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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
“在楼上房间呢,估计是昨晚熬夜了,眼睛红的厉害。”
“嗯,”郁青蓝淡淡的应了一声,指挥着佣人将东西拧上楼。
路过二楼的时候,脚步停了停,最后还是上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等他睡一会儿吧偿。
阿邱说,靖远比以前瘦了不少。
也不知道容箬是怎么照顾人的,才结婚多久,靖远就瘦的一眼能看出来了撄。
她自己反倒是胖了不少!
就这样,还想着让她同意他们的婚事。
这辈子都别想。
裴靖远一直没睡着,烟抽多了,身上大股难闻的烟味。
郁青蓝还没回来,他简单的冲了个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忙碌着修剪花木的园丁。
今年A市的天气不太冷,这都快一月中旬了,衬衫上搭件呢绒大衣也够了!
眨眼间,又要过年了。
楼下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裴靖远收回视线,正好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郁青蓝。
他身上还穿着浴袍。
见郁青蓝走进来,他转身走到衣橱里取了套衣服换上。
当初搬出裴家太匆忙,衣服什么的都没带走,还像之前那样,一套一套的配好,挂在衣橱里!
郁青蓝正在洗脸,出去逛了一天,脸上都是灰。
刚洗到一半,就听见有人按门铃,她拿着毛巾慢条斯理的擦脸。
镜子里,她的脸色微微的憔悴。
年过五十了。
卸了妆,即使平时保养的再好,也难掩眼角的鱼尾纹。
她去开门。
“妈。”
看到头发裹着干发巾的郁青蓝,裴靖远喊了一声,声音很低,难掩其中的疲惫。
他瘦了。
以前的衬衫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郁青蓝瞧着他这样,心一下子就软了,酸的难受。
但脸上还是一副冷淡的神情:“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
“sorry,”裴靖远轻声道歉,对郁青蓝,他很歉疚。
但是,和容箬结婚,他没有后悔过。
“靖远,在你心里,容箬重要的让你连亲情都不顾了吗?
场面很紧绷,裴靖远沉默,郁青蓝绷着脸,看了他几秒后,毫不犹豫的甩上门。
在房间门即将合上的瞬间,刚才还如磐石般站在门口的裴靖远突然有了动作——
他抬手,撑住门。
一双眸子格外的幽冷,带着莫名的,让人乍然而立的寒气!
郁青蓝还是第一次看到裴靖远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呆住了。
“妈,箬箬怀孕了。”
郁青蓝一下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越发的黑沉难看,扶着门框的手紧紧的捏着,稍稍颤抖了一下。
“如果你想用这个理由让我接受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听到容箬怀孕的消息,郁青蓝没有半点惊讶。
她也是过来人,两个人结了婚,怀孕是在意料中的事。
但是接受她——
一想到墓园里那座冷冰冰的墓碑,她就做不到。
这么多年,多苦多累都过来了,就想着,有朝一日,亲眼瞧着容景天得到应有的惩罚。
然而,好不容易熬到这天,却是这么轻描淡写的结局。
她怎么甘心。
“我不是要你原谅她,”看到郁青蓝的表情,裴靖远有几分怀疑自己的判断。
但是,不求个心安,他又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始终是悬着的。
于是,他深吸了口气后,说道:“妈,箬箬不见了。”
郁青蓝微微一拧眉,心里生出无数的念头——
脸上却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她不见了,你去找她,回来干嘛?”
话音刚落,她瞬间不可置信的瞠圆了眸子,又仔细回忆了一遍他的话,“你在怀疑我?”
“......”
裴靖远不说话,但他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郁青蓝气的整张脸都绿了,手按着胸口喘息了几下,“裴靖远,我是你妈。”
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这让他很是为难,平日里运筹帷幄,偏偏遇上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捏了捏眉心,颇为无奈的道:“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哪里,没有要顶撞您的意思。”
“你不如直接问我,是不是我找人绑架了容箬。”
她以为,裴靖远多少会反驳。
至少,不会让她难堪得下不来台阶。
然而,裴靖远沉默了几秒,以一种陈述的语气说道:“这种事,您当年不是做过吗?”
郁青蓝:“......”
裴靖远没有去看她青白交替的脸色,低着头,“妈,当年您做的那些,比容景天更刻意,如果不是......”
他停顿了几秒,肺里干痒难受,习惯性的去掏烟。
手探进西裤包里,才想到从容箬怀孕后,他已经慢慢戒烟了。
“箬箬也受了不少的苦,算下来,容景天欠裴家的,箬箬已经还清了。”
“她没死,天意如此,如果你不救她,我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当年,她也是气糊涂了,想给容景天一点教训,才会出此下策。
如果换作现在,她不会那么做!
