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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到裴靖远的声音。
李秘书眼角的余光轻轻的睇了眼后视镜,他闭着眼睛,神色憔悴。
他的手搁在腿上,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指节分明!
下颚微抬,线条漂亮流畅,外面的霓虹透过玻璃,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每次讲话的时候,都不带任何感***彩,清冽好听,语速微快,却是字正腔圆偿。
她自嘲的一笑,跟在裴靖远身边,且不能对他动心,估计是对女人最大的挑战。
也只有容箬,能挑动他的情绪了撄!
车子到了慕森楼下,裴靖远睁开眼睛,阻止了她开进停车场。
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她甚至要以为,他其实一直没睡着。
但是,他眼底隐约的微茫是那么明显!
“车子你开回去,明天早上来接我。”
李秘书又恢复了一贯的沉稳淡定,仿佛,刚才心猿意马的人不是她:“我坐公交车回去就可以了,还能赶上最后一趟,我明早来接您。”
万一磕了碰了,够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单身女人走夜路不安全。”
裴靖远开门下车。
看着酒店灯火璀璨的大厅,微微的弯起了唇角。
李秘书将用已经到舌尖的、拒绝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直到裴靖远的身影完全消息在大厅里,她才驱车离开。
刚驶入大道,就接到电话,听了几秒,眉头就皱在了一起:“随便你,你要分就分,东西我明天来搬。”
......
容箬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敲门,就掀开被子起床去开门。
一路走的歪歪扭扭,眼睛都是闭着的。
手落在门把上,突然的凉意刺得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才想起自己是在裴靖远的房间里!
“靖哥哥。”
没人应。
房间里也不像有人的样子,估计是出去了。
她贴着门:“谁?”
“傅宁沛,我找靖哥。”
乍然听到个女人的声音,傅宁沛也是愣了一下,觉得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大姐说的,那个和藤原初性子很像的女人。
“靖哥哥不在,你打他电话吧。”
隔着门,都能想象出容箬此刻肯定是一脸戒备!
这个女人不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就清楚直白的表现了出来。
傅宁沛倚着门,姿态懒散,更衬得姿色潋滟无双,尤其是那双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如流光般耀眼璀璨。
“我有份文件要给他,他不在,你就替他收着吧,回来让他尽快签了字给我。”
容箬想,傅宁沛和裴靖远认识,就算性子乖张,也不至于在酒店走道上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于是,她将门拉开了一半,伸手,“拿来吧。”
人和人的第一感觉很重要,她不喜欢邪肆狷狂男人,也连带着讨厌带着这种气质的傅宁沛。
傅宁沛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袍,腰上的带子松松的系着,露出胸膛大片白皙的肌肤。
他眼睛一眯,握住容箬的手轻轻一拉,另一只手撑着门,将她禁锢在墙壁上,“容箬,不如,跟了我如何?”
两人的姿势虽然看起来暧昧,但是,并没有任何激情的火花在四射。
除了手,其余地方都隔着距离。
容箬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让傅宁沛的身体贴的更近了。
她尽量缩着身子,避开他的气息:“跟了你,你能保证,你心尖上的那个人不会吃醋?”
傅宁沛每次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飘渺,仿佛是在透过她,看向某个未知的虚空。
他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被她当面拆穿,脸上顿时有几许狼狈不堪。
目光阴鸷的瞪着她,“你懂什么?”
忽然意识到情绪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牵着走,于是又松下来,轻佻的笑道:“跟着靖哥,有什么好?反正,大家都说他不可能娶你,跟了我,我让你做傅太太。”
容箬的心思还停留在他的前半句话里,后半句,自动忽略了。
“那你知道,靖哥哥为什么不能娶我?”
“套我话?小姑娘够聪明的,”他抬头想了一想,“七七八八的,具体原因不清楚,大概,就是你爸袖手旁观了。”
“最近闲了?”
一道声音突兀的插进来,傅宁沛松开容箬,直起身子看着走道前方:“靖哥。”
裴靖远浑身的气息极为凌厉,他站在走道上,一手随意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直接捻灭了还冒着火星的烟。
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成熟优雅。
傅宁沛有几分不敢与他对视。
“靖哥,我就跟容箬开了个玩笑,我保证,一点没碰到。”
裴靖远淡淡的点头,走过来。
步子比平时缓,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威慑力惊人!
光从神情上,看不太出来他生没生气,只是,他掠过傅宁沛时,那浅淡的眼神,还是让他心里微微一凛。
一种本能的,面对危险才会的有情绪。
关上门。
他一边解衬衫的扣子,一边步步逼着她后退,直到将她抵上外面花园的栏杆处。
矫健的身体贴着她——
“他跟你说什么了?”
容箬脸色红的厉害,双手紧紧抓着身后的扶栏。
这是个空中花园。
下面,是49楼的高空。
风将她的头发吹得肆意飞舞,有几根飞到了眼睛里,疼得她眼泪都出来的!
