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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一,别在我身上下工夫,不值得。”
“可是我爱你啊,”傅南一勒紧手臂,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了,“靖远,如果你不爱我,我们也可以学别人一样契约婚姻啊,有名无实那种。现在伯母的身体重要,我们先假结婚,等她去国外看好了病,再商量离婚的事。”
“你是真的疯了。”
裴靖远的手在半空中转了方向,从西裤兜里拿出手机,他原本是要掰开傅南一横在他腰上的手,电话响了,就先接电话了。
“说。撄”
电话是秘书打来的。
“裴总,容氏的产品被大规模曝出质量有问题,已经送到相关部门检验了。偿”
“容箬去公司了吗?”
如果事情被断定属实,容氏肯定就完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容箬。
容景天的身体,现在一天不如一天,受不得一点刺激,如果这件事爆出来——
“容小姐还没有回容氏,医院那边好像也出了事,估计是先去那边了。”
“嗯。”
挂了电话,裴靖远去拨傅南一的手。
傅南一死死的抱住他,就是不松:“靖远,别去,这是他们自己家的事。”
“我回家,七七这段时间睡眠不好,晚上容易惊醒。”
傅南一即使再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没借口留住他,不甘愿的松了手。
“我已经让前台去买衣服了,应该一会儿就会送来,你再等一下。”
在酒宴上,傅南一的衣服被红酒弄脏了,他才带她上来洗澡换衣服。
没想到会被容箬正好撞见,还误会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医院了吧。
***
陈井然的别墅。
男人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容箬面前,弯腰将地上的浴袍捡起来,披在她身上。
又细心的系好!
这段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碰到她的肌肤,滑腻的触感沿着指腹一点点晕开。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要说一点心猿意马的冲动都没有,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他虽然不是君子,也不会趁人之危。
何况还是这种时候!
说白了,他是在害怕。
怕容箬会因此恨上他。
穿好后,他花了一分钟来整理他打的那个凌乱的蝴蝶结,在心里将要说的话练习了无数遍后,才伸手环住她——
“箬箬,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容箬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的感知他沉稳的心跳和胸膛炙热的、属于男人的温度。
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垂在身侧的手捏着,身子绷得很紧!
“我们结婚,下个周末,被曝质量有问题的事,我帮你处理,钱最迟三天后,我打到你的账户上。”
容箬咬着唇,她是觉得屈辱的,用身体、婚姻换来的东西,没什么值得宣扬的!
但是她不能拒绝。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她心里还抱着一个希望,希望爸爸听到这个消息,病情能好转!
容氏的危急终于解决了一半,至于后续,只是时间问题!
但撑过这一关,应该不会是难事。
她心里,却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
“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回去。”
陈井然转身出了房间,步伐很快,一转眼,已经不见人了。
管家端着托盘就站在门口,见到陈井然出来,往旁边让了一步,跟上去了。
“少爷,为什么不直接就跟容小姐在一起?”
刚才的房间门没关,他送牛奶上来的,正好听到他们谈话。
陈井然没有生气,但多少有些不悦,只是说道:“以后,这栋别墅有了女主人,该回避的时候,还是回避一下。”
这个管家从小就照顾他,已经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潜意识里,他已经将他看作自己的亲人了!
“是,我下次会注意的。”
陈井然端过牛奶喝了两口,手撑着扶栏,看着楼下的盆栽:“你觉得,我该要了她?”
“是的,这样,容小姐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陈井然对容箬上心,他知道,所以,暗地里也关注了一下和容箬有关的事!
“我怕她会恨我,支持一段婚姻的方式有很多,爱情、感激、亲情,无论是哪种,时间久了,都会成为一种不可或缺的习惯,但如果是恨......”
他是想到了二叔的往事。
恨意让两个人迷失了本性,最后,费尽心思,也落得个离婚收场。
还害了一个未成形的孩子!
“而且,我想跟裴靖远光明正大的竞争,在商场上,我不是他的对手,打架更是差了他一大截,我想,在这件事上,赢过他,光明正大的。”
老管家心疼陈井然,别看少爷平日里霸道不讲理,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有可能,会人财两空。”
“那......”
他想了一下,居然觉得异常轻松。
对裴靖远,他始终抱着复杂的情绪,二叔跟他走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但是他却接替了二叔的位置,照顾他、帮助他。
这么多年,他放纵自己!
读书的时候,打架逃课,堕落、随波逐流。
十八岁那年他爱上玩赛车,他找了专业的赛车手教他。
他学人家进黑she会,刚开始凭着自己的狠劲闯出了一点成绩,后来,居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后来创业,资金、人脉,都是裴靖远给他的。
说来,就连他现在的处事风格,也与裴靖远有几分相似。
陈氏能这么快认可他,大部分人,还是看了裴靖远的面子!
