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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正准备睡,手机响了。来电的是秦颂,刚接起来,他打趣呵笑的嗓音是醉酒后粗着舌头的状态。
担心他出事,秦颂反而问我,怎么那么厉害得,把他妈都说服了。今天秦颂妈一回家,拉秦颂问他究竟有没有要跟我继续发展的心思。
我揣在身体里的心脏跳动得厉害,像牵扯出身体其他感知器官变得敏感,我安静后等秦颂继续说,他却适时止口,没话讲了。
秦颂故意得这么明显,我气得很,他感觉到,笑得更高兴了。
“她这不是……废话吗。老子哪天不想着睡你,只想睡你,睡你一辈子。”
秦颂这舌头大得话都说不清,但坚持刻意要反复说,就变成了唠叨。
“那好,你等我一下,我……”
“你就在那待好了,站着不动,累了就蹲下,你别走过来,老子……怕太快。”
匆匆挂掉通话的手机还被我攥手心里,散着余温,我琢磨完秦颂的话,好在他没要我回答,不然我也说不上话。
除了这次醉酒后的电话外,秦颂再没出现过,我妈问了好几次,我不尴不尬的回她,“妈。秦颂是个大活人,也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工作上就有好几个地方要分心,他闲下来那公司的员工怎么办。”
避开我妈欲言又止的视线,我假装低头认真洗盘子。这一天天里,我在家成了个标准宅女足不出户,而秦颂却浪翻浪,什么事都发生了个遍。
跟秦颂联姻的女人,李家小女儿,出了点小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疹子,连夜被送到医院去,被有心人捅了出去,说这小女儿不检点,怕得的是什么隐私病。
当天一早,李家就拿出检查报告来打造谣人的脸,这插曲就过去了。但紧接着她刚出院,路上差点出车祸,躲避时不小心崴了脚,躺医院检查看有无骨折现象。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李家头顶上想刻了个霉字,又寻思是不是跟秦家沾上关系的原因,慢慢有迟疑。
原本他们家比不得秦颂家,但秦颂出的事人尽皆知,李家只能一咬牙一闭眼,就当卖了个小女儿出去,结果变得这么邪门,李家怕触霉头到家族头上。
听完这些事的我窝在沙发上帮秦颂揉太阳穴,他闭着眼,眉头紧锁着,讥笑两声,“嫌老子触霉头?呵,真有本事,倒也算了,老子坐享其成。”
这对女人出手的龌龊小动作不是秦颂干得出来的,我顺水推舟的问他,“那温白……后来怎么样了,我还没问过你,那天究竟怎么,他捅你那么一刀,深得差点就要了你的命。”
想起那两天的日夜,还真能肯定的说出“差点”两字,果然好换后的秦颂把他收到的病危通知书都裱了起来,挂墙壁上,洋洋得意的拍照给我炫耀。
这些事,也都是温白干的吧。我再蠢都不会继续让秦颂单独跟温白见,一次谈判怎么能断干净感情,只要一方不想,就像劈断的莲藕,拉出长长的丝线。
“他小子就哭呗,脸干巴巴的哭,跟个小孩儿一样。”秦颂说话的声音毫无情绪,但多吸了两口鼻子,是烟瘾犯了。
“翻来覆去就那些话,质问老子怎么变了。哈,老子最他妈烦有人问这个,傻逼吗?你天天崇拜的神圣老师突然变成你老婆,你看她变不变。过久了都跟老妈子一样,嘴里说的话还会是算数公式?平时说的还不是柴米油盐。”
我指腹去轻轻贴他眉心,没打扰他抱怨。
话糙理不糙,你没接近过那人,看到的一番景象,等你拥抱过后,就变成另外样子。
之前温白以为的感情,就是秦颂对他那样。他深信秦颂爱他护他,直到秦颂“变了”。
一系列秦颂的种种做法,都在温白脑子里敲响警钟,他以前不这样,他不是这种人。
逐渐狂躁痛苦,变了模样的也还只是温白自己而已。
“后来呢,他就捅刀子进你肚子里了?你当时干什么去了,一点没看见?”
“看见了。没想到。”
他淡淡回了两句话。
没想到温白真要他死。
原本以为会渐渐洒脱放手的温白还死抓着秦颂不放,曾信誓旦旦的快意要秦颂娶别人当老婆的温白,又开始阻挠这事。
把我手一把拽进胸口里贴着,滚烫的体温隔着布料蹭出来,我要收手,秦颂不让,轻咬我手臂,含糊道,“老子也想结婚了。”
“这事过后……老头子除非找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地亲家,不然就得做好别想抱孙子的准备。老子现在是没人要的了,你心肠好,给老子做一辈子鱼吃,成不成?”
能从秦颂嘴里听到句“一辈子”多不容易。
我嘴角勾起的弧度,是我的回答。
想一辈子就要做足一辈子的准备,秦颂妈再次叫我去秦家,跟我聊天的话语,渐渐转了性质。
以前是相互独立的各说其话,但这次秦颂妈有意无意的提到顾琛,问我跟顾琛什么关系,“我听别人说,你俩好像走得近,感情好像不错。”
我哑然失笑,“秦姨,我跟他说死对头都不过分,真没半分感情。”
秦颂妈了然的挑眉,嘴上的笑还保持得很刻意,“哦,是这样。你看这人心隔肚皮的,谁还能随便猜到谁想法啊,都是靠自己看的定性,黎小姐是聪明人,听得懂我意思。”
我微微点了点下巴,含笑的说我知道。
不止是郭昊,谈到我跟顾琛关系的人多多少少都觉得我跟他沾着关系,以前就算了,现在秦颂妈慢慢接纳我进秦家门,肯定不允许这样。
她意思,是让我少接触顾琛。西藏项目那边,秦颂执意想管,等他好的差不多了可以管,但我就别去搅这趟子浑水了,怕被有心人看见,还真以为我怎么着顾琛才上的位。
“以后你进了秦家门,还有不少事要做,就当来帮我打点下各方面关系,这一家一家的太太你都是要见的,也要认,一些礼数规矩你不懂的要恶补,争取快点学通透,别看秦家就秦国安那老狐狸能干点,但兄弟姐妹的关系需要走动,这才是女人该干的事。你说对吗,黎小姐?”
秦颂妈扬了扬手中杯子,低头抿了口红茶,熟练的说出这红茶口感,产地特点,连着一些,都是各家太太武装自己的利器,半点马虎不得。
在秦颂妈妈眼里,女人的战场就是这些,做男人坚实后盾,把家里门面打理得仅仅有条的,但半点不管男人工作事。
“哎,阿姨,明明呢,明明不是该散步回来了吗?!哪儿去了?”秦颂妈站起来,要找小泰迪,一个佣人慌慌张张的从房间里出来,脸色白得吓人。
她哆哆嗦嗦的,在秦颂妈不耐烦的呵斥下,才敢开口说,“明明……明明刚才被小安带出去散步,一直没回来……我,我就给她打电话说该回来了,结果小安说……说明明吃了地上不干净的东西,当时口吐白沫,送去抢救没治好,已经……”
死了。
“啪!”
秦颂妈把精致的骨瓷杯往地上一摔,她一时没管理好情绪,破口大骂,“明明这么大一口地上东西都没吃过,放什么都没用,你说明明吃东西死了!?在哪,它现在在哪!”
我起身去安慰她,她慌张的像抓壮丁一样带着我一起去查小泰迪到底什么情况,一路上她气急败坏的强调不少次。
明明不会乱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