“他说有文件给你签,很紧急,让我转交给你。”
裴靖远眯着一双劲长冷锐的眼睛:“裴氏和傅氏没有生意来往。”
她的手探进容箬的衣服下摆,贴着那处细腻敏感的肌肤,像烙铁一样滚烫。
“靖哥哥。”
她抓住他的手,微咬了唇,哭过,眼睛里水波荡漾。
裴靖远心脏微微一紧,眼睛愈发的黑了。
俯身吻了上去。
他的手撑着栏杆,将她禁锢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容箬避无可避,被压在栏杆上,身体向后弯着。
男人的唇落到她的锁骨以下,他的手劲很大,容箬身上的衣服几乎都遭了秧,纽扣已经有好几颗不知所踪了。
衣服敞开了大半。
紧张、恐惧,偏偏又衍伸出了一种莫名的刺激。
双手紧紧的攀着男人的肩膀!
他抬起眼睛,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情yu,愈发的迷人,“不准跟别的男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嗯。”
容箬点头,这会儿,他就说什么她都只能‘嗯’了,生怕他一个不爽,将自己扔下去了。
楼下的霓虹印着她眼里晶莹的光,有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裴靖远一时没忍住,揽着她的腰又凑上去吻她!
“啊。”
容箬紧紧的抱着胸前的脑袋,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
这姿势,要求太高了。
腰都快折断了!
房间里,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屏幕幽幽的光在黑暗中显得很明亮。
打电话的人很执着,屏幕暗下去,隔不到一秒又重新亮起。
来来去去,都是那一个号码。
直到容箬的手机没有电,自动关机了,那种‘嗡嗡’的震动才算消停了!
裴靖远将容箬抵在栏杆上,与她十指相扣!
她脑子里突然炸开了一个念头,栏杆会不会断掉,然后掉下去。
死了没什么,但是这副样子死了——
报纸上会怎么登载。
那些毒舌的网友,会不会炮轰她!
出了这种事,一般都是女人遭殃,很少有炮轰男人的,估计留言的,都是些深闺寂寞的女人,没事就爱踩人一脚,来派遣心里扭曲的空虚。
容箬动了动手指:“进去。”
裴靖远撑着身子看她,嘴唇红艳。
两人离的很近,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有淡淡的,烟草的气息。
“害怕?”
清冽的声音被情yu熏染得低沉沙哑,尾音上扬.
容箬咬着唇,摇了摇头!
她其实很害怕。
万一裴靖远没控制好力道,她不小心摔下去了怎么办。
但是,当你把一个男人捧上神坛奉若神明的时候!
就把自己的位置看的很低很低。
这段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的感情,她虽然费劲心力的追寻,但从来没期待过,会有结局。
她捧着裴靖远的脸,专注的目光在他俊朗的五官上流连,开始低低的傻笑。
真的!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她追了十年,总算是有
这种时候笑场......
裴靖远无奈的看着身下笑的蜷成一团的小女人,用力将她捞起来揽在怀里,无奈且泄气的狠狠咬了咬她的唇:“你......”
这会儿,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裴靖远早上还有个会议,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倦得不行,捏着眉心,拍了拍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的容箬:“乖,别闹。”
大床上。
容箬撑着身子看他,男人的脸隐在明明暗暗的光影中,闭着眼睛,睫毛弯曲,很长!
她又开始忍不住笑了。
心里被某种幸福的情绪塞满了,涨涨的。
这种感觉,前段时间都没有,大概是最近,她和他的相处模式让她觉得像对正常的男女朋友,才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感觉。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正好贴着他裸露的手臂。
裴靖远蹙眉,伸手将她拉下来,按趴在胸口,嗓音沙哑,又带着丝丝被打扰的躁意:“想上来?”
容箬摇头,乖乖的闭上眼睛。
她到现在,身上还疼着呢。
嗅了嗅男人身上好闻的松木香,容箬心里的激动情绪又开始翻卷了,手指比划着他的肌理走向:“靖哥哥,我现在,算不算你的女朋友啊?”
......
容箬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撑着身子起来,被裴靖远按住,“你继续睡,我去开门。”
“嗯。”
容箬钻进被子里,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又继续睡。
裴靖远打开门,慵懒的倚着走道墙壁,点了支烟,淡淡的看着外面衣衫不整,一身狼狈的傅宁沛。
傅宁沛精致的脸都扭曲的有些狰狞了,睡袍皱巴巴的揉成一团。
他指着身上的吻痕,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让人干的?”
裴靖远缓缓的吐了口烟:“你难得来趟a城,我最近太忙,也没来得及尽地主之谊。”
这事,是他做的不对,但m的,手段也不能这么狠啊。
“那你至少找个一千元快餐的啊,这tm完全是五十块钱包夜,m的,粉一层层的往下落,还tm十来个。”
他气得原地打转,又不能动手,又不能发火,揪着头发乱七八糟的抱怨了一通。
五官扭曲!
