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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蹲在医院门口了?看蚂蚁打架吗?”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偏过脸看向声源。
是一个长相阳光的男人,一双桃花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他就站在我身侧,看到我脸上的泪痕的时候,他怔了怔,从白大褂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我:“小美人,哭什么?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哥哥,哥哥替你出气。”
我本来还有些伤感的情绪就这么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搅没了,起身看着这个男人,他胸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顾清明’,底下的职位是‘科室主任’。
“顾医生。”我唤了声。
顾清明围着我转了几圈,嘴里面啧啧称奇:“连哭起来都是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个小美人~美人儿,你知不知道,我这人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哭,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怎么样,跟哥哥说说呗,哥哥肯定会安慰到你不想哭的哟~”
顾清明后面那个语气助词简直山路十八弯,分分钟让人联想到了不健康的画面。
我有些囧,也不太适应顾清明这样自来熟的性格:“顾医生,我还有事……”
“这么见外做什么?”顾清明却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你瞧,我都没自我介绍呢,你就知道我名字了,可见咱们缘分是早就注定的,美人儿,你的名字叫什么……我这……”
我实在是有些挡不住这种攻势,赶紧截了顾清明的话头:“顾医生,我还要去做复查,我先走了。”
话音落,我不管顾清明在我身后如何嚎,进了大厅赶紧按下电梯键。
一路回到自己病房,见顾清明并没有跟过来,我这才松了口气。
刚好这个病房的医生也过来做例行检查,我问了句我的状况怎么样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想出院的话也是可以的。
医生走了之后,我换下病号服便去办理出院手续了——沈碧云拿了我的卡,我身边现在除了昨天晚上押在医院的诊金,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能出院自然是最好。
等到一路折腾回了租房,已经是下午了,我胡乱填了肚子,刚一躺上床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
打了个电话给溶溶说我已经在家了,溶溶说她现在在上班,回来给我带夜宵。
我应了声,挂了电话,都还没来得及从床上起来,手机又响了,我看了眼——是一封邮件。
点开看了看,是群邮——大学的同学们今年想举办一个同学会,地点就定在了暮城。
同学会啊——我笑了声,扔了手机没理会。
同学会在我眼里,就是事业有成的人秀实力,感情顺畅的人秀恩爱,出手阔绰的人秀金钱。
像我这种三无人员,去了也只是当背景。
而且我大学三年都是独来独往,跟那些同学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去了还尴尬。
我径直去了洗手间收拾自己,磨蹭了半个小时,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了手机在响。
我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喂。”
“文静,是我,潘璐。”电话里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潘璐啊,怎么了吗?”我有些不解。
潘璐和我是大学同学,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关系也就是比普通同学好一点,潘璐的家庭条件不错,算得上小康,大三出了学校之后,她有联系过我几次,言语间感觉她好像一直在打探我的工作是什么。
我向来不怎么会说谎,为了不让同学知道我在夜总会工作,所以所有叙旧的电话我一般都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潘璐可能也觉得没趣,后来也便不联系我了。
这次她给我打电话,倒是让我有些奇怪。
“文静,你看群邮了吗?这一次同学会地点在暮城呢,我记得你说过的,你现在就在暮城上班,到时候你会参加同学会吗?”潘璐问了声。
“我没打算参加。”我实话实说道:“你们玩得开心点。”
“为什么不参加啊?”潘璐似乎有些吃惊:“文静,班里所有人都去呢,现在就差一个你了,我们是室友,我跟班长打了包票的,说到时候你一定会到场。”
“我工作有点忙。”我找了个借口。
“就一天的时间呢,现在什么工作都很讲究人情味的,文静,你在什么公司上班啊?要求很严格吗?”潘璐试探性的问了声。
我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回绝。
“文静,我们马上都大四了,等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想聚一起也不可能了,这一次的同学会其实大家也都知道,已经是我们这群人最后一次可以聚到一起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潘璐的语气小心翼翼的,仿佛在害怕我会生气。
我有点莫名其妙:“潘璐……你别这样和我说话,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啊。
我话都还没说完,电话那边潘璐就欢呼了声:“太好了,文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啊,就这样,拜拜啦!”
