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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晟江说完后,弗利侧身站到了一旁,但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靳烽。
靳烽也停下来脚步,他面带冷械的笑意看着袁晟江,咬重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缓缓挤出,“义父对袁烽的付出,岂是此时三言两语的谢词能够言尽的,不如袁烽也送义父一件礼物....”
靳烽眼角的笑意,愈加冰冷狰狞,整个人就如魔附体了一般。
“我送义父....”靳烽再次前进一步,微微屈身,那看似朝袁晟江躬腰表谢的动作,其实只为让自己低轻的声音能够顺利传到袁晟江耳中,他轻轻的说,“...下地狱如何...”
除了袁晟江,以及靠袁晟江最近的弗利,现场没有人听到靳烽最后几个字说的是什么,但他们也不傻,从靳烽打开袁晟江送他的那只木盒开始,现场的氛围已开始古怪起来。
此刻,围绕在靳烽和袁晟江两人之间的,是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迷雾。
台上的司仪从被完全无视开始,全程维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意,几番开口缓和气氛,可一直没人理睬他。
靳烽的话并未撼袁晟江丝毫,袁晟江依旧面色如常,他看着靳烽,缓慢而沉稳的开口,“你的下一场手术,快了,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意外。”
靳烽听的懂,袁晟江口中的下一场手术,指的是下一场,洗脑手术。
靳烽知道,他要么立刻死,要么傀儡生,在袁晟江心里,不会给他第三种选择。
靳烽笑着说,“你没机会了...”
就在这时,教堂最前方那尊三米多高的石像后面的走廊一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而这声巨响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不少东西的碎片残骸从石像后面被气浪冲到了教堂大厅内,一些质量较轻的碎物被吹到了宾客身上,而站的离石像最近的白淬,被一块气浪冲出的花盆碎片崩伤了脖子,伤口处瞬间渗出不少血珠。
这酷似小型爆.炸的意外,瞬间令教堂内陷入了恐慌,虽然现场的大多数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但没一个人敢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随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靠前几排的宾客迅速起身,跌跌撞撞的返身朝教堂门口跑去,这一跑也带动了后方那些没搞清楚状况的来宾,也都纷纷起身朝门口快步走去。
在慌措的人流中,古辰焕也站起来身,他看了眼不远处,还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的靳烽,眉心紧蹙,脸色阴沉.....这和他们之前协议好的行动时间不同!
这个靳烽,居然临时改变了计划!
古辰焕也顺着混乱的人流离开了教堂,他不知道靳烽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提前行动,他也没有要拿出自己的安危和庞大的利益作为赌注为他铤而走险,靳烽的擅作主张,让他接下来的行动全部处于了被动,这种情况下....他古辰焕也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全局。
教堂后方又传来一声巨响,似乎震动了教堂的墙壁,大片的墙土沙石漱漱的往下掉,顿时现场的宾客更加仓皇迅速的逃离。
袁晟江并没有离开,他纹丝不动的坐在他那张席位上,身后虽是混乱的人群,但他沉冷平静的脸色没有因为这场突来的意外出现一丝松动。
就好像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已在他的预料及帷幄中。
白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的以为是不法分子在这里搞的**袭击,他捂着受伤的脖子跑到了靳烽的身旁,刚拉着靳烽的胳膊让他跟自己一起跑出,靳烽抽回了手臂,也没有转头去看白淬,冷冷的说道,“你出去,我跟这老家伙有私事要解决。”
靳烽的声音冰冷彻骨,但却异常镇定,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袁晟江,漆黑色的瞳仁深不见底...
靳烽话里的那句”老家伙”着实令白淬一愣,白淬下意识的看向袁晟江,感受着靳烽和袁晟江之间煞气的碰撞,白淬渐渐明白......
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靳烽与袁晟江的关系,崩了。
“烽哥....”白淬伸手碰了碰靳烽的手臂,一脸紧张的低声劝着,“别...别这样,快向爸道歉,快....”
白淬话未说完,靳烽突然甩开他的手,转头厉声对白淬道,“不想死就滚!”
白淬怔住了,与靳烽温情多日,他几乎已习惯了靳烽对他的温柔,所以此时靳烽的恶语令他心忽的凉了半截,与此同时也有了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教堂内除了袁晟江靳烽等人,所有宾客都已散尽,诺大的教堂也即刻显得空旷无比。
这时,教堂那两面高大的桃木门被袁晟江的手下忽地合上,闭合的瞬间,发出十分洪亮的声响。
教堂外,一群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将教堂外一群惊魂甫定的宾客一对一的领往岛上的高级酒店,那也是为婚礼准备晚宴的地方....
