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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咩”阿妹冲到窗前,大声的嘶叫。
钟白徒然从梦中惊醒,一个咕噜爬起来,弱弱的说“阿妹,早安”。这只羊真是越俎代庖啊,公鸡的事情也做的这么理所当然,真是“奇怪一家人啊”
“咩”“你能听懂啊”钟白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看着雪白的阿妹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
“喂,人家还待字闺中,不要这样看人家了”钟白两手放在胸前做了个怕怕的表情。
“阿妹,吃饭了”“咩”阿妹回应着丢下了钟白飞奔了出去。
汉飞从大铁锅了一碗一碗的盛着白粥,钟白觉得白吃白住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帮你端吧”,汉飞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碗递给了钟白,双手交替时,钟白无意识的碰了她的手指,只是短短的一瞬,钟白已经感觉到她的心酸,在她的手指上长着与年龄极不想适应的薄茧,是怎么样的生活让这样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孩一点点蜕变的。钟白心里有丝丝抽搐的疼痛,以至于双手颤抖,一不小心,滚烫的白粥溢到了汉飞的手背上,汉飞急急的甩着手上的粥,眉头微蹙。钟白赶紧放下碗,双手拿起汉飞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都红肿了,有碘伏吗?”汉飞怔怔的盯着钟白傻傻的摇头“没有?那棉签有吗?肯定也没有了,醋呢?醋总会有吧”钟白自问自答,手脚麻利的倒了一盆醋“赶紧泡在里面,一会用冰块消消肿,这种天气冰块最容易弄了”钟白满眼的焦灼和心痛让汉飞有点手足无措,任凭她摆置“我真笨,连一碗粥都没端好”钟白小心翼翼的用毛巾蘸着醋替汉飞擦洗,一边絮叨“红了一大片,疼吗?这冰天雪地的可别干重活了,像洗衣服啊,做饭啊都不行,处理不好就感染,这几天由我来做”
山里人哪有那么娇气,别说烫了一下,就是割了一刀,也该干嘛干嘛,汉飞被钟白细致的照顾着,如梦如幻,显然没注意钟白口中“这几天由我来做的”意思,她仔细的欣赏着他,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如芝兰玉树,冷静内敛中英气十足。她第一次觉得男人能用“漂亮”形容。
“咩”阿妹似乎也很关心汉飞的情况,冲到了两人中间,汉飞像突然还魂一样,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脸颊绯红,似六月桃花“我没事”。
吃饭了,饭桌上整齐的摆放着6副碗筷,汉飞把父亲的一份要端到床上,父亲拒绝了“难得家里有客人,我下去吃就行了”钟白赶紧扶着老人走了出来。
三人坐定,钟白惊奇的盯着其余的三个空位。还有人吗?阿妹?阿妹刚才已经喝过粥了啊。他知道这个家里有很多禁忌,于是选择了缄默。老人看着汉飞无奈的摇了摇头“吃饭吧”
雪停了,无风,世界一片静谧。
半米深的大雪寸步难行,钟白隐隐的希望雪继续下,这样就顺理成章的留下来了。
推开房门,一阵寒气给冲了个透心凉,苍茫无垠的白泛着晶莹的光芒。
钟白惊呆了“太美了,不,美已经不能形容了,我被她的气势震撼住了”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时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汉飞抱着阿妹倚在门口,眼睛深邃而幽深,乌黑的长发如瀑布倾斜而下。
钟白怔怔的望着,眼里燃着两簇小小的火苗“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汉飞故意撇开话题“我要去挑水了”“我也去”钟白兴奋的像个孩子。
路途不近,二人都在艰难的“跋涉”,汉飞故意和钟白保持这一定的距离,她在心底默默数着钟白走了多少步“1667,1668,···”她有强迫症,这种症状,已经一年多没有出现了,只是从遇到他的那天起,她的症状就厉害了,用医生的解释就是“只要有她关心,她再乎的人出现,这种症状就会出现,因为她极度的不自信,甚至潜意识里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扫把星,她不确保身边的人是否会平安,她就寄托在某个物件上,用一些幸运的数字和自己心里的恶魔做斗争,这种症状是心理上的,药物治疗基本没用,还得找出问题的根本。”
远远的水井旁边围着几个挑水的人“快到了”钟白气喘吁吁的招呼着汉飞。钟白刚要往前继续走“不要走了”汉飞在后面嘶喊着,钟白一条抬起的腿在半空中悬住了,如踩到了地雷般一动不动,回头盯着汉飞一脸的严肃,原来这个地方这么多禁忌啊,也没有标注“此地不宜下脚,否则天打雷劈啊”这个村里人活的真是累啊,入乡随俗啊。“赶紧退回去”,钟白看着汉飞的表情出奇的听话,又乖乖的退回到原来的剪刀步状态中“我现在该往何处落脚,还请大师速速指点啊”。你现在不能走了,刚好2000,多吉利的数字。
