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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方茶室中,苏虞姬端坐在茶案前,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门口愣住的苏牧风。
她仍是一身中性化的打扮,纯黑色调的夹克衫和长裤,戴着一副墨镜,英气十足。
短暂的惊愕之后,苏牧风便回过神来,虽然好奇未消,但仍是友好地笑了笑。
一旁,于老师也看出了两人间的异常,意味深长地环视了一周,老人家笑道:“怎么,虞姬,你和这位小同学认识?”
雪见在一旁推了推眼镜。
“我是她姐姐的朋友。”苏虞姬平静道。
于老师微笑着点点头道:“哦,那就好。这还真是巧了,他也是小雪见的朋友,没想到今天正好都聚在一起了。”
老人的笑容,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苏虞姬微微一愣,随即,将视线在苏牧风和雪见之间停留了一会,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
……
寒暄一番过后,苏牧风也明白了苏虞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就是雪见口中,那位包下了整座酒店的土豪师姐。已经毕业多年,过去跟随于老师读的法学博士。
“和小雪见差不多,也是个小天才。本硕博连读,还同时修了两个学位。当初小虞姬天天忙着从这个导师跑到那个导师身边的情景,我还记忆犹新呢!”
于老师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前的记忆中,不由得开怀大笑。
闻言,苏虞姬被茶水呛了一口,在被揭出更多的黑历史之前,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比起雪之下,这些也算不上什么了。”
老人笑眯眯地看向一旁的雪见,眼镜少女正襟危坐,一言不发,样子平静而恬淡。
“是啊,当初小雪见才十一岁,还没有教室里的书桌高。第一次听校长说她要读法学本科,我还以为是玩笑话……结果一晃眼四年过去,博士都快毕业了。”
“说起雪见,南大的几个老家伙中间,还流传着一个笑话呢!”
雪见推了推眼镜,“老师。”
少女的神色平静,但眉宇间却能看出一丝窘迫。
苏牧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雪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种尴尬的表情。
对于雪见的无形“抗议”,老人干脆当做没听到,笑吟吟道:“小雪见的几个学位都是跨专业的,本科读的是国际关系,硕士是行政管理,博士则是法学和心理学兼修,听起来,是不是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一旁,苏虞姬沉思片刻,疑惑道:“这种路线,和西方政治家的培养模式有些相似。”
老人点点头,笑道:“要是把南都大学换成耶鲁、哈佛,再把小雪见的国籍改成美国,那就完全符合了。当然,南大在全国排名也只是前十,不可能会有什么政客种子,这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有趣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几个导师问雪见为什么要选择这些专业时,她的回答。”
还没说出口,老人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雪见低下头,翻开手中的书本,装起了鸵鸟,令一旁的苏牧风有些忍俊不禁,也越发好奇。
到底是什么回答,才会让这孩子尴尬到这种地步?
“当时的小雪见刚满十四岁,却跟个小大人似的,小脸严肃,仰着头郑重其事地说……”
“王权的存在,汝等凡人,又何曾知晓!”
言语间,老人尽力想要表现出神色肃穆的样子,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一句话说完,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
苏牧风一口茶水喷到了地上,重重地呛了起来,然后大笑不止。
王权?凡人?
这不就是中二病嘛!
他在一边听着,尴尬癌都要发作了。
没想到小雪见在萝莉时代,还有这么羞耻的一幕。
黑历史get!
一旁,苏虞姬神色呆滞,半晌后,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而雪见,神色依旧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却几乎已经把头埋进了书本。
大笑过后,老人扬扬手道:“这个叫什么来着?你们年轻人常说的那个……哦,对,中二,是吧?”
苏牧风满眼笑意地点点头。
“当时的小雪见,中二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教国际关系的老汪跟我抱怨过,小雪见一开始,天天和他顶嘴,整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说什么来着……哦,‘君主制的时代已经过去,但王权的火种还在黑暗中熊熊燃烧’、‘欧陆三王的对峙,才是欧盟难以扩张的真正根源’、‘诸神已死,信仰的争端不再是国际冲突的缘由’、“此乃皇帝君临世界的时代,世界大战将永远不再爆发”……”
说到一半,老人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老汪当初给这小家伙气的,高血压都快犯了!都怪那些动漫、小说什么的,好好的一个小天才,世界观都被扭曲了!”
苏牧风笑得肚子都有些痛,他对雪见的认知,今天算是被彻底刷新了一遍。
“最后,实在是拿这个小家伙没办法,打电话让她叔叔过来,教育了一下午,然后才收敛起来。”
老人笑吟吟道:“现在看起来,倒是真的长大了,对吧,小雪见?”
雪见闷闷地嗯了一声。
沉默半晌,少女道:“我要去趟厕所。”
看着雪见匆匆离去的身影,老人开怀不已,“看,害羞了!”
一旁,苏虞姬抬手看看表,道:“老师,快到时间了,我去再安排一下会场上的一些事情。”
随即,茶室中就只留下了苏牧风和于老师两个人。
老人起身,又泡了两杯茶,动作娴熟而优雅。
“年轻人,不介意再陪我聊一会儿吧?”
将一杯茶递给苏牧风,老人笑意盈盈。
苏牧风微笑着点点头。
“你和小雪见,也认识一段时间了,应该明白这孩子的性格有些孤僻。在南大的四年里,从本科读到博士,换了四个系,她却没有交到一个朋友……连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几个。”
“前段时间,小雪见突然跟我说,她交到了一个朋友。”
“你能理解,我当时有多么惊讶吗?”
“错愕、惊喜、疑惑、担忧……五味杂陈啊,雪见陪了我那么久,我早就把她当孙女看了。”
老人微笑着,叹息着,述说着。
她没有说出任何直白的话,但一切的意蕴,却尽在不言之中。
苏牧风一怔,随即展颜一笑。
他当然明白老人那复杂到极点的情绪。
同为人师,他又怎么会不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