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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念到约定的奶茶店后,陆小桥还没来。安念点了两杯布丁奶茶,两只手托着脑袋,咕噜咕噜喝着奶茶。
陆小桥到时便看见安念要睡着的样子,安念的皮肤很白,即使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她依旧很耀眼。陆小桥好笑的敲了敲安念的脑袋,嬉笑道,“老师来了!快起来!”
安念一下精神过来,下意识左顾右盼,一边拿手挡着脸,一边像没睡醒似的小声嘟囔,“同桌,快帮我打掩护!”
陆小桥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安念这才看清楚了来人,眼睛里冒起了怒火,她毫不客气的挠她胳肢窝,“好啊你陆小桥,活的不耐烦了吧!”
两人闹腾了好一阵才停下来,陆小桥正经的开口,眼里却还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你找我什么事?”
“无聊啊,最近真无聊!”
安念这话一说出来,便被陆小桥赏了颗爆栗,“安念你才活的不耐烦了呢!最近要中考了知道不?还想不想考好啊。”
这话一出口,陆小桥又想了想,补充道,“不对,反正你成绩挺好的,也不用怎么复习。”
安念一脸愁眉苦脸,“我很认真读书的好吗?”只是最近比较懒散而已。
“是是是,你的那位青梅竹马成绩不是也很好吗?你怎么不找他出来?”
一讲到这个安念就生气,她气道,“他跟我妈一样啰嗦,我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戚许此时正走到门口,听到安念的话,好笑的摇摇头,正准备走进去,便听到靠近门边的陆小桥的问话,他一下愣在门口,迈不出步子。
“安念,你是不是喜欢戚许啊?”
戚许的心一下子被揪起来,他不经意靠近门口,一向深邃不见底的眸中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紧张。下一秒,安念的回答让他突然趔趄几步,心仿佛一下坠入深谷,双手握紧,眼里夹杂着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喜欢,他是我竹马诶,你想太多啦。”
戚许无意间碰到口袋里的手链,自嘲的笑笑。他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会无意间得到这么可笑的答案。可笑到他的手不停的在颤抖,可笑到他觉得讽刺。
他拿出手链,决然的掷之于地,转身离开。
两人走出奶茶店时,眼尖的陆小桥看见地上的手链,惊叹道,“安念你看,好漂亮的手链啊!”
安念顺手捡起,细细的端详,“恩,是好看。”
陆小桥左顾右盼,“不知道是谁拉下的,失主一定很着急。”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没人回来,安念随手将手链揣在了口袋里,朝陆小桥道,“小桥,我们走吧。”
小桥挑眉,“你就这么把它带走了?”
安念认真的点点头,煞有其事道,“我感觉它跟我挺有缘。”
结果又遭来了陆小桥的一个爆栗。
两人分手后的两个礼拜,他们迎来了中考。
中考并不像高考那么紧张,三天过后,随着下课铃响,同学们陆续出了考场,15、6岁的孩子笑脸飞扬,青春的笑脸感染了身边每一个人。安念看着细碎的阳光透过绿叶,心里却不像其他人这么闲适,隐隐有些不安,却说不上为什么。
早早的回了家,安念放下书包后便去隔壁找戚许。敲了好一会儿门后,戚母开了门,一看到是安念,眼里有片刻的迟疑,随即笑道,“念念,来干嘛呢?”
“戚妈妈好。”懂礼貌的安念先问好,随后眼睛开始往里瞄,“戚妈妈,戚许在吗?”
“戚许啊,戚许……”戚许从来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她只是吞吞吐吐的道,“那,那个,他……”
话还没说完,安念便打断她,笑的贼贼的,“戚妈妈你算了吧,你又不会撒谎,快快从实招来!”
戚母却并没有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她的心事全挂在脸上,她的欲言又止让安念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戚妈妈,你怎么了?”
“念念……”戚母看着安念白皙的脸上带着阵阵困惑,慢慢道,“说了你别生气,戚许,他走了。”
安念却并没有向她预料中的吃惊,她只是皱眉,眼里依旧带着疑惑,“戚妈妈,你是什么意思?戚许去哪了?”
“戚许去A中读书了,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回来了。”
安念瞪大眼,心里突然像鱼儿出了水般喘不过气来,她勉强弯弯嘴角,说出来的话如梗在喉,“您,您是在开玩笑吧?戚许走了,怎么会不跟我说一声呢?”
从小他们便是形影不离,两人不见面的时间从来没超过三天。初二年时安念和同学出省玩两天没告诉戚许,回来后戚许冷着脸,一个礼拜都没理她。
她渐渐像知道了什么似的红了眼眶,眼泪却倔强的迟迟不肯落下来。她踉跄的后退两步,小小的身影微微颤抖,她开口,但好像连话也说不清楚,“我,我知道了,我先回家了。”
戚母心疼得不行,看着安念小跑着回对门,气得直跺脚,“这个小兔崽子,我就不该帮你瞒着念念!”
此时,小兔崽子正提着行李来到A中的宿舍。
戚许是保送进的A中,不用参加中考。A市离Z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地坐动车要三个多小时。
其实可以参加完中考再来A中,可自从那件事后,戚许感觉做什么事都没有了动力,一拿起笔,脑子里就想到安念说的那句话,头疼得不行。
来A中是一个很仓促的决定,原本已经决定不来的他毅然决然的收拾行李来到了这里。父母并不反对,只是戚母在他临走时眼眶红红的说,如果念念过来问你在哪,我要怎么说啊?
能怎么说?他敛下眸,也掩住了心里的那抹自嘲。
他们在一起了15年,这15年,几乎每一天他们都在一起,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他从懵懂无知到喜欢占有,恨不得把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没错,她也很在意他。可是,她的在意是什么?她只不过把他当成了玩伴,当成了朋友,她从来没有认真考虑一次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从来不知道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才可以轻易的说出那句话吧?
A市的阳光同样明媚,戚许抬头,阳光照到他身上,形成温暖的光晕。
在他听来,没有什么话,比这一句,更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