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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调整了心态,镇静自己。心态一定要冷静,当心态调到冷静,神态也就自然多了,见这女人转过身来,知道有话说了,二人四只眼望着这位美丽的女人在他们面前的椅上坐下,直到此时还不见她朝谁招呼一声。他朝陆长子瞟了一眼,见其人如同傻子一般地坐着,只是张开着眼和张开着嘴。那神态仿佛在说:“你醉花女叫我们来,不是租船给我们吗?怎么却不开口?你不说,我要说了……”
可是,那事先在胸中打的腹稿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好似不知说什么或完全不知说什么话才好呢。
看这陆长子平时在烟花楼对女人说笑的口才和油嘴滑舌都不灵了。现在,只有讨好地笑脸,露出一脸的难看的讨好的表情来。
很显然那女人受不了那讨好的笑和欣赏而贪婪的目光,她泰然地看着空旷的客堂,露出很宽容的样子站了起来向窗前走去,在她经过陆老板的面前时眼光瞟了他一下,那如电似的一闪使陆长子已看见她脸上的嘲笑,这是陆长子最不能忍受的,他心中恨道:“你敢嘲笑我,王宫美女如云无不奉承于我,谁敢对我不恭而嘲笑,我不杀她也非得坏了她的身子!此女如此轻视嘲笑我,我定不饶她。她究竟是谁?难道她不是醉花女?虽是醉花女怎不见通名报姓?”
的确,此女不是别人,却是醉花女令其先行见客的水仙花而已。
水仙花见这二个老板一个壮如牛,一个瘦如马猴,心中有些埋怨醉花女了:“姐姐,你真怪,你说给我选丈夫,说是二个有家产的人,原来就是这么一瘦一胖的二个老板,他们哪里有贺金声好看的呢!你还说什么叫我从这二人中挑选一个作为我终身依靠之人。其实,这二个东西我都看不顺眼,他们怎能与贺金声相比。何老板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把贺金声配给我?你为什么要把贺金声排挤开,你这是吃醋,就是吃醋也别想让我撕掉对贺金声的那份爱心。姐姐也帮他爹说话,说我沦落过烟花柳巷,说什么要替我今后的长远作打算。唉,谁叫我命苦,现在来到了这里看男人,如此的二个臭男人叫我怎么选呢?这到叫我一时拿不定主意了,为了领受姐姐待我的这一片好心意,即来了,还是认认真真地在这二人中挑选一个吧!不然,我也不愿嫁一个比我大三十岁的何老板!”
想着间,水仙花转过身来。胡六五还以为她要向他们见礼,忙带笑地一揖到地,等他抬起头来时却见她并没有施礼,依然站在窗前笑着。胡六五不明白她为什么只是笑而不说话也不搭理他们。这使胡六五不便坐下,又不宜离开,他依然向她鞠躬似的弯着腰,但目光却望着她的背后。
而陆长子刺痛地清醒过来,他傲慢地坐在那里,头虽有点仰着,但双眼却盯住了那水仙花的臀部,他感到这女人有股令人放不开眼的魔力,他不停地眨着眼皮,似乎在寻找一个令他明白的用意。
这时,退出去的丫环又进来了,揣着香茶和糕点。领头的是彩娥,她对窗前的女人呼唤着:“二小姐,请过来陪二位贵客用茶!”
水仙花走了过来,说:“彩娥,姐姐什么时候来呀?总不能让我等着吧?”
彩娥说:“二小姐,大小姐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她办了事情就过来!”
他们的对话使陆长子和胡六五大吃一惊,原来站在自己面前久久不说话的美人是二小姐。他们不明白,什么时候何公馆又有了个二小姐和大小姐了。他们从没听说何公馆还有二小姐,是不是这位大小姐醉花女名声如雷把这二小姐的小名掩盖了吧?埋没了吧!
这时,二小姐说:“姐姐不在,我也去了吧!”也不顾陆长子和胡六五坐在这里就急急往门外走,才到门口就追了出去,还喊着:“姐姐,姐姐……”
彩娥也在客厅喊了一声:“大小姐,请到这里来,这里来了二位贵客,一位陆老板,一位胡老板,已在这儿坐了一会儿了!”
陆长子和胡六五同时听到客堂外一个女人声回答:“我不是说过了吗?爹爹回来了,谈生意的事都由我爹会面谈去!现在我还要去账房查账去,你请二位客人去见我爹去吧!”
彩娥又回来对陆长子和胡六五说:“二位客官,谈生意请去前面茶房见老爷子去!”
陆长子一心想见一见醉花女,知道此时离开从此再也不能面见醉花女了,一急之间灵机一动,忙说:“我们是崔大管家领到这儿来的,说是醉花小姐答应租船和马匹给我们的呢!我是陆老板,他是胡老板。我们对崔大管家说过,我们只想见大小姐的,其它人不见!”
彩娥似明白又不明白地“哦”了一声:“二位稍等一下,我将你们的话如实向大小姐说去!”说着匆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了,后面跟着一大群丫环,有的手中拿着账簿,有的手中拿着珠算盘的,簇拥一位小姐来到桌前。
陆长子和胡六五连忙站了起来,感到这位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同。这位大小姐从神态、风度、面貌和身段更比二小姐还要动人。她面如桃花,那双能拨动人心弦的眼睛闪着的却是智慧。那丰腴的身体匀称完美而衣着淡素。她此刻落落大方地盘起账本坐在椅上,问:“谁是胡老板?”
慌的胡六五连忙向前施礼,一下子撞翻了茶杯,忙又去扶时又烫伤了手,忙将手放嘴上吹吹又朝醉花女作揖说:“发财,发财,在下就是胡六五,久闻小姐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如天仙!”
醉花女说:“哦,太夸张了。胡老板,久仰、久仰!前不久,你们来何公馆是不是,那是我令贺主事和崔大管家请二位来的,其目的也是谈生意。我知道二位从很远的地方来,所以才在迎宾楼设宴为二位老板接风,谁知不会办事的贺主事得罪了二位,我爹回来得知此事,生气地将贺主事赶出了何公馆,永不复用。我爹是最重朋友之情的,平常就爱交朋友,听说二位远来投奔已是激动万分了,所以才对下人严以罚惩。你们的事崔管家都与我爹说了,虽然在锡货上各有所见,各有所言。我爹说,陆老板很有胆识说何公馆的不足之处,所以我爹非常赏识这种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