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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眼熟是吧?这就是你藏在自己私人店铺地下密室内的、今年全城开采出产的血玉啊。”院里,吕不韦好心好意地帮着严守回忆记忆。
“你、你个老贼,你竟然敢攻击我的私宅,强抢我族的财宝?‘天命天殿’律条怎么说,攻击‘天命师’私宅,罪无可赦!”严守像是落水的人抓着一根稻草,厉声道。
“严城主,对于‘天命天殿’的律条我比你清楚,眼下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这巨额血玉来历不明的罪过吧。你可真够胆大包天啊,你想谈‘天命天殿’的律条,我就与你谈谈‘天命天殿’的律条,‘天命天殿’的第一律条是怎么说的,无论一城、一领、一域,每年产出,一半要作为贡税缴纳到当地‘天命殿’,然后输送到‘天命天殿’。呵呵,咱们这座白沙亭城,可是有数条远近闻名、人尽皆知、储量丰富的‘血玉矿脉’,可我就奇怪了,自我担任殿主以来,每年城主府那边缴纳来的贡税,居然年年降低。你给我的答复是什么?‘血玉矿脉’储量将竭,因此出产数量锐减。可眼前这大批‘血玉’又怎么说?每年产出十七、八万枚血玉,上缴天命殿仅仅三万余,不过六分之一,严守城主,此事汇报到‘天命天殿’去,你以为你还有活路?不但你,连同你的家族,也休想继续存在。”吕不韦可算是出了这口憋了几年的恶气,挥着拳头对严守咆哮道。
吕不韦说一句,严守身躯颤一下,到最后,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他自然清楚,对于私自克扣贡税之人“天命天殿”是什么态度,那叫一个铁血无情,毕竟如果所有城主都克扣,“天命天殿”还靠什么维持?而直到眼下,严守才彻底明白,吕不韦一开始就通盘盘算好了,不但要扳倒自己,更要让自己、连同自己整个家族都死绝。
“你好狠。”严守死死逼视着吕不韦道。
“不是我们狠,严城主,是你太过火了,苍蝇不抱没缝的蛋,呸!你要自己不犯罪,你说的没有错,你身为一城之主,谁岂敢动你?至于眼下,却是说什么都晚了。”旁边千洛走过来,一脸惋惜地道。
“不错,严守城主,你就放心去吧,你的身后事我们会为你办理的亭亭当当,保证让你葬得风风光光。”方牧野也接上了话茬,揶揄地对严守奚落道。
“咯咯,你以为我会乖乖束手就擒不成?告诉你们,事情还没有完,本城主还有翻本的后手呢。本城主算无遗策,你们区区跳梁小丑就想扳倒我?做梦去吧。”金光罩内,严守慢慢站直身子,像是自打击中稳住了,恨恨道。
“哦,你还有什么后手?”吕不韦道。
严守忽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刷、刷、刷……”过了半响,千洛居住院落的四周,忽然一阵沉重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就见一队队身披甲胄、手持长矛的精锐甲士军队,像是浮出水面的凶残海兽,缓缓自漆黑的令人心寒的黑暗中步了出来,直形成一个巨大包围圈,将千洛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甲士足有数百之众,最低也是三甲修为,在夜空星光照耀下,长矛、甲胄寒光闪烁,精悍之气弥漫,似乎足以撕碎任何挡在他们身前的东西。
看着这突然冲出的甲士,千洛、方牧野等齐齐倒抽了口凉气,一脸惊骇。
“你居然与守卫军队勾结在一起了?”方牧野大声叫道。
看着他们的脸色,严守就觉无比快意,“哈哈”发出一阵疯狂笑声:“知道怕了吧?你们知道怕了吧?你们没有想到,拱卫白沙亭城的军队居然已经暗中投向了我们严家了吧?还有你,吕胖子,你跟我玩?还嫩得很!本城主底蕴之深厚,势力之庞大,超乎你那灌满肥油的脑袋的想象。”
就在这时,院落外点起了几十个火把,照耀的一片通明,在十几名心腹甲士的簇拥下,身材高壮极具威严的白沙亭城兵马营司马长吴渊,大步走了进来。吴渊连同周围的护卫甲士,尽皆身上沾满鲜血,杀气四溢,好像刚刚在那儿进行了一场激烈战斗。
一直静静站在千洛身后的要离,一见到吴渊,脸色虽然冷漠坚毅依旧,双眼瞳孔却陡然收缩如针,握着大铁枪的双手手背也条条青筋暴起,不住跳动。
千洛忽然侧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双手。
要离看了千洛一眼,长吸一口,双手暴起的青筋就慢慢平复下去。
大感快意的严守并没有察觉到吴渊的异样,对吴渊狞声道:“紧要关头,还是吴老弟靠得住,马上下令,将院内这所有人统统砍成肉酱,还有这死胖子,也千万不能放过。我被困在这金光罩内出不去,就看着吾弟大展神威,为我严家一干二郎报仇雪恨。”
吴渊点头,闷声道:“这是自然。”说着,他一挥手,院落外忽然一阵凄惨叫声传来,又有几十名甲士涌了进来,两人押着一名五花大绑的罪犯走进来,那些罪犯有一半是甲士,其余的就有些离奇了,有白发苍苍的老头,有衣衫碎裂的中年,有身穿奴仆衣服的仆役,还有穿着严府防卫甲胄的护卫……
“这是些什么人?我让你灭杀院子里的人,你这是干什……”严守不耐烦道,然而忽然发现被押进来的人,每一名他都无比熟悉,话语戛然而止,脸色“刷”的变得惨白,像是不认识般呆呆看着自己的好弟兄,一颗心就飘啊飘的,像飘向了无地地狱,永远落不到底。
“砍。”吴渊二话不说,一张脸在火把的照耀下明暗不定,挥手发出一声冷漠的命令。
那群甲士二话不说,高举砍刀,血光喷溅间,将一干人犯统统砍下了脑袋。
“不!”脸色呆滞的严守,陡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嚎。
“你认识他们吧?他们有刚才从这个院子里跑出去的甲士,有自你那鬼工店铺逃跑的甲士,其余的,却就是你的府邸中的顽抗守卫甲士、以及你们周氏家族的族人了。”千洛凑了过来,好心为他解释道。
“你、你竟然背叛了我?”任谁手中最大的底牌,翻开后却狠狠倒捅了自己一刀子,心里都不会好过,严守眼角有鲜红鲜血流出,死死盯着吴渊,嘶声道。
“我说过,对于敌人我就喜欢先给他希望,然后再一脚将之踹进深渊,那时候他们的脸色别提多么让人爽快了。”端详着严守的脸色,千洛颇为满意地道。
“怎么样,老大,我刚才的表演如何?你看,严守都被我蒙住了,还以为他的这张底牌咱们真不知道呢,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你给算死了。”方牧野走过来表功道。
“你的这好弟兄,不但背叛了你,刚才还杀进你们周府,将你们家男人都杀干净了,仅剩妇女、孩子,也将都会卖到外地为奴。”千洛继续好心为严守解释道,“也不用太难过,你担任城主这么多年,这种事儿也没少干,只不过今天轮到自己头上而已,咱们成王败寇,想开点儿吧。”
“吴渊,你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严守犹自不死心,怎么也想不明白,每年自己花费大量血玉供养,与自己天天称兄道弟的家伙,居然会在这等要命的关头真正要了自己的命。
吴渊面色冷漠,眼角一阵抽搐,却依旧默不作声。
“这个,我能够给你答案。”还是千洛,孜孜不休地在旁边继续试图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