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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琳立马道:“举一反三,还有一句就是衬衫改裤子,下调!”
王兵咧嘴,朝吕琳伸出大拇指:“看来还挺职明。上调人人喜欢,可这下调就不舒服,谁也不希望,是吧?”
“那倒是,更糟糕的不是下调,而是被开出公职队伍,进了牢房!”吕琳突然想到了最近官场上发生的那些腐败贪污案件的当事官员被查处的事,有感而发道。
王兵点了点头,推推黑框眼镜道:“我这人胆小,可不敢做那事!”
“其实做个胆小但又负责的普通公职人员就已经很难得了!”
王兵听了,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说道:“胆小负责,嗯,有道理!”
两个好久未见的老同学,没想到都是官场中人,于是在一起话题自然还不少,因为休息时间有限,最后意犹未尽两人互换了下外片:“这是我名片,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你也一样啊!”吕琳笑道。
“好,啥时召集大家在你赴任前给你送行?”吕琳走之前,撂下最后一句话。
王兵一听,连连摇头:“不要客气,老同学就免了,我那同事单位那边就一大堆送行的饭局,应付不过来了!我过去了,有空联系啊!”
吕琳看着已经有些发福的王兵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楞神,刚才的一幕,觉得如时光穿越,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青涩的学生时代,那个简朴的校园,还有那个可敬可爱的班主任。
在下午的会议中,除了市长徐厚海作了重要讲话外,杜伟国作了最后的总结发言,看着主席台上的男人,吕琳心里的五味瓶一下子被打翻了。坐在第一排的她,看他看得很清楚,一段时间的未见,她觉得他明显清瘦了不少,但更觉得精神多了。晃晃惚惚地她觉得他不时的抬起头,似乎在看自己,又象不是,有好几次她觉得他讲话的语速明显变慢,间或停顿一下,难道他也分心了?
会后,大家纷纷而散,吕琳慢吞吞的走在人群的最后,就在他快走出政府大楼时,她的手机响了,等她拿起手机准备接时,手机铃声又不响了,但随即她收到一条短信,依然熟悉的号码:“到我办公室!”
吕琳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从七楼窗口往下看的那对眼睛,虽然很远,但她已然感觉到了那束冬日的暖阳!吕琳犹如石化的雕塑一般,稍倾才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人,于是赶紧把羽绒衫的大帽子裹到头上,围好了毛绒围巾,只留下两只眼睛。看那短信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甚至带着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口吻,本来吕琳不想再见面了,但又想到有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所以犹豫了会,她还是抵着头,快步重新进了市府办公楼,上了电梯。
当她走进那间熟悉的办公室时,杜伟国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着厚厚的文件。
“把门关上!”没有看她的杜伟国已然感觉到她的到来,又带着命令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吕琳觉得有些委屈,更有不解。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不容她的躲避,强势的拉着她的生活上手来到沙发边坐下,然后伸手为她除去头上的帽子:“进屋了还带着这个大毛帽子,你以为你是杨子荣啊!”
吕琳脸一红,没有吭声。
“嗯,是瘦了!”杜伟国就象对女儿一样,伸出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吕琳瘦得有些尖的下巴:“最近工作压力大吧!”
吕琳点了点头。
“就知道会这样!有人举报你了!”杜伟国站起身,来到桌前,拿起了一封信在吕琳面前晃了晃。
“举报我?为什么?谁?”吕琳有些诧异了。
“不要激动,我看了一下,是匿名信,大意是说你工作不称职,滥用职权,打击报复之类的。”杜伟国轻轻笑了笑,眉眼里是不屑一顾。
“这是胡说八道,我没有!”吕琳气愤得小脸都变红了。
“你不要着急,这事我后来了解了一下,看来是跟你最近项目专项整治有关系,看来力度大了点,有人吃不消了!”杜伟国仰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道。
“杜市长,你可不要相信啊!”吕琳委屈地看着杜伟国。
“哈哈哈,你把我当成糊涂虫了,凭着这一封信我就信任了?那我这个市长每天要看到多少举报信,那如果都信,那我整天就得为了这些子虚乌的事忙半天了!”杜伟国哈哈大笑中透着看透事情本质的沉稳。
“这帮人真是太可恶了!”吕琳气得直哆嗦,没想到自己一心为公,辛苦努力换来的却是这种回报。想到这儿,她那清丽的眼眶已经开始红了。
看到面前小女人泪盈眼眶的委屈样,杜伟国又好气好笑,从桌上的纸屉里抽出几张面纸,为她擦了擦眼泪:“怎么?这点委屈就受不了?”
