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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被毒虫爬满,远一点松树林中,并无人影,反正我是谁也没看见,但郤却分外肯定,此刻外面何人。
前辈?
那就有可能是那个招虫的人了,因为我感觉在郤的声音出来后,外面的虫团大军动得更加急躁了,仿佛有何力量在牵引着它们。
“哈哈哈哈——”一道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女人笑声,随之而来,听得我一身鸡皮,直骂哪里来的黑山老女妖。
那女人说:“小儿耳力了得,还画百鬼断阻我虫攻,不知道你是哪门哪派,又怎么会和南家的这个妖女厮混在一起?”
听这声音,这女人年纪应该不小了,但也不是老太婆,大概就五十几岁吧!
对方应该不知道,郤的真实身份。
“引毒虫围困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这种伎俩,也不见得多正派光明,还一口一个妖女的叫,真是可笑!”郤平日里可不这么多话,还不是这女人太讨厌,竟然敢称我为妖女。
那女人本来还想探探郤的底,听到郤如此维护我,她语调一边,骂道:“知道引玉人的百鬼断,你应该也和引玉妖女有些瓜葛,可惜你也只是个借着别人皮囊在此的寄生虫,你要识相,便将那小妮子交给我,兴许还能留你皮囊一具。”
郤听到这女人骂他是借着别人皮囊的寄生虫,面有所动,不过刹那间,便全部收藏起来,他不会让敌人轻易察觉到他的痛楚,还淡然回答:“你明知这里谁也不可能交给你,又何必多费口舌?”
“哼!”那女人颇为狂妄的大声道:“给你机会,你不要,你就是想多死几次?”
她果然与当初李明德一样,以为郤是个鬼,借了杜景焱的身体。
郤应这次,已不再受她言语的干扰,他道:“能引得百虫聚此攻洞,必定是虫王门的人,我倒是好奇,虫王门的蛇王不是前些年就死了吗,原来是另有其人,还跟恶印门的人勾结在一起,简直是蛇鼠一窝!”
那女人听到郤竟知道了她的门路,有些得意,“既知道我虫王门厉害,还不将那女人交给我?”
郤就顺着她的意问:“你三句不离让我交人,到底是请你来之人授意,还是有其他什么恩怨?”
外面那女人恨意十足的回答:“那贱人害死我爱徒,今日就送她去下面给我爱徒陪葬!”
我倒是一惊,说我害死了她爱徒,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还害死过谁呢,难道,她爱徒是上次西城那鬼屋里,被我吸了活人气的阿森?
阿森就是个社会九流人渣,与这什么虫王门的气质不太符合啊!
可这女人说得如此斩钉截铁,那必然是跟我有何关系了!
郤也清眸淡看上我一眼,似乎早知道这事儿似的,这让我更加好奇,这女人的爱徒到底是谁。
接着,郤问外面的女人道:“何玉莲,你是叫何玉莲吧?”
那女人叫嚣着回答:“既已知道我是谁,也该清楚,我爱徒是如何被那贱人给害死了吧?”
我实在忍不住了,急忙小声问他:“她说的爱徒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郤靠过来一些,用只有我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我:“记得上次在中庸楼被你打的阿华吗?那个阿华就是这个何玉莲的徒弟,这女人是虫王门蛇王的徒弟,蛇王死了,那么这女人很可能就是现在的门主了!”
这样我就想起来了,那次那个阿华还给我丢了不少虫子想害我呢,结果被玉守把虫子全弄死了!
知道了这女人的来历,我便大声对外面喊道:“婶儿,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你的爱徒要害我在先,我却也打伤了他,可是没要他性命,我最后次见到他,他可还活着呢!”
既然活着,关我屁事?
何玉莲听此,更是情绪激动,“你还有脸说话,我华儿若不是被你打伤,又岂会无力站起来,被人活活给踩死?”
听到这里我乐了,敢情是当时打起来了,很多人要来抓我,那些人却不管躺在地上的阿华的性命,给他踩死了?