但裴靖远居然救了容箬,还为此搭上了一条命,欠了个天大的人情。
而且,还是在他父亲刚过世不久,刚坐上裴氏的总裁,所有人都盯着他,容不得一点差错的时候。
他居然还有闲心关注容箬的事。
这让她一口气堵了十年!
后来她想,就算裴靖远不出面,她也不会真的要了容箬的命。
只是给她一点苦头,顺便教训一下容景天。
然而,裴靖远的插手,让整个事情白热化,才造成了后来不可收拾的局面!
但是——
在裴靖远面前,这些她都不能说。
“妈,箬箬失踪前去了徐医生的心理诊所。”
郁青蓝抬高声音,“所以,你就怀疑到了我头上?”
见裴靖远不说话,她怒极反笑,冷哼道:“徐医生只是负责我的心理治疗,就算我对容箬起了什么心,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会踏这趟浑水?”
“既然是人,就会有很多可图的东西,钱、权、女人......”
他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睑,神色淡漠,只是,那双眸子里的冷意更甚了。
“所以你觉得,是我给了他好处,让他绑架容箬?”
邱姨在楼下都听到他们争执的声音,怕又闹崩了,急匆匆的从下面上来。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郁青蓝蕴着怒气的说了句:“如果真是我,我不会有多余的时间绑架她......”
她停了一下,见裴靖远面上紧绷的神情稍稍缓了一点,漠漠然的加了一句:“我会直接弄死她。”
裴靖远的神色陡然间变了。
即使面对的人是自己的母亲,也控制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凌厉的寒意。
如刀锋般,锋利冷锐。
郁青蓝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裴靖远是她怀胎十个月生养的儿子,从小心思就特别深,很少有人能猜到他的想法。
然而,居然有一天会为了个女人变脸。
这个人,还是容家的人!
“妈。”
“出去。”
即使上次赶他走,也是失望和生气居多,然而这次,她是真的伤透了心。
想让裴靖远和容箬分开,看今天的状态,可能性几乎为零。
郁青蓝关上门,这次裴靖远没拦着,很顺利!
邱姨悄悄的转身下去了。
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凑上去了。
这二十多年,虽然裴家的人都对她不错,也没有太大的主仆之分。但她一直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没人任何逾距,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裴家呆这么久。
这话听着好像有点矛盾,但细想之下,其实并不矛盾!
裴靖远走后没几分钟,郁青蓝也出了门。
神色有些匆忙,而且明显心不在焉,连邱姨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
裴靖远回了公司,赵秘书和警局的人还等着,陆冉白也在,他这几天休假处理点私事,容箬出事,他也是刚听说的。
“裴靖远,我特么当初将容箬交给你的时候说过什么?你一次两次的让她置身在危险中,”裴靖远刚一进门,就被陆冉白勒住了衬衣领。
一个是商场上泰山北斗的人物,另一个,是政界的太子爷。
其他人不敢去劝,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早知道你这么孬,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我当初就不该将容箬交给你。”
裴靖远戏谑的挑了挑眉,“容箬选谁,好像不是你能决定的吧。”
“操。”
陆冉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就无力的松了手。
裴靖远说的对,就算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阻止不了容箬。
他看了眼赵秘书和警察局长,“你们继续沿着车子的线路查找,我就不信,一辆车还能转眼就蒸发了不成。”
视线落在裴靖远身上,瞬间就凌厉的如两道X光射线,“我跟你去那家心理诊所,处处透着古怪的地方,必定有妖怪。”
裴靖远:“......”
两尊大佛走后,警察局局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平时面对一个陆冉白就够累了,现在再加个裴靖远,简直是要人命。
他问身边正准备离开的赵秘书:“他们会不会找个地方打一架?”
就他们现在见到对方就一脸索命阎罗的模样,能好好的合作找人?
但是,找不到裴少夫人。
他还是辞职算了。
要不然,三天两头的来一次高压政策,他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
两人上了陆冉白的车,裴靖远拿手机开了导航,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他和陆冉白,一开口就能吵起来。
现在这种关头,他不想和他发生争执!
“箬箬......”
陆冉白刚一开口说话,裴靖远的手机就响了,他睁开眼睛,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接起!
“喂。”
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冉白看着裴靖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坐直身体,一脸紧绷的瞧了他一眼:“开快点。”
路上没什么车,陆冉白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越野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一下窜出去老远。
“出什么事了?”
他原本不想问的,但瞧着裴靖远一直是一副‘惹我弄死你’的表情,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他这副表情,万一是关于容箬的呢。
“开你的车。”
陆冉白:“......”
他忍下差点爆出口的脏话。
算了,不跟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
赶到徐医生的心理诊所,裴靖远刚下车,立刻就有个黑衣的男人迎上来,一脸歉意的压低声音说道:“对不起裴总,是我的失误!”