吕琳一把夺过他手中上的纸巾,一腔不快,全撒在身边男人身上:“你不是当事人,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让别人检举你试试看?”
杜伟国嘿嘿笑了两声,感叹道:“你呀,还是太年轻,遇到刺手的事太少,这次算让你历练历练了!”
吕琳没有吭声,低下头抹着眼泪。
良久,她才嘣出两字:“那我怎么办?”
杜伟国看了她一眼,心想,姜还是老的辣,不管你意气风发还是年轻激情,在官场上,阅历,经验,以及背景相当重要。
杜伟国为她泡了杯茶,放在她面前:“喝口水,然后陪我下盘象棋吧!”
杜伟国从茶几下面的托盘里拿出象棋盒。
“你喜欢下象棋?”吕琳问道。
杜伟国点了点头笑道:“从小就喜欢,我记得当时在上小学时就痴迷于此,一放学,我就去公园街头看那些退休了老师傅下象棋,害得我妈到处找我,一路找过来,拎着我耳朵回家了!想起来,真有意思!”
吕琳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没想到市长大人还这么有趣的童年啊!”
“那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啊!”
看着杜伟国摆好棋盘,吕琳有些犹豫道:“可我不太会下啊!”
“随便走走,娱乐而已!”杜伟国鼓励道。
吕琳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于是决定陪他娱乐娱乐,也许这也是他休闲的方式。
“好,只要市长大人不嫌弃我棋艺臭!”吕琳放下水杯,答应道。
“你执红,先走棋!”杜伟国示意吕琳道。
吕琳仔细端详着棋盘,本来只知晓一二,而且好多年未碰了,感觉那棋子都生疏得很,她稍微回想了一下,然后把居中的兵点上:“我主动出击!”
杜伟国微微一笑:“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说着就开始进行了防守反击,把马拉上。
吕琳接着三下五除二,很快把兵重部拉上,往上顶去。
“看来这卒子拼了命也想过河啊!”杜伟国调侃道。
“不是有句话,过了河的卒子赛车嘛!”吕琳小嘴一撇道。
“知道的倒不少,那就过来试试!”杜伟国还是进行了被动防守,这让吕琳看不懂了:“你今儿怎么这么保守?不象你的风格啊!”
“打瞌的狮子不是病猫!”杜伟国沉稳道。
吕琳看了一眼皱紧眉头的杜伟国,心想,看我怎么收拾你,收拾你这个傲气的大市长!说出连出几招,车,炮跟上,掩护兵攻入了敌人的城池!乐得她搓搓手,嘴角上扬,一脸的得意。
杜伟国看了一眼得意中的吕琳,心想,等会给你好瞧,这叫诱敌深入!果然,接下来,没几招吕琳的兵一个不剩,全部杜伟国消灭,而且还陪上一个车和马,炮。吕琳当下手软了,着急瞪圆眼睛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哈哈,这叫兼防统一,出其不意,不是你攻得越凶就越厉害!”杜伟国放下棋子,笑道。
他感叹道:“知道我为啥陪你下这盘棋吗?”
吕琳摇了摇头。
“你目前的状态就象这些过河的卒子,如果不小心就会被躲在暗处的敌人消灭,所以进入敌人的领地后,要注意后面有大部队掩护!”杜伟国打了个比喻。
吕琳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你最近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对的,警告了那些不良企业主,另外也树立了政府的威信。但是你太过于锋芒,让对手太过于激烈,所以容易引起对方的激烈报复,这份检举信就是这么回事!”杜伟国分析道。
吕琳默不作声起来,不知道为何,她的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我觉得我太累了!真累!”