“那你就更怪不了我了!”我说:“他是受伤了,但他想伤害我,实力不济,反被伤了,然后才被他干弟的人给踩死了,你不是应该找他干弟吗?是不是因为我好欺负一点,你就找我?找我有什么用呢?你真不怕你的爱徒在下面死不瞑目?”
“贱人你死到临头还嘴硬!”那女人被我这话激得咬牙切齿,我心中好奇,那个阿华一看就是个傻逼,竟还有对他这么好的师父,真是匪夷所思。
我回答她说:“我不嘴硬,难不成还求你不杀?”
听都听出来了,这女人为她徒弟报仇之心切切,必定不会放过我了,何须与她好言语。
却不想,她突然换了语气问我道:“南明炀是你爷爷吧?”
我神情跟着一紧,朝前一步,不安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爷爷?”
这女人语气不善的说:“你们南家人,就是我们玄门的公敌,以为带着你们躲在那小凤霞村就不被发现吗?”
这话瞬间就扰乱了我的心绪,对方连我家在凤霞村都知道,证明我爷爷他们失踪时,这女人有可能就在那里。
我和堂哥也一直怀疑,爷爷他们的失踪,是被有心之人控制起来,用来威胁我和我哥,最终的目的,自然是因为我南家的阴玉。
我慌张的问:“何美莲,你们把我爷爷怎么了?”
郤看我情绪激动,忙用手轻轻拉了我一下,提醒我:“别上她当!如果你爷爷真在他们手里,现在就会用来要挟你了,何必在外面叫嚣?”
说得有理,但我还是觉得,何玉莲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
何玉莲又在外面激怒我说:“你们南家的阴玉乃逆天之物,绝不该存在于世,南明炀那老儿企图瞒天过海,养女引玉,就是该死,你若真是惜爱他性命就乖乖出来,没了你,南家也就什么也不是了,留他一条老命,也不是不可!”
郤拉着我的手,我也极力在控制自己听到爷爷名字后的几栋,但听到这一席话,还是忍不住气得发抖。
这些特么的都什么人呐,为了争夺我南家的阴玉,编出这么多借口,还把我比作祸害妖女,随意将我爷爷的性命挂在嘴边践踏,我恨不能立刻冲出去,弄死这女人!
郤也看出我更加激动了,抓住我的手腕用了几分力道,提醒我别做出蠢事来。
接着,他冷面看向洞外,直呼外面那女人的名字道:“何玉莲,你如此急切想找望秋报仇,你说出来,别人知道你是为爱徒报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替你丈夫报仇呢?真是感天动地啊!”
“你——”这话一出口,何玉莲气急!
郤一语就点破了玄机,嘴角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那个叫阿华的,据说不学无术,行事卑鄙,还是出了名的墙头草,当年想拜许老学飞燕功被拒,又曾求过好几位玄门大师,可都被避之门外,为什么呢?不就是人品着急,你虫王门肯收他为徒,着实令人费解,也没见他练出什么本事,倒是是伺候他师父的本事过人啊!”
这话虽说得隐晦,但我一下子就听懂了,死的阿华和这个何玉莲有奸情!
何玉莲听后,更是恼羞成怒的吼道:“你休要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最清楚,其实,男欢女爱也实乃常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可你这以师徒之名,行苟且之事,实在令人恶从心来,就你这种人,也有资格叫喊南家的不是?”
郤说完这一句,我已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了,现在把那何玉莲给气得半死,嚷着:“少在里面废话,先破我百虫之困再说吧!”
“完了,听她的语气,好像还有大招啊?”我担心的问郤。
他表情沉着的说:“估计她马上要引虫攻进来了!”
