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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几句话,沐老爷便带着沐如婉与如锦去了珺林苑用早膳。
今日除了四位正经主子,范姨娘和她的一儿一女,陆姨娘和她的儿子都是一同上了桌,
如锦,陆姨娘,沐正彦三人今日随沐老爷进盛京之事,府上之人都已知晓。
围在桌边的九人神色各异,都在思量着什么,无人开口,一片沉默。
待快用完之时,萧氏开了口,无非是让沐老爷和如锦照顾好自己的话语,又交待了陆姨娘照顾好沐老爷与如锦,最重要的是让香梅随同而去。
沐老爷倒也没有反对,以往出门萧氏也会让香梅随同,侍候他的起居饮食。
交待了一番过后,除了沐如婉留在了珺林院,其余的人都各自离去,如锦也回去收拾行李了。
“二小姐…等等…”
如锦刚踏进婉锦苑未多久,范姨娘带着她的一双儿女急急追了上来。
如锦眼光一佻,显然猜到了范姨娘的追来的意图,停下身子,却是疑惑的瞧向气喘吁吁的范姨娘。
“姨娘,这么着急追来婉锦苑,可是有事?”
范姨娘面色微微尴尬,缓了缓气,朝着如锦屈身行礼:“二小姐,上次之事多谢二小姐。”
“姨娘不必客气。”如锦微微一笑。
“二小姐…姨娘还有一事相求…”尽是讨好的笑意。
“姨娘还有什么事?旦说无妨。”
“是……二小姐,这不…老爷刚答应教正青做生意,便要进盛京了,姨娘想…二小姐能不能求老爷,让正青和如默一同进盛京……”说着,殷殷的瞧着如锦,她在打赌,赌沐如锦的变化是因为萧氏,赌沐如锦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如锦眼光一闪:“姨娘,不过是三个多月,可以待爹爹回府后再教导正青啊,而且如默一同进京是?”
“二小姐,姨娘知这请求有些过了,只是正青这些日子在府上闲着也是闲着,如默也有十岁了,从小心性胆小,趁此机会,姨娘想让正青和如默进盛京见见世面,总归对他们有些好处。”顿了顿,突然朝着如锦跪下了身子:“二小姐,姨娘求求你,带着正青和如默进盛京罢,姨娘保证他们会听二小姐的话,不会惹麻烦的。”
说着,又拉着身边的一儿一女跪下了身子:“正青,如默,快求求二小姐。”
“二姐姐,求求你带正青去盛京罢。”开口的是正是范姨娘的儿子,沐家大少爷沐正青,只是是庶出,并不被重视,大概是范姨娘教导的原故,沐正青方才十二岁,却很是油滑。穿得很是精神,一副小人精的模样,相貌继承了三分沐老爷的儒雅,七分范姨娘的秀气。因此整个人瞧上去如书生般儒雅秀气,只是性子却是油画机灵。
如锦淡淡的瞧着三人,眼光停在范姨娘的右侧,那个瘦小的身影,正是范姨娘的女儿,沐如默,今年十岁。
许是人如其名,即是前世,如锦和这个庶妹的对话不超过五句,听到她开口说话,不超过二十句。因此这个庶妹时常被人遗忘,甚至是连爹爹都差些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如默,说话啊。”范姨娘瞪向沐如默,手惯性掐向她的手臂。
这个举动并未逃过如锦的眼睛,如锦眼光一沉,瞧着沐如默,却见她没有丝毫反应,仿佛是木头般,不知疼痛,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你这臭丫头,让你开口,你再不开口,小心我回去打死你。”范姨娘低声威胁。
如锦瞧着范姨娘那凶恶的模样,心中忽而一酸,沐如默毕竟是范姨娘的亲生女儿,范姨娘都能下如此毒手。
“姨娘,你们快些起来罢,若是让人瞧了去,还以为是如锦欺负了你们。”语气冷了许多。
范姨娘眼光一闪,急忙应了,拉着沐正青与沐如默起了身。
“姨娘,此事如锦会与爹爹去说,只是成不成便不一定了。”