裴靖远几步跨过去,用力的推开没有锁的木栅栏。
草药、假山、流水,二层高的木楼......
一切都和之前看的一样,唯一不同的——
原本该在里面的徐医生和护士,今早上就不见了。
他勾唇冷笑,手用力的捏住木栅栏的顶端,细小的木刺扎进掌心。
有轻微的刺疼从掌心里传来。
“失误?”尾音上扬,蕴藏着狂风暴雨的怒气和狰狞,“让你看个人,居然也能看丢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失误。”
男人低着头,这种时候,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辩驳,生怕惹恼了裴靖远!
裴靖远上了楼。
陆冉白跟在身后,不得不说,这里的确适合心理治疗,每一处,都透着让人平心静气的舒适!
二楼,仿古的装饰中带着明显的越南味道。
陆冉白第一次来,转了一会儿后,明显的有些困倦。
他打了个哈欠......
皱着眉,目光逐渐犀利:“这栋楼,有古怪。”
他是警察,在办案的时候习惯了精神力高度集中,以前有重大案件的时候,经常几天几夜的不睡觉。
困得不行,也最多打了个盹,不超出十分钟!
但是,他现在居然会觉得困。
案子对象还是跟容箬有关。
所以,他几乎敢百分之百肯定,这里有问题。
“楼下的花草,有安眠的作用。”
徐医生当时是这么跟他说的。
路过客厅,也就是他那天不小心睡着的地方,裴靖远皱了皱眉,径直往里走!
走道尽头是容箬那天说的花房,而如今,除了地上不小心掉落的泥土,就剩下一个玻璃房子。
他抿着唇,回身跨进隔壁的房间,这是一间书房,里面堆积着一些心理学的书。
这是一家心理诊疗室。
毫无疑问。
因为,从小南和爸爸相继过世后,母亲就一直在这里接受治疗!
医生也是同一位。
如果不是母亲,他着实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医生会和容箬的失踪扯上关系。
如果没关系,那容箬失踪后,徐医生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他皱着眉,将所有的可能都设想了一遍。
陆冉白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
封面很旧,书页的边角也有些翘了起来。
又放在触手可及,并且非常醒目的位置。
这本书,肯定是经常翻阅的!
看了眼封面上的名字,很普通的心理研究的书,将书本稍稍一折,快速翻阅了一遍。
一张明信片从里面掉出来。
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落在地上。
他瞧了一眼,很普通的明信片,没有什么异常。
正准备弯腰去捡,一只修长的手比他速度更快的捏住了明信片的一角!
裴靖远的目光落在明信片右下角的签名上。
是特别设计过的艺术签名。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基本上不用细看,就能临摹出来。
这三个字,是他亲自设计的。
陆冉白见他一直盯着那个签名出神,难得有心情调侃:“不会是想起了初恋吧。”
这种明信片,是他们这个年代,学生时期用来表达情意惯用的东西。
当初风靡了他整个高中生活。
将想说的话写在上面,交给喜欢的人!
他瞧了眼那个签名,着实看不懂是什么字。
裴靖远的表情很冷漠,陆冉白的声音让他将视线从那三个字上收回来,明信片瞬间被他捏的变了形。
“找到人给我打电话。”
冷漠的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快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陆冉白一愣,等回过神来,已经看不到裴靖远的身影了。
“我......”他将差点爆出口的粗话又咽了回去,“妈的,箬箬现在是你的女人。”
回应他的,是楼下熟悉的轰鸣声。
他忍不住开口骂道:“我cao,那是我的车。”
越野车的车速被裴靖远提到了极致,以前玩过赛车,灵敏度比普通的司机要高出很多。
一路上左躲右闪,好几次,几乎是贴着别人的车过去的!
那个签名......
他不陌生。
那时候,傅南一还是他的女朋友,缠了他两个星期,让他给她设计了这个签名。
和他的签名如出一辙的风格。
后来出国,才改了的。
徐医生和傅南一?
什么关系,会将一个女人送的明信片夹在经常翻的书本里。
他的唇紧紧抿着,手指握着方向盘,用力的骨节都发白了!
无论出于什么心思,他并不希望这件事跟傅南一扯上关系。
傅南一在A市没有房子,临时租住了一套小型公寓。
只是不知道她离开裴氏后,有没有退房。
因为听说,她离开裴氏后,就回了S市。
目前,好像在傅氏工作!
上了楼,左转,房号1903。
上面的装饰还和以前一样。
他按了门铃,几秒钟后,听到有脚步声从里面传来。
脚步声停在门口,却没有立刻开门,然后又匆忙的走回了客厅!
裴靖远皱眉,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然后,里面的人却刻意放缓了动作,他完全听不到半点的响动。
他撩起衬衫的袖口,看表。
一分二十秒,房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