吕琳回到家时,妈妈打开门不满地问道:“怎么才回来?不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今儿有个会,开了一整天,然后大家一起吃过饭,所以晚了!果果和李强呢?”吕琳换上拖鞋,躺到沙发上,她觉得她有些虚脱了。
“果果睡了,你男人和你一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吕妈不满的瞪了女儿一眼。
“最近他怎么总是回来得晚?”吕琳嘀咕了一句,撑着额头道。
吕妈给女儿倒了一杯水,放到沙发前:“喝杯水吧,看你脸色不太好!不过有句话也不知道我这个做妈的当说不当说!”
吕琳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都是一家人,藏着掖着不好!”
吕妈拿着毛线衣在沙发边坐下,边织边说道:“我觉得李强最近有些不正常!”
吕琳看着这个妈象个克刻过勃,于是笑道:“怎么不正常了?”
“最近他总是不在家,晚上很晚回来,你说一个男人总是这样,肯定有问题!”吕妈分析道。
“哈哈,妈,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李强那么老实的人能有什么?他主要是开了一家公司,白天又要正常上班,晚上还要去应酬,所以忙得抽不开身回来也正常啊!”吕琳笑道,对于李强,这个老公,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相信的,他为了这人家庭,为了女儿和自己,这么辛苦,这一点她就不应该怀疑他。
“上次果果生病时,我看他接了一个电话,好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我没听清楚!”吕琳不甘心,又继续道。
“妈,我看你真的是老糊涂了,你早点睡觉去吧,这衣服也别织了,你老胳膊有关节炎,怎么总是不听呢!”吕琳有些不耐烦的道。
吕妈白了女儿一眼:“我不是织给你,我是织给我外孙女!我乐意!”
吕琳无奈的看了一眼妈妈,叹了口气:“好,你爱织就织吧,我要洗澡睡觉去,太累了!”
吕妈突然又象想起什么来似的:“你等会,我问你,你啥时送我回去啊?”
吕琳站定:“妈,看李强有没有空吧,这个周六就送你回去,如何?”
“我看他这样子,够呛,要是他没空呢?”吕妈继续问道。
“没空,我陪你做大巴回去,或者让我老同学顺带你回去!”吕琳重又返回来,坐到沙发上,回答母亲的提问。
“哪个老同学啊?我们田园人?”
“妈,我发现你真会打听,是,他是我高中同学,听说他这几天也要回去,所以可以顺道和他一起回去!”吕琳一边说一边打了哈欠。
“那敢情好,也省了十几块钱!看你那样去洗洗睡吧!”吕妈问完了就轰女儿了。
吕琳边走边朝母亲翻了一个白眼:“真是个精明的老太太!”
第二天醒来时,吕琳发现老公李强在身边呼呼大睡,她不禁摇了摇头,一定是昨晚回来太晚了,不过她因为太累,一点也不知道他啥时回来的。看着老公裸露在外的胳膊,她顺手想为他盖起被子,不料这个动作却惊醒了李强。
他皱皱眉头,睁开了眼睛,看到老婆吕琳已经开始穿衣起床了,于是问道:“老婆怎么不多睡会?”
“起床去买早点,还要上班呢!”
“那我再睡会!”李强说着倒头就想再睡。
吕琳想起昨晚的话,于是问道:“李强,你这个周六有空吗?妈想回去,你送他一下行吗?”
李强嗯了一声:“嗯,看情况吧,有空我就送她回去!”
