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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嫁女儿,无论这个公主是不是得宠,婚礼总是要办的很风光,何况这次赐婚的是手握兵权的风家,来客不管是真心的或者不是真心的祝福,这会子也都尽情的饮酒作乐,满口都是奉承的话和祝福。
玉寒雪坐在远处,幽幽的看着风无痕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知道,他不是开心,而是伤心,那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不是琼浆玉液,而是穿肠毒药。风无痕察觉到玉寒雪看自己的目光,也抬眸对上她的眼睛,两人只是对望了片刻,玉寒雪便是转身离开,风无痕低头又喝了一杯酒。
“姑姑!”玉寒雪再一次经过后院小湖的时候,遇上了太子玉凛和五皇子玉熙,他们二人正坐在亭子里下棋,他们一个孤芳自赏,一个闲云野鹤,这会子自然是不会到前面去凑热闹,宁可躲在这里下棋,不似四皇子玉茗,此时此刻正忙着在前面笼络朝臣,巩固自己的势力。
五皇子玉熙主动的站起来向玉寒雪打招呼,这倒是让玉寒雪有些意外,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五皇子玉熙的时候,他的眼中完全没有掩饰对自己的轻蔑和不屑,还有厌恶,怎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子玉凛也缓缓的站起身,温润的朝着玉寒雪颔首,“姑姑!”
玉寒雪想了想,微微点头,幽幽的走到二人面前,看了一眼棋盘,“在下棋!”
“是呢!我与太子素来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面,便是躲到后头偷懒下棋了!”五皇子玉熙轻笑,目光却是没有离开玉寒雪的眼睛,似是在探究什么,“姑姑怎么一个人?”
五皇子玉熙这话问得有些歧义,让人听着也很刺耳,玉寒雪却不去理会他,“有些乏了,随便走走,一会儿就回府!”
五皇子玉熙暧昧的笑了,“姑姑是在等风家三少爷风无忧吧?也罢,今日是他大哥成亲,他如何也要留下来帮忙招待宾客的!”
玉寒雪没有说话,却是侧过脸看向另一边,太子玉凛静静的凝视着玉寒雪,一旁的五皇子玉熙却是已然发现了这二人之间的诡异,外界都说长公主玉寒雪风流成性,染指太子,可此刻他看到的却是相反的:玉寒雪分明无情,可偏偏太子玉凛有意,目光一直追逐着玉寒雪。
“姑姑既是一人,不如一起来下盘棋,太子的棋艺可是了得,我已经被逼得没有退路了,只有认输!”五皇子玉熙笑眯眯的说着,完全没有失败者的沮丧。
“本宫素来棋艺不精,太子也是知道的!”玉寒雪拒绝了五皇子玉熙的邀请。
“不过是一场娱乐,输赢无谓,姑姑又何必当真?只当是找乐子!”
“既是一场娱乐,五皇子你输了一局,还可以重新再来一盘,不必介怀!”玉寒雪不温不火的将球打回去了。
这次五皇子玉熙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垂眸看了一眼太子玉凛,故作无奈的样子,“罢了,太子,我是没了信心和你继续下棋了,姑姑不愿意替我陪你下棋,我也没法子,索性我就去喝酒去了!”说完便是一溜烟的跑了,将空间留给了玉寒雪和玉凛。
玉凛看着一脸清冷的玉寒雪,保持着一贯的温润,一边亲自为玉寒雪到了一杯茶,“姑姑看起来有心事!”
“太子你一向都是个喜欢看戏的人,本宫有什么心思,想来太子你也已经揣测了几分!”
玉凛没有说话,因为玉寒雪此刻面对自己,完全是用的官场上的对话方式,他宁愿她对着自己发脾气、打他也好,咬他也好,也不要这般陌生的态度,这让他觉得窒息。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棋盘旁边,也不知是谁先摆下第一颗棋子,两个人便是开始了对弈,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没有人愿意来打扰两个人的安静,偶尔有家仆送来茶点,便是悄悄退下了,不知不觉中,夜幕便是降临了。
玉寒雪抬眸看着周围灯火通明,几乎整个院子里都挂满了红灯笼,格外的喜庆,然而这样的喜庆的红色却让她心中一片凄凉,她亲手将风无痕推给了别的女人,明明是彼此相爱的,却总是过不了各自心里的那一关。
正在这时候,风无痕突然出现在玉寒雪的面前,他满身的酒气便是知道他喝了很多的酒,红光满面,那双眼睛却是越发深邃了,大约是借着酒劲,风无痕一把抓住了玉寒雪的手,完全无视了一旁的太子玉凛。
“看到我娶了别的女人,你开心吗?”风无痕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
“我说过,娶她回来,不过是一件摆设!”玉寒雪冷冷的回答,“你若不喜欢,不去理会便是!”
