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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骑士与佣兵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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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者历180年1月,卡斯特雷亚王国佩特里萨公主即位。

    新女王对整个大陆似乎正重回黑暗时代混乱的现状深感忧虑,并宣布将恢复昔日大协定的精神与秩序作为国策。

    贤者历180年4月,弗洛伦王国为了夺取尼菲林共和国的大都市尼娜雷斯,发动了大规模进攻。其后,长达6个月的血战就此拉开序幕。

    贤者历180年10月,尼娜雷斯战役以弗洛伦王国的胜利告终。

    然而……(以下省略)

    <摘自慈悲大陆编年史>

    贤者历180年10月9日清晨,位于弗洛伦王国北部的都市佩雷塔。

    [第一,评价他人时,只考虑能力与功绩。

    第二,只依靠自身的能力与功绩获得晋升。

    第三,可以嫉妒朋友的功绩,但绝不嫉妒他们的能力。]

    王国的年轻骑士弗洛贝克,站在母亲的雕像前,凝视着基座上铭刻的遗言。

    从黎明开始,他就一直在校场骑马奔驰,挥舞长枪,因此他的脸上泛着红晕,齐肩的红发被汗水浸透,如同染上了鲜血一般。

    “母亲,我今天又没能成为上级骑士,只能带着遗憾来向您问候了。很抱歉,又一次让您失望了。”

    许久之后,弗洛贝克恭敬地向母亲的雕像低下了头。

    他的母亲帕梅拉,生前是王国闻名的三大女杰之一,在5年前英勇战死沙场之前,立下了赫赫战功。

    她牺牲后,被佩雷塔奉为当地英雄,受到人们的爱戴与敬仰。在城市广场中央,她的雕像前,堆满了人们敬献的鲜花与贡品,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民众前来瞻仰。

    “下次我一定会带着好消息再来见您。”

    弗洛贝克告别了母亲,转身离去。一直在远处静静等候的民众们,纷纷恭敬地向这位英雄之子低头致意。

    为了不打扰他们母子团聚,这些民众一直安静地等待着,弗洛贝克也微微点头,向他们表示感谢。

    虽然时间还早,但前来瞻仰的人群依然络绎不绝。

    在秩序井然地排队走向雕像的人群中,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骑士预备役的少女,还有一个腿脚不便,拄着拐杖的老兵。

    少女带来了一把木剑,应该是她平时练习用的;老兵带来了一杆锈迹斑斑的断枪,似乎想要将它献给英雄。

    “队长!队长!”

    弗洛贝克走向拴着马匹的地方,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他的副官,骑士预备役皮耶特罗,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是他最信任的人。

    “队长,您在这里啊!我有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您。”

    “又是坏消息?发生什么事了?”

    弗洛贝克心想,皮耶特罗上一次带来好消息,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三天前,卡迪尔要塞遭到袭击,失守了。”

    皮耶特罗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似乎担心被人听到。

    “什么?卡迪尔被攻陷了?”

    弗洛贝克大吃一惊。卡迪尔是弗洛伦西北边境的要塞,位于与唯一的友好邻国——提米拉公国的边境线上。

    据说,卡迪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西面和南面是河流和悬崖,只有一条道路通往要塞。而且,卡迪尔扼守着河流的交通要道,是重要的战略要地。怎么会突然失守了呢?

    “是谁袭击了卡迪尔?难道是提米拉公国吗?”

    弗洛贝克问道。皮耶特罗再次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军团长阁下要见您。”

    “我父亲要见我?”

    虽然要塞失守,对国家来说是件坏事,但对弗洛贝克这样雄心勃勃的年轻骑士来说,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隐隐感觉到,机会来了,心跳也开始加速。他牵起马,和皮耶特罗一起,前往第十军团的驻地。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街上到处都是出门劳作的市民。为了避免泄露机密,他们暂时没有再谈论卡迪尔要塞的事情。

    就算不谈论这件事,他们也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你哥哥还没有消息吗?尼娜雷斯战役应该也快结束了吧?”

    “还没有。不过,等战斗结束了,他应该很快就会来信了。”

    “如果他立了大功,比你先成为正式骑士,你会怎么想?”

    “我当然会嫉妒他的功绩,但绝不会嫉妒他的能力。这不是队长的母亲,留下的遗训吗?”

    听到皮耶特罗的回答,弗洛贝克满意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城门外的第十军团驻地。

    看样子,军团指挥帐篷里的会议,刚刚结束,参谋们正陆续离开。

    他们走进帐篷,右手抚胸,恭敬地向军团长行礼。

    “去看过你母亲了?来,坐下说。”

    军团长菲力多尔,一如既往地和蔼可亲。

    弗洛贝克在椅子上坐下后,皮耶特罗很识趣地站到他身后,一动不动。

    “你应该也听说了,三天前,卡迪尔要塞遭到袭击,失守了。敌人是从提米拉公国那边过来的,他们伪装成商人,趁着夜色渡河,突袭了要塞。”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你应该也听说过,是荒野地带臭名昭着的马尔坎干的。”

    “是那个无法无天的马尔坎?”