他就像个患了偏执症的人,不肯承认对裴靖远复杂的情绪,依旧固执己见的将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
但是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放下成见了。
“那便是命吧。”
可能是从小受父母感情的熏陶,他内心渴望的,还是一段彼此相爱的感情。
哪怕不被别人所接受!
只要相爱,便能克服一切阻碍。
......
容箬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她原本是在陈井然离开后就想先走的,但妈妈打电话来说,爸爸已经脱离危险期,没什么大碍了。
让她不用担心。
第二天她很早就下楼了,估计是怕吵到她,衣服佣人给她放在门口了。
容箬打开袋子一看,贴身的内衣内裤都准备了!
里面有一张纸条:“容小姐,这是少爷吩咐替您准备的,内衣裤已经洗好熨好了,怕吵到您睡觉,就放在门口了。”
***
早上,陈井然送容箬回去。
车子停在楼下,他拉住要下车的容箬,温柔的替她理了理散下来的头发,“婚礼定的时间比较赶,所以,可能会有很多地方不如意,以后,等我们结婚周年的时候,我再给你补一个盛大的。”
“不用了,这都是形式上的,我不在乎。”
不在乎,是因为,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这话,他忍住没说。
不想破坏这难得温馨的场景!
“上去吧,这段时间,别太累,安心等着做新娘。”
容箬勉强笑着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好。”
她下了车,朝他挥了挥手。
直到他的车子驶出小区,容箬才心不在焉的转身上楼!
在家门口。
被站在墙壁凹槽处抽烟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地上,落了很多烟蒂和烟灰。
应该是等了很长时间了。
容箬的眼眶微微的泛着水汽,脑子一片空白的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靖哥哥。”
也许是因为能以这样的身份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她本能的做出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昨晚的事,在此时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裴靖远没想到她会突然冲上来抱住他,手一松,还燃着的烟蒂就掉在了地上。
“靖哥哥......”
容箬的脸贴着他的后背,幸好冬天衣服穿的厚,即使她哭,他也感觉不到。
我爱你。
裴靖远,我爱你!
然而,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重复。
裴靖远想转身,被容箬死死的抱住,“别转过来,我就这样抱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你昨晚去哪里了?”
容箬沉默了一会儿。
脑子里各种答案蜂拥而至。
“下雨,就去了酒店开了个房休息。”
在裴靖远面前,她不擅长说谎,但是,她总希望,真相再迟一点。
关于她要嫁人的事,再晚几天让他知道!
那么,以后回忆起来,她和他的时间,又可以再多几天。
裴靖远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女人和男人,在力气上有天差地别的差距。
她这点力道,根本就制不住他。
转过身,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容氏的事,如果你需要帮忙......”
容箬低着头擦了擦眼泪:“不需要的,能解决,过一段时间,就都能解决的。”
裴靖远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像是要看穿她一切的伪装。
容箬不敢与他对视,伸手推他,“你快回去休息吧,后天就是七七的婚礼了,肯定要准备的东西特别多,别担心我,我这边,没事的。”
她这副样子,说没事也没人相信。
裴靖远拧着眉,“出什么事了?昨晚我去了医院,又去了容氏,你都不在,我查了a市所有的酒店,都没有你入住的信息,你去哪里了?”
“我昨晚没带身份证,住的小宾馆,不用登记,”昨晚肯定是淋雨感冒了,她头疼的厉害,闷闷的,胸口憋闷,说几句话,就满身冒虚汗。
“我收拾点生活用品还要去医院呢,靖哥哥,我就不送你了。”
裴靖远的一张脸又沉又冷,站在原地看了容箬好几分钟,见她一副真的快倒的模样。
才语气硬邦邦的丢出一句,“昨晚的事,你不想要个解释?”
“你们很合适,郎才女貌,昨天所有人都这么说,”她捂着唇打了几个喷嚏,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七八糟的说什么,见裴靖远的眼神越来越犀利,摆手,“不用解释,不用跟我解释,我......”
她全身冒虚汗,口渴的厉害,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猛的一黑——
身子就软绵绵的倒下去了。
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裴靖远在旁边守着她,一脸的倦怠,将她伸出来的手强硬的塞回被子里,“感冒,发烧40度,医生说再晚送来一会儿,估计傻了。”
容箬咧着嘴笑,干的起壳的唇瓣随着她的动作裂开了一道口子,渗出血来!
裴靖远拧眉,拿棉花签沾水替她擦拭,“真傻了?病这么重,也没感觉。”
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听他说话,都感觉是在梦里,模模糊糊的。
摇了摇头。
是真的没感觉到。
当时,就想着回家熬点粥,给爸爸送去。
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妈妈说,比前段时间,更虚弱了!
