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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显然也注意到我们,精光的眼神从头至尾扫我一圈,又倏地转到秦颂身上,打扮精致的脸上,眉峰轻皱。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的都干的是些什么事。天天不着家的。”
她走过来,着急的勾秦颂的手臂,拖他进门。
秦颂无奈的被半逼着往前走,趁空扭头给我使个眼色,我想退,秦颂瞪我两眼,“过来!”
拉他的人动作停了停,怒目圆撑,她深吸口气要说话,被秦颂略微烦躁的声音打断,“妈……”
是秦颂的妈妈,看上去保养得很好,皮肤精致,是下功夫打理过的。
“你还知道叫我妈,你不回家,你爸天天就对着我念叨,我耳根子都是茧,你也要来气我是不是!”
秦颂妈念叨着一路推着秦颂到房间门口,他表情快挤处水,在门口又不走了,把他妈妈的手抓在手心里,逼着她双手怎么都不能动。
“秦颂!”
秦颂嬉皮笑脸的哄声说,“好了我知道了妈,委屈你了,我爸那边你再帮我去说说,我下个星期肯定回去。”
他松了手,逃也似的跑我面前来,抓准备遁走的我往里去,顺手关了门。
绕到气冲冲的他妈面前,秦颂赶紧解释,“妈你自己玩会儿啊,我一晚上没睡快困死你儿子了,眼皮子都撑不开,睡几小时的。”
“你晚上都忙什么。”
“还能忙什么啊妈,你儿子是正常男人!”
“你这小崽子……”
秦颂拉我进房间赶紧关上门,把他妈妈阴阳怪气的话一并关门外面。
他边脱外套边往床上躺,还挪出一半,手掌拍了拍床面,邀我过去睡。
他向我再三保证,就他这快猝死的少眠状态,我送他五百万他都不睡我。
门外是秦颂妈我也不好出去,只能分一点秦颂的床躺着。
这是我第二次跟秦颂躺一张床上,安稳的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背对着秦颂,脸贴在放枕头上的手背上,蜷曲着身体,猛然想到我那阳痿老公,又脑抽般问说。
“秦颂你是不是只对男人感兴趣?”
背后的秦颂沉默着,我僵着后背,又听他咬着牙阴冷冷的回,“你要不要摸摸看?”
“……不了。”
我跟秦颂是真折腾够了,这一睡都到第二天早上,我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的出房间,没走几步就撞上个眼神,她也不是太想看我,匆匆收回了视线。
“走了啊?”
她漫不经心的问,又低着眼拨弄指甲尖。
“是啊,阿姨再见。”我生生把帮秦颂准备早饭的念头又压了下去。
孙芸芸食物中毒的情况查“清”了,是马场后厨的一次意外事故,被顾老爷子搞定后,他还在孙政面前提过我名字,说我有份调查。
顾老爷子知道我忍了揭穿他孙子的那一手给顾家挽了多少损失,他倒是懂恩,真帮我在孙政面前说了好话。
等孙政得了答案走后,顾老爷子气得想收拾温白都不行,等孙芸芸出院时,还拖着不情愿的温白一起去接。
孙芸芸左顾右盼,第一句话就问秦颂在哪。
秦颂在家养精蓄锐了几天,打电话来咒骂我睡完他就跑。我对着面前空气翻个白眼,没搭腔。
他和我都没再提过他妈妈。
我恢复了公司职位,待遇上又提了不少,应该是顾老爷子意思。我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点零星好处,听过来拉我的文姐说,顾琛好久没过来上班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地出差。
我隐约觉得不是,怕是去接某人回来了。
俄罗斯项目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他一来一去也要用上几天。
果然没负我猜想,当天刘怡恩就给我打电话说要一起吃个饭,顾琛也一起。
她打电话那时候我已经下班在家了,想拒绝又对刘怡恩盛情难却,结束通话后准备赶过去。
到门口又想起书桌抽屉,转回去把钢笔给带上,正好还给刘怡恩。
坐车正半道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刘怡恩给我打电话的时间,太晚了点。
通常邀人吃饭,再不提前多久也会赶在下班之前联系,她要么临时想起叫上我,要么是故意等我先到家了。
我到家后再出来,对刘怡恩有什么好处?