吕琳想了想,然后摇了摇李强的胳膊:“李强,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李强模模糊糊道。
“我爸身体也不好,平时经常吃药啥的,花销也挺大,两老的退休工资也不多,不如我们给点钱也妈带回去吧!”吕琳试探道。
“嗯,没问题,你看着办吧!”李强也不管这事,所以他从来不发表意见。
“那老公,我这边的钱都存定期了,你能不能拿两万块钱出来啊?”吕琳问道。
“什么?两万块?”李强一听到具体钱数,立马瞌睡全无,一骨碌坐了起来。
“两万块你没有吗?你们公司不是最近生意挺好吗?”吕琳有些奇怪了,她看了一眼李强的过度反应反问道。
“这......这......两万块要是搁了平时......”李强吞吞吐吐道.
"有话就快说,有屁快放,吞吞吐吐干嘛?"吕琳有些火了,她特看不惯他在关键时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老婆,是这样的,最近公司流动资金挺紧张,都用在垫款了,另外我的工资,除了家里的开销,果果的培训费外,还有一部分我寄回家了,所以手上紧了一点,不过,五千块钱我这儿还是有的,要不你拿......"李强的话还没有说完,吕琳就有些火了.
"你的理由真多,这样吧,这五千块我也不要,我去想办法!大不了把我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卖了!"吕琳赌气道.
其实,李强流动资金紧张,并不完全是上面的原因,说老实话,公司最近效益不错,最主要是他在外面养了小三,那费用可不少,那他的心上人梅洛可不是省油的灯,吃拣贵的吃,衣服挑名牌的买,三天一美容,两天一保养,所以确实李强感觉资金吃紧,但吕琳并不知道这些,以为老公是小气,不想出这钱,于是和他生闷气来着.
李强看老婆生气了,也知道自己理亏,凭良心说丈人丈母娘对他还不错,这次来了十几天帮他们照看果果,这份恩情他是记得的,但确实是因为拿不出那么多钱.
"老婆,你别生气,要不我再想想办法,先跟人借一下也成!"李强拉拉吕琳的手,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吕琳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一软,说道:"罢了,暂且相信你一回,我去银行取出定期,最多损失一点利息,再说现在利息也不多,也没啥!"
"谢谢老婆的理解!"李强抱着吕琳就想来个亲吻,被品琳一把推开:"别,还没有刷牙呢!"
吕琳第二天上班后,没多长时间,她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
"请问是吕琳女士吗?"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显得很有礼貌和谨慎.
吕琳心想,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于是疑惑道:"先生,你找我吗?"
"吕琳,我是包华啊!"对方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吕琳一听包华两字,立马全身热血沸腾.她有些激动的喊道:"你是高三班主任包华老师?"
"是啊,是啊!"对方连声称是.
"那是在哪儿呢现在?"吕琳继续问道.
"我就在你楼下,我本来想上来找你,怕你不在,所以打了个电话问问!"包华回答道.
"包老师,快上来吧,我在306室!"吕琳显得十分激动.
"好咧!"
挂了电话的吕琳一时显得有些失常,一直没有音讯的老班主任现在突然就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办好?
班主任包华可是有恩于她的,吕琳赶紧起身找来了上好的龙井茶,为他泡好放在沙发上的茶几上等着包华的到来.
一会儿功夫,门响了.
吕琳没有象以往那样喊声请进,而是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她看到门边立了一个中年男人,两鬓里杂着一些白发,穿着一件黑色羽绒衣,虽说岁月无情,但她还是一眼看出门边的男人就是当年的包华老师,于是她激动喊道:"包老师!"
"吕主任你好!"包华沉稳的笑着,喊了一声吕琳的职务.
吕琳脸一红,说道:"包老师,你这样喊我可不折煞我啊,还是喊我小吕吧!快请进!"
包华信步走了进来,边环顾四周边称赞道:“不错,这办公室布置得挺雅致有品味!”
“让包老师见笑了,请坐包老师,喝茶!”吕琳让包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为了平等起见,她也坐到沙发上。
“吕琳啊,这一别也有八年了吧,自从你上大学后,我们就没有见了!”包华啜了一口茶水感慨道。
“是啊,一晃也有七八年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吕琳附合起来。
包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吕琳,称赞道:“这么多学生,我现在看来,你变化最大!”