裴靖远从保温盒里盛了粥出来,用唇瓣探了探温度,“白粥,你现在,不能吃油腻。”
“嗯。”
容箬没胃口,但还是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勺。
男人在温柔的时候是最帅的。
这句话果然没说错!
灯光下,他身上镀了层暖光,即使已经试过温度了,但喂她的时候还是不放心,总要拿唇再试试,才放心喂都她嘴里。
整个病房里,都充斥着白粥糯糯的米香。
吃在嘴里,软软的,很香!
容箬本来是不打算多吃的,但是她舍不得。
总希望这一目标再长一点,再久一点,毕竟,以后是要用来回味一生的。
喝完粥,她本来不打算睡,想再多跟靖哥哥说会儿话,哪怕是无聊的废话都好。
但是只聊了几句,就实在撑不住又睡着了!
见她睡着,裴靖远替她理了理被子,起身去了外面阳台上接电话。
怕吵到容箬休息,他将手机铃声调成了震动,刚才喂粥的时候就一直在响!
“喂。”
外面下雨了。
其间还夹着细小的雪花!
刚落下,就化了。
“说。”
是秘书打来的电话。
他的眉不由自主的就拧了起来!
这几天,他一直让秘书留意容氏的事。
因为和本来的意愿大相径庭,所以,他本能的有些排斥,说话语气也不好。
“裴总,和你设想的一样,容氏被曝出质量有问题,真的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听出他的迟疑,裴靖远本来就临界的情绪就更暴躁了,“别耽误我的时间,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
“跟傅小姐有关,有可能,还和夫人有关。”
秘书跟裴靖远的时间不长,不了解他的秉性,说完后,就屏住呼吸等他的回答。
可是,等了一分多钟,裴靖远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裴靖远站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直到心里那股躁动平息下去,才转身走回病房。
容箬居然没睡,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他视线一闪,有几分心虚。
但是,事到如今,他真的不能怪妈妈什么。
她失去了丈夫,这么多年,为了他和七七,一直没有再嫁的心思!
“怎么没睡?”
“做噩梦了,就醒了。”
容箬的声音还很哑,说一句话都要咳好几声。
见他不说话,容箬伸手裹住他冻得冰凉的手,“是不是有急事,你先回去吧,点滴已经输完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
裴靖远将手缩回来,隔着被子重新将她的手握住,“我手凉。”
容箬吸了吸鼻子,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就这么一个细微的举动,也让她感动的想要落泪。
也许是病了,做事就没有那么多其他心思。
想到什么,就直接做了。
什么都不用顾忌!
她歪着身子,将头靠进他的怀里,贪婪的吸了几口气。
又傻笑:“鼻塞,闻不到松木香了。”
裴靖远怕她掉下来,伸手抱住她,自己也坐到了床上,“等你好了,让你闻个够。”
这句话,正好触到容箬心里最疼最软的一块地儿,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一滴滴渗进了他的衣服里!
“怎么哭了?”
安静的病房里,两个人相互拥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温馨的气氛了。
容箬哽的都说不出话来了,索性就哭出声了,“我难受。”
“谁让你不爱惜身体的?难受也是活该。”
裴靖远抱着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神色有几分朦胧氤氲,“箬箬,等七七结了婚......”
后面的话,他就没说了。
容箬知道,他没想好!
但是,即使他已经想好了,容箬也不同意。
就像伯母说的,她爸爸已经害死了裴伯父,她不能再毁了他的名誉。
在她心里,靖哥哥一直是如神一般的人物,不只是她,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怎么忍心亲手将他拉下神坛。
这一晚,他们过得格外平静!
后来,裴靖远吻了她,蜻蜓点水的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离开了。
“乖,睡觉。”
***
霍启政和郁七七结婚那天,下着小雨。
婚礼是在教堂里办的,纯西式婚礼,从里到外,都是香槟玫瑰扎成的花球做路引,两个路引中间结着白纱,地上洒满了花瓣!
裴靖远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西装革履,挺拔的身姿尤为引人瞩目。
容家出事,林若胥、陆怀眠都第一时间来了a市,他们不是担心容氏,是担心裴靖远。
慕锦年家里有事抽不开身,便婚礼当天来的。
此刻,陆怀眠跟着裴靖远身边,和他一起招待宾客,趁着空暇时间,问:“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你能不能去坐着?别像只苍蝇一样在我耳边乱飞。”
今天七七结婚,他不想谈这些事情!
“妈的,我像只苍蝇?裴靖远,我特么是在关心你,”他气得在原地转了几圈,有宾客来了,又笑的像只招财猫似的。
等那人走了,他立马垮下脸,“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这些年帮助的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子,正忙前忙后的帮容箬解决产品出问题的事。”( 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