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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夕颜疑惑地问:“师父,千日蛊是一种什么样的蛊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好解不呀?”
老者摇摇头。古夕颜急了:“师父,你既然知道那是千日蛊,就一定有办法。”
老者眼睛一瞪:“胡说!谁说知道千日蛊的就有办法。这是绝子绝孙的阴招,我唐世恒再卑鄙也不会去学那个。你也知道,我连下毒都不肯教你,正是要你做堂堂正正的人。我只是凭着他的病情和他现在身体的情况,才这么断定的。”
唐世恒?他就是唐世恒?看他年纪也就七十岁左右,难道却是五十年前名镇江湖的唐家老三?如果真是他,那可是有九十岁的老人了。听祖父讲起当年的江湖,唐世恒虽然行事古怪,但性格刚烈耿直,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正在我思忖着,长风双手抱拳朗声道:“晚辈萧长风,这位是舍弟林慕天,圣手神医林方是我们的祖父。小时常听祖父赞叹唐老先生的英雄事迹,还望老先生念及和家祖都是江湖中人,给我们兄弟指点迷津。”
唐世恒一愣:“林方是你们的祖父?我和他有过数面之缘,林方的医术和为人真是我辈中的楷模,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长风叹了一口气说:“祖父在几年前无疾而终。”
唐世恒惊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唉,想不到林方兄竟先我而去了,你父亲可好?我还记得他小时很是顽皮,胆子大得出奇。”
我听到他问及父亲,不由眼圈一热,情不自禁流下泪来:“父亲因为救我,故去了……”
古夕颜大叫:“慕天,你,你流的是血……”
长风回头看向我,我一摸面颊,手中竟是一抹血水!
唐世恒点点了头说:“果真是千日蛊没错了。千日蛊,千日蛊,伤心流泪如红烛。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我只是听家父说起过关于千日蛊的一些零星传说。虽然我们唐家下毒的功夫了得,但我们本身是不喜欢这东西的。说白了,下毒怎么也是一种为人所耻的行径,所以我从来不教楚楚怎么下毒,只是教她一些基本的识毒辨毒解毒的方法,而对于下蛊就更是不屑了。
普通的蛊毒我们还会解一些,复杂一些的就不知道了。而有关于千日蛊的事,家父只是做为训诫说起过,据他说下此蛊的人,一定是个无儿无女的人,否则有儿女也会暴亡。所以说这是一种绝子绝孙的东西,家父教我们绝不可接触。
下蛊的方法家父没有讲,只是说,被下蛊的人一定是会被伤到,通过伤口的血液进入体内,蛊毒才得以生存,施蛊的人也才可以继续操作。而伤者会形同死人,千日而亡;如有妄加解毒者,伤者或可活,但在二十天后病发至关节,咽喉,以后每四十九天都会病发一次,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二十次满,即满千日而亡,千日蛊因此而得名。”
我们几个都听傻了,互相看了看,我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折腾了半天,还是得死,还要二十次满。想起当初如果不治,大不了是个活死人,也就不会受这么多次痛苦了,还害了父亲。我抬头对长风说:“下次我再发作,你直接一掌打死我好了,我可等不到第二十次。”
古夕颜说:“等你下次发作了,可以打麻醉针,或是催眠啊,那样就不能那么痛苦了呀。”
我说:“你说的这些方法我们也曾想过,但前几次发作都没准备,后来才发现是有规律的,而最近这几次发作一直都在试药,以为只是中毒,这回确定是蛊毒了,等下次再发作,也不用费事配药了,直接用这方法吧。
唐世恒说:“用麻醉来对付蛊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不起作用,一种是长睡不醒。而催眠,根本不可能。”
我们听了不由冒冷汗,幸亏没用麻醉的方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古夕颜吐了吐舌头,不过,她还是缠着唐世恒娇声道:“师父,你再想想,有什么人能解得了千日蛊,好好想想嘛。”
唐世恒沉思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唉!我本不想提及,这也算是家丑。当年我二哥唐世通把家父的许多珍藏偷走,其中有一本手抄的书,记录了各种疑难杂症、不为人知的奇术巫术,家父曾有教诲,那本书只许收藏,不许看。所以我并未见过,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关于千日蛊的东西。不过既然家父能这么详尽地说出千日蛊的症状,估计在那本手抄书中的可能性很大。至于隐秘的巫师,我们是不来往的,所以别人有谁懂得,那就不得而知了。”
古夕颜忙说:“二师伯现在在哪儿啊,怎么能找到他?”