越想越心凉,我赶紧把钢笔藏在暗包里,拉好拉链。
这钢笔我翻来覆去想都觉得不对,对刘怡恩特别有意义之物肯定会被顾琛想尽办法拿到,可偏偏这东西被秦颂找到,想想都太巧。
等到了地方时,顾琛和刘怡恩都在了,刘怡恩激动的冲我招手,过来热情拥抱我。
“好想你啊小黎,最近过得怎么样?”
要说刘怡恩的情绪表情永远滴水不漏的好,整桌都是清淡无辣的菜,她单手托腮,不停催我讲回国趣事,到快吃完,她只字不提钢笔的事。
这是最让我害怕的地方。
刘怡恩从来没主动要过任何东西。无欲无求的姿态,就更不能得知严实武装后的她究竟想得到什么。
她一旁的顾琛耐心的帮她碗里夹菜,只要空了就会放点进去,一肉一蔬,像是细心搭配着,也会耐心等刘怡恩话毕,才提醒她那时候该喝点水。
“那以后我们有时间又可以一起出来玩了,我现在住这边。”刘怡恩突然伸出手,温柔的摸着我手背,笑得很温暖。
我防刘怡恩太深,特别怕掉进她陷阱里。但还是脑子突然抽了,一个不注意的问漏了嘴。
“你住哪?顾琛那?”
我说完,顾琛变了脸,他阴鸷的眼神扫来,冷淡说,“跟你没关系。”
刘怡恩赶紧推推顾琛,又冲我抱歉道,“不是的哈,我自己租了个房子,一室一厅的,小黎要有空可以过来陪我。”
顾琛在这跟顾家渐渐决裂的节骨眼上,第一手准备是保护刘怡恩,所以把她从国外接回来,也是顾琛有长期留国内的打算。刘怡恩在他眼皮子底下会最安全,可出乎意料的没有。刘怡恩不住他那。
顾琛那房子我去过,也不像有刘怡恩去过的痕迹。刘怡恩那房子倒有点婚房意思,偏女儿气。
为什么?这两个人不住一起,更像从没住一起过。
快吃完时,刘怡恩去了个厕所,中途的几分钟时间,我跟顾琛气场不对付的大眼对小眼,谁都不开口说句话。
到这节骨眼上,我们还能谈什么,只是你来我往的利。
等刘怡恩笑着回来,我们差不多就准备出餐厅,刚到门口时,我没注意,身边突然窜出个人猛撞我肩膀。
我没站稳,一个踉跄,那人的手用力的往我肩上抓,我吃痛时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他是要抢我的包!
我紧咬牙关抓着包,手掌死死的按在有钢笔的地方,我包里没什么现金,他抢就抢了。可是钢笔在里面。
如果没这一出,我还会自嘲自己太谨慎,但突然多出个抢包人,旁边刘怡恩看着比我有钱太多也无视,只专心抢我这破包,更让我起疑钢笔背后的意义!
只要钢笔掉进顾琛视野里,那我就彻底完了。
好在顾琛马上出手,桎梏住那人双手,我仔细去看过了,那人未得手时眼神里的慌张太怪,他某一刻一定看了刘怡恩半秒,我清楚看见了!
刚刚刘怡恩去厕所时手里可捏着电话!
没得手的抢劫人落荒而逃,刘怡恩赶紧安抚惊魂未定的我,“没事吧小黎,肩膀呢,疼不疼。”
我大口喘着气,满是汗水的手心死死的隔着包贴在钢笔边,感受不太清晰的轮廓。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