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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秋,进去吗?”邵云繁不安的问我。
我想了想,奉哥已经知道我来了,郤也进去了,我一直躲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不如进去看看这奉哥到底何方神圣。
当即,我就和邵云繁跨过了马路,朝那站满了罗汉的院子走去。
这黄阳十二灵身罗汉,马上注意到我进来,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仿佛要把我俩生吞活剐了,邵云繁有点怕,这会儿也不逞能了,仗着我身上有位大仙,他躲我身后哆嗦的问:“要是我们有何不测,你家的大仙应该会飞出来吧?”
“他啊,我要死了没准能出来,你要死的话他估计不管!”我绝对不是故意要吓他。
邵云繁听后,顿觉无趣的说:“哪能这样呢,咱们好歹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他就一点儿都不看在你面子上,连我也一起保护了?”
“不瞒你说,要不是我是南家的引玉人,我的死活他也不管的。”
说时,我俩已经跟着那矮老太走到院子中央了,她走到屋檐下停下来,帮我推开了一扇木门。
我和邵云繁几乎是跑过去的,进了木门,穿过了有一个院子,院子里养着各色植物,几盆海棠花放在角落里,夜晚发出不怎么好闻的一股味道。
院子里没有电灯,但有光,那光来自于灯笼!
这年代,谁还用灯笼啊,瞬间就感觉自己穿越了,仿佛来到了只有青瓦砖墙的旧时候。
我闻到了郤的味道,证明他刚才,也是从这里进来的。
“这边走!”矮老太停在一处门厅前,撩开一张绣花帘子,邀我进去。
那门帘后,一圈圈薄弱的红光告诉我,里面点的是红灯笼。
整个古朴的四合院,都密布着一种油纸画陈旧气息。
我没多想,直接走了进去,便看到郤也在里面,他站在一张椅子前面,这里就他一个人。
他看到我和邵云繁被矮老太领进来,没有过多惊讶,只是担心地朝我走过来,问我:“你怎么进来了?”
我压低了声音回答:“那老太婆请我们进来的!”
“望秋她哥呢?!”邵云繁左顾右盼,除了房子里古雅的摆设外,看不出有其他名堂。
矮太婆说:“几位稍等!”
她原是很礼貌的样子,但声音说出来,却尖细奇怪,好像一个男人在故意学女人说话的声音。
不多久,矮太婆一出去,就进来两个年轻的姑娘,她们统一穿着旗袍,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放了茶具,这还真是要给我们泡热茶喝啊?
这奉哥的做派,才真是奇怪呢。
“你进来这里就没人吗?”我问郤。
他点头回答:“也是有个女人请我进到这里来,说她家主人立刻要到。”
“几位请用茶!”旗袍女子帮我们泡好茶,礼貌的邀请我们,然后就退了出去。
我仔细看着这两个女人,说不上哪里奇怪,但就觉得她们身上有问题,和那个矮老太一样。
“刚才领我们进来的太婆跟鬼一样,一身的阴气,但是她却有影子,是个活人!”我说完看着郤,他见得最多,也许知道什么原因。
他听后往外面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提醒我说:“这个人十分厉害,可以说从未在玄门之中,听过这号人物,他先绑了你哥,再引你过来,为的是你身上的九慑阴锁,你一定要当心,那锁是绝对不能解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哪里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说:“几位,是觉得此茶不合口味吗?”
我立刻转头去看,便见房间的右侧,有一面山水墨画屏风,屏风后头,应是还有半间屋子,里面同样点着烛灯,一个男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摆了茶桌,因为坐着的,看不出身高,我们也看不见模样,只能大概从声音判断,年纪估计四五十岁的样子。
我直接问他:“你就是奉哥?”
“名号而已。”这人谦虚的回答。
与我曾经传闻中的他,有点不同。
堂哥说,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他的名号在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能想到的,也就不过岳伟那样的人,现在已确定,此人玄门中人,而且还是隐藏在玄门中的高手,连郤也不清楚,他究竟出自哪门哪派。
这样的人,见过他的人没几个,而他以这样的方式出场,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但我对他的秘密不敢兴趣,我来这里的目的就一个,救我的堂哥和雨君。
“相信你也不用自我介绍了!”我直接开口对里边的人说:“你抓了我哥南望夏还有他女朋友雨君,你该晓得,我就是南望秋,至于我来是做什么的,我就别绕圈子了,人,请奉哥你交出来!”
“爽快!”那男人站在屏风后面回答,接着动了动,人影往去了,里面应该还有张桌子,我看到他坐下,也端了一杯茶来喝。
“你把我哥他们怎么了?”我问他。
他一副很散漫的语调回答我:“你问题问错了,是你兄长他们二人,动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我大人有大量,现在还留着他们的命,客气的等你来取。”
听起来,好像我该感恩戴德似的。
雨君确实是偷拿了这个奉哥的东西,没错。
但现在,他已经抓走了雨君,证明他的东西已经拿回去了,又找杜家来传说,说要和我见一面。
“你还想要什么?”我又问他,目光扫了一下邵云繁和郤。
前者在不停的东张西望,而郤是一如既往的沉定,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他对这里,有十二分的防备,仿佛我们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简单!”此人也真不给我绕弯子,他说:“你身上的九慑阴锁,我要!”
