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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到底不是凡人,才愣了几秒就迅速垮下脸把南眠一指:“嘿你……”
南眠没空听她叨叨,一个弯腰就钻了进去。
大伯母满腔火气没出发,倒咽回肚子里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她这些天真是气够了。
南鉴这事儿她是一万个心疼,她和他爸求爹告娘到处疏通关系,没用!
学校头疼得要死,这事儿连监管局都介入了,等那边结果出来再说,回去等通知吧!
她那个气,是真真把举报者全家骂了个狗血淋头,发誓要是让她碰上定要扯烂那三八的嘴!
现在好啦,她立了那么多年的“好妈妈”人设也崩塌了;她儿子被打击到整日整日缩在门里不肯见人;她美好的生活全毁了!
“快去洗厕所!”伯母怒吼,身上的肥肉也滚动。这本来就是南眠的事,他不回来儿子又不愿见生人,居然劳损她亲自动手!
瞧瞧她这身子,都憔悴了。
南眠把书包一甩,头也不回,“我生病了,老师没告诉你?”
客厅空荡荡,大伯还没回来。
“诶你!”
“我说,”南眠唰地转头,黑白分明的瞳孔看得人害怕,“我要是累死在这儿,算谁的?”
“哪有这么严重……”说归说,伯母的气势被这一吓,弱了不少,“你可是男孩儿,坚强着呢,那你去扫扫卧室总不委屈你吧?”
你是男孩,你是兄长,要多担待,勤快点……
用这些话pUA他好几年,现在还想着让他当免费劳动力?真不把他当人啊。
从做完全部家务到打扫卧室,她是不是觉得她特善良?
南眠歪头一笑,“好啊。”
待他走后,伯母才松了口气,拖地时又愤愤不平起来。
她这双金贵的发财手哪里能做这些杂活!她家给南眠吃的穿的,让他做点事还挑剔起来了!
以前瞧着还谨小慎微,现在翅膀硬了,居然敢威胁她了!
还好没异能。
伯母又想到南眠没异能这事儿,又幸灾乐祸。
这么横有什么用?没有异能终归要低她宝贝儿子一头,现在哪个公司招人不看异能?
以后只怕是哭着求着要回来,咱们走着瞧。
“啪啦!”
伯母胖耳朵一动,她异能是听力,什么鸡皮蒜毛都听得清楚。曾经靠着这个抓住了好几次南眠“偷懒”,也靠着这麻将桌上连胜。
可此时卧室里传来的声响让她毛骨悚然,急匆匆推门一看,两眼一黑。
“这个,貌似坏了?”南眠无辜地碰着个盒子,底板已经掉落,里面金银珠宝哗啦啦撒了一地。
按那高度,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伯母大脑宕机,旋即气血上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我的心肝儿!”
南眠错身一闪,冷眼瞧着伯母母猪拱食般抱着烂掉的首饰盒又哭又嚎,心?里漠然。
这是伯母的心头肉,价值不菲。别说南眠,就是南鉴摸一下都要挨骂。
曾经为着这玩意儿南眠不知被饿了多少顿,现在砸了大家干净。
“啊啊啊……呜啊啊啊!”伯母捧着首饰碎片哭,心也跟着碎成了一片片。
须臾,她擦干眼泪,用尽浑身力气冲着南眠河东狮吼,
“你个狗x养的!你以为你赔的起吗!”
哦,不装了?
南眠莞尔而笑,“说什么赔不赔的,大家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哪里叫私吞。
你们以前不就是这么吃掉我爸妈的遗产吗?
“你!”大伯母气得胸口接连起伏,面色都涨成猪血色。
是她走了眼,以为是只绵羊任人拿捏才放心放进卧室,居然是头白眼狼,白瞎她从前的教导!
禁闭,绝食,不!这次一定要棍棒伺候!
“妈!厨房!去看!”
门外传来南鉴不耐烦的催促。伯母脸色一变,匆匆往外一探,嚯!一股糊味儿!
“我的汤!”
当家的特地吩咐过,咋能烧糊了!
“你给我等着!”跑向厨房前,伯母还不忘丢下句狠话。只是她脸上泪痕花了妆,又让南眠实在难以遏制嘴角的笑。
“啊!你!”
南鉴大声怪叫,登时就要关门。南眠偏不,抬脚一勾,椅子精准无误卡在门缝里。
南鉴着急,刚要拨开,南眠呲溜一下滑了进去。
还真别说,元野上辈子教他的简易防身术还有点嘿。
“出去!”南鉴被逼到墙角,只有嗓门是凶的,“滚!”
南眠冷笑,“刚去阳台没看到,我的床呢?”
何止没看到,阳台空荡荡的,甚至摆上了盆栽。简直像是个真正的阳台一样。
完全看不出曾有个少年在那委屈地住过。
南鉴不应。
说着说着,南眠就打量起这屋里新出现的书柜,冰冷的笑意从嘴角扩散。
真是……物尽其用,南眠连生气都懒了,费不上。
南鉴还在那里大叫,只在脚底造了几个气旋,连纸屑都吹不起,吹吹就散了。
元野还真没说错,元素类异能最是强大,给这人真是白费了。
南眠就看着他笑,把南鉴笑得心乱如麻。
“停学了?还没搞定?”南眠语气轻蔑。
“关你屁事!”
“你没跟你妈说是我举报的你?”
那铁定是没说,要不然伯母一上来就得招呼耳刮子,他明明连反打的准备都做好了。
一提到此,南鉴的情绪突然崩溃:“不可能!”
南眠:“不可能?你不信我能举报你?”
南鉴像是真陷入了恐慌,“不可能!你怎么能知道……绝对不可能!”
隐藏异能身份那么重大的事,自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所以南鉴才敢放心大胆地招摇过市。
可是,当监察局的人找上来时一切都天翻地覆。
买通的医生直接反水,本该被销毁的文件重见天日,酒吧老板直接实名举报,就连当初信誓旦旦保证的那位也闭门不见。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可谓是把以前做好的布置全部推翻,这是真要毁了南鉴呐!
哪怕冉婷婷在里面推波助澜,也绝对做不到这一切,更别提区区一个南眠了。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南鉴无时无刻不挣扎在恐惧里,毁了他的声誉和前途,毁了他本人不也是轻而易举吗?
这些天他睡不好吃不香,就怕哪天局里来人就把他拷走判刑。
南鉴抓挠着头发,口里喃喃自语,状若疯魔。
南眠多少猜到点,心下也有点哑然。
看来元野做的比他想的更多。
那家伙……
南眠心里想着事儿,随手关上门,留南鉴一人在屋里发疯。
都是一家人,他真是贴心。
“咔哒。”
门开了,一个竹竿似的中年男人正脱鞋。
见着客厅只有南眠,狠狠地皱了眉,嫌弃摆在脸上。
南眠却是笑脸相迎,总算是见着了,这个“家”真正的主心骨。
“晚上好,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