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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翁华,安北宁和牛春花也没闲着。
二人一个去卧室伺候刚睡醒的两个孩子,一个去厨房准备午饭。
吃过午饭,两人把孩子们伺候得再次睡下,她们才有了自己的时间。
此时,牛春花拿出针线,开始为一家几口纳鞋底、做储备。
安北宁也拿出毛线和毛线针,开始一针一针织起了毛衣。
手上的毛衣她织了快一个月,看大小,毛线的颜色就能发现,那是为生死不知的武长卿准备的。
看着手上已经快要织成的毛衣,安北宁的心情有些低落。
好长时间,手上的毛线针都没有动一下。
旁边刚纳好一只小孩子鞋底的牛春花,用嘴咬断麻线刚要换鞋样重新开始就发现了安北宁的异样。
她叹了一口气,坐到安北宁身边拿起她手上的毛衣举起来看了看。
“担心长卿了吧,别怕会回来的。”
这句安慰的话,牛春花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次了。
她都不知道,下一次她还能不能这么坚定的说出这句话来。
毕竟自从得到消息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真要能回来,应该早就回来了。
“嗯,会回来的。婶子,别担心我,我没事儿。我只是在想,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上班。”
安北宁也不算说谎,她也的确有想这个问题。
正常职工生孩子,谁有她有“福气”。
休假从生孩子前几个月就开始,到现在,满打满算,她已经休息了快半年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后世那么人性化的产假制度,就是有产假,那也只有一到两个月。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若再继续休假,估计铁路局都要把她列进黑名单了吧。
光拿钱不工作,时间长了那个单位都会有意见。
“这个……这个也得听安排吧,你别又想一出是一出。生产前的事儿,你忘了。若你当初能老老实实在家养胎,生孩子前也能少受些罪。还有两个孩子的身体,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让人操心。”
牛春花和安北宁相处久了,说话也比以前大胆。
安北宁怀孕前那些事儿,她现在想起都后怕。
“这……呵呵……的确是。你放心吧,这次我会吸取教训的。我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而已,真要上班一定是洪局长亲自来通知后才会去。”
安北宁尴尬的摸了摸鼻头,接过牛春花手上的毛衣低下头又继续织了起来。
快要完工了,她趁着今天孩子们乖巧没闹腾多织一点儿。
要不然等他们醒了,她什么也干不了。
当然了,她也想趁机躲避牛春花。
被人当场指出不对,她再大度也会不好意思。
因此,安北宁单方面决定,结束今天的聊天时间。
只是她的决定,不代表牛春花的想法。
聊天兴致刚起,牛春花正在兴头上。
她拿过一旁的凳子和簸箕,坐到安北宁身边拿出新的鞋底和锥子,一边干活一边和安北宁说起了狮城的事儿。
“小安,你还记得靳家媳妇不?”
“靳家?靳子煜的妈妈?”
安北宁抬起头,有些意外她怎么提起了靳家人。
“对,对,对,就是她。我今天在高山大队看见她了,她看见我也大吃了一惊。”
提起当时在高山大队看见靳家媳妇时两人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都还想笑。
“你不晓得,她刚开始看见我的时候,那模样……哈哈哈……像见了鬼一样,脸色都变了。不过,也是这样我才晓得原来她的娘家就在高山大队。之前一个院里住了两个月,我还真不知道。”
想想之前在公安大院里,她也时不时和她聊聊天。
特别是因为安北宁喜欢靳家孩子,她更是偶尔还会送些好吃的给他们家。
说来,靳家是她们在公安大院住了那么久,关系最好的几家之一了。
这一次离开这么久,再回去不知道有几家人能记得住她们呢。
“这么巧?婶子,你没和她说什么不能说的吧?”
安北宁却没有牛春花的兴奋,她反而很紧张。
想想洪局长一直找不到的内奸,再想想当初她会被人抓住的原因。
安北宁的脑子一下子像放进冰箱里冻了两小时一样,又冷又清醒。
“啊?没啊,我能和她说什么。你……你不会是怀疑她吧?这……这不可能吧?”
牛春花看着安北宁那越来越凝重的脸色,也有些不确定了。
“是不是的不是我们说了算,这个得洪局长他们调查后才知道。你等着,我去给洪局长打个电话先。”
说到这里,安北宁直接放下手上的毛衣起身就往外走。
她没有出疗养院,而是直接下楼去了一楼的柜台处找到了仍然在值班的方老太太。
“方奶奶,我能借一下你们办公室的电话吗?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要打,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老太太正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拿着一本领袖写的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儿。
安北宁突然出现,还吓了她一大跳。
不过老太太不愧是老革命,一听她说很重要,起身就带着人往后院走。
后院有她们的办公室,其中电话就在她的办公室里。
“你自己打吧,我先出去了。”
一进办公室老太太来到办公桌前,掀开桌上盖着电话的布巾将电话往安北宁面前推了推。
不等她拿起话筒,老太太已经转身出了门。
一出门,老太太转身就关上了房间门。
但她却并未离开,而是走开几米站在了办公室外注视着周围。
安北宁的身份,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
她虽然不是军警,但做为家属且是被保护中的家属,能让她觉得重要的电话,一定不简单。
而她,做为经历过那个特殊年代的人,自然懂得保密的重要性。
屋子里,安北宁其实也很注意保密。
在打电话前,她还来到窗前打开窗看了看外面。
就连门口,她都趴在门背上听了好一会儿。
确认都没有人之后,她才返回去拿起话筒拨通了洪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安北宁没有第一时间自报家门。
她等了两息,洪局长先说话她才开了口。
不是她矫情,而是这一次又一次的教训,让她开始变得警惕。
“洪局长,是我,安北宁。我有情况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