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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故事(41)
才要说话,傅弛就背着弘昀进来。弘昀还睡的迷迷糊糊的。苏培盛赶紧接住,将弘昀安置在四爷的床上。
弘晖打发傅弛,“回帐篷去,待命吧。”
傅弛应了一声,快速的退了出去。
四爷饶有兴致的问,“这大晚上的,你怎么知道外面不正常。”
“儿子听见马蹄声。很多的马蹄声。”弘晖眼里还是有些慌乱的,“谁敢擅自调动热河的兵马?”
四爷一笑,心道,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见弘晖眼里有惶恐,就摇摇头,指着一边的榻,“上去睡吧。没听见外面静悄悄的吗?没事!”
弘晖只得把大氅脱了,躺倒榻上去。弓箭叫苏培盛那奴才收了,但腰刀还是抱着才安稳。
四爷无奈的摇摇头,真到了他叫儿子亲自动手的时候,这天下早就换主子了。弘晖看着沉稳,不过,还需要磨练才行。
又过了半个时辰,外面开始喧闹了起来。
不一会,就有御前的太监,叫四爷过去。
四爷先将传话的太监打发了,才起身穿衣服。弘晖赶紧起来,叫苏培盛给四爷将护膝拿出来换上。这大冷天的,要真是跪下,可真就遭了罪了。
这一耽搁,等到御帐外的时候,就晚了一些。外面的雪能没过脚踝,可众兄弟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雪地里。
四爷过去,什么话也没说,跪在他自己的位置上。
今儿晚上,有人调动了热河的五千兵马。这是打算逼宫啊。可这事是谁干的?四爷也是一筹莫展。
众兄弟都是聪明人,每个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着眼眸,没有人相互交换眼色。
这会子就是再冷,也感觉不到冷了。
“将那个畜生给朕叫进来。”里面传来皇上疲惫且满是怒气的声音。
畜生?这是在骂谁?
四爷心里还没想明白,张廷玉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各位爷,皇上有旨意,叫太子殿下进去问话。”
众人不由的愕然,全都朝太子看去。
就见太子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无所谓的站了起来,看了众人一样,然后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
这是疯了吗?
但真的会是太子吗?四爷不知道。他需要时间去捋一捋这突如其来的事情。
这边还没有头绪,可另一边却传来直郡王暴怒的声音,“胤礽,你这个畜生!”说着,就一下子窜了起来,一拳打在太子的脸上。
三爷都愣住了。这都什么还没问呢,直郡王就先给太子定了罪了?未免太儿戏。
他马上拉住直郡王,“大哥,二哥可还没说话呢?”
太子只擦了嘴角被直郡王打出来的血,呵呵冷笑两声,“孤好歹当了三十年的太子,今儿就是这样的下场。”
直郡王马上就又挥出一拳。
“直郡王,你敢犯上!”四爷也不能干看着,马上就站起了身。
跟着,身后的兄弟都站了起来,总不能叫直郡王跟太子打起来吧。
“张廷玉,将大阿哥,二阿哥,都给朕叫进来。”里面又传来皇上的声音。
张廷玉赶紧应了一声,才转头道:“两位爷,咱们先进去,皇上等着呢。”
四爷看着两人进去,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两人的表现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康熙满脸铁青的看着下面的两个儿子,对张廷玉道:“你代朕问话吧。”
张廷玉应了一声,才问道:“太子,皇上问,今晚的事情,跟殿下是否有关?”
太子一笑,“不管有关无关,皇阿玛认定什么就是什么吧。”
竟是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说。
直郡王就瞪着太子道:“敢做不敢认!你不配做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太子又对着直郡王嘲讽的一笑,继而哈哈大笑,“我有没有做过,皇阿玛不是比谁都清楚吗?如今倒来问我。”
康熙面色一变,“畜生,这是对朕不满了?”
直郡王接过话道:“他当然不满了。刚才还说自己是当了三十年的太子呢。三十年的太子怎么了?当腻味了?想抢班□□了?想杀父弑君了?从小到大,皇阿玛是怎么对你的,你如今就是这般回报皇阿玛的!你的良心呢。”说着,就对皇上喊道,“皇阿玛,儿臣愿意代替皇阿玛,诛杀这个畜生!”
康熙面色一白,抬起脚朝直郡王踹去,“你这个畜生,那是你兄弟。”
直郡王这会子心早就凉了。别的兄弟那边他不知道,只知道在几个时辰前,他的帐篷就被皇上派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这是皇上不相信自己这个儿子呢。
可是天地良心,他真的什么也没做过。而唯一有动机这么做的,就是太子了。
这个畜生,就算皇阿玛有再多的不好,那也是亲爹。怎么能做出这般的忤逆之事呢。
太子冷然一笑,“孤没做过。再说一遍,孤没做过。”可皇阿玛第一个怀疑的还是他。这才是叫他心寒的地方。
直郡王站起身来,就掐住太子的脖子,“不是你,还能有谁?”