“那我们的百鬼断还能抵抗得住吗?”我看百鬼断边缘的绿光正在变淡,如果毒虫再次增加攻势,情况十分不乐观。
郤没回答。
我不免有些担心外面邵云繁的情况,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在月亮山里的踪迹,敌人都掌控得很清楚,所以邵云繁刚才跑出去,他们应该也清楚,就不知,有没有对云繁做什么。
接着,我就发现,那些虫影之中,多了几条绿色的蜈蚣,那蜈蚣起码有尺子那么长,无数条须脚灵活的动着,很快就从后面爬了上来,而且这绿蜈蚣还会吃其他的小虫,一口就将一只花背的长虫咬成了两节。
郤看到那蜈蚣,脸色微怔,后看我一脸无知,便轻声给我讲解道:“虫王门养各种毒虫,这些虫能通过他们独门豢养之术,养出不同的等级来,分别为白、黄、青、紫、红五阶,比如这三条青蜈蚣,就是他们门中等级排名第三的毒虫,不仅凶残得很,还十分狡诈,被它咬上一口,绝对是顷刻毙命的。”
我们的百鬼断已经抵御了那么多次其他毒虫的攻击,现在来了三条大的,还是虫王门里排得上号的,情况堪忧。
“那怎么办啊?”我心头焦急,看到这些虫就够吓人了,再看那三条青蜈蚣,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对了,我还有枪啊!
我赶紧把撇在腰上的枪摸出来,郤也没拦着我,看着我朝那青蜈蚣连开了几枪,早已知道了结果一般,双眉紧蹙着。
结果是,枪声振耳,却未击中那几条蜈蚣,它们脚多,爬行速度奇快,还像知道我用枪打它似的,很快就躲开了,这几枪就打死了几条小毒虫,简直就是浪费子弹。
“哈哈哈!”外面的何玉莲自然也听到了枪声,出声嘲讽道:“你当真以为我的青光百足虫只是条虫吗?”
我不理她,回身去翻邵云繁的包,都这时候了,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了,我得从里面找个手雷出来,把这些虫子全部炸飞。
郤应该知道我在找什么,他对我说:“别瞎找了,我们其实还有个办法可以用,只不过……”
说时,他有些为难。
“什么办法?”不管什么办法,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都应该试试啊。
郤目光看向坐在那边石头上念经的胖爷,再三考虑之后,让几步走过去,十分敬重的说:“邹老前辈,还请您出手相助!”
胖爷听到这话,缓缓睁开一双明亮的眼睛,平视着郤。
这一片刻,四目相对,他们仿佛用眼神在无声的交流着,我完全领会不到,也不晓得郤这时请胖爷出来做什么,难道让他徒手拍虫啊?那么多虫,拍到天荒地老呢。
哪想,片刻之后,胖爷突然站起来,露出他那招牌的笑容,对我说:“姐姐,你可受住了!”
我茫然的望着他,就见胖爷拨弄着他手里的佛珠,闭眼开始念另一套经,念着念着,他的手掌毫无预兆的打在了我额头上,听着声音很响,却一点都不痛。
胖爷打过望夏,打过邵云繁,这还是头一次打我呢,我第一反应是我干了啥坏事,胖爷要点悟我,但被他打了一下,我顿时如醍醐灌顶、神清气爽,浑身一股气猛烈蹿着,蠢蠢欲动。
当我再看向胖爷时,他却好像虚弱了许多,不知是我从前未能注意他额头的皱纹还是什么,此刻,却十分明显。
我赶紧回头问郤:“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眼中有所波动,对胖爷所做之事十分感激,他轻声与我说:“胖爷将他的灵气给你了,现在你可以引玉了!”
我听后眼眶一热,自己经历那么多次危险,才集了些许灵气,可望而不可求,胖爷给我他的灵气,自己必定会削弱许多,他却连犹豫都没有。
郤知道我为胖爷赠自己灵气而惭愧,所以提醒我:“现在我们的境地危险,胖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胖爷也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我深吸一口气,暗自内心发誓,绝不能让胖爷失望!
我与他无亲无故,他几次救我于危难,还跟着我进了这危险的月亮山,方子说我是他的有缘人,他跟我来,便是要帮我渡劫吗?
反正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安全地将胖爷带出去!
