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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选择了放弃,当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她的人生,便开始了一个全新的起点。
于她,于所有人都好的起点。
家国天下,从此成为了他心中的重中之重,她抛却了姓氏,永别长安!
她的未来夫君名叫冒顿,年纪比她要大一轮,据说,他有好几个宠爱的妾侍,而且已经有了八个儿子。
而皇上的打算是,由公主生下的皇上的外孙,继承匈奴的一切,自此,汉匈一体。
皇后娘娘为她亲自梳妆,她叫她为一声母后。
芙蕖的算计,让戚夫人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皇后娘娘眉宇间的愁意是那样的难以掩盖,她也要告别她了,告别她的母后…
她被她搂在怀里,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久违的亲情。
皇后来陪她了,却把同一天出嫁的亲生女儿给抛到了一边去。
与匈奴和亲,并不是随便一个人代嫁过去就可以敷衍了事的,身为一国公主,仪态,谈吐,学识。
她和刘芙蕖终究还是有差别的,但是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她还算是合格的。
“珍重,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若有什么万一,就传书给我。”她牵着她的手,含笑点头:“愿我大汉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减免战争,女儿会为母后,为太子,尽我所有的力量。”
江山以后是太子的,也是母后的。
她出嫁了,当然也要为他们的未来考虑。
早日平定天下,大家才不会受苦,和平,需要和平,不管是短暂的,还是长久的,能够维持一刻,便是一刻。
十九岁那一年,她一身华彩,带着无数的嫁妆,在整个长安城人们的瞩目中出嫁了。
她听不明白匈奴人的话,但这并不妨碍她慢慢的学习。
当新婚那夜,她完成了从少女变成女子的蜕变,她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丈夫沉睡的脸颊。
似乎,很多年前,父母之间也是如此的亲昵,她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们曾经对她那么好,她是那么的幸福。
有一瞬间,她多希望抱着她的人能够疼爱她,能够关怀她。
但也只是一瞬间,她主动的窝在了冒顿的怀里,他的年纪可以做她的父亲了,他是草原上的王者,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呀?
她,现在,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刚从皇宫里出来的小公主而已。
汉匈两地,语言障碍,冷热差异,她从最开始的‘极度不适应’慢慢变成了‘努力改变接受’。
抛却了母语,她每日都用简单的匈奴语来与旁人交流。
冒顿最受宠的妾侍月姬是他长子,四子的生母,她见了她,不请安不问好,眼睛里都是蔑视。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撞向她,她淬不及防差一点就要摔倒。
据说,就是皇上派人向这个女人贿赂,所以冒顿才会同意放汉军一条生路。
然而,她却没有如那个女子所想的一般摔倒。
“月姬,我要与你比试一番,我要是输了,我就尊称你一声大姐。要是我赢了,我就要你头上的那颗宝石。”她面上,没有丝毫的恼怒与恨意,站起身,她看着对方大声开口。
那颗宝石,是冒顿给她的赏赐,是她最喜欢的总是拿出来炫耀的。
月姬听此也是一愣,随即问道:“你要比试什么?”
“比射箭于骑马,若是你胜出一项,就算你赢。”她是在挑衅,她一个长安来的弱女子,有什么能力比的上一个自小长在草原上的英武女子呢?
所有人,都认为她必输无疑了。
所有人,眼睛里都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但结果,只有比试过才知道,不是吗?
射箭的功夫,在暗杀的时候,她试过了千百次,若不一击必杀,怎能让敌人彻底毁灭?
草原上的女子如何,她要赢,要赢得全部,要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对她,对汉室刮目相看。
月姬瞄准的目标是猎场里的一只麋鹿,而她,静静的看着远方,手里拿着弓箭,没有摆出任何的架势。
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月姬利落的翻身下马,随即用匕首割断了麋鹿的喉管。
猩红的血液最终落在了黑色的酒樽中,呈给了冒顿,月姬理所应当的坐回了冒顿的身侧,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然而这一刻,她忘却了周遭的所有人,灵巧的马儿带着她轻轻的奔跑在草原上。
她的目光飘然而悠远,她的唇边带着绝丽的笑容。
忽的,她在马上,整个人站起身子,双脚踏在马背上,她的眼睛直视着远处飞来的鸿雁。
北雁南飞,它们应该是要去南方过冬的吧,很可惜,遇见了她,它们便只能留在这里了。
“嘎…嘎…”羽箭,瞬间穿透了两只大雁的身体。
雪白的羽毛上,染上了胭脂般的颜色,她双腿一滑,整个人回归马上,身体在马的一侧上斜斜伸出一只手去,随即,猎物落在了她的手中。
射程,骑术与数量,已然是高下立分。
所有人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目瞪口呆,而她却只是将猎物递给了随从后,静静的看着月姬。
准确来说,是那颗宝石。
“单于,这可是您给我的信物,您赏赐些别的东西给汉姬如何?汉姬的…”回应她的,是冒顿将她的头冠整个取下。
他取的是宝石,只是力气用的大了些罢了。
佳祉轻笑,目光追逐着那绿色的宝石,最终,它被冒顿放在了她的手心。
那碗鹿血冒顿自是喝了,但最终,吸引了他心神的是她,来自大汉的公主。
她虽是外来之人,但那些姬妾终年被月姬打压,她的到来,形成了一种新的局势。
那些女子因为冒顿宠幸她的缘故,总是来她这里串门,其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但她从未表露过半点不愿。
她要做的,是他的贤妻。
是匈奴的王后!
