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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化不开的迷雾,遮掩着天地间的一切,沉闷低迷的气压笼罩着每一处角落,仿佛每一次都要竭尽全力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什么也看不见的四周,寂静的连一丝声响都没有,沉静的可怕,而脚下那粘腻湿滑的感觉简直让人毛骨悚然。想要呐喊,想要呼叫,可是人呢?明明前一刻还在自己身边的人哪里去了?
不……不要走,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好难受,不能呼吸了!
王鹤惟感觉到他正在水里沉浮。他张开口想要呼救,但涌入口中的却是粘稠腥甜的液体;他奋力摆动手脚想要浮出水面,但他直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盖子。
他使劲捶打这个盖子,可是任凭他使出全身的力量,盖子依旧纹丝不动。
最后他耗尽所有的力气,身体软软地瘫下去,再也没办法游动。他慢慢沉到了水底。
水底并不是平坦的,而是一个凹陷的、类似于碗状的结构。他一沉下去,立刻就有无数条细长的管子从“碗底”不知哪个地方爬出来,争先恐后地缠裹住他的身体,这些管子如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王鹤惟身体上蠕动,找到自己的目的地之后,它们猛然刺了进去!
就像是被千万根毒刺同时刺入,神经中爆发出的疼痛让王鹤惟疯狂地嘶吼起来。但他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声音,只有大量粘稠腥甜的液体涌入口中。
一片寂静。
他耳中只能听到巨大的、有规律的擂鼓声音。
砰、砰、砰、砰……
极度的痛苦一直在持续,好半天之后,王鹤惟才稍微习惯了痛楚,从痛得几欲昏厥的状态中稍微缓和下来。他下意识地深深吸气,涌入鼻中的还是那让他发狂的液体。但这一次,随着液体进入王鹤惟身体,难以忍受的痛楚竟然减轻了不少。
王鹤惟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吞食着身周的液体。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剧痛折磨得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
巨大的、有规律的擂鼓声音仍然回响在他耳中。
砰、砰、砰、砰……
这是心脏搏动的声音。
王鹤惟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细长柔软的管子刺破自己的皮肤,钻入自己的血管,他感觉到这些管子将什么东西注入到自己血管。在这个过程中,他身体的某些地方在发生着不可知的变化。
他好像就要变成什么不再是自己的东西了。
砰!
巨大的敲击声突然在王鹤惟耳边响起,他被这声音惊得睁开双眼——他第一次在这里睁开双眼。
一个眼睛掉出眼眶,脸上挂着腐肉的人就在王鹤惟眼前。此人脸上尚未彻底腐烂的肌肉扯了扯,冲他做了一个不知是狞笑还是什么的表情,然后他猛地张开自己的嘴,露出两排焦黄难看的牙齿,齿缝中还塞着暗红色的血肉碎末!
这个人的嘴越长越大,最后居然违背人类生理可能地张成了一个钝角!
“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狠狠地朝着王鹤惟扑过来!
不、不要!救我——易信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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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呼……
王鹤惟陡然在黑暗中睁开眼,他从床铺上一激灵坐起来,一面急促地喘着气,一面迅速扫视过自己的身周:
没有没顶的液体、没有坚硬的盖子、没有伸入他的血管,给他带来极度痛苦的管子,当然——也没有那个半腐烂的丧尸似的东西。
呈现在王鹤惟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
这是一个普通的男生宿舍,四人间,书桌上面是床铺。宿舍的窗帘和之前的一年多一样,只起到摆设的作用,从来没有被懒蛋们拉上过。路灯温暖的橙黄色光芒从窗子射进来,朦胧地照亮了宿舍内的一切。
我这是......回来了?
王鹤惟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一双很干净,非常干净且修长的一双手。还没有举起过武器、杀过丧尸、摸过恶心的碎肉的一双手。
王鹤惟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因为急切好几次都没有输对密码。
2015年,6月23日。02:34分。
“砰”的一声,手中的手机应声滑落掉在地上,却无人去捡起。
王鹤惟像是失了全身力气一般瘫倒在床上,双眼无神。
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一切都尚未开始的时候。
这是老天让我去挽回那失去的一切的意思吗?
对,一定是的——
呵呵呵,季羡泽,凭什么你就能衣食无忧的活下去?凭什么你就能够什么都不做就夺得那个男人的欢心?凭什么你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夺人所爱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凭什么你就能够理所当然的让我去死?
这一世,我定会让你尝过我所有受过的苦难,然后,在送你到地狱里去惭悔吧!
王鹤惟双颊绯红,两眼低垂,他是个二十、二一岁的瘦小青年,看起来羸弱,面部的轮廓也不大周正,但颇清秀,还有一个鹰勾鼻子。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静时显露出沉思和热情。此刻却闪烁着最凶恶的憎恨的表情瞪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床。
他与季羡泽是舍友,对方在宿舍过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王鹤惟知道季羡泽家中很有钱,在校外还有一套公寓的房子,平时都会回去住。今夜也是如此。
虽然恨透了对方,但是现在的自己要在末世到来之前准备好许多东西,就不得不继续维持那知心好友的身份,好方便向季羡泽借钱。
要知道,他们家关是承当大学的费用就快要揭不开锅了。他不得不得背着所有人在外打了好几份零工,才能不时的买上些新东西好来维持自己这份虚荣心。但自从与季羡林交好后,对方总是随随便便就塞给自己许多好东西,饭卡也是随意的放在床前柜上自己想拿就能拿。久而久之,王鹤惟也不在外打工了,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
他一边享受着,却也一边觉得季羡林在瞧不起他。不然为什么总是新买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这不是施舍是什么。可恨他就算知道这是施舍也只能收着,没办法,若是与对方闹翻了,自己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易大哥了。
王鹤惟一边想着一边下了床,准备捡起掉落的手机。
嗯?去哪了——难道在床底?
王鹤惟弯腰一看,没有看到手机,反而在季羡泽的床底下看到了一个正在发出莹白色光芒的东西。
他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向那发光的物体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