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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回来了?”还没睡醒的夏侯景睿被辰摇醒,听闻那原本会在云府住上一段时日的云怀袖现在人已经回了朝阳阁,且随行的还有云家三兄弟,此时正在朝阳阁中等着见他,说是要赔罪……
原本略有些迷糊的神情瞬间恢复清明,挣扎着要起身。
辰瞧着他不便的举动,拧眉道:“王爷,不然让管家打发了他们回去吧!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不宜过度操劳——秦慕然不也这样说了?”
夏侯景睿勾唇挑眉,一脸邪佞样——单纯的辰,他难道不明白那是秦慕然的调侃之词吗?所谓的不宜过度操劳,不会是他所以为的这样单纯的过度操劳!“这会儿你倒是将秦慕然的话记住了?”
辰面上有微恼的神色:“虽然他总也没个正经,不过医术倒是信得过的……王爷,真要去吗?”
夏侯景睿动作缓慢小心的起身,尽量不牵扯道背后的伤口,展臂让辰伺候他更衣,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整一整宽大的衣襟:“是该正式见一见了,尤其,还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来——”
“就是他们三个人来属下才觉得不安……”辰小声嘀咕!
“不安?”夏侯景睿听闻这两字,眉峰动了动,随即浅笑出声,俊挺的脸庞却冷似冰:“最不安的,怕会是宫里边那一位吧!”
“这事情若传到他耳里,难保他不会……”以他多疑的性格推测,他一定不会认为王爷私下里见云家那三人,只是单纯的亲戚关系……而以前王爷都会有所避忌,怎么今日?
夏侯景睿只一眼,便明白辰担心的是什么?唇角缓缓浮上凉薄的冷笑:“并非本王前去见他们,而是云家人主动来见本王——明白吗?”
辰心头一震,下意识抬眼去看他:“如此一来,只怕他最为顾忌的人便成了云家……云家人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么?怎会这样贸然前来,平白让他给盯上了?”
整理好衣服,抬手抹去额上沁出的薄薄冷汗,夏侯景睿拢一拢披在肩上的长发:“我猜,这定是云大人的主意——他不会知道云家一门已经被毒蛇给盯上了!好了,本王过去了,你去美人坊,问问看本王要燕依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辰应了声,送他出了门,这才悄无声息的避过众耳目,出了王府!
紫色衣摆散若流云轻轻掠过光滑可鉴的地面,碧玉珠帘子悠然作响,帘后的三人肃然起身,行礼等候。
清朗的嗓如和睦的春风:“三位不必多礼——自家府里头,也没有外人,这些个虚礼就没有必要了!”
“王爷此言差矣,有些礼,是万万不可废的!”云昭逸抱拳,沉声说道——在人前,他便是足以担当国家社稷安危的大将军,其沉稳内敛的气度,与之在云怀袖面前,判若两人。
夏侯景睿有些微的恍神,之前在窟洞边上,喳喳呼呼的好似老母鸡的男子和眼前这个……难怪她也能驾轻就熟的扮演贤淑恭顺,想是跟这个哥哥脱不了干系吧?
云家人,似乎只有在信任或者在乎的人事物面前,才会自然流露出最真的一面——
“大哥,你言重了!”他伸手,请他们入座,笑容诚恳,目光温煦如四月轻暖的阳光:“早些年便听说了大哥骁勇善战,保江山平稳,社稷平安,今日有幸得以见到,真乃本王三生的幸事!”
