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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熙然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噩梦。
梦里是无垠的荒漠,而她是羁留在大漠荒原里的旅人,在头顶骄阳的炙烤下又累又渴,却始终找不到可以维系生命的绿洲水源。
“水…水…我要喝水……”她虚弱的说。
突然,一股清流滋润了她干涸的唇舌,陶熙然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入目的是凄冷的白,隐约有消毒水的味道充溢在鼻腔,她转动着眼珠,看到了守在床边的面容清秀的大男孩,后者在看到她睁开眼睛的瞬间,难掩惊喜的叫嚷了起来。
“醒了,我姐醒了!”
听到他的喊声,坐在病房沙发上的宋氏夫妇急忙跑过来,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陶熙然,不无担忧的问:“熙然,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似乎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宋爸爸焦急的说:“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是被砸伤了头?”他转头朝病房外喊道:“医生!医生!”
“爸……”陶熙然终于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能说话,而且还认得我,那就应该没事了,没事了!”
宋爸爸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端详着陶熙然苍白的脸色,刚刚放松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可是这怎么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呢?”
宋妈妈白了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熙然又不是大罗神仙,这哪儿能说好就好起来呢?”
陶熙然被宋氏夫妇的话弄得有些迷糊,反观另一边的宋北唐又是额头缠着绷带,手臂上还打了石膏,同样用绷带缠着挂在脖子上。
“出…什么事了吗?”
宋氏夫妇闻言,面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神色,就连宋北唐的表情也有些异常。
见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陶熙然缓缓闭上眼,努力想要回想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记得,好像是骆臣绑架了宋北唐,并以此威胁她,要她和他一起离开;她还记得,骆臣似乎在宋北唐身上绑了炸弹,还丢下匕首让顾少森自残……对了,顾少森呢?
头,突然剧烈的疼痛了起来,像是有人在用手把它生生掰裂一样,记忆的碎片也随着剧烈的疼痛,慢慢的拼凑成了完整的画面。
突如其来的爆炸,顷刻间坍塌的废弃大楼,还有已经走出大楼,却终究没能逃脱被乱石掩埋的男人……画面最终定格在男人由轻松变为震惊,最终化为恐惧的脸上,他长大了嘴,最后喊出的话似乎是——“快跑!”
泪水顺着陶熙然的脸颊蜿蜒而下,她含泪望着围在病床前的三个人,声音颤抖的问:“少…少森呢?他现在……在哪儿?他在哪儿?”
宋氏夫妇下意识的别开脸,似乎不敢和陶熙然对视。
陶熙然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掀开被子,一把拔掉了手背上输液的针头,强忍着由于身体虚弱带来的眩晕,下床向病房外跑去。
“熙然!”
宋氏夫妇伸手想要拦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让我姐去吧……她迟早都会知道的。”一旁的宋北唐呆呆的立在原地,表情哀伤的说。
陶熙然跑出病房,随手抓住一个经过的护士,表情急切的问道:“顾少森…顾少森在哪个病房?”
“顾少森?”
护士似乎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恍然道:“你是说顾少吧?他因为爆炸受到重伤,现在生死未卜,被安排在五楼的重症监护室里。”
爆炸、重伤、生死未卜……这些词语像是一个个重磅炸弹,在陶熙然的心头炸响。她跌跌撞撞的来到五楼,挨个扒着重症监护室的窗户朝里望,终于在倒数第二个病房里找到了她熟悉的身影。
隔着不过方寸的玻璃,她看到顾少森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嘴上罩着呼吸罩,身上插满了粗细不一的管子,通向那些她根本叫不上名来的仪器。
“少森!”
陶熙然用力的拍着房门,使劲儿的扭动着门把手,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落下。
“少森,少森你醒醒!少森你看看我!少森!”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仿佛这样就可以唤醒沉睡中的男人。
“熙然……”
夹带着悲伤的温和嗓音响起,身穿白大褂的钟秉初缓步上前,看着伏在重症监护室门上,早已哭成了泪人儿的女孩,心底的苦涩顿时如泼墨般浓重,氤氲至眼角眉梢。
陶熙然缓缓侧过头,视线模糊中,男人俊秀的脸庞渐渐清晰。
“秉初!”
她抹了一把眼泪,急忙扑到钟秉初面前,盈满泪水的双眸中饱含着希望,就像是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少森怎么样?他没事的对不对?他只是昏迷了,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是不是?秉初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你告诉我啊!”
钟秉初不忍见这样悲伤到极致的陶熙然,更不忍心告诉她残酷到近乎残忍的实话,但是作为一个医生,他可以隐瞒病情,却不能对病人撒谎。
“对不起,我也不确定顾少什么时候能醒,我……”他甚至不确定……顾少森究竟还能不能…醒过来。
陶熙然摇着头,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不,你是医生,你怎么能不确定呢?”
她用力的抓着钟秉初的肩膀,似乎不敢相信某些已经摆在面前的既定事实。
“秉初,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你不是说你是霍普金斯大学毕业的医学高材生吗?你一定有办法救少森的对不对?你救救他好不好?我求求你救救他!”
面对陶熙然殷切的恳求,钟秉初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他只是一个医生,就算医术再高明,能力也是有限的。
顾少森先是受到爆炸的重创,接着又被埋在钢筋和乱石下面,没当场死亡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至于能不能活下去,谁都不敢保证。
“对不起……”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陶熙然无力的委顿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墙壁,仿佛连泪水都已经流尽了,那双极美的眸子里只剩下了空洞和绝望,像极了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不忍心见她这副模样,钟秉初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
“这是顾少被送进来时,紧握在手里的东西,我们费了好大劲儿才取出来,我想……应该是他留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