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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刘七他想说什么?”刘奎打开门,情急之下一把扯住来人的衣襟问道。
“奎……奎哥……你先……”被称呼“阿四”的村民吓得颤了一下,支支吾吾地示意刘奎松开手。
一旁的齐峻见状也轻咳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刘奎这才松开了手。
“我刚从县里回来,出城时在城门口遇到刘七。”阿四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说道:“他说让你在今日申时之前,拿一百两银子到西市口!还说什么不来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什么?多少?一百两银子?!”刘奎一听差点气得跳起来,“这刘七他娘的是真敢要啊!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弄这么多银子去啊?”
齐峻皱了皱眉,他也没料到刘七会这么狠,张口就要一百两银子,这简直是要把刘奎往死里逼。
“奎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刘七怎么跟你要这么多银子?”刘奎的反应让阿四也懵了,他也很疑惑刘七哪来的底气敢跟刘奎要这么多钱。
他虽然从刘七带给刘奎的话中隐隐感到事情关系重大,一回到村里就直奔刘奎家中所以还不知道族老和云霏被绑架的事。
“去他娘的!老子这就去弄死他!”刘奎暴喝一声,抄起门闩就要往外跑。不明所以的阿四根本不敢拦他,连忙识趣地闪到一边。
齐峻见状,立即冲上去展开双臂拦住刘奎的去路。
“让开!老子跟这杂碎拼了!”刘奎高举门闩瞪着齐峻,眼泪却簌簌地流了下来。
“冷静点奎叔!县城那么大,你知道他们在哪吗?”齐峻也瞪着刘奎,同时右手抓住门闩用力夺了过来扔在地上。
“是……是啊,都别急……”阿四也站在一旁附和着,想劝解刘奎却感到口舌笨拙得无语。
刘奎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般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流着泪抬手狠狠地抡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没用!我真不敢想他拿不到钱会对霏儿做什么……”
刘奎拿不出这么一大笔赎银,更不敢去赌刘七因为拿不到钱而伤害他父亲和云霏的可能,只能一次次地陷入对自己无力的深责中反复煎熬。
“奎叔,我有办法!到时你只需配合我就行!”齐峻蹲下来伸手扶住刘奎的肩膀:“相信我!我一定把他们都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刘奎愣了一下,失神地点了点头。他已然被刘七逼得乱了心神,头脑被内疚和痛苦冲击得根本无法思考。
阿四手忙脚乱地把刘奎扶了起来,帮他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刘奎一直怔怔地看着齐峻,随后流着泪郑重地拱手一拜。
他不知道齐峻说的话是不是出于对他的宽慰,也不知道齐峻接下来要怎么做,但他此时只能选择相信齐峻并默默地祈祷。
安羌县城门口,一个满头疮疤的男子正斜倚着城墙,向通往城外的道路尽头紧张地张望,在他身旁一个黑壮的汉子嘴里叼着根杂草冷冷地盯着他。
“老子都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了,钱呢?”那黑汉子唾出嘴里的杂草,一把扯住癞疤头男子的衣襟不耐烦地冷声怒问道。
黑汉子名叫赵德海,是安羌县城里的地头蛇。刘七和刘癞子借的赌债就是从他手里放出去的。
“赵……赵爷,您再等等!这不还没到时辰嘛!”癞疤头连忙讪笑着解释。
“哼!我警告你!”黑汉子甩开手,一指戳在刘癞子的脑门上:“今天要敢和刘七骗老子,信不信废了你俩的手脚!”
“不敢!打死我也不敢骗您呐……”刘癞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娘的,没钱还敢玩这么大……”黑汉子不屑地瞥了一眼刘癞子恼气地咒骂着。
此时县城内一处荒草丛生的残破小院内,刘七也在焦急地来回蹲着步子。
他有些不安地望了一眼旁边的屋子,屋里关着的正是刘族长和云霏二人。
刘七望了眼有些西斜的日头,定了定神又在心中把每个细节回顾了一遍,再三确认没有哪个环节会暴露他的位置后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其实刘七心中也有些悔意,要不是被姓赵的黑汉子逼要赌债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转念想到自己被刘奎当众打骂的情景,他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起来。
他原本并没有想过要对族老和云霏下手,但那晚被刘奎当着自己族亲的面打骂却让他羞愤之下临时起意,动起了通过绑票讹诈银子来还债的心思,这样既能平了赌债也能报复刘奎。
只是那刘奎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吗?刘七心里也在打鼓。
他知道无论如何东岭村是回不去了,便盘算着倘若今日失策便投奔盘龙岭当土匪。族老就罢了,而云霏做为他投山门的“礼物”再好不过。
那盘龙岭大当家若见到云霏这般水灵的姑娘,指不定会对他委以重任呢。刘七想到这,嘴角浮出一抹阴笑。
“我的表侄女,谁让你爹不拿老子当回事呢!你就替你爹帮你七叔一把吧!”刘七盯着那间紧锁的屋门心中暗道。
城门口,黑壮的汉子似乎已被磨光了所有的耐心。他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一手捏住刘癞子的脖子,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刘癞子吓得浑身颤抖,紧闭双眼准备承受这一拳的怒气,做好了被打掉几颗牙的心理准备,心中反复咒骂刘奎不拿钱来。
戍守城门的县卒见状抖了抖佩刀,警告地看了二人一眼。
黑壮的汉子这才想起县衙及城门附近不得殴斗的规定,只好悻悻地收了拳头免了刘癞子的皮肉之苦。
“时辰到了,老子的钱呢?”他将刘刘癞子拽到一边,沉声喝问道。
“这……这……我也……”刘癞子苦着脸正欲申辩,扭头向城外方向望了一眼顿时两眼放光喊道:“赵爷你看!那不是来了吗?”
赵爷顺着刘癞子所指望去,果然看到一个汉子背着包袱向城门走来。
“真是他吗?”
“是他!他叫刘奎,是我们村族长的儿子,那包袱里装的肯定是银子!”
“嗯!算你小子识相,走去西市口等他!”
赵爷满意地笑了笑,拽着刘癞子转身走进城中。
城门口戍守的县卒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不禁满眼期许地看着走来的刘奎。
根据规定,所有进城财货都要按照值百抽一来收税,要是刘奎那包袱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银子,城门口的这几个县卒可就捞大了。
除去从中上缴的一部分,贪墨的小银子也够他们喝几顿花酒了。
“站住!包袱里装的什么?快打开!”其中一个县卒立即跨步上前拦在刘奎面前,呼喝着要求打开包袱查验。
刘奎连连答应着,顺从地取下背上的包袱放到地上,解开来露出里面的东西。
几个县卒迫不及待地围上去,看清包里的东西时却都傻眼了。
“石头?你……你背一堆石头进城干什么?”失落之余,县卒队长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官爷,县里什么时候规定不能带石头入城了?”刘奎脸上堆着笑,冲几个县卒躬身行了个礼。
“这……这倒没有……”县卒队长愣了一下,被刘奎的反问噎住了。
“各位官爷,我可以进城了吗?”刘奎收拾好包袱问道。
县卒队长虽然感到不解却没有再阻拦,看都没有再看刘奎一眼摆摆手催促他赶紧入城。
在刘奎入城之后,一个书生也背着包袱走来了。县卒队长看了一眼书生破旧的长衫,心知那书生的包袱里怕是也没什么值钱的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