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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沐如锦所料,沐老爷听了萧氏的话,只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燕窝粥虽是夫人让人端来给锦儿的,却也不能怪夫人,夫人亦是一番好意…只是此事必须彻查。”顿了顿,瞧向风兰与风竹:“风兰,风竹,你两人有下毒之嫌,此刻起你们无需再服侍二小姐,暂且去外院干活罢。”
风兰与风竹大惊,急忙嗑头:“老爷,奴婢两人真得没有下毒,请老爷相信奴婢两人啊!”
沐老爷却是不听,皱着眉头朝着外面唤道:“沐平。”
“老爷。”很快,屋外便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褐色锦袍,看似平凡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精明。此人正是沐府的两大管家之一沐平,沐老太爷在世时便做了沐府的管家,是个值得信赖之人。
“带她们两人去外院,给我看紧了…还有,调查清楚今日碰过这碗燕窝粥的人,定要查出是何人在这粥内下了毒!”沐老爷说着,脸色更沉了,若是查出是谁在粥内下的毒,他沐继林定不能饶之!
“是,老爷,沐平记下了。”沐平管家比沐老爷大十多岁,又是沐老太爷定下的管家,在沐府已有几十年,因此在沐老爷面前便是自称了。
沐老爷点点头,又挥了挥手,示意沐平可以带两个丫头出去了。
沐平会意,朝着风兰与风竹道:“你两人随我出去罢。”
风竹慌张的摇摇头,看向萧氏,眼光一闪,急急爬向萧氏,拉住了萧氏的金丝软烟罗裙角:“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奴婢不想去外院,求夫人救救奴婢啊。”
沐府的丫环们皆知,外院都是那些低等家丁做得活,很是脏累,若她们去外院做活,怎能吃得消。
风兰见状,也急急爬向萧氏,同风竹一般扯住了萧氏的裙角,哀求:“夫人救救奴婢两人啊,奴婢两人怎么敢给二小姐下毒啊!”
萧氏低下头,眼中闪过浓浓的不悦与厌恶,这两个贱婢,竟当着老爷的面这般求她…只怕老爷会多想…心中有些担忧,只是仍要保持端庄温婉的主母模样,朝着两人道:“你两人先随平管家去外院,若粥内之毒不是你们所下,待老爷查出原凶,自会让你们回来的。”
“沐平,带她们下去。”沐老爷此时的面色更是深沉了,没有了平日的半分儒雅模样,朝着沐平冷声吩咐。
“是,老爷。”沐平应了声,也顾不得其它,上前便抓起风兰与风竹两人:“你们两人便先随我去外院做几日活罢,莫要再惹怒老爷了。”
风兰与风竹见萧氏无动于衷的瞧着自己被平管家拉走,又看老爷发了怒,便知自己是非去外院不可了,只能盼望平管家能早日查平真凶,此时也只能乖乖出了屋,跟平管家往后院走去了。
待沐平三人出了屋后,沐老爷便缓了神色,转向安静躺在床上的沐如锦:“锦儿,你放心,为父定会查清凶手,稍后为父便派两名新丫环来伺候你。”
沐如锦微微一笑,点头,很是乖巧的朝着沐老爷宽慰道:“父亲莫要担心,锦儿无妨了,瞧父亲脸色如此差,这些日子定是为锦儿的事劳累了,锦儿……”
“锦儿这是何话,锦儿是父亲的心头肉,只要锦儿好,为父便好。”还未待沐如锦说罢,便被沐老爷打断了。
萧氏听了沐继林此话,眉头一皱,暗恨,沐继林,在你眼中便只有那个贱人生下的小贱种,你将我与婉儿置于何地!