太子被掐住,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说不出的悲凉。
直郡王是武将,张廷玉和李德全哪里能拉扯的开。
张廷玉喊道:“直郡王,这是御前。您先放开太子。”
可要是人愤怒到了一定的程度,哪里还听得进去人劝。李德全看着皇上脸色越来越白,就道:“三爷,三爷你进来一下。”
外面的人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三爷听见叫他,就赶紧站了起来。十三也跟着起来,三哥哪里是直郡王的对手。去了也是白搭。
四爷皱眉看了老十三一眼,轻轻的摇头。
十三吸吸鼻子,态度十分坚决。这些年跟着太子绑在一起,横竖不能看着他出事儿。
三爷掀开帘子进去,看见直郡王都快把太子给掐死了,就赶紧道:“直郡王,你是打算杀人灭口吗?你这么急切的杀了太子,该不是想找人背黑锅吧。”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太子不得自由,大家心里都清楚。但皇上还没问话,直郡王就这般反应激烈,该不会是他干的,嫁祸给太子的吧。
直郡王一愣,十三赶紧过去,一把拉开直郡王,扶住太子,给他顺气。却什么话也不说。
三爷一见太子没事,才要上前查看,直郡王就一把拉住三爷,“老三,你什么意思?”
三爷也恼了,“我什么意思,大哥不知道吗?我瞧着二哥今晚上这样,都是大哥害的。”
“爷害的?”直郡王顿时就握紧了拳头,“你的好二哥对皇阿玛不满,你刚才也听见了。难道这也是我害的?”
三爷顺嘴就道:“那谁知道呢?许是你平日里诅咒的,才叫二哥行为失常了。”
谁背后还不相互咒骂讨厌的人几句呢?三爷这话还真是无心的。
事实上,连直郡王都没往心里去。咒骂要是有效果,还不都咒骂开了。
十三听两人叨咕个没完,就道:“都行了!难怪人家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四爷在外面听见了,就马上斥责道:“十三,你住口!”
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是说皇阿玛无情,不是慈父?还是说兄弟们之间没有兄弟之情,只知道骨肉相残?
在这样的时候,说这样动摇人心的话,到底有没有分寸?
十三在里面听见了,果断的闭嘴。
但这话,还是戳到了皇上的痛处。
“老三留下,大阿哥,二阿哥,十三阿哥,都给朕带下关着。”康熙压住胸口,对一边的侍卫图克什道。
图克什吆喝了一声,马上就有侍卫涌了进来,将三个阿哥都带了下去。
太子缓过来,也不用人押着,只呵呵冷笑着,看也不看皇上一眼,就往外走。
十三对着图克什道:“爷也不用你们押。”
直郡王则完全懵了。皇上真的也要将他关起来吗?他怀疑太子,可皇上应该是将他和太子放在同一位置上了。谁又比谁好呢?
这个认知,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打击。他身子一晃,就往下倒。
意识模糊以前,还听见皇上说,“抬下去,关着。”
看着三个儿子被压下去,康熙只觉得心痛难忍,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皇上!”李德全失声喊道。
“皇上!”张廷玉声音颤抖着喊,“太医,传太医。”
三爷扑过去,却被李德全挡住了,这才恍然,皇上病了,亲儿子反倒是最该忌讳,不能近前的人。怕有人趁机下手。
尽管理解,但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外面的众人先是愕然的看着直郡王,太子,十三被带下去。紧接着,就听见里面的声音。一时间,就急着想进去看看。里面的好歹是亲爹啊。
四爷都走了一半,才恍然,他喝止道:“都站住。如今没有圣旨,谁也不准近前。”
说着,就往雪地里一跪。然后冷着脸将一干兄弟都看了一遍。众人都默默的回来,各自跪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一时,三爷也出来了。跪在了四爷的身边。
里面,康熙总算缓过一口气来,张廷玉哭着道:“皇上,您这是要吓死臣。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今的局面,谁能控制的住啊。”
康熙靠在软枕上,摆摆手,“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今日这事,你怎么看?”
张廷玉沉吟半晌才道:“皇上,臣能不能看看那张调兵的手谕?”
康熙看了刚才太子和直郡王的样子i,原先升起的怒意也一点一点的去了。现在细想,好似要说起来,还真是有很多地方存疑。他将手谕拿给张廷玉看,见张廷玉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半天,才问,“怎样?”
张廷玉一叹,双手奉上,“请皇上细看印鉴。”
康熙拿在手里越看手就抖得越厉害,“假的!竟然是假的!有人造了假的太子手谕!”他愕然的看着张廷玉,“谁干的?这是谁干的?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