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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高谦就是这样默默无闻又极其枯燥的当着陪练,还要时不时的唱红脸来阻止某人的过度消耗。
“就到这里吧,超额完成。”高谦语毕,眯眼看着面前依旧不停歇的男人无奈的双手叉腰,轻叹一口气,他就知道某人不会乖乖听话,只好再次耐心劝阻,“任务结束,休息。过度运动对康复没好处。”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什么才是过度。”
“好,你继续。”高谦一拍手再分开,大有一拍两散的意味吗,言语随意,收拾东西准备拍屁股走人。
“就做这最后一个循环还不可以么?”
“哈,还最后一个?”高谦脚步不停,打开门回头瞪了他一眼,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开口呼唤,“丁旭——”
“败给你了,有你这样的男人么,老是搬个小姑娘出来吓唬人。”
“败给你了,有你这样的男人么,老是被个小姑娘吓唬成这样。”高谦摇头,走过去切断电源,就在他来回走了一趟的时间里又被乔赛多做了两个锻炼,体谅他比较心急,也就不和他计较了,细心的面对着他说,“擦擦汗吧,别着凉了。”
“怎么了,又叫我,什么事啊?到底……额,我什么都没看见。”丁旭刚冲进来,就看见高谦在帮乔赛擦汗,那细腻的场景,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回避、不要看,才说完就后悔了,她想到哪去了,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反应,这下完蛋了。
果然,那边就有男音咆哮而来。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没后面说的是什么?”高谦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家伙,她的那句“我什么也没看见”简直就是污蔑,搞得他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气冲冲的走过去,一把揪起她的领子就问,“没什么?说”
“没看见。”丁旭后怕的缩起脖子,硬着头皮回答,整个人已经被他拎的踮起脚尖。
“你——”
“高谦。”乔赛出声制止,虽然自己也是黑着一张脸,但是又怕他再吓坏她,只得翻着白眼收下脾气替她解围先,她的举动搞得他们两个在搞基一样,简直就是污蔑,真是郁闷,不禁呼呼喘气,大感不爽,她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才会觉得他取向有问题?
“我错了。真的对不起。但是谁让你们……”
“什么?”还敢还嘴,高谦真是不想发威都不行,这女人真不识抬举,“说,我们怎么了?什么?你说啊。”
“没什么,没什么。”丁旭赶忙摇手晃脑的辩解,心里却是大吐苦水。谁让你们一个穿着那么薄的纯棉白衬衣,还被汗水浸湿了衣服,整个儿全透明,肩宽腰窄,身材姣好,背肌坚实,动作娴熟的在帮人擦汗,那简直就是传说中顶级少爷该有的形象。另一个就更夸张,衣服也没穿,整个胸肌都暴露在外面留着满满的汗,直叫人觉得内心缺水无比口干,一如往昔般高贵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别人擦拭,哇,古铜色的肌肤,绝对强健的体魄,简直就是太香艳了。
这样的组合,一个王子,一个少爷,哎呦,不敢想象他们两个在干嘛,只是在呐喊,为什么帅哥都喜欢帅哥呢?
“想什么呢你?如果你是自己在意淫乔呢,我就放过你,如果你是在做梦,想着我和乔怎么怎么滴呢,你就死定了。”
“啊,啊,啊,什么啊?”丁旭推掉高谦一直戳得自己额头生疼的手指,昂首愤愤不平道,“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你——”
“好了。快来扶我回去。”乔赛其实也快疯了,真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才好,三个字,败给她。
“叫你扶他走呢。帮他擦汗,等等再温水冲澡,小心他着凉了唯你是问,小女仆。”高谦挥舞着手臂大声使唤,真想弄死她。
丁旭侧目,关于自己的工作一点也不敢怠慢,她知道乔赛最近的训练度大幅提高很辛苦,一直在好奇是什么让他这么卖命,那得花费多少毅力才能忍受这样高强度的康复训练。
不是说这个过程有多痛,而是看它有多苦,因为乔赛没有自主性,所做的训练完全是被动的麻木的,没有一点知觉感受,那就意味着他做了很多的机械性付出后却感受不到一点成果,至少表面看来还没有收获。别人很难体会到那种辛酸痛苦,只有他自己在经历,各种重复,机械,乏味的康复,甚至旁人都要心灰意冷了,可他还在坚持,没有人知道他的切身体会是什么,哪怕我们再怎么使用代入感,再如何的换位思考,也无法达到那种感触,也就难怪同病相怜的人会各位的心心相惜了。
“来,把你的腿先放下来啊。”丁旭想要用一个轻松的氛围,来缓解他锻炼中的麻木遗憾,没大没小的一巴掌轻拍在乔赛的小腿上。
“嘶——”
“怎么了?”丁旭紧张的抬头,看见他表情古怪,一只手握着拳头像是要收回到胸口,却偏偏僵硬着停在半空中,心里更是焦急,追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乔先生你怎么了?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乔赛松出一口气,也忘记了回答,使劲地拍打着小腿,可就是没有刚刚那种感觉,像是快要窒息,又像是针刺的麻木,就是那种憋得无言以对的感觉,浑身说不出的难受,那一股钻心的麻木像电击般瞬间扎入大脑后又立刻崩塌,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思考的时候,又陷入深深的死寂,整个心脏也因为那电流而有一瞬间的停顿。
感觉?那是一种感觉,但是短暂的像是要抽离他胸腔里的空气,逼得他停止呼吸,是的,有一种感觉!