对教堂内那两声类似爆.炸的声响,宾客们议论纷纭,负责接待他们的服务生,根据上面给他们的统一答案对每位宾客进行道歉,称已留专业人员在教堂内调查,一有调查结果便会马上告知各位。
被问知教堂内的靳烽和袁晟江等人时,服务生的解释则是已经安排离开教堂,无需担心...
不少宾客都已做好了立即离开的准备,他们多是猜测是恐.怖袭击,或是谁的仇家找上了门,毕竟参加这场婚礼的人,多半底子不清且在黑白两道有树敌,原本他们是觉得以袁晟江的势力及手腕,这场婚宴的安保系统一定十分严格,不可能有任何意外,现在看来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此时此刻,教堂内......
“你为什么不跑?”靳烽看着正襟危坐的袁晟江,面无表情道,“就那么自信吗?”
“既知道你是在演戏,又怎会毫无准备。”袁晟江淡淡道,“你那两颗放在教堂后方储物室的*,目前除了终止这场婚礼,似乎没有起任何作用,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从昨日怀疑靳烽开始,袁晟江就已猜测靳烽在这场婚礼上有所图谋,然后命人将他所在岛上可能出入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进行了一番秘密审查,而后只在教堂后方的储物室内找到了两枚远程遥控的,且威力并不是很大的**炸.弹。
对此袁晟江感到极为不解,因为那两颗*的威力以及所放位置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靳烽如果想在这场婚礼上要他的命,必然还有其他筹谋。
但是袁晟江的人一直没有发现其他暗藏的,可能对袁晟江造成伤害的危险品。
不过当时袁晟江觉得靳烽若想在自己和他的战役中胜出,最明智的做法是将戏演到婚礼结束后,当他完全承接过他袁晟江手中的权利以后再与他翻脸算账,那时的胜算会更大,而不是现在贸然.....所以从刚才袁晟江就一直在等,等靳烽真正开始出手。
“所以事实上是....”靳烽狞笑起来,“你准备的并不充分....”
白淬怔怔的看着靳烽,也总算明白了一切,“烽哥你....没有失忆...”
靳烽没有去看白淬,继续对袁晟江道,“本来我是打算在两三个小时后行动的,因为我还要留着命去和顾予团聚,但是现在....”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袁晟江的脸色变了....
靳烽继续道,“现在,我只是拉你一起下地狱...”
说话间,靳烽的手伸进了口袋,与此同时弗利警觉的掏出枪指向靳烽的头部,然而靳烽从口袋里拿出的只是个有三个按钮的小型遥控器,他将按钮握在手心,拇指搭在按钮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按下。
弗利挡在了袁晟江的身前,手掌心那把黑色的手枪也仿佛一触即发。
“也就是说这座教堂内,还有我的人没有发现的炸.弹?”袁晟江脸色已比先前沉下许多,他能猜到靳烽手里拿的是什么,心里也的确涌起不安。
“墙壁里,吊顶内,还有你座位底下的那块地砖里....”
在一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靳烽笑着缓缓道,“很久以前,从要你袁晟江的命成为我靳烽目标的那天开始,我没有一天不在绞尽脑汁的谋划如何要你的命,今天,你除了死在废墟中,不会有第二条路....”
“也就是说,如果我刚才跟着人流一起出去,你就会立刻摁下按钮。”袁晟江 道,“是吗?”
“我只会摁下可以引爆你座位底下地砖内的炸.弹按钮,那时候致死的只会是你一人...但是现在...”靳烽看了眼四周袁晟江的下属,神经质的笑脸一声,道,“既然没有无辜,那我也可肆无忌惮....”
白淬看着似乎已失去理智的靳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袁晟江看靳烽癫狂自暴的脸色,脸上的镇定仿佛随时都要分崩离析,不禁沉沉的呼了口气,淡淡道,“是因为那个顾予吗?他的死,让你也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你闭嘴!!”靳烽忽然厉声大吼,“你再提他的名字,老子现在就送你归西!”
在短暂的崩溃及失心似的平静之后,靳烽眼眶中的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