她曾经在一些老兵的口中知道过匈奴,这是个苦寒之地。
汉匈之间最大的问题便在于,汉富,匈贫。
身处不同的地域,自然种植出来的食物,产量也有所不同。
匈奴人多以饲养牲畜为经济、物质来源,畜群以羊为主,马次之。
佳祉在皇宫时学习了个法子,以温室至果蔬,可令其不受四时所碍。
但这个法子,她并未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一来消耗热能太过,二来惊世骇俗,不宜广而告之。
她静静的在自己的穹庐中默默的钻研。
她出嫁的时间刚刚好,是夏季,一路回归匈奴,也只用了两个月。
踩着秋天的衣服,她在她所在的穹庐的最中间挖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台子。
用石头包裹着,堆砌着,于是,一个小小的花坛出现了。
临来的时候,她带了一盆桃花树的树苗。
她将桃树的树苗从小花盆里移植到花坛中。
“我们汉人自古以来流传了很多的诗,有一首形容新嫁娘的诗里就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这缔结了两国和平的姻缘,能够从这小小的树苗长起,变成一片繁花,变成参天大树。”她知道,冒顿眼里的她,是傻的。
汉匈之间哪里能够那么简单就和平?树苗这么脆弱,在这苦寒之地哪里能够那么容易就长成?
她只是初出皇宫,不知人间疾苦的公主。
一切,便让时间来证明吧。
她是所有来到匈奴的汉人中,匈奴语言学的最好的,穿上匈奴的服饰,骑着匈奴的马,奔驰在匈奴的草原上。
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个汉家女子。
但是,当她带领一群年轻的小伙子们打出第一口水井的时候,当她利用天边的星宿来辨别方向时,当她炒出一锅又一锅新鲜的菜肴给大家品尝时,大家也会想起,原来,汉家的姑娘是这么的能干。
在她的嫁妆里,有很多五彩的璎珞,她用这些璎珞制作出很多个漂亮的饰物,赠予当地的淳朴女孩。
时间久了,当她的桃树过了三年后在屋子里开出了漂亮的粉嫩的小小的花的那一年,她生下了儿子树略。
在她确定怀了孕的时候,就正式被加封为了阏氏。
不只是因为冒顿宠爱她,还因为大汉每年赠给匈奴的东西,有米粮,也有无尽的种子和书籍,让她可以继续钻研的东西。
改变,便从根本开始,匈奴缺少吃穿和居住地。
那就让他们扎根,让他们自给自足。
举行的这场并不宏大的仪式,却比之出嫁之时,更加让她心满意足。
她是冒顿的妻子,匈奴的王后。
永别的长安,师傅师母,你们还好吗?皇后娘娘,戚夫人,你们也还好吗?刘芙蕖,你现在,又是什么样了呢?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脑中一掠而过,最后,她还是将一切的精力放在了匈奴的建设上。
羊奶与牛奶的加工后贩卖,让他们换得了足矣过冬的米粮,她现在开始教那些匈奴女子刺绣了,花草无聊,那绣一只高飞的英姿勃发的老鹰,不也是很应景吗?
至于曾经的对手月姬,早就被那些女子联合着打压,被冒顿冷落多时了。
当在有生之年,她再次踏足长安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人,却是她曾经最不喜欢最讨厌的芙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是,芙蕖也是。
嫁给赵王之后,她的日子如何呢?
佳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芙蕖,似乎真的有些变化了。
她说出不恨,就已经是天大的意外了。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们本就是没有干系的两个陌路人。
她是匈奴的王后,一个默默耕耘,一生钻研,改变了汉匈几辈人命运的皇后。
最初到最后,她,是输家?还是赢家?
或许是轰轰烈烈的,或许是被操纵下的棋子,或许是纽带,也或许,只是简单的一个求生存的女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