唐世恒有些怒意:“他当年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和家父起了争执,还拿走了家父的珍藏,以至家父气到病重,最后郁郁而终。他又怎么有脸和我们联系?我隐居之前,曾听说他在长白山下犯事了,不知道怎么判的。”
古夕颜看了看我们,摇摇头。看来也只是这样了,长风拉起还赖在地上的我:“快起来,像什么样子。”又转身对唐世恒说:“不好意思,晚辈打个电话。”然后就走出了院子。
唐世恒示意我们进屋,于是我和古夕颜便随唐世恒进了里屋。
屋内很宽敞,进门便是一间诊室,两边是药房和老先生的卧室,厨房,最里面的是古夕颜的房间。诊室里干净,整洁,我悄悄问:“古夕颜,怎么没病人啊?”
古夕颜扬头示意,我看到诊室上有一条幅字,纸张已经泛黄,上面写着:“古怪先生古怪令,午时一过不看病。”
呵呵,原来还有这规矩。这时,老先生走进来,把一颗黑药丸递给我:“看到你短信中描述的情况,只是我没有听说过在风中和阳光下还会发作。蛊术和别的毒不一样,它既然有规律就会按规律来,这是我唐家独制的解毒丸,你服下试试,也许就不用捂得这么严实了。但是到了发作的时候不会起什么作用。”
我刚放到嘴里,老先生一托我下巴,那药丸就咽了下去,然后他在我后背的几处大穴上一顿点击拍打,应该是疏通了里面的经络。正在这时,长风也进来了,古夕颜和他解释这是师父在帮我,可以不用捂这么严了。
长风点点头:“谢谢唐老先生。”
又对古夕颜说:“古老师,还有回去的车吗?”
古夕颜看了看时间,说:“一个小时后有一趟。”
长风说:“那正好,我们慢慢走吧,稍等一会儿也就来车了。唐老先生,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一听,赶忙起身。
唐世恒说:“也好,在这儿我也帮不了什么了。”
长风说:“哪里,您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等我们日后再来感谢。”
唐世恒对古夕颜说:“楚楚,你也和他们一回去吧。”
我和长风对视了一下,看向古夕颜,只见她有点为难地说:“可是,我刚刚来呀,还想陪您几天呢,等我上班了就没有时间来陪您了。”
唐世恒笑了:“傻孩子,你都陪了我十多年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说了,师父九十的人了,你陪我有什么意思,还是和年轻人在一起才有朝气,而且我也不寂寞,上午一堆人,下午还得清静清静。你有时间也多陪陪你父母,以后嫁人了,陪他们的时间也少了。”
古夕颜还要说什么,唐世恒把她推向我们:“快走吧,我们爷俩还有机会见面呢,这次就不留你了,我还得配药。”
我和长风一同向唐世恒行礼告辞,古夕颜也只好随我们一起走了出来。看她对师父依依不舍的样子,也知道他们师徒情深了。等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我笑着问古夕颜:“楚楚,你原来叫楚楚呀,挺好听的嘛,你姓什么啊?”
古夕颜脸色微微一红:“长风,对不起,我一直没机会和你说,我叫项楚楚,古夕颜是我去学校临时叫的名。”
长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淡淡地说:“没什么。”
空气中瞬间凝结了一层冷冷的霜气,我忙把这股冷冷的气氛化解开:“长风,你给谁打电话了?我不记得爷爷还有徒弟在吉林啊?”
长风看了我一眼:“难道一有事就要找师伯师叔吗?就不可以找朋友吗?”
我忽然想起大学同学中有几个吉林人,那又怎么样,没听说谁上公安局工作的,倒是有一个在政府工作的也是刚刚考的公务员。长风看我正在绞尽脑汁地胡思乱想着,便说:“你一定没有留意过他们的家庭情况,刘云海的父亲是吉林省公安厅的。刚才我给他打了电话,他一口答应帮我们查找,毕竟不是什么违反政策的事。”
原来是这样,我不得不佩服长风的过目不忘,谁让他是神人了呢。我问:“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回家还是去长白山?”
长风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唐老先生不是给你解毒了吗?既然你可以活在阳光下,就去给你换身衣服,别把老同学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