“哦?就变老变丑了吧!”吕琳自我解嘲道。
包华笑道:“吕主任真是自谦,我看你是变成熟了,变得更漂亮了!”
“老师,你可真会夸人!”吕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是老包说事,有一说一!”包华幽默起来。
“咯咯。。。。”吕琳被他这样一说,咯咯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多年不见,口才十分了得的包老师还是那么健谈,只是多了点生活的沧桑。笑完,她又问道:“包老师人,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包华放下水杯,解释道:“这事是这样的,昨晚我跟王兵聊天,他就说起你来了,说上次开会碰到了你,于是他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我当时兴奋地一晚没睡好,这么多大学出去的学生,就你一个人没联系上,现在突然找到了,感觉好象捡到一个宝似的!”
看着包华对学生的热情和兴奋,吕琳理解了一个老师对自己学生的关心,这让她十分感动:“包老师,你对我们学生真是太好了!”
“这是应该的,说老实话,你们这一届是我唯一带过三年的学生啊,那感情就象自己的孩子般,虽然当时我也大不了你们多少岁!”包华呵呵的笑了起来。
“老师,当初我是不知道你在许城,如果早知道了,我早该去拜访你和师母了!”吕琳真诚的看着包华。
包华听到师母两字,突然眼神黯淡了下去,然后看向窗外,伤感地说了句:“我和她已经离了!”
“啊?”吕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包华淡淡道:“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永远走下去!”
吕琳似乎若有所悟,虽然她还不太清楚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离婚的,但她知道他一定内心十分痛苦,因为她知道当时包华老师的爱情故事可谓是家喻户晓,十分浪漫和动人。他老婆原先也是他的学生,比吕琳他们大两届,当时她已经象“蝴蝶兰”一般考上了许城医科大,漂亮高挑的“蝴蝶兰”在吕琳们眼里和包老师太般配了,才子配佳人,十分登对!
当然后来她们也听到过包老师在捍卫爱情路上的坎坷,“蝴蝶兰”在学校里被一个院长的公子追求,差点投入他人怀抱,好在包老师的学生在医科大也有几个,及时将情报传给了包老师,他当时气得跟学校请了一个月假,专门跑到“蝴蝶兰”的学校,向人们证明,他才是他的正牌男友!就这样,他终于抱得美人归,在“蝴蝶兰”毕业后他们就结婚了。这就是吕琳知道的所有的他的事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确实不知道了。
“包老师,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事!”吕琳愧疚道。
“没关系,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说说吧,今儿我还有事求你呢!”包华从沉思醒过来,笑道。
“有事求我?”吕琳怕自己没有听错,睁大了眼睛,重复了老师说的那句话。
包华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和尴尬,但一会儿就消失了,他咬了咬有些干燥的厚嘴唇,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在吕琳看来那笑似乎比哭还难受。
包华低头从随身带的黑包里拿出一系列的产品广告册递给吕琳:“你先看看这个!”
吕琳接过:“许城宁远时尚家居不锈钢制品有限公司系列产品......”吕琳一边小声地念着,一边看向老师:"包老师,这是你的公司?"
包华点了点头:"一家小企业!"
吕琳随手翻了翻,看到各式各样的不锈钢制品,有水果盆、淘米筐、刀架,精致的红酒架等.....
"品种还真不少!看样子挺不错的,样式也时尚,那销量一定不错吧?"吕琳合上广告册问道.
包华的眼神暗淡了,深叹了一口气:“开始还行,后来就不太景气了,本来有些品种是想打入国际市场的,但是外销方面不太行,另外国内销售也不太理想,所以积压库存不少!”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吕琳眨眨眼睛,对于企业管理她不太在行,因为她没有在企业呆过。
包华笑了笑:“这里面的原因很多,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最主要的可能还是企业管理不到位,对于市场的信息反应不灵,所以才盲目生产,造成积压!”
