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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过去,秦颂的手贴我腰上留住我,冲陈珂扬了扬下巴,“什么事?”
陈珂说想跟我单独谈,被秦颂拒绝了,“你跟她单独谈什么,她是哑巴又不会说话。”
哪想到秦颂会说这种膈应话,陈珂脸都白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问我叶九的事是不是真的。
宋景辉爱叶九不代表不介意她过去,也没做好开诚布公的准备,他那边的朋友是一个都不知道叶九做什么的,只夸叶九水灵漂亮,是宋景辉福分。
这么说,方才陈珂在那,是听到汪文的话,也见到照片了。
“朋友,这是人家两口子的私事,你要是喜欢叶九你就去抢,你不喜欢就别干涉,两口子愿打愿挨关你什么事,瞎凑热闹,他姓宋的不比你了解自己老婆?”
秦颂没说真也没说假,全数推到陈珂身份上,就叫他别多管闲事。
陈珂不好说什么,吃了个哑巴亏。
车上秦颂就提了叶九这事,让我别为这事多想,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这么说吧,她的确是干这行的,抹是能抹干净,但这地方就这么大,遇上眼熟的是早晚的事,她这么挑路子就该想到后果,今天不是你那废物老公也会是别人,就看这两口子过不过得去了。”
秦颂比我理性,看得也全面。
看马上要到我家,我问起他宁阳的事,他挺来气的,“宁阳这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老子那么辛苦给他请师傅,连句感谢话都没有,成,耍老子呢。”
的确,光一个佛牌,宁阳记一笔秦颂有心,用处不大。我问起宁阳私生活,秦颂肃着表情摇头,“他老婆五年前病死了,又找了个小的。就算是个二婚。宁阳这人太谨慎,成天也不出去找乐子,留不了把柄。他小老婆那倒是每天都送项链送包,人倒好,找个衣帽间存着放着,不肯拿出来用,怕被人举报。”
不是宁阳小老婆不愿意用,宁阳当官的就该收敛,这几年查党政作风查得严,宁阳落马了她也没好果子吃。这些东西有了却不能用,对宁阳老婆来说意义也不大,看多两眼还闹心。
“宁阳儿子……”
“宁阳有孩子……”
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话到一半又戛然。我和秦颂都愣了,也算不上谁先反应,都乐。
“宁阳有个儿子,在读初中,要是大点还能送俩妞给他,这么小个毛都没长齐,他老子还是当官的,能欠点啥。”
是啊,宁阳儿子是官二代,能缺什么。
我低眼看车上空调出风口,轻声问,“宁阳这儿子是前妻的吧。”
“废话,他那二老婆才多大……草,这小子缺爱啊。”
是啊,一个每天忙碌的官员父亲,一个上位扶正的后妈,宁阳又只有这一个儿子。
脑子里突然多出个影子,相似的遭遇,夹缝中生存的人,是都一个脾性吗。
第二天秦颂就想办法拉拢宁阳儿子了,可几次都未果,抱怨宁阳儿子脾气比宁阳还拧巴。
我刚打听到宁阳学校,掐了时间朝着地方过去,到下课放学,学生陆续散离,都没发现宁阳儿子。
我只见过照片,估计是看漏了,就去门卫室跟保安闲聊,又递了包烟过去,问他有没有听过宁刚这小孩儿。
保安一听,竟马上就说认识,他看我不太相信,把烟盒马上一揣,边说边摆手,“这小子出名的,成天待学校打架。老师都不管他,管不了。”
哦?
细想这的确是宁刚可能干出的事,我没多问,又递了包烟给保安,保安挺不好意思的又揣好烟盒,还告诉我一件事,他说宁刚几乎每天都在哪打架,差不多快七点才从学校里走。
我一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还是跟保安道了谢,先离开学校,去接我妈。
怕我妈一个人在家无聊,我送她跟附近中老年会所玩儿,里面打牌唱歌跳舞的都有,她连去两次也乐意去了,天天都是我不放心去接她回来。
今天她兴致也不错,说在这地方交了好几个朋友。
看着我妈这么高兴的笑着好像是很久前的事了。我没从我爸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她也没有,在老家待着有熟人,但各自都有各自家庭,我妈平时也就一个人,总会无聊寂寞。
她是想回来了,却一直没告诉我。
晚上我在厕所里给顾琛打去电话,提说我能不能暂时不回项目上了,我妈想回家,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也想回来。
顾琛想了阵,没马上回答我,只说一个月后看情况。
我倒不知道他一个月后指的是什么,但顾琛这么说了,起码还有回转余地,我麻烦他这两天再找人看着我妈,他没说什么答应了。
我连跟了宁刚三天,这三天里我走他身后,仔细观察他一举一动。宁刚永远垂着头在走路,好像充耳不闻别的事。
秦颂也跟我提了宁刚,他说宁刚不太争气,宁阳不是很喜欢,但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也在意。
刚讨论完不出两天,秦颂就出事了。
他已经喝得胃出血进过一次医院,这是第二次胃上出了毛病,半夜医院打来电话,我连睡衣都没换,裹着件外套匆忙赶去。
值班医生是个男的,说起秦颂状况,她说暂时报告结果还没完全出来,但他这问题太严重,再这么喝酒喝下去指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护士递给我住院手续和缴费清单,我递给收费室昏昏欲睡的值班员时手还是抖的,那人问我两次刷卡还是付现我都没听清,她不耐烦的又问到第三遍。
“刷卡,我刷卡。”
缴完全部清单,我送回到护士手上,她带我到病房里,我隔着门口玻璃就看到秦颂惨白的脸,双颊都凹陷下去。才没见几天,怎么就这样了。
我轻轻推开门,蹑着脚靠近,他还是听到了声,睁开眼,虚弱的笑,“老子打扰你睡觉了?”
我摇头,慌张的说没有,又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好,帮他把被子都盖上,重新坐下,总觉得如坐针毡。
几次多看他两眼,他还睁着眼也在看我,笑眯眯的。我突然就气了,又无奈的压着口吻,“秦颂你先好好睡一觉,你爸妈那边……”
“别让他们知道。”秦颂转了身体,仰躺在床上,没输液的手贴在眼睛上,“知道也没用。”
秦颂光是这样,我竟然就很难过,我宁愿他像平时无所畏惧的混世大魔王,也不是病怏怏的躺床上,还强撑的样子。
秦颂这一病就是好几天,我把这事跟我妈提了句,她也担心坏了,不停念叨究竟你怎么回事,当天就没再去中老年中心。
每天一早就拉着我去市场买鱼买菜,问清秦颂口味,大清早做好要我给秦颂带过去。秦颂一日三餐吃着我妈做的饭时,一点不像个病人。
她不放心也跟我去过次医院,坐在木椅子上牵秦颂乖乖伸出来的手,苦口婆心的劝,“小秦啊,你年纪也不轻了,阿姨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但你听阿姨句劝,自己身体要紧。”
我劝过秦颂,他敷衍的就用话驳回来,一向满不在乎。现在他躺在床上背都不敢贴着支起的床面,规规矩矩的向我妈保证,我妈才安了心。
离秦颂出院要段时间,他不放心安阳那边的事,我劝多两句他也不听,我只好麻烦我妈先帮忙照顾秦颂。
我妈问我干什么去,我不好直说,只回答她,“我去帮小怪兽打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