裴靖远一支烟抽完了,他还没压制住火气,淡淡的总结了一句:“这不是没睡吗?”
大概,也只有在他面前,傅宁沛才会露出这样自然的的神情了。
只不过,接掌了傅氏,以后怕是要被商场这团污水,染得面目全非了。
傅宁沛沉着脸。
是没睡。
不过,除了最后一步,其余的都做齐了。
“我上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今天回清远,”他偏着头往里面瞧了一眼,裴靖远移了一步,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傅宁沛挑眉,“我姐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傻女人,既然你决定了,就别给她希望。”
想了想又道:“不过,你也没给她希望,是她自己傻,总觉得,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最后也能凭家世做你的妻子。”
裴靖远回到房间,见容箬正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眸子里蓄满了晶莹耀眼的笑意。
从被子里探出的手臂很白皙......
“怎么了?”
“你做什么了?”
刚才,傅宁沛的话她也听见了。
裴靖远去浴室洗漱,语气平铺直叙,“找人给他下了点药,顺便送了几个小姐进去。”
“很丑?”
“有点老。”
李秘书给他发信息汇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容箬想了想,回房间的时候他在外面打了个电话,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难道,是那时候安排的?
她将头埋在被子里,低低的笑:“你真魔性。”
醒了后,容箬也不想睡了,就下楼搬家!
电梯停在容箬房间所属的那一层,裴靖远吻了吻她的脸,“晚上在外面吃,搬完家时间还早,就到公司等我。”
“嗯。”
直到电梯停在一楼,她都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摸了摸脸......
裴靖远的唇很软,有些凉。
刚才在电梯里就发现手机没电了,准备趁着收拾行李的时候充会儿电,但妈妈已经将行李打包好了,就等着她下来开车!
......
房东昨晚连夜搬家,她们过去的时候,还乱的很,到处都是没用的纸盒垃圾。
房东不好意思的道:“我还说中午的时候收拾收拾,没想到你们这么早,要不,你们先坐一会儿,我把这些拿下去扔了。”
本来也不多点东西,房东都那么说了,她们也不好意思,只说自己收拾。
容箬给手机充上电,才看到七七打了十多个电话给她。
回拨过去,那头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容箬以为她在做手术,也没太在意!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因为刚搬进来,收拾完,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在楼下随便吃了点,容箬又给七七打了个电话,这次,还是提示已关机。
妈妈中午有午睡的习惯,吃完饭,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就上楼睡觉了。
容箬驱车去裴氏,想着时间还早,路过商场时,就顺便去里面买了些生活必需品!
*
“容小姐,”刚进电梯,容箬就被前台叫住了,“裴总他出差了。”
出差?
早上都没听他说啊。
容箬给裴靖远打电话,提示已关机。
大概是在飞机上!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前台摇了摇头,“这个,李秘书才知道,不过,她也跟着裴总一起出差了。”
失落的从裴氏出来,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湛蓝的玻璃在阳光下很刺眼。
她用手遮住眼睛,愣了一下才坐进车里。
裴靖远突然出差,让她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又来了,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坐进车里,泄气的拍了拍脸,“不就是出差吗?说不定有紧急情况呢,你这心情,怎么跟被人抛弃了似的啊。”
用力的揉了揉脸,直到通红滚烫了,才松开:“肯定是最近在家闲的,上班,明天就复职。”
有了决定,她给陆冉白打电话说了一下。
那头沉默了几秒,说了句:“你再不回来,局长都要把我给劈了。”
容箬手撑着下颚,笑着打趣:“谁敢劈陆家的小孙子啊,不想活了?”
“你都快爬到我头上了,你有见过,徒弟休长假,师傅帮忙赔礼道歉、顶黑锅的吗。”
容箬一脸得意洋洋的开口,“有啊,你不就是吗?”
陆冉白:“......”
“等我过了实习期,我就给你颁个‘世上最苦bi师傅奖’,在背面,写下你所有的丰功伟绩。”
陆冉白放下笔,凳子后移,双腿交叠搁在桌上,“是啊,野战都你上我下。”
虽然知道陆冉白指的是什么,但乍然听到‘野战’二字,还是忍不住红了红脸。
以前没跟裴靖远在一起时都不会想歪。
这会儿......
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
有经验了?
她细弱蚊蝇的辩解:“我这是聪明。”
“是挺聪明,谁tm能想到打cs爬树上去的,还睡着了从上面掉下来,幸好你选的小树,要不然,这会儿我得给你办残疾证了。”
容箬:“......”
裴靖远临时出差,打乱了她的计划,只好重新折回超市买菜!
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条信息:路上小心。
等了很久没回。
容箬关了手机,开始专心挑菜。
估计是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