吕琳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他找自己的原因,看来他是想把一些产品推销出去,看自己这边有没有什么门路。可自己往哪儿去找销路呢?如果自己拒绝,那太伤老师的心了,不要说他还曾经有恩于自己,于情于理,她都不好意思这样去做。
“包老师,你找我是想。。。。。。”吕琳还没有说完,包华就接上去了:“本来我是想找王兵帮我打听来着,后来听王兵说,你现在是平川区发改委的副主任了,管着全区上下好几百家企业呢,你渠道广,所以给了你的号码,让我来找你!”
吕琳听了包华的解释,心里想这个王兵真是个老狐狸,把这种棘手的事转移到我这儿来了,但看到包华两鬓都有些白发了,又听到他离婚的消息,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心去帮她一把,哪怕她现在还没有想出任何办法来。
包华看看吕琳犹豫的表情,也识趣道:“吕主任,如果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我再另想办法吧!”
“别别别,包老师,你这个忙我帮定了!这样吧,你把这个广告册留一份给我,我帮你宣传后,如果有需要订购的,我马上通知你!”吕琳赶紧说道。
“那太好了,吕主任!看来我没有看错人,还是自己的学生好啊!”包华似乎很感慨,眼眶红了起来。
吕琳觉得有些悲凉,她站起身来拿起老师的杯子:“包老师,水凉了,我帮你倒点热水吧!”
留了一些空间,吕琳有意找个理由转过身去,而这时包华也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等吕琳端着热水转过身来时,包华已经站起身来了:“吕主任,那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老师,有消息我就联系你,再联系!”吕琳起身,把包华一直送到大楼下面,目送着他开着一辆黑色普桑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吕琳刚回到办公室,钱美芬就跟了进来:“吕主任刚才是送哪个贵客啊?亲自送到楼下,除了大领导,这以前你可没有过啊!”钱美芬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怎么钱姐现在成了包打听了?”吕琳调侃道。
“刚才从我们门前走过时,我特意留意了下,虽说年经不大,但给人的感觉好象特别沧桑,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钱美芬眨巴着眼睛,分析道。
吕琳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摆弄的这个官太太,她不太不佩服她的眼睛毒辣,包华身上的沧桑他都看出来了,这么短的一刹那时间。
“你眼睛真毒,告诉你吧,他是我高中时的班主任!”吕琳笑道,看来不说出来,这个官太太是不罢休,还得赖在这儿不走了,于是干脆说白了。
“啊?原来也是我们田园的老乡啊!”钱美芬惊讶道。
吕琳点了点头。
“那他找你来叙旧了?”钱美芬继续道。
“一来是叙旧,二来也有点事找我!”吕琳边说边把广告册子递给钱美芬:“你自己看看吧!”
“都是些不锈钢制品啊,有些还不错,怎么?不会他是这家企业的推销员?”钱美芬张大嘴巴,眼神露出不屑。
吕琳笑笑,一字一句道:“是来推销的,但他不只是推销员,而且是这家企业的老板!”
钱美芬一听是老坂,哦了一声,然后美滋滋道:“看来我没看错,我们田园出来的不是龙,就是凤!错不了。”
吕琳含笑看着钱美芬:“钱姐我看你好象挺欣赏我们包老师的,什么时候我约一下,让你们见见?”
“你干脆说钱姐帮他一下吧,把这些产品推销出去一些!”钱美芬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明白了吕琳的意思。
“你这个大主任怎么不帮?让我帮?”钱美芬撇撇嘴。
“我不是没你这个潘夫人路子广吗?你只要吹吹你家老潘的枕头风,啥时都成了顺风了!”吕琳笑道。
“呸,没正形的!”钱美芬朝吕琳呸了一声,因为两人关系比较近,所以了悄避讳一些礼节啥的,比较随意。
见她这样,她知道有戏了,于是进一步趁热打铁道:“我们这个包老师可有才了,写诗写词,什么都在行,可是我们当时学校的一大才子啊,再说人也长得英俊,而且现在又有了一种沧桑的成熟美!”
“吕琳看不出来你对你们老师评价挺高的啊!”钱美芬是听得乐滋滋:“那你再说还有啥优点?看你把他夸成一朵花似的!”