    弗洛贝克万万没想到,凶手竟然是马尔坎,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听说过马尔坎,这个人曾经是15年前灭亡的米勒迪亚王国的将军。

    据说,他是王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权倾朝野,但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国家灭亡,以及国家被分裂成三个公国的命运。

    后来,他打着复兴祖国的旗号,在大陆中央的荒野地带四处征战,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但是,他为什么要突然把矛头指向弗洛伦王国呢?

    “我听说过,他在中央荒野地带很有名,但是,他应该和我们无冤无仇吧?”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总之,卡迪尔现在落入了马尔坎的手中,而且,他正在以卡迪尔为据点,不断从提米拉那边调兵遣将。据说,现在敌人的数量,已经超过五千了。”

    “五千人虽然不少,但卡迪尔附近的基尔克,不是驻扎着第十一军团吗?您不是说,皮迪亚斯将军是您的老朋友吗?有他在,应该没问题吧?”

    “你忘了?第十一军团的主力部队,都被派去参加尼娜雷斯战役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虽然皮迪亚斯,正在紧急召集预备役部队,但你也知道,他虽然剑术高超,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行政官,也不是一个优秀的战略家。由于管理不善,预备役部队的训练和装备都很成问题。”

    菲力多尔无奈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就该轮到第十军团出动了?

    卡迪尔是重要的边境要塞,现在落入了敌人的手中,而负责防守那里的第十一军团,又处于混乱状态,第十军团,自然有义务,前去支援。

    刚才参谋们聚集在一起开会,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弗洛贝克迫切地想知道会议的结果。

    “那您是怎么决定的?准备派兵支援吗?”

    “皮迪亚斯,不光向我求援了,他还向北方各地都发出了求援信,甚至还高价雇佣了火山地带的佣兵。你应该也认识,就是那个叫卡拉曼的佣兵队长,他会亲自率领一千名佣兵,前往支援。”

    弗洛贝克可以想象,皮迪亚斯现在,一定焦头烂额。

    “那您呢?您打算派兵支援吗?”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再观望一段时间。”

    不出所料,弗洛贝克对父亲的决定,并不感到意外。

    五千人的规模,本来一个军团,就足以应付了,如果因为这件事,就轻易离开自己的防区,万一卡斯特雷亚趁虚而入,怎么办?

    到那时,所有的责任,都得由菲力多尔承担。

    “不过,既然收到了求援,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所以我才把你叫来。”

    弗洛贝克听到这里,立刻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您是说,让我带兵去支援基尔克?”

    弗洛贝克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早就预料到,尼娜雷斯战役结束后,自己很可能会被派去支援基尔克。

    毕竟,卡迪尔要塞失守,可不是一件小事,而第十一军团,又指望不上,第十军团,作为距离最近,实力最强的军团,肯定会被派去收拾残局。

    “没错,我打算让你率领你手下的士兵,去支援皮迪亚斯。”

    菲力多尔点点头,说道。

    “太好了!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那个马尔坎,到底有多厉害了!”

    弗洛贝克兴奋地说道。

    “别轻敌,马尔坎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

    菲力多尔提醒道,“他曾经是米勒迪亚王国的名将,带兵打仗,很有经验,而且,他手下的士兵,也都是些亡命之徒,不好对付。”

    “我知道了,父亲,我一定会小心的。”

    弗洛贝克说道。

    “你打算带多少人马去?”

    菲力多尔问道。

    “我手下一共只有二百名士兵,我想全部带去。”

    弗洛贝克说道。

    “二百人,会不会太少了?”

    菲力多尔有些担心。

    “够了,父亲,您就放心吧。”

    弗洛贝克自信地说道,“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凯旋而归!”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菲力多尔欣慰地拍了拍弗洛贝克的肩膀,说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

    弗洛贝克向父亲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帐篷。

    “看到了吗?我哥哥带了一百人去尼娜雷斯,而我留在这里的原因,现在你明白了吧?怎么样?我的想法没错吧?”

    弗洛贝克走出指挥帐篷,难掩兴奋地抓住皮耶特罗说道。

    “当然了。但是没想到,立功的对象不是卡斯特雷亚,而是马尔坎。”

    “那有什么关系?对手是那样有名的敌将,才更是好事啊。你快去通知士兵们准备吧。做好万全的准备,去基尔克大干一场吧。”

    “遵命,队长。”

    皮耶特罗领命后,立刻赶往士兵们驻扎的地方。

    弗洛贝克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这一次,自己终于能够成为上级骑士,站在母亲的雕像前,自豪地向她汇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