“乔先生你没事吧?深呼吸,喘喘气,可别吓我。”
“不敢吓你,免得你又借机生病。这腿还是老样子,没点反应。恨起来就想多打它两下,不争气,呵呵,没事的。回房吧,健身房里怪闷的,你都出汗了。”乔赛多想帮她试一试满脸的汗珠,但是又在心底隐忍着不敢动作。
丁旭松了口气,还好,能开玩笑就好。可是乔赛的掩饰却没逃过高谦的眼睛,满眼狐疑的盯着他。
卧房内丁旭正在浴室接热水,准备擦浴,乔赛却坐着轮椅转到她身后,坚定的说:“我想泡澡。”
“这样不好吧?擦浴也是一样的。等等就帮你擦一擦啊!”丁旭没有多想直接拒绝,依旧背着他忙手中的活。
“以前是我不配合,现在我都能坐了,有什么不好?”
“嗯?那好吧,我去找人帮忙。”丁旭甩甩手上的水珠,觉得泡澡也没什么不妥,还能促进有效循环,“你等等我啊。”
“不用,你扶着我就好。”
“那不行,我那么瘦小怎么架得住你,再说浴室里很容易滑倒,这个不行,不行。”
“我觉得没问题,想试试。”
“能试的话r谦早就叫你试了,你不要这么心急好不好?拜托拜托,这个真不行。”
“我知道是我心急,但是我会害自己么,我只是想知道那感觉是不是对的。”
“什么感觉?”丁旭好奇的倾身上前,关切的问。
“总之就是有感觉,我会站起来。”
“那是错觉吧,哥哥?你想站起来,想练习可以等以后啊,在专门的训练场地。等一会儿泡好澡到处都潮湿一片,会滑倒的,不行不行。”
“你不相信我?那不是错觉,我是等不及想试一试还会不会有那感觉,连着心的,你懂么?”
看着那双清澈又真挚的眼,饱含了满满的请求,丁旭甚至都想妥协了,作为一个下身瘫痪的人,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迫不及待,更无法体会到他所说的那种连着心的感觉,是怎样的难耐,可能偶尔的神经传导真的存在,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但是这偶然发生的传导并不意味着可以冒险尝试。
“嗯,明白了!”丁旭微笑着,缓缓蹲下身子仰视着他,直达眼底,认真的说,“我知道,我相信,我懂!乔,也请你相信我们,真的!只要是为你好,我们都会去做的,不是么?但是不是现在,好吗,乔?”