“最主要的他现在还是个单身王老五!”吕琳诡秘的一笑。
钱美芬见消息打探得差不多了,再坐下去怕被眼前的吕琳开涮,于是扬扬手中的册子道:“没问题,看我搞定!”
“钱姐,真是太感谢你了!”吕琳看这件棘手的事情解决了,心里乐开了花。
“你也别太得意,到时就知道我是怎么解决的了!”钱美芬卖了一个关子,摇着她的肥臀一摇三摆的走了出去。
吕琳知道在这点上,她的能力不如钱美芬,人脉也没有她广,更重要的她还有个当区长的老公,能力非风凡着呢,所以这事她应承下来了,她的那颗心也就放下了。
一晃又离下班不远了,为了到银行取款,她准备提前了半小时回去,收拾好东西,跟办公室的钱美芬打了个招呼,吕琳很快来到楼下,就在她准备骑上电动车时,她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就听到对方没有发出声音,喂了几声,对方突然就挂机了。
“怎么回事?一定是打错了!”吕琳自言自语地看了一眼手机号码,陌生,没有见过。
就在她摇摇头,准备出发时,手机又响了,她本能的看了一眼那个电话号码,跟刚才一样,于是她平息了一口气:“喂,你是谁啊?”
对方还是没有吱声,也没有挂机。
吕琳有些急了:“喂,请说话啊,你到底是谁?”这时里面传来一个男人冰冷的声音:“警告你,有些事别做得太过份,否则你小心点!”
吕琳听得莫名其妙,忙喊道:“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可对方早已挂机,传来嘟嘟的声音。
吕琳象石塑一般,立在原地,看来自己被人威胁了,可这人到底是谁呢?自己啥时做过过份的事?而且自己人际关系也不差,也没啥过不去的人啊?吕琳越想越觉得这事离奇,刚才那人的声音阴森可怕,象极了电影里的桥段,也许有人打错了电话吧,吕琳摇遥头,镇定了一下情绪,也就没有多想,然后骑上车往银行驶去。
赶到附近银行时,幸好还没有下班,她从定期存款中取出了两万元,用信封装好,放进包里,就在她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她抬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外面,那人就是徐益平,在他的左边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时尚女子,两人在低声说着话,她赶紧往旁边的柜员机走去,外面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她,只听到徐益平说道:“我先取五万块出来你拿着,回去把这事摆平了!”
“你说能有用吗?”女人似乎有些担心。听那女人的声音和侧面背影,有点象附近城郊明秀乡那个女乡长,有名的‘辣美人’康萍。
“没有不吃腥的鱼,你就按照我说的做,组织部这边我来疏通,不会有啥大问题,这几天就你就安心点,把检查写好,态度要好,你就等着通知你上班吧!”徐益平边说边伸出肥手准备搂女人的后腰,后来又放下了,估计是外面人多,不方便。
看到两人走远了,吕琳这才蹑手蹑脚的穿着玻璃门,出去了。
她边走边想,这个徐益平平时在外人面前装夫妻恩爱,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只不过听人传他其实有一个外遇,看来这个外遇就是这个女乡长康萍了。刚才他们说的话,让她想起前几天听钱美芬提到许城一个女乡长因占用集体土地建私房,被举报停职检查的事。看来这女乡长就是康萍萍啊!而徐益平取款也是给这个女人的。怪不得这几天总不见他人影,就是在儿,请示他问题,他也总是敷衍,让自己决断,看来是心不在焉,为情人着急呢!
发现了徐益平的秘密,吕琳越发觉得男人不可靠了,但不说自己和杜伟国的关系,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不上不下,母亲对老公李强的担心,会不会成为现实呢?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现在的李强可算是小有成就,又正值风华的年龄,正是吸引女孩子目光的时候,如果论年龄,自己根本不是那些青春妙龄的女子的对手,自己和李强也正处于婚姻最危险的阶段-----七年之痒,从来没有担心过吕琳,也开始心里忐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