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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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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恬根本没东西要买,但这谎话撒出去,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地在超市里瞎转悠,东拿一包纸巾,西抓一包零食的。

    张野就跟在她边上给她推车,包恬晃了二十分钟,随便买了些杂乱的东西去付钱。结账的时候张野要付,被包恬制止,见她态度坚决,他也没再坚持。

    东西不多,一塑料袋能解决。主要是包恬家监视设备的安装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她不想给张野上楼的理由。他这一上楼,她恐怕更解释不清楚了。她一个正常住户,平白无故地装这么一套设备,怎么都能让他疑心加重。

    从超市回到公寓,包恬抢先开口:“我上楼去放下东西,这两天有点忙,家里没怎么收拾,就不请你上去了。”

    “包恬。”张野叫住她。

    包恬挑眉:“嗯?”

    “你没有原谅我。”

    包恬正对着他,吸了口气,似乎酝酿着什么,片刻开口:“其实过了两天我就不生气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了解你为什么这么多疑。也正因为这样,我知道你内心的疑虑根本没有消除。我们之前的友谊依旧是岌岌可危的。”

    “包恬,你该换个角度去想。”张野摇头,“我没有办法百分之百打消心中的顾虑,可是我还是来找你了,来道歉了,来向你求原谅。这说明什么呢?”

    他的眼里闪着光,真诚地望着她,这可实在有些暧昧。

    包恬低头,如果是个陌生的男人,她想,自己是会喜欢他的。英俊多金,礼貌又不失有趣,和这样的男人有一段情缘,不论长短,都该是件愉悦的事情。可他是梁萱案子里的重要人物,包恬甚至不知道他在其中的角色是好或是坏。

    她仔细分析了可能的威胁来源,张野是值得怀疑的对象。她回来后接触的人除了监牢里的张晟立,就只有张野了。她猜测触发点应该是她与张晟立的接触,包恬对张晟立的催眠不是太成功,也没有机会让他忘记自己问过的问题。张晟立既然是顶包的,那付钱消灾的人,很有可能依旧监视着他。包恬的接触引起了对方的警觉,所以发来警告,让包恬收手。

    张野在这所有相关的人之中,是了解包恬最多的,即使没有真正查清她的底细。她在哪里工作,租的什么房子,这些信息他都一清二楚。包恬不得不将他列入怀疑对象。

    这也是为什么包恬接近张野却始终没有表明自己身份的原因。她不清楚张野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如果她对张野直言不讳,很大可能什么也查不到。人总有这样奇怪的倾向,对亲近的事件相关者多加设防,却对陌生的第三方互诉衷肠。

    见包恬不回答,张野笑了笑:“看来上次的不愉快,把我身份给做坏了。”

    包恬矢口否认:“不,没有这回事。和你一样,或许我也是比较多心的人吧。”

    “如果可以,我们重头开始?”包恬顿了顿,而后笑道。

    张野本已有些下拉的唇角此刻再度上扬,他说:“好,重头开始。”

    包恬有点歉意地挠了挠头:“那个……我今天还得花时间整理下我的房间。”

    “没事。我来得确实很唐突。你明天或者后天下班有时间吗?”

    “喝一杯?”

    “嗯哼。”

    “随时奉陪。”

    “好,我明天来接你。”

    两人分别后,包恬才松了口气,赶忙上楼。

    工人还在家敲敲弄弄,ctrl做事向来力求极致,说给她装个监控,当然不会只是门口摆个摄像头那么简单。大门外摆了监控,家里也是各种地方都藏好了隐蔽的监控设备。主控连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随时随地可以监控。所有的摄像记录都会自动保存一周,如有需要,包恬可以自行拷贝。记录会在一周后清空。

    另外,ctrl还安排工人给她安装了一个报警系统,房间里有几处按钮,按下后自动连线到安保公司。实在称得上是如临大敌一般的防伪措施。

    不过,包恬不觉得这是ctrl的反应过度。如果真是当年的疑犯,那可是犯下绑架杀人重罪的人,这个人将秘密隐藏了十二年,并依旧在关注着,如果有人想揭开这个秘密,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事。

    工人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和包恬道别离开。包恬从已经调试好的手机里查看自己房间的监控,倒真称得上新鲜的体验。

    她不是没一点害怕的,可她不会就此退缩。越危险就代表着越接近真相。

    次日,包恬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就见张野在等候区坐着了,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关于控制力的。

    “等很久了?”包恬问。

    张野摇头:“刚到没多久,随便看看。”

    “这本书挺不错的,你感兴趣可以借回去。

    “我不能算爱看书的类型。”张野笑,“可以走了?”

    包恬点头。

    “那走吧,我在西餐厅定了位置。”

    要喝酒,张野没开车,餐厅位置离包恬办公室很近,两人就并肩走过去。

    说要冰释前嫌,两人倒也都尽责地做到了。落座后,点了菜,张野叫服务生开了瓶葡萄酒。

    烛光在桌子上摇曳出光影,餐厅里回荡的是流水般的古典乐,气氛安静,适合约会。

    包恬拿起酒杯和张野碰杯,两三杯酒下肚,包恬支着脑袋看他。

    “其实我对你有很多好奇,但怕问多你起疑心。”包恬说。

    张野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要不这样吧,公平起见,玩个游戏。我从来没有过。你应该玩过吧?就是我说一件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如果你做过,你就喝酒,你也没做过的话,我喝。”

    “这可是个听上去要喝很多酒的游戏。”包恬半眯起眼来,“某个人心里可有不小的算盘哦。”

    张野笑容高深莫测:“怕了?”

    包恬专吃这激将法,举起酒杯:“那就,从我开始。”

    “我从来没有……裸奔过。”包恬点着桌面,说出了第一个从来没有。

    张野看着她,停顿了两秒,喝了口酒。包恬哈哈大笑:“啊哈,被我抓到了,假装绅士的人。”

    “那是以前当兵的时候,大家在一起打赌,总会有些出格的事情。”张野不甚在意地回答。

    “轮到我了。我从来没有在美国念过书。”

    包恬喝酒,说:“这可有点赖皮。没意思。”

    “吃饭总是从开胃菜上起的。”张野自己抿了口酒。

    包恬手指转了转:“我从来没当过兵。”

    “喂,刚说好不赖皮的。”张野喝完,嗤笑道。

    包恬无所谓的摇头晃脑:“你说从开胃菜上起嘛。”

    “好。我问,我从来没看过心理医生。”

    包恬翻了他一个白眼,喝酒。张野问:“所以心理医生也要看心理医生。”

    “我们这一行抑郁症的得病率可不低。不过我小的时候有点不合群,我爸妈就带我去看过心理医生。”

    “只是因为你不合群?”

    “那时候到美国第二第三年吧。算是水土不服。虽然语言方面很快就跟上了,但对周遭环境一时还适应不了。”

    “你几岁去的美国?”

    “八岁吧。”

    “你父母这教育体系还是挺成熟。”

    “又轮到我了。我……从来没杀过人。”包恬说这话的时候捧着酒杯,目光与杯沿齐平,她凝视着他,眼神中充满着狡黠。

    她扔了一颗雷,他是接还是不接呢?