我:“……”
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结束’的字样,我无语,心底隐约有点不舒服潘璐这样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可是盯着手机片刻,我到底还是颓然的松了手没有回拨过去。
潘璐说的其实也对,大家都去的话,就我一个人没去,好像确实是有点不妥。
算了算了,就一个同学会,了不起到了那里,我就呆角落里吃东西等到活动结束就是了。
这样想了想,我也不再纠结同学会的事了。
家里冰箱空了,我换上一身衣服,走到玄关想出去买点东西回来,谁知道才刚拉开门,就看见溶溶一身狼狈的也正站在外面打算开门进来。
“溶溶,你怎么了?”我吃了一惊——溶溶身上血迹斑斑,她身上本来就有伤,而这一次却是伤上加伤,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血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溶溶却一脸的镇定,她走近屋里,从茶几上拿了烟点燃,直到深深的吐出了一个烟雾,溶溶这才看着我说了句:“没事。”
哪怕溶溶语气和表情都很镇定,可我还是看到了,溶溶拿着烟的手指抖得很厉害,连带着身子都跟着在发颤。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浑身上下都伤成那样了,我还能相信她嘴里的“没事”两个字。
既然溶溶是从盛庭回来才受的伤,那盛庭里面的人肯定知道。
溶溶不说,其他人是不会瞒着我的。
我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要拨通姚姐的电话。
啪!!
电话还没接通,溶溶就伸手猛地一下子将我的手机打落在了地上。
“溶溶!”
我急了,吼了一声。
“于长飞的老婆打的我,这下你知道了吧,满意了吧!”
溶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勾着腰从地上捡起了我的手机,“不要瞎操心我的事情,对你没有好处。”
然后,她看了不看我一眼的带着满是流血伤口的身子窝进了沙发里面。
我听到溶溶的话,愣住了。
看着她,半响,却发现自己连安慰的话都有些说不出口。
要怎么安慰呢?
我们是小姐,客人要包养,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利,而看溶溶的表现,她甚至是一早就做好了被于长飞老婆发现了的准备的。
所以哪怕现在被打成了这个样子,我在溶溶的脸上,却看不见丝毫怨怼——对于自己是个小三的身份,溶溶从来都看得比谁都清楚。
而且那个于长飞的老婆可是临县赫赫有名的梁家的女儿,她能忍受自己的老公在外面乱搞?
也不知道溶溶当初是怎么跟于长飞勾搭上的,那个懦弱的男人……
“溶溶……”直到溶溶手里的烟快燃尽,我这才哑着嗓子喊了声:“……我给你上药。”
溶溶对着我笑了声,她扔了手里的烟蒂,丢了刚刚的阴郁,一派的洒脱:“文静,你还是太单纯了,我被人打都不觉得难过,你难过个什么劲儿?”
我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溶溶也并没有想要得到答案,话音落下,溶溶转身便回了自己房间:“我去清洗一下,等会儿你给我上药。”
我点头。
溶溶进去之后,我也没了出门的心思,准备好医药箱,在沙发里坐着等溶溶出来。
几分钟之后,溶溶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响,我看了眼,是姚姐的,便接了起来。
“溶溶!我不是一早就跟你说了吗?有客人点了你的台!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过来!”电话里姚姐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气。
“姚姐,是我。”我看了眼溶溶的房间,低声道:“溶溶出了点意外,今天晚上可能去不了,姚姐,我替溶溶请个假,可以吗?”
姚姐沉默了几秒钟,而后道:“文静,客人指名要溶溶,现在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恐怕……”
“要不这样,我去替溶溶,姚姐,你跟客人说一声。”我一想起溶溶身上的伤,就觉得胸口泛酸。
“可是……文静,你昨天不是也被李银豹……”电话那边姚姐有些迟疑。
“我没事了,本来就是外伤,睡了一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笑了声:“姚姐,溶溶伤得不轻,就算去了,她也陪不了酒。”
“那行!你快点过来!”姚姐也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见我坚持,她很快便有了决断。
我挂了电话,找出纸笔给溶溶写了个便条,起身便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