井旁边几个妇女听到了声音,朝这边看来。他们的眼神怪异,表情夸张,看着钟白像看一只怪物,只是他们眼睛里多了几许同情的目光。
“快,快,快走吧,这大早上的,真是晦气”“谁说不是啊,这个扫把星,谁遇见谁倒霉”“回家赶紧过过火盆,去去晦气”他们几个在嘀咕着,声音不高却能听得见。
几个调皮的孩子,像老鹰看见小鸡一样急不可耐的冲过来“快啊,扫把星来了,快打啊”一个个雪团子如雨点般密集砸在了汉飞的头上,脸上,身体上“我是孙悟空,打死你个妖怪,哈哈哈···”“扫把星,扫把星,拿着屎盆当饭盆”汉飞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着,头低沉着,一头乌发垂下遮住了脸部所有的表情。“住手,快点住手”钟白再也顾不得自己已经锁死的剪刀步,迅速冲到汉飞身前,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用身体挡住里大部分雪团子,但是还是有不少砸在了汉飞的身上。汉飞没有一丝疼痛,或许已经麻木了,这反而让她更清醒自己的身份,这是上天在暗示什么?在提示她不配拥有幸福,不配有人爱吗。她的脸颊火辣辣的发烫,就如在情人面前突然出丑般难堪。对于这群顽劣的孩子,嘶吼是没有用的,钟白双臂紧紧的箍住汉飞瘦小的身躯,她挣扎着,他越是紧紧抱着,仿佛这样就能把她放在自己心里,才是最安全的。
“家长呢,赶紧带走孩子,小心下一个受伤的会是你”家长像是听到了某种诅咒,连拉带拖的弄走了自己的孩子。
一切又静下了,偶有不知名的鸟儿,“嘎”的从树梢掠过。
“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你知道我不会感激的”汉飞推开了钟白的双臂,把水桶挂好。“告诉我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你是问我为什么会成为扫把星吗?”钟白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这个问题是个很残忍的问题,是已经给出答案的问题“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汉飞缓缓的放下水桶,已经打上了一桶冰渣子。
“什么叫与我无关,你好残忍,好自私,这些天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的心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融化了吧,好一个与我无关,难道你就这样喜欢伤害人”汉飞被钟白的后半句激怒了“对,我就是喜欢伤害人,正如你听见的我就是个扫把星,扫把星除了害人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你不喜欢你可以离开啊,我没有逼着你喜欢我,靠近我,我谢谢你的错爱,你的怜悯,你的同情,我要告诉你我不需要,把你的一片痴心,爱心包裹好送给别人吧,我不稀罕,我压根不稀罕,你的这种娇情,你的这种惺惺作态让我讨厌。”汉飞咆哮着,风胡乱吹着,柔皱了一头乌发,满脸的泪水,更显狼狈。
钟白脚步一软,踉跄的退了几步,万箭穿心般的疼痛搅翻了五脏六腑,在风雪中不胜寒瑟的蜷着身子。
寒夜如水,静静流逝。
汉飞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风吹过木门“吱呀”一声,她喜出望外的跑出去,空无一人,只剩下天上璀璨的星子和地上洁白的瑞雪。
“剪不断,理还乱”汉飞走进父亲的房间,静静的坐在父亲身边不语,昏黄的灯光下父亲显的更加萧索憔悴,知女莫若父啊,汉飞在4岁那年丧母,父女俩相依为命,父亲是既当爹又当娘啊,看见汉飞闷闷不乐,叹了叹气,拍了拍汉飞的手背“去找他吧”。
听到父亲的鼓励,明净的双眼闪动着喜悦的光芒“嗯”抓起了大衣就往外面跑“有些话早说明白了会更好,不要耽误了人家也不要耽误了自己”听了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汉飞怔怔的立在了原地。
和大喜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自己却没有一丝期盼的感觉,而孙家也好像并不是很重视,结婚登记,也没照面,只是让自己去镇上传了个照片,听说对方好像ps一下就把结婚证上的二人合在一起了。
风过无痕,雪地上平平整整的,没有蛛丝马迹可循。
在雪地里已经找了2个多小时了,汉飞手脚麻木,一点点失去了知觉,她无力而失望的大喊“喂,你在哪里啊”相处这几天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天旋地转,宇宙间只剩下汉飞自己渺小而悲凉“你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汉飞昏昏沉沉的躺在雪地里,声音微乎其微,最后自己都听不到了,脸上两挂清泪已成了细小的冰棱,紧紧附在脸上生疼生疼。