这个,我其实早就知道,他当初以雨君为人质,不就是让堂哥来偷吗。我情绪还稳定的说:“锁在我身体里,你要是不可能给你!”
“是吗!”他放下茶碗,并不以为然。
“当然是。”我只一心担心堂哥他们的安慰,就问他:“我哥他们在哪里?”
他却不答的,很有耐心的磨着我的毅力,这一点让我很窝火。
郤立刻就发现我稳不住了,出声对里面的奉哥说:“你既请我们来这里,好茶以礼相待,没必要彼此闹到互相动手的地步。”
邵云繁立刻点头附和道:“没错,真的动起手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屏风后的奉哥听后,冷冷一笑,说:“敢动我东西的人有,但他们此刻都不在了!”
我没说话,明白人家这是要立威呢。
接着他又道:“我留着他们的命到今日的目的也很简单,九慑阴锁,我要!”
这回换我在外面冷笑,但我没说话,我怕我一开口就忍不住要骂人!
郤对他说:“锁我们不会给你,人我们要带走!”
“好志气!”那人却不生气,还在里面作势拍了拍手掌。
我对郤点点头,示意他说了我想说的话,果然最懂我心。
不过我却看到他,神情并非如话语里那么有底气。
接着,奉哥就说了!
“一个寄生于别人身体里的引玉人,你倒是有几分能耐活到现在,可想从我手中,将人带走——”尾音被拉长,有意的提醒,无疑变成了对我和郤最大的嘲讽。
我心中顿时火气直冒,我可以忍受别人嘲笑我,但绝不能忍受其他人这样侮辱郤。
我气得放在桌子上的手用力握拳,而我右手的图腾开始发出红光,炙得我生疼。
郤很快发现了这点,他从桌子另一侧伸手过来,轻轻将我的右手拳握在手心中。
感觉到来自他手掌的温度,我抬眸看去,他被人讽刺如此不堪后,照样泰然如初,看我的眸眼,也甚是温柔。
他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被情绪控制。
这让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弱点太过明显,特别是在连敌人的真面目都没看见的时候,便暴露出来,这简直是致命的。
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郤见我不再说话,也知道我在克制,并没有放开我的手,他只问里面的奉哥:“你想如何拿走阴锁?说看看。”
却是邵云繁忍不住了,跟着问了奉哥一声:“难道你想用刀,把望秋的右手看下来不成?”
从屏风的倒影上看,奉哥正在慢条斯理的拨弄着手里的茶碗,对比我的情绪激动,他一丝一毫也没流露出自己的弱点。
我们最大的吃亏点就在这里,此人神通广大,不仅在黑道上名声赫赫,连玄门第一世家也出来给他当跑腿的,他显然对我们掌握得十分彻底,所以要找到堂哥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不要你的手,一样可以取走阴锁。”这时那人说。
我听后心头一惊,突然想起前几天凤慑说过,慑钥很快就会出现,而今天他要我过来,难道,这个慑钥就在奉哥手中?
我当时答应了凤慑,慑钥我得拿过来,如果这东西真的在奉哥手中,我必须要把这东西拿过来,然后……毁掉!
必须得毁掉,不然阴锁一旦由我身上解开,凤慑就完全不受我控制了!
“你有两个选择!”屏风后面的奉哥说:“第一个选择,收尸,再等我亲自从你手上来拿阴锁,第二个选择,主动将阴锁给我,我可放了他们两人!”
光听这两个选择,当然觉得第二个最划算。
换做是以前的我,也必然选第二个,息事宁人,还能帮堂哥他们解决了被奉哥追杀的事。
但现在,显然两个选择都不适合我。
“我还有第三个选择!”我将手从郤的手中抽出来,杀意已在我身上游走。
奉哥好奇地“噢?”了一声。
我便告诉他:“我可以不给你阴锁,杀了你,再把我哥从你手中救出来!”
“呵呵!”他听着觉得有趣,“不错,这份天真,难能可贵!”
在他这声音说完之后,郤已经警觉地站了起来,他的注意力在院子外面。
我也同时发现了屋外有动机,有不少人围在了房间外面,看来是对方要困我们再此,然后拿我锁了!
郤立刻朝大门那边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叮嘱我说:“看好他!”
我便注意着后面的奉哥,他还坐在屏风后面,语气悠闲地说:“一个借用别人肉身的引玉人,而另一个被玉反控的玉引人,当真觉得,没人奈何得到你们了吗?”
郤没理会他,默念了引玉咒,蓝光从大门飞出去,什么东西被蓝光挡在了外面。
他告诉我:“是那些灵身罗汉,等我破他灵身!”
“小心!”我嘱咐了一声。
既然都动手了,擒贼先擒王,我立刻朝屏风后面而去,邵云繁跟在我后头的,但两人一进来,就傻眼了,那屏风后头坐着的奉哥,竟是个纸人!
且这纸人,还保持着方才端茶杯的动作。
我很肯定,自院子外面有动静开始,我就一直注意着奉哥。
甚至他刚才还在里面说过话,说话时,身体多少会动,我们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那为何,就穿过这样一道屏风,刚才和我们说话的奉哥,就变成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