沐如锦撇见萧氏如此神情,心中暗笑,却是冲着沐老爷甜甜一笑:“父亲,锦儿知父亲疼锦儿,锦儿如今无妨了,听闻姐姐也在病中,父亲去瞧瞧姐姐罢。”
沐老爷听沐如锦如此说,疼爱的点点头:“锦儿真是个好孩子,为父这便去瞧瞧你姐姐,你好好歇息,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丫环便可。”
“嗯,锦儿知晓了,父亲与母亲去瞧姐姐罢。”沐如锦很是懂事的道。
沐老爷点点头,看向萧氏:“夫人,我们去瞧瞧婉儿罢。”
萧氏回过神,立即收了恨意满满的面容,微笑着点点头,再看向沐如锦:“好锦儿好生歇息,待你姐姐好些,母亲便让你姐姐来陪锦儿。”
沐如锦却是摇了摇头:“母亲,不必了,锦儿听说姐姐是因为锦儿方才受了风寒,如今风寒加重,连床都下不了,还是待锦儿好些,锦儿去陪姐姐。”
“锦儿真是好孩子,若你姐姐听了这话,必定十分开心。”萧氏慈祥的笑道,掩住了满心的恨意,再转向安儿,叮嘱了她一番,让她好好照顾沐如锦,方才与沐老爷转向,出了屋,往西院去了。
“小姐,您没事了罢?”安儿见沐老爷与萧氏走远,急急起了身,朝着沐如锦问道。
沐如锦浅浅一笑:“安儿无需担心,我无妨了,只是肚子真是饿了,安儿去拿些东西给我吃罢。”
“嗯,小姐待会,安儿这便去。”安儿急急点头,转身便往屋外走去。
沐如锦瞧着她的背影,暖暖一笑,这丫头倒还如前世般心急…想着,眸光微微一扬,该想个法子,试探安儿一番了。
不一会儿,安儿便带着两名女子进了屋来,三人手中各自端着些糕点,还有一碗清粥与一碗药汤。
“小姐,这两位姐姐是老爷派来保护伺候小姐的。”安儿一进屋,便笑着朝沐如锦说道。
“青碧,绿瑶见过小姐。”两名女子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桌上,朝着沐如锦行了礼,抬眸瞧了沐如锦一眼,两人脸上皆是闪过一丝动容,却是很快掩了下去。
沐如锦朝安儿挥了挥手,由安儿扶起了身,瞧向两名女子,一个一身青衣,一个一身绿衣,大约二十多岁,长相上乘,只是瞧她们的穿着打扮却不像丫环,而且她并不记得在沐府上见过两人。
虽是疑惑,却是微笑着开口:“青碧,绿瑶…你们原本是父亲的丫环吗?”
“回小姐,奴婢两人原本不在沐府当差,方才被老爷召回,前来保护伺候小姐。”穿青衣的女子又屈了屈身道。
沐如锦微微皱了皱眉头,原本不在沐府当差?莫不是在沐家店铺里当差?想着,便朝着青衣女子道:“你是青碧罢?”
青衣女子点了点头:“是,奴婢正是青碧。”
“你们原本不在沐府,那是在何处当差,父亲怎么会召你们来伺候我?”沐如锦睁着双眸,很是疑惑的道。
“回小姐,奴婢两人原先在外院当差,而且会些武功,因此老爷便召了奴婢两人来伺候小姐。”
“如此…”沐如锦点了点头,再看了两人一眼,瞧她们的样子,并不如其她丫环一般对主子屈躬献媚,倒合她心意,只是不知这两人值不值得信赖,不过即是父亲从外面召回的,应与萧氏无关联,倒不用如防风兰风竹那般了。
“小姐,药该凉了,先喝了罢。”一边的绿瑶突然开了口,端起桌上的药碗,走到床边道,比之青碧多了分柔和。
沐如锦不再多想,点了点头,接过绿瑶手中药碗,再瞧了她一眼,仰头,便将碗中的药全数喝入腹中,很苦,却不若前世的那颗毒药苦……
安儿瞧着一阵惊愕,她伺候小姐已有四年,小姐体弱,药自是没有少吃,只是以往每次吃药,小姐都是苦着一张脸,好久才喝下一碗药,喝后还要含一颗蜜饯方才了事,可此时……小姐一口气便喝下了一整碗药,而且一声苦都未喊……
青碧与绿瑶却是对视一眼,闪过一丝赞赏与欣慰,拿起盘中的一盘蜜饯,端到沐如锦面前:“小姐,含颗蜜饯去去苦罢。”
沐如锦微微一笑,伸手拿了颗蜜饯,放入嘴中,嘴中的苦涩渐渐被一股甘甜所替代,只是对于沐如锦来说,这苦与甜却没有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