“王爷过奖,保家卫国本就是男儿的天职!”云昭逸垂首淡淡道,他向来是瞧不起他这种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的,但自家妹子嫁给了他,他再看轻他,也不会当面表露出一点来令妹妹日后在府中的日子难过。
若不是爹非要他来,他这辈子怕也不会踏进这个奢华却庸俗的要命的王府来——也不知妹子习不习惯住在这里?唉!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的言辞举止似乎又跟外界传闻的不一样,至少,他的目光很真诚,并无轻浮之意,言语切切,听着也没有半点浮夸反感。观察至此,他的神色这才稍微缓了缓:“今天前来,除了送怀袖过来,也是想要向王爷请罪,希望王爷原谅——”
云致宁与云天音默然坐着,偶尔端起手边的清茶浅啜一口——云怀袖在内室,有些焦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夏侯景睿微挑长眉,似很是疑惑:“大哥何出此言?”
“昨天未经过你允许便将怀袖接回了家中,现在想来,也确实是我太鲁莽了,害王爷忧心,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能让爹娘知道她与陌生男子被困一整晚的事情,当然也不能让她夫君知道这样的事情,毕竟,事关她的清誉。这不是小事,所以他自愿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无半丝不悦。“也是听说怀袖生病了,身为她兄长,难免担忧过头,急躁了些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望王爷海涵!”
“大哥不必如此自责——”夏侯景睿扬眉一笑,目光似有若无的扫了眼端坐不语的云致宁,“本王知道你是护妹心切才这样做!说起来,本王也有错——前些日子答应怀袖说等你回来便带她回云府小住数日,结果这两日因为本王身体不适的关系,差点忘了这件事,想来怀袖也是归家心切,才会生了这场病!”
“王爷身体不舒服?”云天音闻言抬眸望向他,他微眯眼眸,神色清远——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怀袖称病,这么巧他也病了?不过瞧他过于苍白的脸色,倒不像是在说谎……
“王爷气色看来不太好!”云致宁淡淡掀了眼帘,冷漠的视线从他面上滑过:“可需要臣为你诊一诊脉?”
夏侯景睿从容笑道:“多谢致宁兄关心,已经有大夫为本王瞧过了,说是中暑所致,只需稍加调养便无事了!”
他与云致宁岁数相差不远,因此这样唤他,倒也不显的突兀——密谈那日,他唤他二哥,却有故意亲近之嫌,所以在云昭逸与云天音面前,他只以这样不疏不近的态度语气面对他。“所以这两天本王没有照顾好怀袖,以至于她生病了都不知道,若要怪,也是本王的不尽心所致——”
云昭逸对他的好感瞬间攀升,笑容自然爬上他黝黑的面庞——他虽黑壮了些,但细看,他的相貌与白皙细致的云致宁眉眼之间仍是有相似之处的,云天音与云怀袖虽然比之他们更精致漂亮,但无论怎样看,也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何相似之处。
“王爷毋需自责,也是怀袖身子素来不好——你还病着,自然也就无暇多顾了!”云昭逸善解人意的说道。“既然王爷身体抱恙,我们也不便多打扰——”
他起身,身边的云致宁与云天音也跟着站起身,微一抱拳,诚恳道:“王爷,小妹素来被家人娇宠惯了,若她……做出什么不合规矩之事,还请王爷看在她年幼的份上不与之计较!”
夏侯景睿动作微有些迟缓的站起身来,宁静微笑的神色却是丝毫破绽也不露:“大哥言重了,怀袖温柔懂事又善解人意,怎会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来?请你们放心,本王定会善待怀袖,让她在王府中就如同在云家一般无二——”
他说着,似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若有所思的云天音——他与她的感情是最为要好的,他亲眼见过他是如何娇宠她,也见过在他面前她是如何信任灿烂的模样……真的仅仅因为他们是双生子的关系?
总觉得,即便是双生兄妹,他对她的紧张爱护态度,也……超过了!
“那么,告辞——”云昭逸抱一抱拳,带领弟弟们往外走!
走到门口,云致宁却停了脚步,回身,颇为担忧的瞧着他:“王爷,你的气色实在很差,若不嫌弃,让下臣为你请一请脉,可好?”
云天音下意识的蹙眉:“二哥——”他从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怎会自动请缨要帮夏侯景睿请脉?还以朝臣的语气?
