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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两人之间流露出来自然的亲昵,简直快让我抓狂。
我无意识的紧攥着拳头,当下的表情一定是控制不住的非常丑陋。
我尽量想掩盖,不想让自己这般表情被秦颂看见,可当我表情未收的时候,他眼神还是扫了过来,并皱起了眉头,然后他把手慢慢的放下了。
“上车吧。”
他们开了辆车过来,秦颂走过去,把驾驶位的门拉开,我盯着他动作愣了神。
我们这一共五个人,前两后三。如果秦颂开车,那副驾驶位,给谁呢?
一想到自己现在竟然为了这点小事会紧张焦虑,打从心底里,我都开始嫌弃起我自己。
但万一,坐副驾驶位的人真的不是我了呢?
可秦颂拉开车门后,回头看了一眼,视线锁到馨儿脸上,问,“会开车?”
馨儿视线游移两下,马上去看顾琛,顾琛抿了抿唇,驳回了,“她没有这边驾照,不能开车。”
“会开就行,上车吧。”
馨儿听完,正准备走过去,顾琛一把捉住她手,逼她停下来,馨儿无奈的看顾琛,顾琛却直视前面,秦颂的脸,坚持道,“她不能开车。”
“她的事情,轮到你做主了?”
顾琛坚持不让馨儿开车,应该是怕她手忙脚乱出什么意外。
但秦颂坚持让馨儿开车的原因呢?
是怕我所想的那样吗?
最后让出一步妥协的人是顾琛,他上前两步,走到秦颂旁边,斜睨他一眼,“让开点。”
秦颂还把手搭在拉开的车门上,耸耸肩,“你这人有气无力的,不能让你开。”
秦颂说话直,我们都听惯了,顾琛也当耳边风散了没往心里去。但馨儿一听,眼都气红了,上前两步挽了顾琛胳膊,冲秦颂低喊,“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就你有气有力你怎么不自己开,你有气有力的你拉着别的女人跑来气我姐,想给我姐难堪啊?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馨儿。”顾琛压低声音呵斥,一遍的秦颂脸黑得像抹了碳。
馨儿没解气般,也不管顾琛伸过来抓她胳膊制止她的手,继续发泄般的指着秦颂的鼻子骂,“你说你不把我姐带走就算了,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待了快大半年,她天天就在家里闷着想你,找了个吃苦受累的工作就是怕自己闷出毛病,可你倒好,把你等过来了,还把你别的女人也等过来了,你要是不跟我姐好了,你就直接说啊,有必要做这么伤人的事情吗?”
我听馨儿的话心惊肉跳的,再看秦颂,表情已经阴鸷的像快爆发了。我准备上前两步劝止,秦颂一遍的舒畅更快一步的挡到了秦颂面前。
“这位小姑娘,你可别胡说八道啊。我未婚夫这趟过来是好心好意。既然决定断开关系了,就得为对方减少损失,就是想过来谈赔偿的,你以为我们这么闲工夫的开车跑来接你们啊?也不想想有钱人谁这么闲的慌。”
“谈什么赔偿!我姐的女儿都损失没了!天天在家里哭,你们还敢说赔偿,你们赔不起!你们拿自己的命赔都赔不起!”
