不已。清冷的月光顺着稀稀疏疏的景物,投下淡淡的阴影。
梅花林里的梅花正开得冷艳。
花好月圆,景色怡人。
而那最靠近梅林的厢房里,此刻花香四溢,烛火朦胧,似有薄纱勾起,带着脉脉浓情。
今晚,杜小九倒是没有如同前日那般抗拒楚宁。
两个人盖着一个被子,呼吸交融着,气息妥帖。
“楚宁,把那蜡烛熄了吧。”
杜小九拧了拧唇,看着两眼似镶着宝石一般的眼,语气柔和。
楚宁不过一抬手,便带起一阵风,把蜡烛熄了。
转过身,楚宁抱着杜小九,顺毛似得摸了摸她的头:“睡吧,阿九。”
杜小九在他的怀里,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柔软的青丝拂过出楚宁的下巴,带起阵阵的痒意,惹得楚宁不自觉地一笑。
心里也好像被这柔软的青丝弄得痒痒的,有些难耐。
杜小九有些不解的看着楚宁含笑的目光,眼睛里充满了求知。
本来楚宁是不打算对着杜小九做什么的,但是看到此刻杜小九湿漉漉的,如同麋鹿一样懵懂无知的眼,楚宁只觉得自己今日其实不是没有中了那药的。只不过白日里没有发作,此刻见着如此娇媚的杜小九,便有些蠢蠢欲动了。
楚宁有些克制的将自己往外面挪了挪。
他可是今天才刚刚跟杜小九表白,不能太禽兽,不然以后杜小九铁定都不相信他的话了。
谁知杜小九却不知道楚宁竟然无缘无故的就往外挪了,难道是天太冷了,他感冒了,此刻觉得热?
这么想着,杜小九不由得有些担忧的蹙了蹙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地覆在了楚宁的额头上。
楚宁本就忍耐的有些痛苦,此刻杜小九白皙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他只觉得额头上冷汗狂飙,好像所有的克制忍耐都快有瓦解了。
他委实是忍得有些辛苦。
“怎么了?”杜小九见他额头上冷汗那么多,顿时不由得更加的担心了,往楚宁的怀里又靠了靠,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这个时候,自己应当是请大夫来的,所以杜小九撤下手,就要掀起被子,谁知却被楚宁一把按住。
楚宁几乎是咬着牙憋出的话:“别起来,我没事。”
他怎么好意思说他正对着他狼血沸腾?
“我就是有些不舒服,你陪着我就好了。”
他们一定会有第一次,但是楚宁希望这个第一次发生在一个气氛极好的时候,而不是此刻有些冷凝的月夜。
这是对他,也是对杜小九的尊重。
杜小九因着楚宁的这话,原本要掀被子的动作不由得顿住。
楚宁就好像干枯了许久的,即将渴死的鱼一般,寻着水凑了过来。
舌头从他的嘴里伸出,就好像是灵活的游鱼一般,钻入了杜小九的嘴里,一下而又一下的临摹着,一笔一笔,极为的认真。
情意在这个吻里生动,缱绻的气息在空气里氤氲,就好像空气里的温度也不由得高了几分。
杜小九被楚宁吻得气喘吁吁,到了最后楚宁几乎是逼着自己离开杜小九香软绵滑的唇。
彩霞一般的红在杜小九的脸上氤氲开来,秋水一般妩媚的眼睛里满是细碎的晶莹的光,本就艳丽逼人的容颜在此刻更是明艳的让人不敢直视。
若是说之前杜小九还有什么不懂,那她这下子是全懂了,毕竟也不是真的纯洁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度。
不过楚宁既然愿意为了她克制自己,杜小九自然不会傻得自己凑了上去,顿时眼观眼,鼻观鼻的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楚宁看着杜小九一副我不知道,我在装死的模样,顿时觉得心肝脾肺都有些疼。
算了,迟早有正雄风的一天。
……
一觉睡醒过来,苏青青只知道自己晕在了外面,但是却不知被谁抱了进去,大概也许是计划虽然失败了,但是却没人知道,所以她们依旧很用心的对待她,想到这里,苏青青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不由得定了定。
不过好在她是个脸皮厚的人,既然计谋不成功,又没有把柄,心里建设也没有做多久,不过一会儿苏青青也就很坦然的还把自己当做一朵纯净无暇,不然尘埃的小白花。依旧脸带着感激孺慕的神情,坦然的去给杜小九请安。
一大清早的,杜小九本来兴致不错,看着苏青青那张恭敬的好像崇拜偶像一样的假脸,杜小九顿时觉得自己胃口全无,脸带着面色也冷淡了许多:“青青小姐不在屋子里歇着,怎的出来了?”