郤不磨蹭,也不善于处理这种时候,他站到洞门口去急不容缓地唤我的名字。
我便大步过去,他垂下头来,在我耳边低声教了我引玉的密咒,并告诉我:“这道引玉咒力量强大,你若能成功引玉,就能解我们目前的困境了!”
“我知道了!”有了胖爷的灵气,我已十分有信心。
这时,外面又传来何玉莲的声音:“怎么?怕了吗,怕了你就求我一声呀!”
“何玉莲,你可莫要等我从这里面出去,更别让我抓住你,不然我一定要你狗命!”我放下狠话,实则是在为我引玉加点气势。
那何玉莲才不怕,还十分挑衅的回我:“你要能立刻掘地三尺,倒是有点机会从里面出来,不过,你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打洞了,我的青光百足,马上就会把你的百鬼断破了,到时候吃了你,他们也能升为紫阶了,我可等着看咧!哈哈哈!”
我不去听她的屁话,拿出脖子上的玉观音,轻声念道:“玉女南望秋,引凤玉之力,毁百虫身,引毒入玉,灵来苦止——”
声音落下,没有一点点反应,失败感紧随而来,第一时间回头去找郤,希望他能对我说点儿什么,不过郤还没说,胖爷却开口对我说:“阿弥陀佛——”
我感觉胖爷是在鼓励我,对,他一定在对我说,望秋,你可以的!
我又回过头来,这次一鼓作气,眼睛也不闭了,直盯着百鬼断后面的那几条青光百足,大声念道:“玉女南望秋,引凤玉之力,毁百虫身……”
声音进行到一半,已有巨大的绿光从玉石中飞出来,这次它们的速度非常快地扑向地面上浓密的毒虫,我仿佛看到那绿光变成了烈火,顷刻间就把那些毒虫燃尽了,唯一没被绿火给烧没的就是那几条青光百足虫了,好歹还是何玉莲引以为豪的虫门绿阶小怪,它们看绿火扑过来,竟立起脑袋将绿火给躲开,我看出它们也惧怕绿火,就又念了一遍趁火打劫,那绿火随之一念,突然演变成了一只索大的公鸡,往地上一琢,就将第一只青光白足虫给吃了,接着又是一条,直到三条全部被消灭了,我开心地跳起来,回身去抱胖爷,这都是胖爷的功劳!
然而,我却看到胖爷的眉毛淡没了,在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能比普通老人看着年轻硬朗,是因为他修出一身灵气,有灵气护体,如今他灵气尽数给了我,自然就憔悴苍老起来。
我看得十分难受,郤自来不善于在这时候表达感情,便转身出了山洞,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此刻那些毒虫,全部被我引玉烧死了,一股刺鼻的臭虫烧焦味在空气里弥漫着。
“给我滚快点!”一道男声凶巴巴的说,我立刻带着胖爷出来看,是邵云繁用枪指着一中年妇女,从石洞那边的松林里走过来。
这个女人,便是那个何玉莲了吧?我猜,她刚才在外面全神贯注的引青光百足虫来对付我们,不慎被外面的邵云繁偷袭了,结果她虫被我烧了,现在人也被我们抓了!
本以为她至少两个人,但在这里却只有她一个,说明其他人并不一起,也有可能是见她引虫失败,丢下她跑了!
邵云繁押着她到了洞外停下,她脚下踩的,就是她那些被烧焦的虫宝宝尸体。
邵命令她道:“你给我跪下!”
“哼!”那女人一点儿都不害怕的样子,估计看邵云繁长得面善,不能将她怎样吧!
邵云繁刚才也被她害惨了,瞧他一头大汗,也知道被那些虫追了好远吧?他没好气的说:“你要逼我动手是不是?”
何玉莲斜视着他质问道:“你个大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哈!”邵云繁的巴掌都举起来了,听到这么句话,还真就不好下手了!
我恨这女人入骨,从洞口大步冲过去,一脚就踢她膝盖上,她遂不及防地栽到地上,吃了一口‘焦’原蛋白,我还不解气,又是两脚踢她背上:“姑奶奶是女的,打你算本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