这四个人站成一圈,在很热闹的争吵,我站在他们圈外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在说话。我插不上一句嘴。
听馨儿口中的自己,那些岁月从记忆里又重新的抽了回来,原来那段时间,我过得那么颓废,也那么显而易见。
我迷惘的往前一瞥,无意中撞见个眼神,我猛地一颤。
秦颂站在那,绕过人群看过来,他眼神里饱含了各种情绪,忧伤,痛楚,悔恨……
看得我心揪着疼。
最后是谁改变了争吵的局面,我没注意到。只知道最后馨儿招了辆出租车,拉着我跟顾琛一起上去了。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可驾驶位已然不是秦颂,我在系好安全带了之后,稍微看一眼窗外,他还站在那地方,一动不动的。
后来车开走了,我怎么都看不见他。馨儿坐在后座位上,撞上我眼神,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姐。姐,你别看了。为了这样的男人犯不着。他们还说什么赔偿,我呸。别跟这种人过了。大不了我把木头分给你一半。”
旁边的顾琛低呵,“胡说八道什么。”
不知道是在骂她哪句话不对,馨儿吐吐舌头,“怎么了,我就是打抱不平一下。我姐为了这么个男人等这么久,犯不着!要我说,还真不如许默深呢。”
我把脸扭正,身体也摆成直直向前的姿势,等下了车之后,发现不是我住的地方,而出租车后紧跟着的,赫然就是秦颂的车。
他们也跟来了。
我盯着从副驾驶位上下来的舒畅,她下车后开始整理头发,从包包里把梳妆镜拿出来照着,秦颂也跟着下了车,走她身边,拖了拖她胳膊,舒畅赶紧把化妆镜塞回到包包里,又拨弄了下头发。
虽然看到这一幕同样刺痛我眼睛,但比起这时间看不到秦颂的脸来说,我竟自虐般的想,只要他在我眼前就好,跟谁在一起都可以。我忍一忍就好了。
到了个类似于茶坊的地方,要了一个包间。
包间外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积了一层雪,而房间里依旧暖和如春。
我们都坐下来,我跟秦颂面对面而坐,他旁边自然坐着舒畅。
馨儿和顾琛在我左手边坐下来,右手边是帮忙倒茶的服务员。
“说吧,你需要点什么,我们两家人底子都不差,你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我们都能满足你。”
正好这时,服务员已经倒好了每杯茶,正端了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我低头,就能看见茶杯里清澈色淡的茶水,和不断往上冒的腾腾热气。
“说啊,黎小姐?她是姓黎,对吧?”舒畅自然的挽上秦颂胳膊,脸凑到他肩膀边上,秦颂快速瞥我一眼,小弧度的挪开点位置,没让舒畅的下巴磕到他肩膀上。
“你国外待这么长时间,把你脑子给待糊涂了?”
舒畅被秦颂刺挠,一点没恼,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管我啊。哦不对,你还真的马上就要管我了。反正我脑子糊涂了,也是你负责,你好自为之吧~”
两个人闹着,我倏地把视线从茶杯上挪上来,对上两个人的脸,低声说,“是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舒畅愣了下神,很快点点头,“对,什么都可以。”
“那你给我做饭吧。做一个月就行。”我声音不自主的发涩,说出这番话来总觉得嘴巴发苦,我抿了抿嘴后,发现周围出奇的安静。
所有眼神都落到我身上,神情各异的看着我,我苦笑道,“既然舒小姐说暂时不离开这了,那就帮我做一个月的饭吧。我不太习惯吃一一做的日料,偶尔也想吃点家常菜。就一个月的时间。也耽误不了多久,应该耽误不了你们举办结婚仪式吧?”
听舒畅说,他们马上就要办结婚典礼了。在很多人很多人的见证下,携手结婚。
明明刻意告诉自己很多次,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隐瞒秦颂留在这的真实目的。可千百遍的安慰自己劝告自己,也敌不了我每次所见的事实。
“不行。”秦颂低着声音,开口对我说了第一句话。
这么久了啊,他对我说的话,是不同意。
我扯着嘴角笑,“那我也没什么别的需要了。只有这个。你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如果可以的话,再来告诉我。如果不行,你们就请便吧。”
是为了做足戏码吗?
还是真的打从心底里,想再跟以前一样,蜷曲着双腿,抱着碗,开心的吃秦颂端来的面条。
他会呵斥我别拿那么烫的碗,然后转身拿小碗来,夹点面条进去,再把小碗递给我,这样就不会烫。
我真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次呼吸,都在怀念从前。
那些有他的日子,才叫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