“汉飞,快醒醒”钟白焦灼的脱下了大衣紧紧的抱着汉飞,汉飞的身体已经没有一丝余热,像一根冰棱,钟白懊恼而内疚的哭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咩”阿妹撕心裂肺的呼叫,汉飞微微动了动,她头脑清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解冻的食物一样,遇热正在慢慢融化,渐渐的恢复了知觉。“你回来了”“我回来了。我是个大笨蛋,折磨你,伤害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你别睡了,一会就到家了。”“是你吗?”“是我啊,你摸摸看”汉飞颤巍巍的伸手,轻触着他的脸庞,浓密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温热的嘴唇,青涩的胡茬。“不是你”“怎么不是我,我就是那个让你生气,害你找了半夜的坏蛋啊”“我认识的那个人没有胡茬”汉飞眼里柔情似水,盈盈欲滴的望着满脸疲惫的男人。
钟白听到了汉飞的温言软语兴奋的像个孩子大喊大叫,抱着怀里的美人旋转起来“你这是接受我了吗,你是我的了,是我的了”一声一声嘹亮无比,回音如涟漪般在山谷里阵阵回荡,不绝入耳。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世间的一切姻缘自由定数,等不来,急不得,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绕个圈子还是会走开。
早晨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过半杆,汉飞轻轻按压着抽痛的额头。
“醒了,快喝完姜汤,驱寒”钟白小心翼翼的吹着汤勺。
汉飞受宠若惊,显得有些呆滞,妈妈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这样喂过自己。刚开始的几年,父亲工作忙,吃饭时总是烫伤。人生如梦,恍如隔世啊。钟白误解了汉飞的意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说着把手放在额头上试温度,汉飞推来了他的手“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你”。钟白嗔怒“又来了,我不喜欢你对我说偿还啊,谢谢啊,这些看似礼貌却冰冷的词语,我是你的,对于自己用自己的东西是理所应当的”汉飞沉默了,她知道自己的多情又给他了希望,但是却很享受两人独处的时光,她是自私的,她此时不想任何事情来打破这份静谧。
“来,去院子里坐坐,难得今天太阳这么好,你看阿妹已经等不及了”钟白把汉飞裹得厚厚的,只留下了两只眼睛。
屋檐下,暖融融的,阿妹依偎在汉飞身边,像个寸步不离的孩子,汉飞用梳子仔细的梳理着它的毛发。
“阿妹的名字好听吗”“好听啊,是我偶像的名字”钟白一时没反应过来。
“它是我捡来的,去年冬天,我发现它时,它身上还有一层包衣,我摸了摸它的身体还有余热,估计刚出生不久就被判了死刑了,后来我把它带回家,就养大了,算起来也1岁了,她乖巧,懂事,像我的妹妹。”
汉飞说的简单,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般闲散。
“我知道,你们感情很深,阿妹通人性,就是你晕倒的那晚,我本来是去清理车子的,回来后发现你不在家,是阿妹带我找到你的,如果没有阿妹,我恐怕··”
“我们相识相知,阿妹已经成了我生命不可代替的一部分”钟白想到初遇的那晚“那晚,你和阿妹去哪了”“阿妹病了,我带她去镇上看医生”钟白轻轻低叹,我能代替阿妹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吗,汉飞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钟白进退两难,话到嘴边只能咽下去。
“来,我给你和阿妹照张照片”
汉飞的父亲望着窗外谈笑的二人,又是无奈的叹气,汉飞不忍心也只能自己来当这个恶人了。
“年轻人,外面的雪都化了吧”
“伯父,今天太阳很好,我扶您出来坐坐吧”
“年纪大了,活动不了了再好的东西也看不了了”老人微微一顿“年轻人,你也来了好多天了吧,家里人也该着急了,趁着山路好走,赶紧回去吧,这天气就像猴子脸啊,说变就变,别看现在是太阳,说不定下一会子就是封山大雪”老人一口气说完,元气大伤,把头虚靠在枕头上咳嗽起来。
逐客令下了,再待下去只会招人嫌弃了,也是,自己已经住了10天了,继续住下去会名不正言不顺啊。何况,父母电话已经催了多回,自己撒谎说困在山里,父亲差点派飞机来救援,是时候回去汇报了,也正好让汉飞静静的理出头绪,都说“小别胜新婚”下次回来她的态度也许就转变了。钟白忘了一眼屋檐下的汉飞,她匆匆的扭过头去,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钟白心里特别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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