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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自己处心积虑的要将那个东西还给他,之前想,还了他,自此便可云游四海,浪迹天涯。这些年,当着命一样保护的东西,会不会已经耗掉了自己所有的精力与支撑?当这个心愿了了,会不会自己也会瞬间坍塌,烟消云散?只是,时光总会转幻,世事总是无常,绕是如今是如何的害怕踌躇,该还的还是要还的。只是,时光啊,你,再慢点儿好么?
两日后,卯时交班。
殿外朝霞漫天,殿内浮光略暗。
平遥挑罗幔,轻声进来,道:“主子还没醒,你轻点儿声。”
渔夕嘻嘻一笑。入宫两月以来,还从未见他睡过,懒觉。
平遥刚走,宁熙便醒了。
渔夕知他装睡,垂头笑了笑,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色锦衣,递给他穿了。渔夕见他捡了一把扇子,想了想又放下。还特意用身子遮了遮,然后用其它几把扇子将那把扇子掩了掩,又换了另外一把,拿在手里。渔夕觉得有些好奇,不便多问,伸头看了看。只听宁熙忽然转身说道:“汤连,你现在就去叫子故在西华门等朕!”
渔夕连忙退开两步,勾着脖子,只见御案上的红色小楷朱批,赫然写着,勿视兵强而轻寇。
皇上要打仗了么?三方,他要先动哪一方呢?
汤连应了声,就去办了。
宁熙咳了两声,看似有什么要说,渔夕等了一会儿,只见他又负手踱了几步,这才冷声道:“十一,你去竹棋阁挑个姑娘......朕,这几日都在那里,别透漏了风声儿!”说着,递给了她一张出宫的牌子。
渔夕领了命,见他背身拿的那把折扇,开了折,折了开。心道,今日,他怎么如此有功夫?
走到了清凉门,渔夕正要转到月华宫,而后去西华门,恰巧碰上维纹来问消息。渔夕四处看了看,悄声道:“前几日,我就去找娘娘了,娘娘不在宫里。你就回去和娘娘说,就说奴婢都看清了,皇上好着呢,什么事儿也没有,请娘娘们放心!”
维纹大喜,问道:“妹妹,你这急忙三慌的要去哪里?”
渔夕只好编道:“姐姐,皇上让奴婢去西华门瞧瞧江大人来了么,说是要急事儿要宣他入宫呢?”
维纹奇道:“皇上平日这会儿也该上朝了,江大人没有去前朝么?”
渔夕想了一想道:“皇上这两日在宴会上喝多了。皇上他,回来,睡晚了!”
维纹笑道:“听说妹妹前日去研墨了。妹妹不知道么,花妃可得了好处了!昨日一早,就有公公宫女去送了皇上赏赐的好多礼物。听说,花妃的舞跳的轻灵俊秀,连我们主子都连连称赞呢,那日一身白衣,当真与众不同!这花妃,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这么讨主子欢心呢。另外,那个穿桃花裙的,叫什么紫竹,听说她弹得一手好琴,皇上昨日就赐了她竹香馆居住,只是还没给封号,这倒有些奇怪。”
因为有差事在身,渔夕听的着急,不料维纹仍继续道:“棠妃和我家娘娘也得了好多赏赐......”
渔夕笑了笑,眼看时辰不早,急道:“那倒要恭喜娘娘了。”说罢,随口邹了个理由,匆匆,辞别维纹。
渔夕出了宫门,快马奔向竹棋阁。只见江子故已经等在那里,渔夕想马车里定然坐着宁熙。
渔夕急步上楼见了竹棋,也不好说实话,只得随口胡诌道,有个客人家的富家公子要来喝花酒,要点个姑娘。竹棋只见了宁熙背影,觉得有几分熟悉,也不多问。笑笑的收了金银,这厢刚安排好,就近拉着渔夕刚说了几句话,就听楼下吵吵嚷嚷,扶窗一看,原来是青黄的使节与那风流郎一起前来喝花酒,渔夕当即躲了起来。
竹棋也不说破,拍了拍她的手,下楼去迎客。这两人见到了宁熙,相视一笑,各自饮酒,听曲儿。渔夕心道,男人,在这方面,还真是心有灵犀。
一切安排妥当,渔夕在隔壁听着小曲儿,正要昏昏欲睡。只听,竹棋笑道:“你怎么才来?鲁迪找你很久了。”
渔夕坐直了身子,惊道:“他不是好好的么?前日在宫里还见他喝酒来着。”
竹棋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病了,病的很重。”
渔夕惊道:“什么病?”
竹棋反而一笑道:“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渔夕随着鲁迪的随从,悄悄的下了楼,从后院出来,又穿过几条巷子,这才见到鲁迪。
鲁迪被他亲随扶着,趴在墙根里。渔夕见了他,当真是吓了一跳。简直可以用,形容枯槁四字来形容。
回到竹棋阁,犹是半惊未定,刚好碰上皇帝要回宫。
“十一姑姑,你去哪里了?”江子故撩开帘子,笑问。
渔夕一愣,老实回道:“奴婢给人瞧病去了。”
宁熙上了马车,两人相对而坐,他身子微微前倾,她向后靠了靠。
宁熙看了她好一会儿,笑问,“什么病?”
渔夕愣了愣神,瞧了一眼前面赶车的江子故,略一沉思道:“三月桃花癫。”却转而问道,“主上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或物?”
宁熙认真想了一想,说道:“没有喜欢的,也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作为一个君王,少私寡欲是最基本的品质。”继而微微一笑继续问道:“什么症状?”
渔夕方回过神来,嘻嘻笑道:“那个人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拿着那女子的画像,一会儿笑嘻嘻的叫着,说是他的妻子。一会儿又哭又笑,说是他的妻子,状似癫狂。连吃喝都不会了。照顾他的人都说是,他食之无味,也无饥饿之感。”
宁熙微微一愣,望着渔夕良久,方说道:“这是,相思病?”
渔夕嘻笑道:“相思病是慢性的,这个桃花癫是急性的。相思病可以略微控制。这个桃花殿却是急性的,不可遏制。发作起来,简直就是有些,失心疯。”
马车一晃,渔夕倒向一边,撞的鬓角生疼。
挑开帘子一看,原来是前面有人担着东西出城,忽地冲到路上来,刚才若不是江子故勒马及时,差点撞了上去。渔夕见宁熙方才也撞到了,白玉的额头有一片微微泛红。他犹是不觉般,却听到他依然问道:“怎么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