乔赛沉默,就这样俯视着她,她诚恳的双眼,还有认真的神情,有时他会想这样一个马虎又白目的小女子真的会是白衣天使?可以救死扶伤?她不是开玩笑的吧?可是他忽略了什么是专业性,你很难去相信那一个个看来年轻稚嫩的脸庞,怎样去面对生命,面对血肉,现在他看到了,以为高谦会强烈制止他的想法,但是丁旭一定会妥协,原来他错了,他们一样理性一样专业,一点也不含糊。
乔赛是动容的,被她真挚的关怀所感动,垂眸牵起她温柔的手,另一手抚着她散下的发丝,轻轻捋着,最后宽慰一笑:“是,好。”
丁旭没有白目到忽略那些举动的不妥当,但是正在宽慰劝解他的时候又不能立刻逃开,依旧保持着这样蹲着仰视的姿势,无声的安慰他。
不和年纪相近的异性患者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也不能和患者家属有太亲密的交流,乔赛不可以,霍潮墨也不可以,她没有忘记那些临床注意事项,无奈的笑了笑,如今绯闻满天的霍潮墨,恐怕已经不是她能亲密接触的了。
“冥想时刻,请尽情享用!我去准备夜宵。”
“好!”乔赛答应,变得很安静,继续以前制定好的生活作息。
梳洗完毕,换好睡袍,聆听着舒缓的音乐,他白天的主要活动就是康复锻炼,为了避免饱腹运动,每天都是少量多餐,晚间的工作就是舒适放松,冥想调节,在少量进食之后就准备休息,为第二天的康复训练养精蓄锐。
“你?还没回去?”丁旭逃也似的出门,又讶异的撞见了某人,他对乔赛的关心太明显,根本就不想一般的家庭医生,就算是古时候尽职尽责的太医都不带这么上心的。
高谦在门外已经换好了室外的衣服,一身休闲,背对着丁旭,笔挺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进对面的房间,可谁都知道那是丁旭的房间。
他推掉了其他家庭医生的身份,专职在这里跟进乔赛的康复,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乔一起做康复,两个大男人经常是一天也不说几句话,枯燥而乏味,专属的健身房里室温偏高,他要配合乔赛更换各种仪器,偶尔自己也要做健身锻炼,所以经常也弄得大汗淋漓,为此专门在别墅里给他配备了房间,但是他一般还是会回去睡觉。
“采集信息。说吧。”
“怎么感觉我像个特务一样,还是个逃不过你法眼的特务。”丁旭挠着头,有点埋怨的说。
“差不多。”
“哼。”丁旭小声的吐出一句不满,走近他,站没站相,很没样子的靠在墙壁上,老实说道,“乔先生说有感觉了。不过就是那一下,好像就是我拍他小腿的时候。”
“那他当时怎么不说?他说了是什么感觉了么?”
“没有。表述不清,揪心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你。”
“但就是偏偏想告诉你是吧?他最信任你,真是郁闷,好好的,怎么就把你放第一位了呢?嗯?”高谦俯视她,眉眼挑逗,看得丁旭一阵局促不安,慌张的站直了身子,好像被他看穿了在浴室里所发生的一切般,无处遁形。
“嗯?有么?你别误会,可别吃醋啊。”丁旭真担心,她可没想跟他抢。
“你说什么?”吃醋?高谦真是要被她气死了,他的取向很正常,总是被她说起来很暧昧,也太郁闷了。
“没,没什么,可能,可能他只是觉得我比较好欺负吧,他还想尝试能不能自己站住呢,要我扶着他站起来,可能他觉得你肯定不会答应,就是没想到我也不答应。”
“什么?他自己?天,那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呆着,万一……”
“万一我不老实,一个人自作主张去尝试怎么办?”乔赛坐在轮椅上,自己从房间内打开了门,很是无奈的说,“你们把我盯得可真够紧的,要不要晚上也陪着一起睡啊?”
“嗯!这主意不错。”高谦目光狡黠,单手摩擦着光洁的下巴,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最后坚定的说,“丁旭,就这样了,今晚你就在房间里打地铺。啊,不,不,万一你这么迷糊,睡得太死,打地铺也有疏忽的时候,这样吧,你们干脆睡一张床好了,他一有点动静呢,你就能知道。”
whata**ingday?什么情况?今天他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丁旭真是无言以对,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拍着小脑袋瓜子,只觉得一阵头疼,滑稽的表情引得他们忍俊不禁,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调侃,和谐的场面一时间很是欢快。
他们可不就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一群人?
“哈哈,啊——呵呵呵——”
三人木讷,纷纷驻足噤声,楼下竟然传来很high的女子笑闹声,狠狠宣泄着无限的兴奋。
“哈哈哈——”
谁?霍潮墨?丁旭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他,印象中也没听过他的笑声,可下意识里还是觉得那声洪亮好听的笑声是属于他的,可是这样放肆的大笑,暧昧靡靡,狂放不羁,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