夏侯景睿轻笑着颔首:“如此,便有劳致宁兄了!”他知道云致宁是有话要跟他说,他大概也能猜到他要跟他说什么!
云致宁并不看目光充满探究意味的云天音,只看向云昭逸:“大哥,天音,你们在门口等我,我替王爷诊了脉就来——”
云昭逸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天音,我们先出去吧——”
他的心思没有其他人那样曲折,只认为是云致宁将夏侯景睿当成了一家人,对家人关心所以主动请缨……
见云昭逸与云天音的身影渐行渐远,云致宁收回目光,淡淡的瞥了眼垂垂珠帘,夏侯景睿会意,淡然笑道:“致宁兄,想必怀袖已经歇下了,未免打扰到她,咱们去旁边的房间吧!”
言罢,率先往外走去。云致宁跟上他之前,冷眸似无意朝珠帘后瞥了眼……
待外头再无任何动作,以珠帘遮挡住自己的云怀袖这才放下心来,一边轻拍着胸口庆幸这一关如此容易的度过了,一边蹙眉疑惑道:“柳语,你什么时候见过云致宁这样热心?”
柳语偏头,用力思索,片刻,将头摇成拨浪鼓:“小姐,我从未见过二公子主动提起帮人诊脉之事……”
她倒是经常瞧见有人上府里请求二公子治病,只要老爷夫人不在近前,就算求他的人磕头磕到破,二公子也不会多看一眼……
“锦苏,你见过吗?”云怀袖将问题又抛给因柳语的回答而有些神色不豫的锦苏。
锦苏皱了皱英气的柳眉,面上有可疑的红霞一点一点浸染上来:“小姐,锦苏从小跟着三公子,对二公子的事不甚了解……”
但她却相信,二公子绝不是冷酷无情的那种为人——
云怀袖支颐沉思:“那么,他为什么独对夏侯景睿这样好?因为他是王爷?不对,他什么时候将权贵放在眼里过?所有人在他眼中,包括皇上都是一视同仁的!当初若不是爹坚持要他进太医院,说不定他早早便离了家,闯荡江湖去了……”
明白自己扯远了,她忙又扯了回来:“所以云致宁为什么独独对夏侯景睿这样好?”
柳语迎着自家小姐疑惑的目光,摇头:“小姐,我是猜不出来的!”
“或许,因为王爷是小姐的夫君,是以,二公子将他当成了自己人……”锦苏猜测。
“你少扯了好吗?”云怀袖没好气的打断她,不雅的翻了翻白眼:“自己人?除了姓云的,你见到那家伙什么时候将别的人当成过自己人了?我还记得有一次,娘的堂兄的孩子突发重疾,当时寻到咱们家的时候,哭着求着要云致宁救命,那家伙阴着脸甩都不甩人家,后来还是娘看不过去训斥了他一顿,他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历历过往,还真没有让她想起来,她家云致宁是个慈悲为怀的好大夫!连自己妹妹都下得去狠手的家伙,她唯一想到的一个词就是——残酷无情!
柳语显然也想起了这一桩来,一边点头一边唏嘘道:“是呢,当时夫人若不哭着骂二公子,二公子便要让人将夫人的堂兄父子赶出云家呢!”
锦苏极力帮着云致宁说话:“那是……二公子知道夫人的堂兄小时常常欺凌夫人,所以才不愿意……”
云怀袖瞅她一眼,表情很是牵强的附和道:“这倒也是……那家伙想来恩怨分明!恩怨分明?难不成,夏侯景睿对他施了恩?”
也不对,云致宁是骄傲的不屑任何人对他施恩的人——
“好了小姐,多想无益,还是赶紧躺着休息吧!”柳语冲锦苏使了个眼色,后者明白过来,上前将椅子上的云怀袖扶抱了起来。“我去小厨房弄些吃的来,锦苏你好好照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