闻言,苏青青的脸色僵了僵,她昨天是为了什么晕的她自己是知道的,哪怕心里觉得杜小九不应该知道,不过真要联系起来,心里还是有点儿虚的。
苏青青捏着帕子,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鼻子:“郡主救了青青,不管怎么样,青青也该过来行个礼的。”
说着,苏青青鼻子骚痒难耐,一个喷嚏便甩了出来,原本看起来还有些小家碧玉的姑娘一下子形象就少了不少。
在场的那么多人看着,哪怕苏青青脸皮子厚了一些,不由得也脸红了一把,真是丢脸丢死了。但是她面上却表露,淡定的好像自己不过刚刚说了一句“天气挺好,真不错。”
杜小九却是看着她笑了,较之方才的冷淡温和了不少,用一种打着商量的语气道:“难为青青小姐的孝心了,心意本郡主收了,不过你既然不适,那么想来也就不必在山上久待了,本郡主待会儿就派人把你送回去。”
“这……”苏青青面色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好像是怕杜小九难办,其实心里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不行,她也就这么一个机会能够近距离的接触到楚宁,错过了这村,以后上哪儿找店去啊!
想到这里苏青青便觉得自己的姿态要先放低:“郡主大恩,青青感激不尽,可是青青昨夜吹了凉风,不小心着了感冒,恐怕身子有些不宜下山,不如……不如在山上多歇息几日,或许就好了也不一定。”
杜小九差点被苏青青拐着弯的要留下弄得憋不住想要笑出来:“青青小姐可能不知道,其实早在之前本郡主就要派人送你下去了,但是怕你身子骨弱,不宜舟车劳顿,怕到时候妄作好人,这才没有开口,但是如今你既然感染了风寒,那就更加不能留在这里了,毕竟风寒可不是小事,该看的大夫还是得看的。”
“不碍事的,”苏青青正要舔着脸再说什么,却见杜小九一副很不在意的姿态摆了摆手:“你确实是不碍事,可若是传染了我的人就不大好了。”
杜小九一句轻轻巧巧的话,便把苏青青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语堵了回去。
苏青青面色青了青,白了白,像是开了染坊一样。
不过杜小九显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苏青青,她心情很好的招了招手,入画顿时拿出了一个大红色的荷包。
大红的荷包上,交颈鸳鸯,最底端有个小小的并蒂莲,并蒂莲的中心用黄色的线绣了个小小的青字。
然,按照大荆的规定,未出嫁的闺阁女子不能戴绣着鸳鸯和并蒂莲的物什,因为这代表着恨嫁,不矜持。
如此熟悉的荷包,苏青青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方才是青了青,白了白,此刻是一下子刷的变得雪白,就像墙灰一样。
不知道郡主是否已经发现了她的计划,不过看着这么温和的态度,想来可能是还没有发现吧。既然如此,那她就把荷包先拿回来了再说。
哪怕里头没有放着那药,便是这绣着并蒂莲和鸳鸯的荷包也是不能外露的,不然她这一辈子的名誉也都要毁了。
苏青青揉着手帕,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了“郡主,这荷包是青青的,不知道郡主打哪儿来的,里面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郡主可否把这荷包还给青青?”
杜小九挑了挑眉:“还给你?”
苏青青心里早已一片寒凉,但是脸上却依旧强自的镇定着:“只要郡主愿意还给青青,青青愿意做牛做马?”
“这可真稀奇了,愿意给本郡主当牛做马的人不少,本郡主何至于不挑食选了你这么个只会使手段的人?”说着,杜小九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几下苏青青,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样,挑拣着评价:“轮姿色,你不够,论武功,你无能,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当牛做马?”
------题外话------
你们说我要不要请假一次性把结局给码了全部发上来啊?
没剩下多少情节了,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