风无痕只觉得很心疼,“玉寒雪,你的心当真是比石头还硬、比冰还冷吗?即便是一件摆设,我也不需要。”
“你喝多了!”玉寒雪侧过身。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娶了一个摆设回来,我如今随了你的愿,那你可否也满足我一次?今夜的洞房花烛,你陪我可好?”风无痕第一次失去所有理智,在这里撒酒疯了,“你身边男宠无数,今晚,我做你的男宠如何?”说着便是要拉玉寒雪走,却被玉寒雪甩开了。
“大哥,你干什么!”风无忧已经追过来将风无痕拉开,“大哥,你喝多了,怎么能对长公主无礼?”
风无痕却一把揪住风无忧的衣襟,兄弟二人目光对上,如刀光剑影,“无忧,我真羡慕你,但你也别忘记,是我成全了你,不是我的退出,你以为你有机会吗?”
原来这些是风无痕一直藏在心底的话,内敛的他今日终于发泄出来了,风无忧只觉得被羞辱了一样,狠狠的给了风无痕一拳,“大哥,从小到大我都敬重你,但是今天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影子,我风无忧是独一无二的!”
玉寒雪听到风无忧说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这句话时,眼中掠过一抹赞赏,风无痕颓废的躺在地上,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他却比死还难过。
“送他回房吧!无忧,你今晚就留下照顾一下,本宫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太子会送本宫!”玉寒雪抬眸对上玉凛,“太子可愿意送本宫一程?”
“是,姑姑!”看着这样一场闹剧,玉凛还能这般平静,完全置身度外。
风无痕看着玉寒雪和玉凛离开的背影,眼底的幽邃更深了,他没有醉,只是想要她一个答案罢了,一直到了今时今日,他还是无法释怀。
“大哥,你这是何苦……”风无忧看着风无痕从地上爬起来那狼狈的模样。
风无痕只是静静的拍了一下风无忧的肩膀,步履蹒跚的走着,“对不起,我从来不认为你是我的替身,以后就连我的那一份,好好的爱她!”
“大哥,你在她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特别的位置,谁都取代不了!”风无忧还是忍不住的说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其他原因。
风无痕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我知道!”说完便是走了。
五公主玉颜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等待着风无痕,自从玉寒雪和她摊牌以后,她整个人都变得很恐惧,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玉寒雪的对手。
贴身丫鬟杏儿急匆匆的进了屋子,“公主殿下,驸马爷去了书房……”
“什么?”五公主玉颜猛地摘下红盖头,“你说,风无痕去了书房?那他今晚……”
“奴婢问了管事的,管事的说驸马爷今晚累了,就在书房宿下了!”
“睡在书房?”五公主玉颜有些惶恐不安了,虽然她很想像穿越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潇洒自如的躺下一觉睡到天亮,装作完全不在乎,可事实上,她根本做不到这么潇洒。
即便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她也无法平静面对这样的处境,结婚的第一晚,丈夫就和自己分房睡觉,分明就是故意的冷落自己,这让她如何能不安?何况在这个命运被别人掌握着的世界,她更是担心害怕自己今后的生活和地位。
五公主玉颜失落的瘫坐在床上,脑海中响起了玉寒雪对自己说的话,她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想来风家也是知道的,那么就表示自己嫁进来之后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根本不讨喜,不行,这不是她要的生活,她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处境,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太子玉凛和玉寒雪同乘一辆马车,玉寒雪微微掀开窗帘的一角,慵懒的靠着车厢看着外面一晃而过景物,玉凛则是偷偷的凝视着玉寒雪,心底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怕自己一开口便是将彼此拉开更远。
“本宫听说皇上要给太子你娶妃了,对方是尚平国即将送来的和亲公主安公主,是么?”玉寒雪懒散的闲聊着。
玉凛没想到玉寒雪一开口就是谈这个话题,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了,只是浅笑,“听父皇说起过,还不曾确定,也许和亲的人不是我!”
玉寒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外面,玉凛突然问道:“姑姑希望玉凛娶那个安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