范姨娘神色一亮,急忙屈身道谢:“是…是…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
“姨娘不必如此客气,只是姨娘能否让如默留下来陪如锦用午膳?”如锦瞧着范姨娘说道。
范姨娘脸色一惊,闪过浓浓的疑惑,心中转了又转,不明白如锦的用意。
连她身边的沐如默也是抬起了头,没有表情的脸蛋亦浮出了疑惑,还有一丝害怕。
“姨娘莫不是不放心如默陪我用午膳?”如锦又开了口,淡淡的问道。
范姨娘又是一惊,急忙摇头:“不,不,二小姐,姨娘没有这个意思,如默能陪二小姐一同用膳,是她的福气。”
如锦满意的点点头:“那姨娘先回去罢,起程前一个时辰,如锦会给姨娘消息。”
“是,多谢二小姐,姨娘告退。”范姨娘又道了谢,屈身告退。
“正青拜谢二姐姐。”沐正青亦很是机灵的道了谢,然后拉着范姨娘的手往苑外走去,只是经过沐如默的身边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沐如默抬眸,瞧着自己的姨娘与哥哥便这般离去,一双眼睛又黯然了几分。
如锦瞧着沐如默,上前,微微蹲下身子,比沐如默年长三岁,却高出许多。
“如默,来,跟二姐姐进屋可好?”语气很是温柔,淡淡的瞧着沐如默,却瞧见了她黯然无色的眼光,这种眼光让如锦生出一抹心疼。
沐如默微微抬头,黯然的目光与如锦的眼光对视,听着如锦温柔的声音,突然有股暖意。
以往在沐府从来没有人注意到她,便是连生下她的姨娘对她都是非打即骂,哥哥对她也是冷嘲热讽,甚至是丫环也不拿她当回事。而方才在沐如默心中如神般的二姐姐竟让她留下来一同用午膳,现在又用这般柔和的声音与她说话。
“如默,可愿意随二姐姐进屋?”如锦的神色更是柔和了。
沐如默眼光微微一眨,瞧着如锦柔和的神色,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如锦一笑,拉起她的小手,缓缓往东苑主屋走去。
“小姐,你回来啦。”一进主屋,安儿便留了上来,笑着行礼,见到沐如默,微微疑惑,很快反应过来,又屈了屈身:“奴婢见过三小姐。”
沐如默依旧不作声,手却紧紧的接着如锦,如锦笑了笑,朝着安儿问道:“手绢拿去给庞大夫瞧过了?”
“是,庞大夫让奴婢拿回来一瓶药水,让小姐滴入清水中净手。”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玉瓶。
跟在如锦后面的绿瑶见状,即刻出了屋子,打了一盆清水来。
在屋里收拾行李的青碧也停了手,上前,朝着如锦行礼:“小姐。”
如锦点点头,瞧了眼沐如默,想起方才这孩子根本没用什么早膳,吩咐道:“青碧,这是三小姐,你去厨房拿些点心来。”
“是,小姐。”青碧应了声,往屋外走去了。
绿瑶也端着清水进了屋,安儿将玉瓶中的药水往清水中滴了些许。
如锦拉着沐如默走至桌边,拉起她的手,一同伸进了盆中,浸入清水中。
过了片刻,那清水便泛起一团泡沫,瞧得安儿一阵惊愕:“小姐,这……”
如锦却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前世便因为她那好姐姐的一方手绢,害得她几个月不能弹琴,今世她那好姐姐应该是想让她几个月不能绣针吧!本可以在父亲面前拆穿她的好姐姐,可是如锦却只是悄然吩咐了安儿将手绢用布包着拿去给庞大夫瞧瞧,如锦这么做,一是依着前世的记忆,这毒真正发作要二三日后,那时她们已在往盛京的路上,二是她不想让父亲再为别事烦心。只是她却不会如此放过她那好姐姐,眼眸闪过一丝冷意。
“安儿,将那手绢与布去烧了,再端盆清水,倒些药水,你也净净手。”
“是,小姐。”安儿急忙点头,按着如锦的吩咐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